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8-23
第八十五章收服蠻人
馬車仍在前行，宇文怒緩緩地睜開眼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駱天翔那矮小單薄卻讓人感覺異常高大的身影，後者正閉著眼楮在打坐。
「醒了？」
駱天翔淡淡地道，眼楮依舊閉著。
宇文怒試著握了握拳頭，感覺還是有些氣力，剛想一躍暴起，卻想起之前被這個小少年制服的現實，氣餒地又放棄了沖動的想法。
「我這是在哪里？」
宇文怒重傷之後有些嘶啞的聲音，加上他以前做馬賊的時候也不大出聲，只喜歡用刀說話，現在說起話來也不大利索。
「馬車上！」
駱天翔的回答很是簡潔。
「去哪里？」
宇文怒問的也不嗦。
「月依城！」
「為什麼不殺我？」
「有人需要一個答案，僅此而已。」
「想知道委托人？」
「是的！」
「我只知道是個蒙著面的矮子，他的左手逮著黃玉扳指，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宇文怒這種人，喜歡殺戮，不喜歡動腦，卻不是笨蛋，知道現在應該低頭，乖乖地回答問題，這是身為階下囚的覺悟。
「哦，那我就替別人問完了，接下來，是你的問題。」
「我的問題？我有什麼問題？」
「你知道你本該死掉的。」
「如果照那個時候的情況，我大概是難以幸免的。」
「那你現在，是想死呢，還是想活？」
駱天翔的這個問題，讓宇文怒在心里直罵屁話，能活誰想死，草！
不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宇文怒的回答還是老老實實的︰「既然活下來了，我當然不會跟自己的命過不去，說吧，什麼條件！」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對方肯花費力氣完全救活自己，而不是讓自己半死不活，毫無反抗能力的躺著接受盤問，宇文怒就知道肯定不只是審問主謀那麼簡單。
「如果要你跟隨我，做我的手下，你肯還是不肯？」
駱天翔平平無奇地說出這番話，好像說的不是一個人的自由，而是一件貨物，或者是一匹馬的買賣那樣的平常。
宇文怒目瞪口呆地听著駱天翔的話，他以為駱天翔只是會讓他去做一件事，贖回自己的自由，沒想到他竟然要收服自己，他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啊。
沒有一口答應，躺著的宇文怒陷入深思中。
在蠻人部落里面，**果的是力量崇拜，弱者服從強者，是更加直接的關系，沒有星塵大陸那樣是有太多的裙帶關系，弱者依靠各種借力也能駕馭強者，只要天生貴冑。
而一般身為俘虜，就是天然的奴隸，沒有自由，沒有尊嚴，也沒有了一切，是生是死都在主人的一念之間。
宇文怒之所以一開始沒有想到駱天翔會提出這樣的要求，是因為他自從十四歲逃出星塵大陸西北蠻人的聚居地之後，已經在落日平原這里生活了十年之久，慢慢地接受了星塵大陸的普遍規則，對蠻人那套作風，反而有些陌生了。
結果駱天翔就是要收服他，而不是去做一件事換來自由。
這樣做，駱天翔也是不得已為之。
兩次經歷凶險的廝殺，一次是凶獸，一次是落日平原，雖然都是屬于有驚無險的，也肯定不會威脅到駱天翔的生命，但總是要這樣親自出手，讓駱天翔倍感無趣。
七煞團也許將來能夠完全代勞殺殺人扛扛怪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們都並未成長到令駱天翔滿意的地步，缺少太多的應對各種事物的經驗，完全無法獨當一面。
所以駱天翔身邊極需要一個能夠敢打敢殺，熟悉各種殺人放火打家劫舍業務的骨灰級人物，而宇文怒的出現，就是一個合適的人選。
當然，駱天翔也可以向景烈要幾個人，充當自己的馬仔，但是之前已經欠下了肖珍珠一個偌大人情，駱天翔不想再繼續欠下去，而且跟猛虎幫這樣的黑社會中的佼佼者，也不好太過親近。
「我……」
宇文怒還是有些猶豫，畢竟他已經習慣獨來獨往，想殺人就殺人，也許明天被人殺掉，那也是碗大一個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如果听命于人，就要失去自由，別人指東就不能往西，這個完全不符合宇文怒的性格，畢竟除了駱天翔前世地球的辮子朝，沒有人天生的喜歡做下人。
