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雄看到李昂心情有些激動,腳步向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鏡片上起了一層水霧。他嗔怪地對李小雅說道︰「小雅,昂兒如今回來了,你看你現在成什麼樣子?」
「是,是,是我不好。浩兒,昂兒快來坐下,我們邊吃邊聊。」李小雅破泣為笑,拉著李昂和南宮浩的手走到餐桌前,指著一大桌子菜對李昂和南宮浩說道,「這些都是你們愛吃的菜,快來嘗一嘗,看看好不好吃,這些都是媽媽精心為你們準備的。」
李昂眼楮冷冷地掃了一眼桌上的菜,的確都是他愛吃的,只是這些年在國外,他早就忘記是什麼味道了,「吃慣了牛女乃面包,這些東西反而不怎麼愛吃了。」李昂冷冷地說了一句。
「昂兒?」李小雅用乞求地眼光看向李昂。李昂避開李小雅的目光,把頭側向一旁。終是心里不忍,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看到李昂坐下來,李小雅感到些許的安慰,然後又把目光投向南宮浩。「阿雄,浩兒,你們也別站著,趕緊坐下吃飯。」南宮浩沒什麼反應,拉開椅子坐在南宮雄的旁邊,李小雅坐到李昂的身邊。
「真是父慈子孝,家庭和睦,讓人感動啊!只是我一外人,不怕煞了風景嗎?」一旁的李昂聲音不大不小涼涼地說了一句。
「昂兒,你?」李小雅心里有些難過,「昂兒,是媽媽對不起你,你不要這樣說,媽媽听了心里難受,你永遠是媽媽的好兒子。」李小雅垂淚哽咽道。
「是嗎?可是你別忘了,我可是姓李,不姓南宮。」李昂話里還著幾分譏諷。
「李昂,你怎麼跟媽媽說話的?太不像話了。」南宮雄終于忍不住了說了一句,看著自己的愛妻暗自垂淚,讓他的心里生起憐惜,沖著李昂喝斥。
「媽媽?」李昂像听到什麼笑話一般,一開始輕笑,然後不可遏制地大笑,笑聲過後,這才毫無溫度地說道︰「在我的記憶里早就沒有媽媽這個人了。」
李小雅听到李昂這樣說,悲鳴一聲捂著臉啜著淚快步離席而去。「你太過份了,你怎麼把一切錯都加到你媽媽身上,你知不知道這麼多年了,她的心里有多愧疚,有多自責?」南宮雄震怒,拍了一下桌子,對著李昂訓斥。
「你們就不該生下我。」李昂眼楮冷冷地直視南宮雄,語氣中有一絲悲愴,還有莫名的恨意,「既然你們生下來,為何又拋棄我?」
「我?」南宮雄一窒,心頭一陣疼痛,對于這個兒子他的心里有說不出的疼痛,可是在當時他根本沒有任何的能力和辦法來爭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被送走。
「沒話可說了吧?」看到南宮雄無話可說,李昂冷笑,心中悲痛莫名夾帶著一絲絲快意。
南宮雄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話,長嘆一聲身子軟軟地靠在椅子上,陷入無限的痛苦之中,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許多。
南宮浩自始自終一言不發,冷眼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李昂的恨意,李小雅失控的眼淚,還有南宮雄的無奈,他一一看在眼里,心中冷笑連連,早知如今,何必當初?他痛恨南宮家,恨南宮家那些自以為是的家伙,恨那些莫名其妙不成文的規矩,更恨自己為什麼生在南宮家。
李昂不理南宮雄,隨後把目光投向南宮浩,看著這個自小養尊處優,生活在蜜罐中的哥哥,眼中有一絲憤恨,為什麼他在南宮家生活的好好的,而自己卻要改名換姓被送走,並且終生不能以南宮姓站在世人面前?這一切一切到底是為什麼?李昂心中怒火翻飛,這南宮家他是一刻也不想呆了,他不想看到他們中任何一個人,包括這個南宮浩。只是為什麼他會覺得南宮浩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不對啊,自從離開南宮家後,他和南宮家就沒有任何的聯系,更別說是見南宮浩了,南宮浩長什麼樣在他的記憶里就是一個模糊的輪廓,可是這又是為什麼呢?李昂一陣恍惚。「無憂無慮。」李昂突然想到和自己朝夕相處的無憂無慮,怪不得覺得南宮浩這麼熟,原來無憂無慮和他長得極其相似,如果把他們三人放在一起,外人肯定會認為他們父女。父女?李楠心中驀然又是一驚,這南宮浩該不會真是無憂無慮的爸爸吧?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李昂霍地一聲站了起來,身體把椅子踫撞地咯吱響,然後緊緊地望著南宮浩,心口在這一刻突地痛疼開,痛得讓他直不起腰,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南宮浩被李昂突如而來大副度的動作微皺了一下眉頭,抬起眼楮看向李昂,面上露出幾分不解。「你怎麼啦?」南宮浩看到李昂蒼白著一張臉,微微有些吃驚,關切地問道。
「昂兒,你怎麼啦?你哪里不舒服?」南宮雄听到南宮浩的話,這才發現李昂面色蒼白,手捂著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不禁有些慌了,站起來一連串關心地問道。
「死不了。」李昂冷冷地吐出三個字,然後踉踉蹌蹌,跌跌撞撞向外走去。
「浩兒,你去看看昂兒到底怎麼回事?」南宮雄的腳步剛追了兩步,然後神色黯然地又退了回來,吩咐南宮浩去看看。
南宮浩听了南宮雄的話以後稍稍遲疑了一下,最後跟在李昂的後面追了出去。
院子里,李昂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看樣子十分的痛苦。「去醫院吧!」南宮浩走到李昂的面前站定。
「不用你關心。」李昂冷笑。
南宮浩沒想到李昂對自己的敵意有這麼大,他在心中苦笑一聲,昂被送走的時候才四歲,那個時候他一直哭一直哭,哭著不要離開爸爸媽媽哥哥,可是最後還是被送走了。直到他有了能力以後,才找到他,但是他卻不敢認他,只是默默在一旁暗暗關心著他,照顧著他,直到他去了美國。現在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如今他已經長大成人了。「昂,對不起。」南宮浩低低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