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席遠一手把溫采攬住,同時迅速關掉了擴音器,將電話放到耳邊,道︰「先這樣吧,你繼續調查。」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你怎麼把掛電話掛了?」溫采忙道,「都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呢!」
宋席遠低頭看著她︰「還有什麼好問的?最重要小澈已經休息了,不會嚇到他不就行了嗎?」
「可是秦寧和他妻子的事呢?棼」
宋席遠微微擰了眉,道︰「這很明顯就是兩個人因為孩子的事吵架,秦寧會打他老婆也是因為小澈。也許你猜得對,小澈的確不是秦寧的老婆生的。」
溫采听他認同自己的分析,忍不住捂住了嘴,隨後又連忙道︰「那難道是秦寧跟外面的女人生的?如果是他跟外面的女人生的,那田薇怎麼會同意他把孩子帶回家里養?難道是田薇不能生育?」
宋席遠揉揉她的頭,道︰「等調查的人把結果返回來就知道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枝」
溫采又蹙著眉沉思了片刻,才點了點頭,起身道︰「那我去叫囡囡休息了。」
宋席遠順勢在她腰上捏了一把,低笑道︰「我在房間等你。」
溫采臉上一熱,迅速拍掉他的手,跑上了樓。
宋席遠樂得開懷。
等她為囡囡收拾好,將孩子送上床,回到房間時,床上果然已經有一個睡美男在等著。
這些天來,他一直致力于造人的計劃,只要有精力,那就絕對不會放過她,而他沒精力的時候,又真的是太少了……
而最近幾天又剛好是她的危險期,他當然更不會放過,夜夜努力耕耘。
今晚當然也不例外,雖然今天白天一整天兩個人都是柔情蜜意的,但是剛剛經過小澈的事,溫采總有些打不起精神,承歡身下的時候,情緒也始終沒有達到高漲。
宋席遠努力耕耘了許久,察覺到她的興致缺缺,忽然停了下來,低頭看著她︰「怎麼了?」
溫采從喘息中平復下來,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沒事啊……」
「還在想之前的事?不是告訴你不要瞎想了嗎?」他一面說著,一面低頭吻住了她。
深吻了片刻,才分開來,宋席遠又看向她︰「還在想沒有?」
溫采有些心虛地縮了縮脖子,宋席遠眸色逐漸暗下來,隨後伸出手,探向二人結合的地方,或輕或重地揉著,挑動著她的熱情。
「啊……」這人的手段溫采永遠沒法抗拒,沒過多久,溫采就有些受不了了,主動挺起了身子,迎向他。
宋席遠這才低笑一聲,重新吻住她,又大起大落地沖刺起來。
欲仙欲死的快感之中,溫采終于把之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開,心里眼里只剩了他一個,卻又忽然有另一個念頭劃過腦海——要是她真的懷孕了,那他這些過盛的精力要怎麼辦?
