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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書房呢!」文欣拍了拍他的腿,「坐好,回頭你爸見了,又該黑臉了。」
說完,她才又看向溫采,和顏微笑道︰「小采,你也坐,當是自己家就好了。」
溫采點了點頭︰「謝謝阿姨。」
見溫采實在有些局促,宋席遠順手就將她攬進懷中,溫采臉一紅,忙推開他,重新端正地坐好騭。
文欣親自進廚房沖了一杯花茶給溫采,見到這幅情形,忍不住又道︰「別沒正形!明知道你爸最煩你吊兒郎當的樣子,回家就給我收斂一點。」
「是,文大美人。」宋席遠說著就站起身來,「我先上去換身衣服。」
說著,他就拉起了溫采,溫采連忙對文欣道︰「阿姨,我先陪他上去。昴」
文欣點頭微笑,她這才跟著宋席遠上了二樓。
一路上樓,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風格,若不是真正置身其中,溫采很難想象,一個生意人竟然會住在這樣風格的屋子里。
不過這樣的風格到了宋席遠房間就戛然而止,他這里的房間,一如景荔灣的別墅,只有簡單的灰白黑三種色調,很簡約的北歐風。
進了這里,就仿佛進入了熟悉的空間,溫采悄無聲息地松了口氣,宋席遠扯下領帶解開領口,她就上前幫他解開了余下的扣子,一面好奇地問道︰「你跟你爸爸,好像不太對盤?」
宋席遠淡淡一笑︰「無仇不成父子,不是麼?」
溫采又頓了頓,才道︰「你爸爸……為人很嚴肅嗎?」
「害怕了?」宋席遠微微挑起眉,「現在逃跑還來得及。」
溫采白了他一眼︰「你不由分說把我拉到這里來,現在又叫我逃跑?」
宋席遠這才笑出聲來︰「放心吧,有我媽護著你呢,他再嚴肅也不會吃了你。」
等宋席遠換了一身輕便的居家服,帶著溫采重新出門,剛剛走到轉角,便驀地見到書房的門打開了。
溫采的心,一下子就狂跳起來。
當先走出來的卻是一個年輕人,仔細看時,眉眼與她早上見過的秦陽有幾分相似。
「小宋先生。」那人見到宋席遠,非常客氣地喊了一聲,隨後才又看向溫采,「溫小姐。」
「秦寧,秦陽的哥哥,你們之前已經通過電話了。」宋席遠雙手插進褲袋,淡淡地介紹。
說起那次的通話,溫采還覺得有些尷尬,臉上一熱,朝他點了點頭︰「你好。」
「秦寧是我爸的得力助手,世界上包括我媽在內,都沒有比他更了解我爸的人。所以,如果你打算走公公政策,不妨考慮從秦寧這邊入手。」宋席遠似笑非笑地看了秦寧一眼,對溫采道。
「小宋先生過獎了。」秦寧微微低了頭,神態謙恭。
兄弟倆一個是大宋先生的助手,一個是小宋先生的助手,時不時還能互通消息,這的確是一件有趣的事。溫采正想著,忽然听見書房的方向傳來一聲低咳,隨後,那位從前只在報章雜志上見過的A市首富宋祁萬,就出現在了眾人眼前。
宋席遠的模樣更多地繼承了文欣,和宋祁萬倒是沒有多少相似的地方,尤其是宋祁萬身上那份凌然正氣的氣質,更是和宋席遠截然相反。
看到他走過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溫采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喊了一聲︰「宋先生。」
宋祁萬微微皺了皺眉,宋席遠伸手搭上她的肩膀,輕輕捏了捏她的膀頭,溫采這才赫然回過神來,有些尷尬地重新喊了一聲︰「伯父。」
宋祁萬這才點了點頭,開口道︰「不必拘禮,下樓吃飯吧。」
他徑直從幾個人面前走過,看也沒看宋席遠一眼,秦寧跟在他身後也下了樓。
溫采這才看了宋席遠一眼,宋席遠低聲笑了起來︰「這麼緊張干嘛?」
溫采忍不住在他胸口錘了錘,下樓時,卻還是忍不住把他推在前面。
吃飯時,飯桌上一共五個人,宋祁萬、文欣、宋席遠、溫采和秦寧。
比起宋席遠,溫采總是覺得秦寧反倒和宋祁萬氣場更相合,更像父子,因為吃飯時,兩個人都是沉默不語的。而飯桌上的話題完全就靠文欣來帶動,但無論文欣說什麼,另兩個人總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
這頓飯,溫采吃得實在有些味同嚼蠟,反倒是和文欣聊天時要輕松一些。
看得出來,文欣很高興宋席遠回來吃飯,一再囑咐他以後要多回來。溫采吃了這頓飯以後,大概也明白了原因——如果每頓都和宋祁萬與秦寧這樣沉默的人一起吃飯,那大概真的會很辛苦吧?
