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采臉上不由得閃過一抹尷尬,隨即才對蘇霆粵道︰「蘇總,您請坐。」
蘇霆粵果然就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朝溫采臉上看了幾眼,隨後淡淡道︰「你不是應該桃花滿面的麼?怎麼臉色卻不大好?」
溫采微微有些無奈地苦笑起來︰「蘇總覺得我應該桃花滿面麼?」
「和年輕美艷的妹妹大戰一場,成功從妹妹手里搶回了前男友,不應該是一樁美事麼?」蘇霆粵不咸不淡地道。
溫采聞言,卻並不生氣,只是看著他︰「琳琳現在怎麼樣了?璽」
蘇霆粵淡淡聳了聳肩︰「每天把自己關在家里,不吃也不喝,只知道哭。」
溫采微微一怔︰「蘇總是在開玩笑嗎?」
她對溫琳雖然並沒有多少了解,可是卻也知道,溫琳絕不是這樣脆弱的人,這一點,從當初溫庭玉出事,而她卻比身為母親的蘇素更冷靜就能看得出來徑。
蘇霆粵頓了片刻,這才淡淡點了點頭︰「她沒事,這兩天正在準備出國的事宜。」
「她要出國?」溫采微微皺起眉來。
「這件事原本在她上大學之初就已經敲定,如今不過是按計劃執行,說起來,還是都靠你。」蘇霆粵神情依舊淡淡的,听不出是夸是貶。
溫采低頭攪動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飲料,淡淡道︰「可惜,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姐妹倆因愛成恨,反目成仇,最終姐姐勝利,妹妹敗退。這樣的事放在任何一本雜志上,絕對又是一期勁爆的話題。
然而無論如何,對溫采來說,成功把溫琳推離宋席遠身邊,終究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環。
拋開溫琳,兩個人又聊了一些溫氏的近況。溫采對如今溫氏的回升還是很滿意的,然而蘇霆粵卻道︰「任何一間成功的公司,平靜之後,必有暗流,安赫連最近的幾次動作都太激進了些,很容易給溫氏樹敵,你還是應該小心一點。」
溫氏最大的敵人,已經清晰地朝她擺明了陣地,溫采早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面對著蘇霆粵的提醒,心里還是感激︰「謝謝蘇總。」
兩人談了一會兒,正準備起身離去的時候,原本約好一起吃飯的萬梨終于姍姍來遲,而她懷里,竟然還抱著囡囡!
溫采一見到她出現,就恨不得當場發作,可是礙于蘇霆粵在這里,唯有按捺住,伸手從萬梨手中接過囡囡,微微咬牙一笑︰「你總算舍得來了?」
萬梨錯愕地看著坐在那里的蘇霆粵︰「蘇……蘇總?您怎麼會在這里?換人了嗎?我怎麼不知道?」
蘇霆粵目光從溫采懷中的小女孩臉上掠過,才又看向萬梨,淡淡回答了一句︰「恰巧路過而已。」
「哦。」萬梨撫了撫胸口,又看向溫采,「那我給你準備的那個青年才俊呢?」
溫采有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你還有好意思說?」
萬梨吐了吐舌頭,隨即又道︰「怎麼了嘛,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是誰規定你帶著一個女兒,就不能再嫁人了?蘇總,您說是不是?」
蘇霆粵看了溫采一眼,淡淡道︰「是。」隨後,他又看向囡囡︰「這就是你女兒?」
「是。」溫采低低答了一句,隨後又對囡囡道,「囡囡,這是蘇叔叔。」
「叔叔叔?」囡囡對這樣相近的幾個字的發音還是覺得有些吃力,發出了三個相同的音。
溫采一遍又一遍耐心地教她,終于糾正過來,囡囡沖著蘇霆粵甜甜一笑,清楚地喊了一聲︰「蘇叔叔。」隨後又補充道,「我是囡囡。」
蘇霆粵看著她,難得地微笑起來︰「囡囡,你好。」
囡囡一怔,然後朝他伸出手來,蘇霆粵微微有些詫異,隨即才明白過來,這小丫頭是要和自己握手。于是他也伸出手來,跟囡囡小到不能再小的手握了握。
萬梨在旁邊看得直瞪眼,回過神來,連忙附到溫采耳邊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這里明擺著就有一個最佳人選啊!我居然沒發現!我可真是豬腦子!」
溫采轉頭看著她,眼里露出無奈的同情。
萬梨瞪了她一眼,隨即對著蘇霆粵狗腿地笑起來︰「看來蘇總很喜歡我們家囡囡嘛,囡囡,你喜歡蘇叔叔嗎?」
