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成為滿庭芳新歌舞姬,生意比韋伶登台表演時更加客似雲來,個個說白芙蓉眼光好,找了個比花魁娘子更出色的人兒。
聲甜、舞姿出眾,雖然南笙一向不露真容,台上舞動的風情早就撩撥的台下一干看客們心癢難耐,天天眼巴巴的等她出場,自然也有高價出到白芙蓉面前求與南笙一夜歡好的。
好在白芙蓉做事還有些原則,一一替南笙回絕,她漸漸放了心跳舞,起先有幾次被客人手上佔點便宜,為了賺錢替爹爹治病又要養家,類似這樣的騷/擾她學著躲避極力保護自己不吃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寧彎勿折,咬著牙撐過去。
「這是怎麼了,瘦成這樣,不舒服?」白芙蓉瞅著南笙愈發蒼白的小臉,她模樣看起來似是很疲乏,十多天前貼身裁量新作的舞衣穿在她身上竟然顯得有些寬大。特意吩咐下人端了補品送來。「錢是賺不完的,來,先喝了補補。」
南笙不好拒絕白姐姐好意,強打精神喝了半碗放下,她累的根本沒食欲,白天繡坊活等著她,薄姬的東西誰都提著十二分精神做活,不敢怠慢。下了工,她再趕著回滿庭芳,連跳幾個時辰,披星戴月回家,天不亮起來煎藥照顧爹爹,像個陀螺每天這麼轉不停。
一早忙完家里事,揉著累到泛紅的眸子,南笙惦記快完工的繡裙趕去巧織坊,她算過,照進度來及趕在三天後送去薄府。
到時有銀子,還可以有空好好睡一覺。
她美好的希望在看見辛苦繡了二十多天的衣裙被人無情剪壞一處那刻,南笙心一沉,捧著衣裙的雙手猛的攥緊,周圍的人幸災樂禍、遷怒、責怪的目光紛紛投向她。
「不自量力,主繡這麼好做的!」
「整天心不在焉,繡壞了東西還裝作不知道,想找誰背黑鍋!」
她孤立無援,听著一字一句的冷嘲熱諷將她心底那點小小希冀又再次被踏碎,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她?眼眶被熱淚灼燙的無比酸澀,南笙舌尖死死抵緊牙關,不準自己哭出來。
薄府,薄素卿看了眼衣裙,還有始終垂首沉默不辯解一句的傅南笙。她好像比幾天前又清瘦了,這些日子,他去繡坊幾次看繡品,他看的出她放了很多心力在其中。
他最先欣賞她那份肯下功夫的巧心思,繡工精致便指定她來主繡,然而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嫉恨爭斗,沒想到反而替她惹了麻煩,
「傅姑娘,還有三天時間衣裙要送入宮。」
「就三天吧。」傅南笙抬起頭突然開口說話,嗓音嘶啞的不像樣,「薄大人,我保證三天後您及時送衣裙入宮呈獻薄姬娘娘。」
薄素卿原想說他來想辦法延長些日子讓巧織坊再趕工,卻因為她澄淨堅定的目光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