飯後,幾個人坐在客廳里看新聞,吃水果,宋祁萬這才對著宋席遠說了今晚第一句話︰「打算什麼時候訂婚?」
溫采剛剛咬了一小口隻果,听見這句話時,那一小塊隻果一下子就滑去了氣管那邊,嗆得她面紅耳赤地咳嗽起來。
他剛才說什麼?訂婚?
宋席遠伸出手來,一面輕撫著她的背為她順氣,一面微笑道︰「我倒是沒意見,就看溫采的意思。」
溫采猛地抬起頭來看他,眉目中寫滿疑惑——這個話題,是不是來得太生猛了一些?
文欣也輕笑起來︰「是啊,小采,你是什麼意思?你爸爸如今出了事,這些事情,怕都得你自己拿主意,如果真要征求長輩的意見,前些日子我和祁萬遇見你堂大伯溫庭軒,他也贊成你和席遠的婚事早點定下來。」
溫采一時只覺得措手不及,根本不知道怎麼回答。
上回溫庭軒倒是的確跟她說過應該早日和宋席遠訂婚的事情,只是那時候,她跟宋席遠正處于短暫的分手期間,她根本沒心思去考慮這個遙遠得不能再遙遠的問題,沒想到今天第一次來宋家,這個問題就被提上了台面。
「阿姨也知道你還年輕,不過我們席遠可是老大不小了,該是時候成家立室了。說起來,你這個年紀結婚剛好,一年後生了小孩,身體也恢復得快,要是還想生第二胎第三胎也不會太辛苦。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席遠都已經出生了。」
話題一下子從訂婚就跳到了生小孩,溫采實在有些接收不過來,尷尬地笑了笑。文欣只當她的害羞,笑道︰「以後都是自家人了,不用害羞。」
宋祁萬喝了一口茶,又道︰「如果決定了,就早點把日子定下來,別拖拖拉拉的,讓外人看笑話。我們是正當生意人家,不是娛樂大眾的小丑,一段感情的事,三天兩頭鬧上雜志封面,像什麼話?」
溫采听了這句話,臉頓時更紅了,宋席遠卻只是冷笑一聲,意有所指地道︰「這世界上蠻不講理食古不化的人那麼多,難不成我要一個個去對他們進行勸解,說我們的事不值得上封面?」
話音剛落,宋祁萬臉色赫然陰沉,手中的茶杯重重拍在實木茶幾上。
文欣臉色也變了變︰「席遠!」
氣氛一下子凝固下來,宋席遠依舊無所謂的模樣,低頭把玩著溫采的頭發,溫采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見坐在一旁,始終沉默不語的秦寧忽然起身,探了探宋祁萬放在桌子上的茶杯,隨後道︰「張阿姨,宋先生的茶涼了,換一杯熱的來。」
「來了!」不明就里的張阿姨熱絡地跑過來,呵呵地笑,「水果夠嗎?我再切點出來。」
這才算是打破了僵凝的氛圍,文欣和溫采同時松了口氣,卻听宋席遠道︰「張阿姨,不用了,我們這就走了。」
「這麼快就要走?今晚留下來過夜。」文欣立刻蹙眉道。
「文大美人,你不心疼我,也該心疼心疼你的未來兒媳。溫采擇床,換了地方就睡不著。」宋席遠說完,就拉著溫采站起身來,「改天再陪你吃早餐。」
「說話算話,別到時又神龍見首不見尾。」文欣道,「過兩天我就去找龍師傅,讓他給你倆算個訂婚的好日子。」
溫采本就怕宋席遠和他爸爸再起沖突,眼見著又繞回到這個話題上,她更不敢多留,連忙道︰「伯父,阿姨,那我就先告辭了。改天再來拜訪。」
宋祁萬這才又看了她一眼,淡淡點了點頭︰「去吧。」
一直到宋席遠的車開出院門,溫采一顆心才終于落回肚子里,看了看宋席遠︰「你跟你爸爸的相處方式也太……奇怪了些。」
宋席遠驀地低笑一聲︰「以後你就習慣了。」
他一路將車開得飛快,等到車子進入景荔灣的別墅小區時,溫采才猛的反應過來︰「你怎麼不送我回家?」
宋席遠有些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這里不是家麼?」
「我要回那邊!」溫采抗議。
「有什麼差別?」
「那邊才是我家,這邊是你家。」溫采很自然地將兩個地方劃分開來。
「那我前幾天都住在你家。」
「那只是我好心收留你。」
宋席遠忍不住掩唇低笑了一聲︰「溫小姐,听說,我們已經快訂婚了。」
溫采立刻瞪大了眼楮︰「我並沒有答應啊……再說了,就算是訂婚了,那也只是訂婚。于情于理,我都該住在自己家。」
宋席遠神情依舊︰「那麼,從前那些日子,又怎麼算?」
「那是從前!」溫采強調道,「從現在起,我不想自己繼續依賴你。」
「那麼,偶爾在男朋友家過一夜,也算是依賴?」
溫采抿了抿唇,勉強答道︰「算。」
他低低地笑出聲來,卻隨即就收斂了笑容︰「我今天心情不好。」
言外之意,這樣你都不陪我?