囡囡笑著點了點頭,隨後卻又補充道︰「但是囡囡更喜歡Stephen哦!」
溫采和萬梨同時一僵,只有蘇霆粵仍舊保持了風度,嘴角還掛著淡淡的笑意。
見此情形,萬梨唯有盡最後一點力,試圖力挽狂瀾,轉頭對溫采道︰「你開車過來的?鑰匙呢?」
「干什麼?」溫采一邊從包里翻出鑰匙來遞給她,一邊問道。
誰知萬梨拿到鑰匙就站起身來,迅速說了一句︰「我有急事,先走了,你的車借我開兩天。蘇總,待會兒就麻煩您送溫采回去一下,沒問題吧?」
「萬梨!」溫采忍不住皺眉。
萬梨卻已經跑遠了,听見她喊,只是回頭朝她揮了揮手,隨即就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飯店里。
溫采這才回頭看向蘇霆粵,微微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蘇總,真是不好意思,萬梨她總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蘇霆粵淡淡擺了擺手,示意沒關系,隨即站起身來︰「不是要回去麼?走吧,我送你們。」
「謝謝您。」溫采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抱著囡囡,跟在他身後,走出了餐廳。
「媽媽,蘇叔叔不高興哦……」出去的路上,囡囡附在溫采耳邊,悄聲道。
溫采看了看走在前頭的蘇霆粵的聲音,微微有些無奈地撫了撫女兒的頭︰「囡囡,蘇叔叔只是不愛笑,不是不高興哦。」
「不笑就是不高興呀……」囡囡撅起了小嘴,有些不明白里面的緣由。
溫采這才意識到在這個年紀就跟她解釋一些,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男,忍不住微微一笑,在囡囡臉上親了一口︰「囡囡以後就會知道了。」
囡囡趴在溫采肩上,頓了頓,又忍不住問了一句︰「媽媽,Stephen好久沒來看囡囡了,他不喜歡囡囡了嗎?」
「媽媽不是告訴過你他很忙嗎?囡囡要休息,Stephen也要休息,就像在幼兒園,不能要求別的小朋友一直陪自己玩的,明白嗎?」囡囡似懂非懂,有些懊惱地揪了揪自己的小辮子,化身成為前面「不高興先生」的縮小版。
蘇霆粵很有風度地將溫采和囡囡送到了樓下,知道溫采抱著囡囡不方便,還十分紳士地親自下來為她打開了車門。
「麻煩你了,蘇總。」溫采抱著已經睡著的囡囡,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時間太晚了,就不請蘇總上去坐了,您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蘇霆粵極淡地勾了勾嘴角,隨後才道︰「沒關系,以後總有機會。」
說完,他轉身上了車,發動車子,離開了這里。
溫采這才抱著囡囡,轉身往樓上走去。
小區一株大樹下,一輛灰色的保時捷靜靜停靠在那里,里面坐著的人,手里捏著一支煙,將剛才所有的一切都盡收眼底。
一直到樓上溫采的房間亮起燈,又過了約莫半個鐘頭,宋席遠才打開車門站了起來,在原地靜靜站了片刻,他彎腰從車里取出了一瓶酒,扯開整齊的領帶,咕咚咕咚灌下幾口,又灑了一些酒在身上,做出一副醉酒的樣子,這才轉身朝樓上走去。
溫采剛剛為囡囡洗漱了,此刻正在收拾屋子,忽然就听見外頭有人把門拍得震天響,伴隨著一聲又一聲叫魂似的呼喊︰「老婆,開門!老婆,快開門!」
她幾乎都要以為是醉漢在自己家門口鬧事的時候,卻突然從那粗糲的聲音之中,分辨出了一抹她熟悉的嗓音。
宋席遠!
這個瘋子又要干什麼?
好不容易將他阻隔在囡囡之外許久,她絕對不會輕易再放他闖入。
溫采只想假裝听不見,可是門外,那個瘋子的聲音卻越來越大,溫采怕吵醒囡囡,又怕驚動鄰居,權衡再三之下,終于咬咬牙,來到房門口,一下子打開了門︰「宋席遠你到底——」
她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門外那人忽然就往里跨了一步,扣住她的後腦,重重吻了下來。
溫采猝不及防,連連倒退了幾步,那人立刻順勢而上,抬腳關起房門,一直將她欺壓到沙發上,兩個人一起重重倒了下去。
「啊——」溫采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除了重重壓下來的那人厚重的身軀,還有就是鋪天蓋地的酒味。
他喝酒了?