然而她還沒想出任何一種答案,鋪天蓋地的愉悅就已經襲上她的身體,幾欲滅頂的快活。
回過神來,兩個人依舊沒有分開,靜靜靠在一起,平復呼吸。
溫采靠在他胸前,迷迷糊糊地睡著,忽然間,卻有一個冰涼的物體踫到了自己的手指,隨後,那東西落在她的無名指上,細細小小的一圈,將她的手指圈住。
溫采猛地睜開眼來,抬起手來一看,卻見右手無名指上,已經多了一枚鉑金戒指,很簡單卻又典雅的款式,上面的鑽石大小也剛好,美得恰如其分。
她不由得仰起頭來看向他,勾起嘴角︰「什麼意思?」
宋席遠拉起她的手,放到自己唇邊輕輕吻了一下,道︰「我想,那些驚心動魄浪漫盛大的求婚典禮,大概不太適合我們,哪怕精心準備了再久,到頭來都可能是一場空。還不如就這樣,普普通通,平實一點的好。」
溫采心頭滿滿都是甜蜜,可是卻一下子縮回手來︰「你憑什麼確定我想要這種平實?」
宋席遠微微挑起眉來︰「哦,你不想?那我明天就叫人去準備一個盛大的求婚典禮,到時候,要求A市所有的電視台都來現場進行直播,你覺得怎麼樣?」
「你敢!」溫采立刻急了,「那我就馬上飛走!」
宋席遠忍不住低笑起來,仍舊將她的手拉到嘴邊,繼續親吻,道︰「所以我說,你一定會喜歡的。」
「哼。」溫采微微哼了一聲,「哪有人總是在床上求婚的!」
「沒有人在床上求婚,那才顯得我們獨一無二,不是麼?」宋席遠松開她的手,低下頭來親她。
溫采連忙輕笑著避開︰「不要——」
宋席遠哪里容得她說不要,還是不由分說地親了下去,這才罷休。
溫采這才得以細細觀察一下自己手上的這枚戒指,真的是很平實的款式,卻也是深得她心的款式。她越看越喜歡,不由得又抬起頭看他︰「你之前準備的在Helianthus/annuus的那場求婚,用的也是這枚戒指嗎?」
宋席遠忽然一頓︰「你怎麼知道我準備在Helianthus/annuus求婚?」
溫采這才想起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知道,連忙吐了吐舌頭,宋席遠卻已經反應過來︰「傅斯年!」
溫采忙又抬起臉來看他︰「是不是這枚呀?」
宋席遠臉色卻已經沉下來︰「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我們是不是還有一筆賬要清算一下?」
溫采連忙一縮,可是要逃開的時候才意識到兩個人還結合在一起,她剛剛退開一點點,便被宋席遠撈了一把,重新抱回懷中,再度與他深深結合在一起。
「嗯……」她忍不住長長地呻.吟了一聲,听得宋席遠熱血沸騰,身體再度熱了起來。
溫采察覺到他卷土重來的意圖,連忙解釋道︰「我不知道你那天會求婚嘛!你早前一點口風都沒有漏過!怎麼能怪我呢!」
宋席遠依舊不依不饒︰「所以呢,打算怎麼補償我?」
溫采忍不住微微垂了眼,伸手在他胸口摳了摳,喃喃道︰「反正你就不會想好事……」
宋席遠驀地低笑一聲︰「所以呢?」溫采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終于抬起頭來,主動將唇送到了他唇邊。
他不動,她就學著他吻自己時候的那些動作,一點點地撬開他的牙關,主動奉上小香舌。
宋席遠異常享受地平躺下來,溫采迫不得已跨坐在他身上,等這一輪悠遠綿長的法式深吻過去,兩個人都已經情動到不能自已,溫采難得做主動,盡管羞得不行,還是在他的指導下,前前後後地動起來。
只是她畢竟還不夠放得開,在他毫不避忌的目光注視之下,她羞得全身都泛起了粉紅,終于忍不住趴到他胸口,喘息著道︰「我不行了啦……」
能得到這樣的享受,對宋席遠來說,已經是足夠了,她軟下來,他便抱著她翻過身,重新將她置于身下,動作又快又猛,每一次都撞在她最敏感的那點上。
「啊……」溫采哪里經得住這樣的折騰,不過幾十下,就又達到了巔峰。
宋席遠被她剎那間緊縮的身體刺激,終于也痛快淋灕地釋放出來。
這兩輪糾纏下來,溫采早已累得散了架,被他抱進浴室洗沖洗了身體,再出來時,便已經昏昏欲睡,被他放到床上,頭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宋席遠看著她熟睡的容顏,低頭在她面頰上吻了一下,這才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一同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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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日子里,除了應付宋席遠每天晚上的造人計劃,溫采最關心的,始終還是小澈的問題。
