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清杺他們一行人到了梅莊時,那里早已是人頭攢動。
各家公子小姐或有意或無意地聚在一起,看似談論詩詞歌賦,實則暗里較勁。
花朝節上,即便是什麼都不懂的,也能跟風吟上幾句名家名句,不為出風頭,只是不想輸了自家的身份。
進門後,因為遠遠看見個熟人,所以裴家少爺先請夏清杺自己逛逛。
百無聊賴,認識的人又沒幾個,夏清杺只好帶著滿月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下。
漫無目的的四處張望後,她無意間被涼亭下一個手拿折扇的男人吸引了注意力。
「這才什麼天氣,竟然已經有人手拿折扇,我看就是趁著花朝節賣弄風s o!」一張嘴,夏清杺就刻薄無比。
順著自己小姐的目光望去,滿月微微蹙眉,笑著搖了搖頭。
那男人似乎也感覺到有人看他,回頭時恰巧和夏清杺的眼神對上。
居然是他!
原來是她!
兩人同時一愣,隨後同時起身,怒氣沖沖地朝彼此的方向而來。
隔著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兩人同時出聲,說的居然是同一句話,只不過彼此的語氣听起來很是不善。
「好久不見啊,丫頭!」
「好久不見啊,小子!」
直到兩人相距還有一射之地才都停了下來,一個手拿折扇雙手抱胸,臉帶冷笑;一個單手叉腰,橫眉冷對。
「怎麼著,今天咱們是文斗還是武治?」
「幾年不見,你個小丫頭膽子更大了!」
「是啊,我才不像你一樣,你以為揣著把折扇,穿上錦衣就能變成貴公子啊!」說著,夏清杺還夸張的使勁吸了口空氣,掩接著掩鼻道︰「你就是渾身撲滿香粉,也掩蓋不住你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透著的乞丐味!」
同樣,站在地面的蕭天成也不甘示弱,冷笑幾聲,用鄙夷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夏清杺,慢條斯理地反駁道︰「你就是大家閨秀又如何,以為打扮的像只花蝴蝶就能掩蓋你潑婦的事實?」
說完,蕭天成猶覺得不夠,拿手中的折扇敲了敲自己的嘴唇,笑道︰「沒了牙,你這只花蝴蝶可怎麼采蜜?難道用舌頭舌忝?」
蕭天成的一席話,成功的讓圍在一邊竊竊私語的人瞬時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夏清杺的牙齒上。
數道探究的目光射來,夏清杺不可抑止的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個畫面,因此狠狠地道︰「你還敢提當年的事情,看來本姑娘在你的臉上刻的印記還不夠多。」
……
十年前的積恨,就在兩人兩人你來我往的功夫中逐漸被放大,吵到最後,兩人都是聲嘶力竭。
接過滿月遞過來的茶,夏清杺一口飲盡,將杯子摔在地上。茶杯的碎片乍起,驚的蕭天成甩開折扇護著臉頰一跳而起。
「怎麼著,今天還想比劃比劃?」
聞言,夏清杺不顧形象的捋起袖子,雙手叉腰道︰「比劃就比劃,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這些年,她做夢都想著報著「兩牙之仇」,如今機會送上門來,讓她如何能夠放手。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等報仇的心思落下,夏清杺就一個助跑張牙舞爪地沖向了面前的人。
眼見勝利在望,她竟不知怎地踩了身上的披帛,好巧不巧的撲倒在仇人的面前。
見到夏清杺這狼狽的模樣,蕭天成撫掌大笑。然而,他沒注意到的是,撲倒在地的夏清杺不知何時手中捏了支簪子,冷笑著插向他的腳面。
疼痛襲來,蕭天成下意識彎腰,然後被夏清杺拽倒,很快,花朝節上便又上演了一幕十年前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