溫采還來不及多想什麼,宋席遠已經又低頭,重重吻住了她。
溫采的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過去那些日子里,那些再也不願意想起的過往,忽然就隨著這個熟悉的吻,伴隨著他身上酒的氣息,鋪天蓋地地襲來,將她湮滅。
一顆心忽然就變得很痛,連帶著手腳也冰涼起來,被他壓著,溫采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
宋席遠察覺到她沒有反抗,親吻逐漸變得溫柔而細致,同時一只手緩緩伸進了溫采的衣服里,用彼此都最熟悉的手法,一點點挑/逗她情動。
溫采漸漸開始發抖,可是身體卻依舊是冰涼的,可見這顫抖並非因為動情,而是因為……懼怕。
對于他的觸踫,她給的反應,居然是懼怕!
宋席遠眸色幽黑暗沉,大掌隨即下滑,探進了溫采的小熱褲里。
溫采的身子,忽然間抖得更厲害,全身仿佛每一個細胞都想要收縮,想把自己完完全全地收縮起來,不讓人觸踫,不再經歷從前那樣的不堪。
可是她動不了。盡管身體已經顫抖到幾乎痙/攣,可是被他壓制著,她根本不能動。
宋席遠的手指緩緩推了進來,先是一指,隨後是兩指,身體里那突兀的異物感讓溫采痛到近乎昏迷,可是終究還是清醒的,她清醒地感覺到,從一顆心里迸發出來的懼怕和疼痛,不可抑制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是真的很痛,偏偏這樣清醒,又這樣無力。
宋席遠沉眸看著她的反應,頓了片刻,猛地將手抽了回來。
溫采痛到痙/攣的身子,這才微微有了一絲放松,卻仍然僵直地躺在那里,一動不能動。
宋席遠依舊趴在她身上,卻已經沒有將支撐力放到她身上,而是用自己的手,承受著自己身上大半的重量。
溫采在這樣狹窄曖昧的空間里,一點點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和力氣。
等她終于完全清醒明白地意識到此時的情形時,猛地伸出手來,一把推開了宋席遠。
「噗通」一聲,宋席遠從沙發上跌了下去,重重撲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溫采看著他緊閉的雙眼,微微呆了片刻,正要伸出手去搖搖他,卻一下子又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忽然就情形過來。
不過一個喝醉酒的瘋子,她要理他做什麼?
她沒有再管他,直接從他身上跨過去,找到放到電視櫃下方的藥盒,取出里面那瓶鎮靜劑,卻發現已經空了。
溫采連忙扔掉瓶子,走進房間,找出行李箱,翻出里面拿瓶鎮定劑,倒出幾片,飛快地塞進口里,又出去客廳找水喝。
她吃完藥,終于微微平靜下來,宋席遠卻依舊躺在沙發腳下,一動不動。
溫采坐在旁邊,神色平靜地看了他幾眼,這才起身回到了房間。
一整夜,她都在努力平復之前那種驚駭,連鎮靜劑的作用都不再明顯,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候,溫采才因為極度的困倦,而緩緩睡了過去。
不過三個小時,她就被囡囡的驚叫聲驚醒,猛地睜開眼來,那種心悸的感覺,卻似乎還沒有散去。
溫采猛地起身,離開了房門,卻看見客廳里,囡囡正騎在宋席遠的身上,歡喜地拍手大笑︰「Stephen回來了!Stephen回來了!」
宋席遠也已經醒了,此時此刻正護著囡囡小小的身子,听到溫采開門的聲音,才將視線投過去,不出意料地發現,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囡囡也將視線轉向溫采,卻沒有發現溫采的不對勁,只是好奇地問溫采︰「媽媽,Stephen為什麼睡在地上呀?」
溫采勉強一笑,沒有回答,對上宋席遠的視線時,卻驟然想起了昨天晚上他的種種行徑。雖說曾經哪怕再親密也有過,可是如今,畢竟是形同陌路的敵對雙方,再發生某些親密行為,終究顯得詭異。
溫采不是作風開放的人,對這些事,終究還是有一些在乎。
她轉身走進衛生間,宋席遠將囡囡小小的身子舉起來,放到旁邊,安撫了兩句,便跟到了衛生間門口。
溫采正在里面刷牙,抬頭看見宋席遠出現在門口,臉色微微一變,隨即又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宋席遠抱著手臂,倚在衛生間門口︰「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沒做出什麼荒唐的事吧?」
