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無雙所購良田,離城並不遠。
驅車出城之後,不多時便到了。
鐘無雙雖然前世之時並不是農民,但一些耕種的用具,在信息化的現代,她倒是常常無意間,便由各種渠道輕易便了解到了。例如鋤、耗、犁等農事器具,這些最基本的,她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
自鐘無雙讓鐵匠制了各式農具之後,又大致教了奴僕們其功用與使用方法,其他的,自然便不需要鐘無雙去操心了。
畢竟,像耕種這種事,可是哪個時期的百姓都會的事,自然不需要鐘無雙額外費心駘。
奴僕們自得了這些農具,在使用之後發現了其中的諸般妙處,做起事來,那效率便開始成倍的往上翻。
因為現在現在正是冬季,這時期並不適宜農耕,所以鐘無雙便將心力全用在那農場上。
當她帶著司馬宣到達已具規模的農場時,便是見多識廣的司馬宣也震撼了見!
新開墾的一畦畦菜地里,一些奴僕正在采摘新鮮時蔬,一些奴僕正熟練地用鋤頭在翻地。不遠處,一排排馴養各式野獸的欄舍整齊有序,其中用高高的籬笆隔出來的一處空地上,有一些野雞,野鴨類的小型禽類,正在悠閑地四處走動。
鐘無雙或許不知道,便是在春秋時期,農業生產的狀況,便直接關系到一個國家的興亡了。
這時世亦是如此。
這時世的諸侯中,幾乎沒有哪一個,是不重視強調農業發展的。
畢竟,農業生產是這時世重要的經濟來源,國家需要依賴發展農業來提高綜合國力。
因此,一個國家強盛與否,跟這個國家農業發展的好壞,是有著直接的聯系的。正因如此,當世之中,也沒有那個諸侯不將農業生產視為國家命脈。
當司馬宣看到鐘無雙手下的奴僕,拿著那些奇奇怪怪器具,用低于平時數倍的時間,無比輕松地進行翻地開墾時,他震憾了。
鐘無雙沒有意識到,在這個還處于刀耕火種的時代,她所發明的農具,比起中國古代的四大發明毫不遜色。
司馬宣不顧田間泥濘,他直直走到奴僕身旁,不想那奴僕見有貴人至,反倒拘謹起來。
鐘無雙指任的農場執事,倒是個有些眼色的機靈人物,見狀忙喝道︰「還不快快見過郎主。」
眾奴僕一驚,隨即紛紛見禮。
司馬宣隨意將手一揮,隨侍之中,已有一名劍士越眾而出,便奴僕手中奪過鋤頭呈至他的面前。
司馬宣急切拿過,細細察看之後,方回首望向鐘無雙,朗聲問道︰「如此神器,可是出自夫人之手?」
他炯若星辰的雙目,變得幽深,然而那眸中跳躍著的光芒,卻顯示著他內心無與倫比的激動。
至此,鐘無雙恍然明白,卻原來自己不經意間,竟然掌握了這時世經濟興起的命脈。
在司馬宣急切的盯視中,鐘無雙嫣然一笑,隨即她吩咐那農場執事道︰「去將耙、犁一並取來,向郎主展示一番。」
這已經是默認了司馬宣所問之事。
農場執事領命而去。
不一會,鋤、耙、犁一並取來了,鐘無雙又令人一一演示。
司馬宣看得很仔細,直到眾奴僕演示完畢,他方仰天大笑道︰「天佑我也!有此利器,不用經年,我北國必定雄霸天下!」
他興奮地說到此處,又轉頭雙目晶亮地望向鐘無雙,幾步來至她身邊,將她一把擁入懷中,激動地仰天長嘆道︰「娶妻如此,夫復何求!夫復何求!哈哈哈哈……」
在司馬宣的大笑聲中,原本便被司馬宣威儀所攝的眾人,到了此時,雖然仍不知司馬宣已經位及人君,但可以肯定他必是貴人或是大臣無疑了。一時間,正事勞作的奴僕們跪了一地。
而鐘無雙從司馬宣毫不吝嗇的褒獎中,听出了他的豪情萬丈,也听出了,他以自己為榮!他為自己是他的婦人而驕傲!