而自從她那次跟秦寧談過之後,秦寧似乎就找了個保姆負責帶小澈,每次溫采去幼稚園接囡囡,都總是看見那個年輕保姆將小澈接回去。
那個小保姆還是很盡職盡責,每次來接小澈,態度都非常好,會關心地問小澈在學校里學習吃飯的情形。
可是溫采還是覺得很心痛,因為小澈依舊不快樂,保姆問他的問題,他都不會回答,而他看向溫采的目光,依舊如從前一樣向往期待。
溫采忽然覺得前所未有的無力。
如果可以,她真的很想把小澈帶在自己的身邊,她想親自照顧這個孩子,喂他吃飯,陪他玩耍,哪怕是用一些特殊手段。
可是這種事,終究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一周之後,宋席遠派去調查的人,終于有了消息返回來——
據他調查,三年前,秦寧的妻子確實懷過孕,大概是因為這孩子來得太遲,秦寧和他妻子都是相當重視,自從查出身孕之後,他妻子就沒有再上過班,辭職回到了家里安心休養。
可是三個月後,他妻子卻忽然被送進了醫院,原因是因為摔了一跤。而也正是因為這一跤,她月復中的孩子沒了。
從那以後,他妻子便一直呆在家中靜養,以至于周圍鄰居都根本不知道她月復中的胎兒已經流掉了。
然而幾個月之後,秦家還是多出了一條鮮活的小生命,就是小澈。
所以可以肯定,小澈不是田薇生的,可是不知情的外界,卻都以為這就是他們夫妻的孩子。
調查到達這里,就戛然而止,關于小澈的來歷,宋席遠委托的人,卻是一點都查不到了。
當溫采听到這份調查結果時,根本難以掩飾自己心里的震驚。雖然她一早已經這樣懷疑,可是當這份懷疑變成現實時,她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但其實,難以接受的不是這樣一個現實,而是……關于小澈吃的那些苦!
他真的不是田薇親生的孩子,難怪,田薇和她媽媽對著孩子的態度都這樣惡劣,而秦寧明顯不想讓外人知道小澈的身份,所以當他得知田薇對孩子一點都不好時,甚至生氣到對田薇動手!而後,更是找來一個保姆照顧小澈,分明就是不想再被溫采逮著不放。
雖然想通了這些,可是溫采還是覺得難過,一連多日都心緒低沉,連文欣約她出去逛街時,她都是怏怏的。
近段時間以來宋祁萬身體一直不好,文欣忙著照顧他,已經很久沒有放松過,難得今天約了溫采一起逛街,心情還不錯,買了不少東西,卻沒想到溫采卻一直沒什麼精神。
「小采,你怎麼了?」坐在商場里喝下午茶的時候,她終于問她,「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跟席遠吵架了?」
「沒有啊,我跟他挺好的。」溫采勉強打起精神一笑。
文欣的眼中立刻又閃過一抹精光,目光移到溫采的小月復︰「那你是不是有了?」
溫采又羞又無奈,搖了搖頭︰「沒有啦。」
至少她前兩天用驗孕棒檢查的時候,還沒有任何懷孕的征兆出現。
「那你到底是怎麼了?」文欣疑惑道,「有心事,說給我听听?」
溫采怔怔看了她片刻,終于決定跟她傾訴。關于小澈的事,宋席遠是不會有多大興趣搭理的,溫采雖然在乎,每每跟他說起來,卻總是被他三言兩語地帶過。如今,終于遇到一個文欣,才算是有了一個傾訴對象。
「阿姨,其實我是為小澈擔心。」
「小澈?」文欣頓時詫異,「你為他擔心什麼?」
溫采頓了頓,才又道︰「小澈……其實不是田薇生的。」
「什麼?」文欣手里的叉子一下子掉到盤子里,發出「 當」一聲,再加上她說話的聲音驀然拔高,引得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溫采連忙握住她的手︰「阿姨,您可別跟叔叔說,這件事……畢竟是別人的家事。」
文欣忙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我知道。然後呢?」
