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采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麼悠閑無度的日子。乏了,可以去泡泡溫泉;悶了,可以周圍走動,觀賞山色無邊;餓了,有山莊各種特色美味,尤其是一道冷水魚,深得溫采喜歡。
可是這樣悠閑的日子,卻似乎與宋席遠如今的身份不太相符。
這兩天以來,溫采沒有看見他接觸過跟任何公事有關的東西,偶爾有兩個電話進來,他也只是匆匆說幾句就掛斷,倒好像真是一心一意來度假的。
如果說之前溫采心里多少還對他現在的身份有些膈應,經過這幾天的耳鬢廝磨,這種膈應已經逐漸消散,她只覺得他還是從前那個他,無論身份是頭牌牛郎還是上市公司主席,對她來說,其實並沒有多少區別。
只是每天中午接近兩點的時候,他總會接到一個從英國打來的電話,這幾日兩個人在一起,從無一日間斷駘。
這一天,兩個人起得晚了些,午飯也吃得很遲,剛好宋席遠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溫采看了看時間,就知道一定是英國那邊打來的。
每天的電話內容都似乎是那邊的人在匯報什麼,宋席遠總是靜靜听著,簡單應答兩句之後就掛掉電話。
今天仍然是這樣,溫采不由得覺得有些好奇︰「怎麼這個電話總是在這個時候打來?這個時間,英國不是才早上六點嗎?見」
宋席遠淡淡一笑,先是為自己斟了杯紅酒,隨後才回答道︰「是啊,每天這個時候,他們都要向我匯報斯年的情況。」
溫采一怔︰「斯年是誰?」
「我大學時候的校友,也是最好的拍檔。」宋席遠一口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又倒了一杯,才繼續道,「一年前他出了事故,一直在英國療養。」
溫采拿著勺子的手不由得就放下了︰「很嚴重的事故嗎?」
如果不是很嚴重,英國那邊大概也不會每天打電話給他匯報情況了。
「是啊,至今仍然昏迷不醒,而且很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
「那不就是……」
「對,植物人。」宋席遠略略嘆了口氣,「前段時間甚至差點連植物人都當不成了。」
溫采驚痛︰「所以你去英國看他?那他現在怎麼樣了?」
宋席遠看她緊張的樣子,忽然就笑了,一伸手將她拉進懷里︰「已經穩定下來了,否則我現在哪里還有心思在這里度假?」
溫采這才松了口氣,靜靜地趴在他胸口,過了很久,終于問出那句自己本來很不想問的話︰「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宋席遠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呆膩了?」
溫采搖搖頭。這麼好的地方,讓她呆一輩子她也不會覺得膩,跟那個地獄般的A市比起來,這里簡直就是天堂。這幾天,沒有狗仔隊跟蹤,沒有報紙頭條、雜志封面,沒有各種惡毒謠言的日子對她來說,真是太過美好了。可是他卻不同,那麼大的席耀集團,上上下下數萬名員工,可都得靠他這個老板吃飯。
「總覺得……也是時候回去了。」溫采輕聲道。
天堂雖美,人終歸是要活在現實里的。
宋席遠的手忽然在她腰上捏了一把,聲音低沉地笑︰「嗯,也差不多了。」
「什麼差不多了?」溫采微微直起腰來,疑惑地看著他。
「養得差不多了,可以賣了。」
溫采大怒︰「你帶我來養肉的?」
宋席遠朗聲笑起來︰「是啊,我帶你來戒毒,順便養肉,回去再上雜志封面,也會好看一點不是?」
他這樣一說,溫采立刻想起前段時間說她形容枯槁,很大原因是因為吸毒的那本雜志,現在想起來,那本雜志封面上的自己,好像的確是太骨瘦如柴了一點,而在這里呆了這麼些天以後,她真的好了很多,臉蛋也重新紅潤起來。
她心里仿佛像喝了蜜一樣的甜,表現在面上,卻只是克制不住的臉紅,重新埋進他懷里,嬌羞得說不出一句話。
第二天,兩人驅車回到A市,宋席遠先將她送回了景荔灣的別墅,換過衣服之後就去了公司。