隨即,在鐘無雙的陪同下,司馬宣不僅參觀了農場里種植的四時蔬果,又察看了那些已經適宜馴養的野禽野獸。
時近日中時,司馬宣才意猶未盡地隨著鐘無雙回到住處。
大月復便便的鐘無雙更是親自下廚,以野豬肉的肥油炸油,用農場中新鮮的時蔬及野豬野雞肉,烹煮了一幾豐盛的午餐。
司馬宣便是貴為君侯,他一直享受的美食除了鼎煮之物,便是烤制的肉食。
像這樣的炒菜,已經是後世之人,在豐衣足食之後,開始追尋食物的美味,幾經改良,歷經數百年,才開始有的烹制方式。
鐘無雙作為一個現代人,其對美食口感的追求,跟美食制作的掌握,已經先于這時世的人幾千年了。因而經她的手烹制的食物,自然非是這世目任何一個苞丁可以與之相比的。
可想而知,司馬宣在嘗過她的手藝之後,又再一次驚艷了。
說起來,他與鐘無雙也相處日久,不知是之前這個婦人對他心存戒備,還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司馬宣總覺得她對他,是有所保留的。
未想到這次他追尋她至邊城,婦人便完全變了。
司馬宣可以感覺得到,她已經慢慢對自己放下心防。
隨著她對自己不再設防,便是婦人的手段,也一個接一個展現在他面前。
無論于國還是于己,婦人所思所行,樁樁件件,都是驚世駭俗的大事。
至此,司馬宣簡直不敢相像,如果當初南宮柳選擇為了婦人不娶他婦,南國將會是如何一種局面?
想到此處,司馬宣看向鐘無雙的眼神,轉為復雜。
自身後溫柔將忙碌著的婦人摟于懷中,司馬宣靜靜抱了她一會後,突然問道︰「無雙,現如今,我在你心中究竟幾何?」
鐘無雙不明白司馬宣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她扇了扇長長的睫毛,抬眼嘟囔道︰「你是我的夫主,亦是我月復中孩兒之父,自是無人能及的了。」
無人能及!便是南宮柳亦不能及麼?
當然,這些話司馬宣自然是不會問的。婦人于他,好不容易失而復得,他可不願在這種時候,提出這樣大煞風景的問題,傷及婦人好不容易對他付出的感情。
不知是因為鐘無雙對他的態度轉變太快太大,于這突然而至的幸福,司馬宣總有一種不真實,無法掌握的懼怕。種懼怕,使得他在抱著鐘無雙時,也不自覺地加得了幾分力道。
這讓鐘無雙極不舒服,她正想推開他,司馬宣的聲音卻自她頭頂傳來,「無雙。」
「恩?」
鐘無雙一怔,卻還是張口應道。
「你可知,你所制農具足以讓我北國快速崛起,不年經年,我北國便可以問鼎中原,稱霸天下!說罷,你要何獎賞?」
獎賞?
鐘無雙倒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問她要什麼獎賞?
她眼珠子轉了轉。
不一會,她抿著唇笑道︰「我可任意開口?」
「不可。」頭頂上,司馬宣吐出的氣息有點渾,聲音也有點啞,「需在情理當中。」
他說到這里,大掌伸出,把她的腦袋強行擱在自己的胸膛上。
鐘無雙任他擺布著,她還在轉動著眼珠子,尋思著怎麼開口。
不想,司馬宣的聲音卻自她頭頂再次悠悠傳來,「無雙。」
「恩?」
「你是我的婦人,日後還是北國的國母,這北地安危,你本應分擔。獎賞之事休要再想,那是我戲耍于你。」
因為,手眼通天的司馬宣突然想起來,當初鐘無雙逼著南宮柳放手之時,亦是用她當初討賞得來的南王令換來的。
婦人太過狡黠,司馬宣可不想步南宮柳的後塵,重蹈他的復轍。
可以預見,「那是我戲耍于你」這話一出,鐘無雙便不滿地暗哼了一聲。
隨即,她的磨牙聲清楚地傳出。
司馬宣听著她氣急加粗的呼吸聲,低低一笑。
婦人太過狡黠,司馬宣可不想步南宮柳的後塵,重蹈他的復轍。
可以預見,「那是我戲耍于你」這話一出,鐘無雙便不滿地暗哼了一聲。
隨即,她的磨牙聲清楚地傳出。
司馬宣听著她氣急加粗的呼吸聲,低低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