溫采頓了頓,有些猶豫起來。和他重歸于好這幾天,她總是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再像從前一樣對他過分依賴,所以她堅持不再在他的別墅留宿。
可是他說他心情不好,她卻沒法不顧。
雖然矛盾沒有明顯爆發,然而今天在宋家老宅產生的火藥味,已經足夠濃厚。
溫采相信,無論是誰,和自己的爸爸產生了那樣的隔閡,心情都是好不起來的。
她看著他,眨了眨眼,猶豫了片刻,解開安全帶湊過來,輕輕在他唇上吻了吻。
宋席遠閉目享受了片刻,溫采就直起了身子,離開了他的唇,宋席遠赫然睜開眼來︰「這就完了?」
溫采低頭看了看表,嘟噥道︰「時間不早啦,你快送我回去。」
「這麼晚了,還想讓我當免費司機?」他朝她笑笑,隨後緩緩升起了兩邊的車窗。
溫采一看這架勢,心里就大叫不好,想要逃跑下車,卻已經遲了——宋席遠鎖住了車門。
「喂!」溫采頓時氣結,「快送我回去!」
「好啊,先給報酬。」他挑眉看著她。
溫采警惕地看著他,他湊上前,附到她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話,溫采臉上立刻浮起可疑的紅暈,連耳根子也紅了︰「不要,我不會——」
宋席遠偏頭在她唇角輕輕吻了吻,低笑道︰「之前不是教過你了,嗯?」
……
半個小時後,溫采扶著紅透的小臉,很是懊惱地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看著窗外的夜空。
宋席遠終于慢條斯理地收拾好自己,溫采連忙放下了車窗,大口大口地透氣。
宋席遠伸手將她拉回來,看著她嫣紅微腫的唇,眼里浮起滿足的笑意,低下頭,重新在她唇上吻了吻。
溫采羞惱極了,拼命地打著他。
「還要回去嗎?」他松開她,低笑著問。
「當然要!我車費都給了,你還想賴賬?」她瞪大了眼楮看著他。
宋席遠無聲輕笑,發動了車子,駛出了別墅小區。
結果這天晚上,他自然順理成章地再度登堂入室,霸佔了溫采的一半床位,然而溫采卻已經是萬分慶幸,因為之前已經給過讓他滿意的「報酬」,今晚終于能睡一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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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之前溫采和宋席遠的消息熱炒過頭,後來他們分手,也報道過幾次,再無爆點,記者便對他們失去了興趣,以至于他們和好好幾天,都沒有任何消息見諸報端。
如此溫采倒是很慶幸,總算過上了清淨的日子。
沒想到清淨的日子沒過兩天,某日文欣去見有名的算命大師龍師傅時,恰好遇見了記者,而按照記者的天性,自然抓著這位第一夫人刨根問底,探究她來見龍師傅的原因,于是文欣就順便透露了自家兒子和溫采準備訂婚的消息,消息一出,頓時全城嘩然!
當天溫采的手機再度被打爆,害得她唯有關機應對,而隨後,溫庭軒、蘇素以及溫琳都迅速趕來了醫院。三個人幾乎同時到達,進入病房所關心的第一件事,就是這個消息的真假。
溫采再度尷尬起來,唯有如實回答︰「他爸爸媽媽有這個意思,但我總覺得太快了些,所以還沒有正式答應。」
溫庭軒聞言立刻就不贊同了︰「你跟他的事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麼快的?人家那邊的長輩既然已經提出來,我們這邊也應該表示表示。弟妹,找個時間,你跟我一起去見見宋祁萬夫婦。」
蘇素握著溫琳的手坐在沙發上,臉色有些難看︰「我不去。又不是我嫁女兒,我以什麼身份去跟別人探討?」
溫琳的神情頓時也尷尬起來︰「媽,這時候你還說這樣的話!」說完她又看向溫采,「姐,我媽只是一時沖動胡說,你別介意。」
溫采低頭笑笑︰「本來也是事實,我怎麼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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