溫采微微有些詫異——這似乎,不該是宋席遠說話的風格。可是他偏偏又這樣一本正經地問了,雖然不知道他接下來又會說出什麼話,溫采還是不想造成什麼不必要的麻煩,淡淡答了一句︰「沒有。」
出乎意料的是,宋席遠並沒有再繼續扯出什麼下流話,只是淡淡挑了挑眉,眉目深邃︰「那就好。」溫采轉過了頭,沒有再理他,宋席遠卻依然站在門口,等著她刷完牙,忽然遞過來一個空的藥瓶︰「在地上撿到的,你在吃這種藥?」
溫采臉色微微一變,連忙伸手接了過來,下意識地放到了自己身後。
宋席遠低著頭,看著她臉上不甚分明的表情,微微一笑︰「生病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何必這樣藏著掖著?」
溫采聞言,猛地抬起頭來瞪了他一眼︰「你才有病!」
說完,她推開他擋在門口的身軀,走到客廳,抱了囡囡進衛生間洗漱璽。
等到要送囡囡去學校的時候,溫采才想起自己的車被萬梨開走了,沒辦法,只能抱著囡囡站在街邊打出租。
宋席遠的車,悄無聲息地就滑了過來,停在她們面前。
囡囡等了這麼久終于又見到宋席遠,溫采卻不讓她過度接觸他,小丫頭原本很不高興,此時見到宋席遠的車開過來,又高興起來,用力地朝著宋席遠揮手︰「Stephen!徑」
宋席遠走下車來,伸手抱過囡囡,放進車子後座的安全座椅里,才又看向溫采︰「還不上車?」
溫采頓了頓,終于還是坐了上去。
將囡囡送去學校之後,車子里就只剩了兩個人,宋席遠找了個僻靜處將車子停下,點了支煙。
溫采忍不住轉頭看向他︰「你停在這里干什麼?還不開車?」
「溫采,我們好好談談。」宋席遠難得地認真起來,從表情到語氣,都是溫采所不熟悉的。
「要談的都已經談好了,如果你不開車,那我就自己打車去公司。」溫采說著,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宋席遠手指一動,就鎖住了車門,溫采沒有辦法,再次轉頭看著他︰「宋席遠,你不要太過分!」
宋席遠不為所動,只是淡淡一笑,良久之後,道︰「更過分的事情我都做得出來,要不你試試?」
溫采臉色一變,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她當然相信他什麼樣的事都做得出,而且,早已經親身體驗過。
她情緒開始克制不住地有些激動,宋席遠轉頭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情緒好像不太穩定,要不要吃藥?」
一瞬間,溫采呼吸變得更加急促,只是看著他。
宋席遠漫不經心地遞過來一瓶藥,正是她放在家里的拿瓶,在她眼前晃了晃︰「吃不吃?」
溫采神色一變,幾乎可以感覺到自己快要瀕臨崩潰的情緒,忍不住伸手就要去拿那瓶藥。
宋席遠卻一下子就收回了手,淡淡道︰「你的醫生有沒有囑咐過你,不能過度依賴藥物?」
溫采極力想要平穩自己的情緒,然而腦海中的那根弦,卻克制不住地越繃越緊︰「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
宋席遠淡淡勾了勾唇角︰「那我就說說你听得懂的。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我們結婚,要麼,你等著我把你身邊的所有人往死里整,包括溫氏。你知道,我做得到。」
溫采坐在那里,克制不住地手腳冰涼。她當然知道他做得到,她也知道,這麼幾年,溫氏之所以還沒有垮,是因為宋席遠根本不屑于動手。而一旦他出手,即便有十個安赫連坐鎮,溫氏也保不住。
腦海中仿佛又閃過三年前的一幕一幕,那些狠絕的話語,那些平靜的決裂,一一閃回,而此時此刻的情景重疊在一起,溫采幾乎分不清什麼是往事什麼是現時,極度困惑迷茫的痛苦之中,她終于克制不住地抱住自己的頭,大喊了一聲︰「啊——」
宋席遠眉心微微一擰,卻依舊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冷靜地道︰「現在,給我答案。」
溫采痛苦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因為承受不住內心巨大的痛苦,整個身子都在瑟瑟發抖。
「溫采,快一點,我耐心不太好。」宋席遠漫不經心地拿出了手機,淡淡道,「你知不知道,我一個電話,就可以引發溫氏股票大規模的拋售,到時候溫氏跌到一文不值,你覺得,你可以向昏迷不醒的溫庭玉交代嗎?」
他這樣平靜淡漠,卻幾乎見她逼到極致!