要是駱天翔這個主人的話，宇文怒覺得還是可以接受的，去殺人之前，宇文怒都會調查清楚被殺者的基本情況，所以知道駱天翔的真實身份，作為莫氏藥廬主人莫一心的關門弟子的身份，駱天翔是絕對夠資格有能耐收下宇文怒這個大強盜，而不會被黎國官方找麻煩的。
最主要的還是，駱天翔本身的實力，看上去才十二三歲，也許實際上比這個還小，竟然妖孽到能夠干掉地級上階的自己，最後那一槍，根本就是天級的力量，這位難道是戰神轉世麼？不然就是從娘胎里開始練功，也沒有可能在這個年紀達到天級？
天級的實力，又是這樣的年輕，未來能夠達到什麼程度，宇文怒無法想象，也不敢去想，那是他永遠觸及不到的領域，星塵大陸最高端的武者。
或者依附于他，將來有可能回到西北報仇？
宇文怒心中，有個埋藏了十年的怨恨，只是這個怨恨，他一直覺得沒有可能再去消解它，因為那個怨恨的對象，太過強大，強大到宇文怒近乎絕望，所以他才會如同縮頭烏龜一樣，只能待在黎國這里，離大陸西北遠遠地。
駱天翔的前途遠大，以後也許會超越那個西北蠻荒的最強者，如果能夠用一生的報效換來他的一次出手，那是肯定值得的。
想了許多，宇文怒終于下定決心。
「好！我願意做你的手下！」
宇文怒霍然從馬車的床上坐起，不顧全身的酸麻感未去，翻身落在地上，單膝跪著，用嘴咬破手指，將鮮血點在自己的額頭上，然後頭向著駱天翔的方向，一臉虔誠地念道︰「我宇文怒，今生願奉駱天翔為主，生死不叛，天地人可鑒，主人，請受我三拜。」
駱天翔沒有阻止宇文怒的跪拜，任他繼續了這個蠻人部落的效忠儀式，這種叫做「血之誓言」的儀式駱天翔在書上看到過，是西北蠻人勇士找到一個值得效忠的對象之後，所發的一種以血為引的誠心誓言。
比起星塵大陸的人，蠻人更加注重誓言，尤其是這種血之誓言，甚至還跟他們本生的信仰有關，更加的不會有人違背。
星塵大陸有句諺語︰「蠻人的血誓，比說再多的保證都值得信賴。」
這些年里，有不少的蠻人走出西北，來到星塵大陸討生活，也漸漸地將蠻人血誓的傳統帶到整個星塵大陸，最後造就了這條諺語，也因為蠻人的生死不背叛，因此成了大陸的搶手貨，許多的佣兵團，富商大官，都爭相延請蠻人加入自己的武力團隊。
只是黎國距離西北蠻荒實在太遠，到現在真正的蠻人，也只有宇文怒一人，不少達官貴人，听聞了宇文怒的威名，總想著收為己用。
只是宇文怒實在是看不上那些酒囊飯袋，只會指使下人的高高在上的所謂貴人們，這些貴人大多連宇文怒的一刀都擋不住，流淌著蠻人高傲血液的他，又怎麼肯給這樣的人當奴才。
「起來吧，你的傷剛好，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復原，在到達月依城之前，你就待在車上吧。」
駱天翔知道自己要是不讓宇文怒起來，估計後者會一直跪在地上，這就是蠻人對主人完全服從的表現。
宇文怒感激地道了謝，長身而起，又躺回馬車中間的床上。
對于能夠遇到駱天翔這樣看起來還算寬厚，實力又極強的主人，宇文怒覺得自己這次的賭博倒是蠻幸運的。
「哦，完事了？」
宇文怒剛躺回床上，馬車的簾子被掀開，進來一個人，正是景烈，他進來一句話就是讓人覺得他很意外，他是沒想到駱天翔這麼快就跟宇文怒講完數。
駱天翔要收服宇文怒，自然有告知景烈，畢竟這個人帶隊殺死了不少景烈的手下，也需要給景烈一個交待。
只是駱天翔也太小看景烈的心胸和理智，戰場上你殺我我殺你自然是用盡手段，只是下了戰場，又是各為其主罷了。
黑衣人被訓練出來，原本的作用就是殺人和被殺。
既然黑衣人死了，也沒辦法復生，賣駱天翔一個面子，又有何不可。
先前一直保持著良好的關系，接下去景烈也不想跟駱天翔生出嫌隙，經過落日平原的廝殺，景烈甚至比之前更加重視跟駱天翔的關系。
駱天翔需要一個宇文怒，那是沒有第二個的，景烈的手下，還能繼續再訓練出來，二者根本沒有可比性。
誰也不能怪景烈的冷血無情，在猛虎幫這樣的一頭猛虎周圍，有太多的狼群在等待著沖上來咬上一口，就算在猛虎內部，又在不斷地自傷，為了猛虎幫的大業，有時候做出一些犧牲，景烈認為是完全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