溫采嘆息一聲,將事情的大概跟文欣說了一遍,又道︰「其實田薇對小澈一點也不好,小澈內向、不愛說話,以及瘦弱的身子,都是她造成的。以前我不知道這件事還好,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就更覺得擔心,小澈年紀還那麼小,他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文欣靜靜地听完,眼里是掩飾不住的吃驚︰「平常我很少听秦寧提起他妻子,但是也見過田薇幾次,印象中她也是挺溫婉的一個孩子……小澈不是她的孩子,那是秦寧和別的女人在外面生的?如果是這樣,那可能也怪不得田薇。身為女人,自己的孩子因為意外流產了,丈夫卻突然從外面抱回來一個孩子,要她養,你要她怎麼能接受?」
文欣這樣說著,溫采忽然想到了另一樁事,心頭猛地一跳,連忙搖搖頭甩開這件事,繼續小澈的話題︰「我不知道,也許她也受了很多苦,可是小澈到底是無辜的,我真的不忍心,見到小澈繼續在這樣的家庭里生活下去。」文欣沉思片刻,忽然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事情的確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樣吧,秦寧跟在祁萬身邊多年,到底還會給我們夫妻倆一些面子,我去問問他。」
「阿姨您別去。」溫采低聲道,「秦寧不想被外人知道這件事,為此,他還動手打過田薇。」
聞言,文欣再次震驚地睜大了眼楮︰「秦寧打田薇?」
溫采點了點頭。
文欣許久,才艱難地回過神來,臉色也變得不太好看︰「這事情,的確太讓人難以接受了。你臉色之所以這麼差,是因為最近都在為小澈擔心?」
溫采點了點頭,隨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總覺得跟小澈這孩子特別有緣,見到他難過,我也覺得難過……」
文欣聞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你不要太過擔心,讓我回去想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回頭咱們再想辦法改變目前的現狀。」
溫采憂心忡忡,听她這麼說,卻依舊只能點點頭,頓了頓,忽然又想起什麼︰「阿姨,下午你跟我一起去接囡囡吧,秦寧好像跟他家的保姆打過招呼,不讓我再跟小澈有過多接觸。如果你一起去,也許我們能帶小澈出來走一走。」
文欣想了想,點頭答應,卻又仔細觀察了一下溫采的神情,道︰「小采,你是不是把小澈……當作那個孩子了?」
她居然也有這樣的擔憂,溫采實在有些無奈,難過地搖了搖頭,道︰「阿姨,沒有,真的沒有。我心里清楚地知道那個寶寶已經死了,雖然我曾一度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現在,我已經接受了。小澈真的就是一個跟我很有緣分的孩子,我不忍心見他受苦。」
「不是就好。」文欣松了口氣,道,「我就怕你又陷入之前那種怪圈。好不容易看見你跟席遠現在好成這樣,我真是不想你們之間再有什麼問題。」
聞言,溫采點了點頭︰「我知道,阿姨,你放心吧。」
到了約四點的時候,兩個人就從商場趕到了幼稚園接孩子。
秦寧家的保姆十分盡責,果然不讓小澈跟其他人有過多接觸。
文欣無奈,唯有給秦寧打了個電話,輕笑著道︰「秦寧,我來幼稚園接囡囡,想帶小澈跟囡囡一起玩,可你們家小保姆生怕我把小澈給拐跑了,你倒是說說,我會不會把孩子給你拐跑?」
秦寧在那邊不知說了句什麼,文欣就把電話遞給了那個小保姆,小保姆听完電話,點點頭,將手機還給文欣,這才讓她們帶了小澈一起離開。
文欣帶著囡囡先上了車,溫采才抱著小澈坐上車,卻察覺到這孩子最近似乎重了一點,仔細一看,小臉似乎也比以前瑩潤了一些,忍不住問小澈︰「小澈,最近吃飯是不是很香?」
小澈長久以來對她的期待終于化作現實,又一次坐到溫采懷中,他似乎有些興奮,眼底有一絲幾不可見的雀躍,听見溫采問自己話,頓了許久,終于輕輕點了點頭。
溫采聞言,模了模孩子的頭,看向文欣,道︰「小保姆來了之後,小澈的臉色也好了起來,身子骨也比之前壯實了,可見以前他在家里,可能連飯都沒有好好吃過。」
文欣眼里也露出無邊憐惜︰「真是可憐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