溫采克制不住地又大喊了一聲,隨後猛地撲向他,含住他肩上的一塊肉,幾乎拼盡全身的力氣咬了下去!
那一下幾乎痛到極致,宋席遠卻只是悶哼一聲,整個身子也依舊一動不動,任由她咬著。
溫采只知道自己很痛,很需要發/泄,面前這個男人,卻依舊以這樣雲淡風輕的姿態宣告著他的統治權,溫采恨不得將他撕裂!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恨過人,從來沒有……
她只恨他,唯一恨的只有他,恨到極致!
她全身的力氣都用在了牙齒上,幾乎恨不得能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可是極度的宣泄過後,卻又是極度的疲憊,最終,溫采還沒來得及從他身上咬下那塊肉,就昏倒在了他懷中。
宋席遠肩上的襯衣已經被鮮血染透,他卻仿佛察覺不到,只是將溫采扶回座位上,調低座椅,讓她安安靜靜地躺著,又為她系好安全帶,這才重新啟動了車子,開向景荔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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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采醒過來時,是暗無天日的黑夜,她只覺得全身都沒力氣,尤其是牙齒,幾乎酸軟到極致。
然而更無力的,卻是左胸處跳動的地方。
她很清醒,今天發生的所有事她都記得,包括宋席遠說的那些話。
他一向說到做到,並且,絕不手軟。
她靜靜地躺在那里,過了很久,才緩緩坐起身來,打開了床頭的燈。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間再熟悉不過的房間,溫采微微怔了怔,低頭看了看自己剛才自然而然伸出去開燈的手,才發現,原來自己對這個房間的記憶,已經根深蒂固。
掀開被子下了床,走出房間,隱約可以看見書房那邊透出來的燈光。
溫采光著腳,走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一直走到那書房門口,才頓住腳步。
書房明亮的燈光下,宋席遠坐在辦公桌前,一只手在鍵盤上打著字,而另一只手,卻是放在自己懷中那個小小的身影之上。
囡囡蜷在他懷中,睡得正香。他竟然把囡囡也接到了這里,這點溫采真是沒有想到。
她在房門口站了片刻,臉呼吸都是無力的,可是宋席遠,卻還是察覺到了她的存在,抬起頭來往門口看了一眼,發現她站在那里,便又淡淡勾了勾唇角︰「醒了?」
溫采站在那里,沒有說話。
宋席遠一手仍然輕輕拍著囡囡,同時抬頭對她道︰「今天早上說的那兩條路,考慮得怎麼樣了?選哪條?」
溫采神情呆滯,淡淡看了他一眼,才道︰「我想多要幾天時間考慮。」
宋席遠微微擰了擰眉,下一刻,卻又挑起了眉,似毫不在意︰「這點你隨意,不過我說過,我耐心不太好。」
溫采本來以為他是答應了給自己時間,卻沒有想到,在幾天後的股東大會上,她才知道了他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這天九點,原本是定期開股東大會的日子,可是一直等到十點,將近十位股東,也只來了兩三個。秘書不斷地打電話催請,得到了的回答卻永遠是電話不通。
眼看著到了十點半,溫采隱隱察覺到什麼不對的同時,也終于失去了耐心,打開桌面的文件︰「我們先開會吧。」
正在此時,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打開來,緊接著出現在門口的人,讓會議室里僅有的幾個人都變了臉色。
宋席遠帶著秦陽,步履優雅地走進來,在溫采手邊的那個位置坐下,方淡淡道︰「各位,抱歉,我來遲了。」
溫采臉色赫然一變,余下的那幾個股東面面相覷,終于有一人開了口︰「宋先生的意思是?」
秦陽將幾分文件遞到了眾人面前,淡淡道︰「各位,現在宋先生已經收購了溫氏其余幾位股東的股份,加起來,宋先生總共擁有溫氏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也就是說,從現在起,宋先生才是溫氏最大的股東。」
此言一出,會議室里幾個人都同時嘩然︰「百分之三十五?」
溫采也覺得不可置信,除了蘇素和溫琳,余下的那幾個未出席的股東手里的股份,總共加起來也才百分之三十,也就是說,就算宋席遠全部收購完畢,也才百分之三十,可是他的三十五是怎麼來的?