重新回到這個地方,溫采心境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從前她還總懷有一絲小心翼翼,而今天,卻只覺得一切都已經是完美。
洗過澡換過衣服,她坐在沙發上打電話給萬梨。
不出所料,萬梨一接起電話,就是一通吼︰「溫采,你終于記起還有我這個朋友了是不是?」
「萬梨,你別生氣,我也是剛剛回來。之前在外面手機沒電了,所以一直沒給你打電話。」溫采有些愧疚,輕聲解釋道。
「你現在在哪兒?」萬梨沒好氣地問道。
「我在……他的別墅。」溫采有些遲疑,還是如實說了,又道,「萬梨,你下班之後過來吧,我們再詳談。」
溫采本來以為萬梨會罵她,哪知萬梨只是哼了一聲︰「把地址發我手機上!就這樣,掛了!」
听著電話里的忙音,溫采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
下午六點,別墅的門鈴就響了,溫采正在廚房炒菜,听到門鈴聲,手忙腳亂地關了火去開門。
萬梨提了個袋子站在門口,見到出現在門里的溫采,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果然是不一樣了啊。」
溫采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把她拉進來,重新關上了門。
「我買了牛腩,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牛腩煲。」溫采笑容難得的明媚,抱著萬梨的腰討好。
從前兩個人雖然好,但是以溫采的個性,很少會這樣主動跟她親近,萬梨微微有些吃驚,卻仍舊只是哼了一聲,把手里的袋子往沙發上一扔,就四處參觀起來︰「房子不錯呀,到底是席耀集團的太子爺……啊不對,現在應該是總裁才對。」
溫采領她從樓下參觀到樓上,萬梨忍不住打趣她︰「你倒是很有女主人的架勢嘛!」
溫采臉一熱,打開自己的房間,把她推了進去。萬梨參觀完洗手間,順手打開.房間里的衣櫃,頓時倒抽了一口氣︰「溫采!」
溫采嚇了一跳,跑過來︰「怎麼了?」萬梨指了指那滿櫃子的新衣服、新鞋子和新包包︰「你這女人,也太好命了吧!」
溫采撓撓頭,想解釋什麼,又怕怎麼說都不合適,只能一臉為難地看著她。
萬梨嘖嘖嘆息︰「我要是小偷啊,進來什麼也不偷,專偷你這個櫃子,也夠揮霍好幾年了!」
「好啦。」溫采拉著她的手坐回床上,「你別笑話我了好不好?」
「我這是笑話你啊?我這是羨慕你呢!」萬梨翻了個白眼,在她腦門上戳了戳,隨後又道,「怎麼你跟他還各自住一個房間啊?我以為你們已經……嗯?」
溫采立刻紅了臉。雖然他和她是各自保有一個房間,可事實上,兩個人卻總是在她這個房間……
萬梨見她的模樣,立刻就明白過來︰「你老實告訴我,你跟他,是不是很早就已經發生關系了?」
溫采沉默片刻,呼出一口氣,才道︰「你還記得,那次你非要去夜店玩,後來我們卻失散了嗎?」
萬梨立刻瞪大了眼楮︰「那麼早你們就已經——那個時候你不是還和江楚然那個混蛋在一起呢嗎?」
「我不知道啊!我喝了一杯飲料就沒有了知覺,早上起來就已經——」溫采想到那個時候,還覺得有些懊惱,「我那時還以為他……他是牛郎……他也一直沒有告訴我他的真實身份,一直到那次,在溫家,我才知道他是誰。」
「可是在那之前,你們倆就已經同居了是不是?」萬梨一副嗅覺敏銳的模樣,審問著溫采。
溫采低下頭,默認。
「這幾天你們倆也都在一塊兒?在哪座深山過二人世界呢?」萬梨嘴角忽然浮起一絲曖昧的笑意,盯著溫采。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山里?」溫采被她看得臉紅,詫異道。
「你跟我來。」萬梨拉著她下了樓,取過她之前仍在沙發上的袋子,從里面取出一摞雜志扔到溫采面前,「你自己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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