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年成回來悄悄喝斥方不該偷喝燕修的藥，她灌了一大杯的水才道︰「可苦了！他真的每天都喝嗎？」
華年成點頭，將藥倒入碗中，才道︰「今日不學東西嗎？」
她忙道︰「學，給我吧。浪客中文網」伸手接過他手中的藥碗，她忍不住又問他，「他得了什麼病？」
華年成的臉色有些難看，隨方一道往廂房走去，嘆息道︰「皇上生王爺時已六十多歲了，王爺先天不足，心髒有問題。」
方下意識地模了模自己的胸口，皺眉道︰「他沒有心嗎？」
華年成愕然看她一眼，搖頭道︰「不是，小丫頭你不懂。」
方的確不太懂，進屋的時候燕修正在檢查她的作業，他笑著夸她文章寫得好，字也練得漂亮。她眉眼彎彎，覺得全世界都美好了。
華年成看著他喝了藥，又替他把了脈這才出去。燕修不教方也不看書的時候，大部分的時間便會用來作畫。他每次都畫同一個人，畫上的女子絕代風華，美艷不可方物。
他說這是他娘柳貴妃。
柳貴妃的畫像被一張張疊起來，如今已是厚厚一疊。方將它們拿出來，一張張地看，他沒有阻止她，目光也隨之望過來，黑如曜石的瞳眸中似有笑意。
「她好美。」她由衷地感嘆。
他笑了下，道︰「你長大後也會很美。」
「真的嗎？」
「真的。」
她開心極了，從來都是他們說方如何如何美，從沒有人說過她美。
方想，她真喜歡燕修，他是那樣好看，善良，溫柔……
他徐徐收回了目光，低聲問︰「若是將來無法嫁給你那位袁公子，你會失望嗎？」
她一驚，忙放下了手中的畫起身，月兌口問︰「我怎麼會無法嫁給他？」
他的眉心微蹙，淡淡道︰「你二娘既是設法將你趕出方家，便是想好了替代你之人。」
她立馬辯駁道︰「不可能！我就是我，方只有一個，沒有第二個方！」她轉身就跑了，燕修叫她兒，她不理他，還跑得飛快。
很早的時候她就听方同提過，方家是除朝廷外唯一能經營戰馬與兵器的地方，而金陵袁家背後卻有著整個大梁最錯綜復雜的官場關系，所以兩家的結合勢在必行，袁逸禮是一定會娶她的！那時候小小的她卻不知道，方家只有一個方，卻有兩個女兒。袁家要娶的，不過是方家的女兒，可以是她，也可以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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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
夏盡，冬至。
轉眼已是開平四十一年年關，方已十二歲了。
認識燕修的這兩年里，他把她照顧得很好，就是元白一直很討厭她，原因可想而知。這兩年里，他已幫她挑了無數桶水，砍了無數的柴。其實在厭惡他的同時，方也心存感激，他也算是幫了她不少的忙。
可後來她又想通了，他不過是不敢違抗燕修的命令，于是方對他的好感又直降到了初見那時。
這些時日，長安城的來人頻繁了些，每次長安來人，燕修都會不準方過西廂去。等人走了，她便看見他獨自一人坐在院中郁郁寡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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