她眼中的震驚還來不及收回,宋席遠已經淡淡看向了她,朝她微微一笑︰「怎麼了?你難道不知道,你妹妹那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已經賣給了我?」
「你說什麼?」溫采一下子站起身來,「溫琳把手里的股份賣給了你?」
「很驚訝麼?」宋席遠淡淡挑了眉,眸色幽深,「我說過我耐心不太好,要做的事,我喜歡一次性直接做好。」
溫采簡直不能相信這樣的事實。說到底,溫氏是溫家的產業,即便股份分散在幾個人手里,可到底都是一家人,可是她沒有想到,溫琳竟然會賣掉股份,而且還是賣給一個外人!
秦陽看了看溫采的樣子,微微躬身道︰「溫小姐,按照溫氏現在的股份分配,溫先生持有百分之三十,溫小姐持有百分之二十,而宋先生持有百分之三十五,已經是溫氏最大的股東。」
剩下幾個小股東,已經同時變了臉色。
很明顯宋席遠一定也是找過他們的,可是溫氏如今勢頭正好,他們自然不會賣,沒想到宋席遠動作卻這麼迅速,這樣短的時間里,竟然已經收購了那麼多股份,成為溫氏的第一大股東,如此一來,不知道他們還會不會有好日子過?
幾個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當下都懊惱得不行。
于是又有一人硬著頭皮開了口︰「那宋先生是不是要提出重新選主席的動議?以宋先生持有的股份和資歷,當選為溫氏主席,完全不成問題。」
宋席遠聞言,卻只是微微一笑,將目光投向溫采︰「老婆,你怎麼說?」
溫采臉色一僵,將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拋下一句「散會」,就離開了會議室。
等她從衛生間洗完臉回來,宋席遠已經堂而皇之地進入了她的辦公室,坐在她的辦公椅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听到她進門的聲音,他頭也不回,卻只是低笑了一聲︰「原來溫氏主席的椅子,也還挺舒服的。」
溫采緩緩閉了閉眼楮。讓他坐上溫氏主席的位置,時間一長,結果必然是溫氏將被合並入席耀,成為席耀的一個子公司。
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樣的情形發生。
她靠著牆站了許久,再度睜開眼時,眼里的無力與疲憊已經散去,反而恢復了平靜與鎮定,聲音也淡到極致︰「你要結婚,那就結婚吧。」
他要復仇,其實只要動動手指,就可以將溫氏玩/弄于股掌之中,也可以向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碾死她,可是他卻沒有,反而是要娶她。溫采覺得可笑,而且無論如何也猜不透他究竟為什麼非要娶她。可是此時此刻,這一切對她來說都不重要了。
成為夫妻,並不代表什麼,這世間形同陌路的夫妻簡直數不勝數。保住爸爸一生的基業,才是最重要的。
宋席遠終于回過頭來,看著她,似乎很滿意她的回答︰「那還不過來?」
溫采看了看坐在那里的那個男人,良久,嘴角勾起一絲苦笑,終究還是走了過去。
「夫妻之間該有的親密,我好像已經全都教過你了,現在,不用再教一次吧?」他坐在那里,伸手扶著溫采的腰,略略挑了眉道。
「這里是辦公室。」溫采冷靜地提醒他這個事實。
宋席遠伸手一勾,就將溫采勾倒在懷中︰「你的意思是,嫌辦公室還不夠刺激?」
溫采微微挪動了一子,想要逃開,卻只是被宋席遠抱得更緊。
「宋先生,你是過來溫氏開會的。」溫采好不容易用手撐住他的身子,淡淡道。
「誰說的?」宋席遠微微挑了眉,再度恢復了厚顏無恥的狀態,抱著溫采,將她抵在了辦公室那扇落地窗前,低聲道,「開會是其次,我其實……是來找我老婆纏綿的……」
他言辭曖昧間,就含住了溫采的耳垂,順著耳垂一路親吻至嘴角,隨後,便是極其細致纏綿的一通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