強自鎮定地上前一步,鐘無雙盈盈一福之後,清脆地說︰「妾乃南侯公子的姬……」
鐘無雙的「妾」字還未出口,婦人便陰戾地掃向她,令得她到了嘴邊的話一縮。
婦人如同豬狗一樣盯著鐘無雙,咧了咧嘴,嘶聲說道︰「你是南侯公子的姬妾!」
說到這里,她盯向鐘無雙的小身板,陰陰地說,「本宮平生最是厭惡笑得一臉媚態,不知貴賤之輩的小人!南侯公子風姿如玉,是何等的風流人物,怎的如此眼拙,收了這樣一個不堪入眼的姬妾!」
她向鐘無雙顯現出了,她毫不掩飾的厭惡和痛恨。
鐘無雙驚住了。
她呆呆地看著夜蓉公主,從她說到南侯公子時的卑微,到看向自己時那不加掩飾的厭惡,鐘無雙終于明白過來,這個夜蓉公主,喜歡南宮柳,卻厭惡他身邊的婦人。
到了這種時候,她已經猜到鐘眉帶自己到這里來的目的了。
她這是想借刀殺人!
果然,鐘眉笑里藏刀地朝夜蓉公主走近,輕言細語地說道︰「公主休要生氣,是妾的不是,未得公主應允便擅自帶姬前來了。」
說到這里,她將聲音略提了提,又笑著說道︰「妾听說姬自南侯公子歸國之後,日日當街販漿,艱難度日。剛才來時路上,妾偶然見到姬怏怏而歸,心生不忍,故而擅作主張,邀她同來赴宴,還請公主休要怪罪。」
鐘眉這話,听著溫婉賢良,但卻也無意之中向夜容公主傳遞了一個信息。
那就是,鐘無雙已經是個被南侯公子拋棄了的姬妾!
姬妾本就地位低下,真要說起來,一個小小的姬妾,在時人眼里,遠不如一個被郎主看重的劍士來得有尊嚴。
如果南侯公子對她珍而重之,或許夜容公主就算看鐘無雙不怎麼順眼,但至少還不敢把她怎麼樣。
畢竟,南侯公子那張金字招牌,她可不是隨意敢砸的。
可現在,她已經是個被南侯公子拋之棄之的姬妾了,那眾人對鐘無雙的態度,自然就有兩樣了。
這麼一想,鐘無雙後背上的汗,再次淋灕而下。
她無奈地想道︰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後,自己的汗腺好像都變得特別發達了。受到的驚嚇,更是數不勝數。
鐘無雙都有點懷疑,再這樣下去,她心髒都會強大得,如同那些殺豬不眨眼的屠夫了。
果然,夜容公主听了鐘媚的話後,立時尖嘶地喝道︰「當街販漿,那可是庶民才行的賤業。如你這等低賤之人,怎能出入這富貴之地。來人,給本宮拖出去斃了。」
鐘無雙的臉色一白,一直隱忍的表情中終于現出了幾分怒色。
她長身而起,冷冷笑道︰「販漿雖是賤業,可時移世易,人心早已不古,更多的骯髒之事都有人做了,販漿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