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帝這一次倒是沒有震驚，反而將最初的那些驚訝統統收藏了起來。
一雙深邃的眸子靜靜在摩耶臉上來回巡視，半響才一聲輕嘆。
「你這是何苦，就是因為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麼？」
摩耶抿唇，
「你都知道？」瞳孔猛然收縮。
「是，我知道，只不過我知道的不是全部。其實，這事你錯怪了聖母，也錯怪了九娘！」大帝一聲低嘆，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轉頭就往外走。
「站住！」摩耶這次卻不依了，身形微閃到了大帝的面前。
「你知道些什麼，說清楚！」摩耶冷冷的詢問。
大帝駐足，轉頭深深看了一眼摩耶，更多的是一種悲涼。
「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之前听到聖母提起過，說這一切是九娘自己的選擇。你其實根本不了解他。」大帝低嘆一聲，再沒有理睬這個不爭氣的兒子，扭頭離開了大殿。
摩耶臉色清清白白變換了好久，最後狠狠一跺腳，
整個大殿就在他這一跺腳之下盡數坍塌。
在一片廢墟中，摩耶的身影從煙塵中浮現，帶著驚天的煞氣，猶如地獄中走出來的修羅。
在他的身後，那把帶著無盡黑氣的魔戮緩緩浮起，就那麼漂浮在空中，跟在摩耶的身後緩緩前進。
走了沒多遠，摩耶停住了身子，一聲冰冷的怒哼，隨後手指向一側的虛空中。
那里的空間瞬間被斬開一條裂縫，接著從里面跌出一個面容丑陋長滿了毛發的老女人。
「鬼母，何必偷窺，要看什麼堂堂正正的看就是了。」摩耶輕笑，眼底的殺機卻越加熾烈。
鬼母大驚︰「這，這是聖廟，聖母她？」
她原本一直在帝都之外盯著九娘，前段時間因為有人找她去做一樁買賣，說起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
她想著九娘未必會離開，便開了小差，去賺外快了。
當她忙活完回來，忽然發現聖母的氣息消失了。
九娘的也不見了。
意外的是，居然多出來一縷從來不曾見過異常恐怖的氣息。
好奇之余查看，不想居然被人直接弄了出來。
「沒錯，這就是聖廟，聖母已經死了。」摩耶隨手一吸，一具白發白胡子的尸體從廢墟中被拽了出來。
鬼母看著那具異常熟悉的尸體，忽然感覺心底一陣酸澀，眼淚不自禁的落了下來。
兩人原本是很要好的朋友，打了一輩子，也恨了對方一輩子。
到頭來，看到對方的尸體，居然沒有一點恨意了，反而是無盡的悲傷。
鬼母幾步上前，模著聖母那有些干癟的身子嗚嗚痛哭。
摩耶站在一邊卻沒有一點表情。
看她哭的差不多了，這才冷冷的開口︰「哭完沒，哭完可以上路了。」
鬼母驚詫︰「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有魔戮？」
摩耶嗤笑︰「都要死了，還要管別人如何，你還真是可笑，我是誰，你死了去問小鬼吧！」
言罷不等鬼母有什麼舉動，就那麼凌空狠狠一捏，
隨著他的手勢落下，魔戮掉轉了方向，對著鬼母的後心刺來。
鬼母急忙調動全身的力量，也不防御，直接化成一把巨劍朝著魔戮撞了過去。
魔戮是這片大陸上八大魔器中排名前五位的。
光是武器本身，就帶著無與倫比的毀滅力量，更加不用說還有一個主人的。
鬼母知道自己躲是躲不掉的，只能拼死了抵抗。只要能避過這一擊，她就能有機會逃月兌。
可惜，她還是低估了魔戮的力量。
巨劍與魔戮的劍尖踫撞再一處。
沒有什麼暴虐的沖擊波，也沒有一點的響聲。
魔戮踫觸的地方，所有的力量都盡數消融。
仿佛一切都不曾存在一般。
鬼母瞳孔微縮，臉上閃過無盡的絕望。
「我們打了一輩子，想不到最後卻死在一個人的手中，如果那人知道，會不會笑話我們的可笑。」低緩的聲音慢慢響起，一滴悲涼的淚緩緩滑落。
最終眼睜睜看著魔戮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和聖母一樣，全身的生命力與元力盡數消散，被魔戮吸了干淨。
「原來，死了也可以如此輕松解月兌啊！」
唇邊勾出一抹燦爛的笑意，身體摔落塵埃。
摩耶看著同樣一具漸漸灰白的尸體，臉上卻沒有一絲的笑容。
「怎麼？你後悔了？」淡淡滄桑的聲音傳來。
魔戮在他的身邊旋轉。
「不是，感覺有些疲倦！」摩耶閉上了眸子，掩蓋了眸底的悲哀。
「那是你還沒有完全繼承我的力量，現在你只能操縱我三分之一的力量，距離成魔還遠著呢！」
「成魔，魔究竟是怎麼樣的？」摩耶不解的問。
「魔，無處不在，每個人的心底都有魔。人們之所以害怕魔，就是因為他們也不能完全擺月兌魔的控制。這片大陸上也有魔界，只是，那不過是偽魔界。真正的魔界，你的境界還不夠，只有到了那個程度，才有資格進去。」
「那如果我完全繼承了你的力量，在那個真正的魔界中，能到什麼位置？」魔戮的話勾出了摩耶心底的**。
「只有中上吧！你要成王，除非能聚齊我們八大魔器，統一吸收了。這種情況很渺茫的。」
摩耶苦笑，的確很渺茫啊！
不過卻未必不能實現，現在，就從眼前的魔戮開始吧︰我的成魔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