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呼延楮在嗚咽的哭泣聲中醒來,還沒等睜開眼便被人撲倒在床,推搡間,他終于看清了來人的面目。舒駑襻
「怎麼是他?」居然是他。
「你干什麼?」推開抱著自己的人,如果不是身份擺在那里,呼延楮真想動手將眼前這人揍個半死。
「我……」
「你什麼你?」大早上被人吵醒,然後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呼延楮只覺得像是吞了蒼蠅樣惡心崢。
一手掩好衣服,眼見旁邊的人又要撲過來,呼延楮便手忙腳亂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然後沖門外大怒道︰「阿寶,你死哪兒去了?」
門外的阿寶听到叫聲,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然後才發現屋里多了個人。
見呼延楮氣白了臉,阿寶也顧不上來人身份尊貴,直接數落道︰「我不是讓你在門外等著,你怎麼進來了?客」
說著,一步上前將來人從床上拉了起來,然後往門外拖拽。
見狀,呼延楮心情煩躁的將衣裳胡亂套在身上,暴跳如雷,「阿寶,你以後要是再連個門都守不住就不用跟著我了。」
听到這話,阿寶瞬時白了臉。這是他跟呼延楮這麼長時間以來,第一次看到他這樣發火。
看著身邊的罪魁禍首,阿寶一臉怒色,不管不顧地問︰「你到底干了什麼?」
而這引起禍事的罪魁禍首則是撓了撓頭,一臉無辜地說︰「我干什麼了?我沒干什麼呀!」他不就是感覺像是見到了親人一樣喜極而泣了一番,他怎麼了?他沒干什麼呀。
「你沒干什麼這是什麼?你沒干什麼怎麼就出現在這里了?你沒干什麼我身上這又是什麼?」想起剛才那事情,呼延楮就覺得一口氣堵在心頭出不來,因此 里啪啦說了一堆。
听到這話,站在呼延楮對面的人才恍然大悟道︰「昨天晚上我房里有蒙面人。」
「你房里有蒙面人關我什麼事,你房里有蒙面人你來我屋里干什麼?」听到這些不知所謂的話,呼延楮就更覺得火大。
「確實跟你沒啥關系,但是……」
「但是什麼但是,有什麼好但是的!」
呼延楮本就已經火大,又見對面這個如此狡辯,就更覺得怒火沖頭,本想再說幾句,但念及他身份特殊,所以只能強壓著心頭的怒火,揮手讓阿寶趕緊將他領下去,生怕再晚片刻,自己就忍不住將他海揍一頓。
這要是在他遼國皇宮,他非讓人把他剁成八段喂狗。可如今,他偏偏在人家家里做客,而眼前這人,他還就不能動,動不得。
想到這些,呼延楮便回身拿濕毛巾使勁擦了擦可能被齊思遠踫到的地方,然後命人將屋內所有的寢具都用火燒掉才稍稍覺得好些。
真是晦氣,怎麼會讓他踫上這種喜愛龍陽之人。這齊國皇室,還真是個個奇葩,一個裝死,一個喜好男色,真是無巧不成書,他要是那齊國皇帝,恐怕早就氣死過幾回了。
想起剛才那齷齪的事情,呼延楮便覺得惡心。直嚷著等會兒就要離開這個地方。
皇宮內,和呼延楮的情況相同,夏清杺也是在酣睡中被人叫醒。
被人從床上拽了起來,夏清杺只覺得鬢角處一跳一跳的疼,抬手撫額,見窗戶才微微發白,便知時間尚早,于是呲牙咧嘴沖吵醒自己的人不滿道︰「這麼早干什麼去?」
還未說完,人已是向後躺倒,拉過被子蒙在了頭上,苦惱道︰「這麼早,我哪里也不去,不要叫我,讓我睡死過去吧。」
見狀,蕭天成重又把她從被子里拉了出去,將她半抱在懷里,一面替她套衣裳一面笑道︰「還早?你看看這都什麼時辰了,等給母後請過安後再睡。」
听到這話,夏清杺頓時清醒,想起皇後那張嚴厲的臉,便覺得整個腿都是軟的,下意識的又往被子里縮了縮。
「我起不來,腿軟。」
見夏清杺賴著不肯起來,蕭天成無奈的笑笑,只能起身將她從床上拖了起來,強迫她好好站著。
見她依舊是一副睡不醒的樣子,蕭天成還是決定使出殺手 ,因此帶著些暗示的意思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昨天說過什麼?」
果然,他的話音剛落,夏清杺就驟然睜開了眼楮,驚疑不定的問道︰「我說什麼了嗎?」
听到這話,蕭天成斜睨了她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說︰「該說的,不該說的,你可都說了。我可記得清清楚楚呢!」
听到蕭天成這話,夏清杺不由心內一驚,朦朦朧朧憶起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喝醉了酒,也好像是說了些什麼,可是到底說了些什麼,此刻卻是沒有一點印象。
因此她便有些懷疑蕭天成是在詐她,所以便張嘴搪塞道︰「你不用唬我,我自己的酒品我知道,我酒品好著呢。」
夏清杺話雖是如此說,但卻不自覺的想到了幾年前她喝醉酒撒酒瘋敲破了裴錢的頭,這樣看的話,昨天她也應該沒好到哪里去。
見蕭天成目不轉楮的盯著自己,夏清杺便有些心虛,伸手推了把他的臉,迫使他轉移視線後才扶著額頭說道︰「剛才肯定是你瞎說的,不該說的我怎麼會說。」
見狀,蕭天成撇嘴一笑,起身踏上床,以金雞**的姿勢搖搖晃晃的站在床上,將她昨天醉後的窘態學習的惟妙惟肖。
「昨天你可是這樣的!」
听蕭天成說完,夏清杺便紅著臉道︰「你這是故意編排我,我怎麼可能這樣。」
雙手抱胸站在床上,見夏清杺不信自己,蕭天成便又將她昨天登高不穩的模樣學了一遍,然後從床上跳下,躋在她的身邊,認真道︰「昨天你說你要回家,我還想著今天早上再跟你說答應你來著,可現在看,你自己都已經不記得自己說過,那我就不自作多情了。」
見蕭天成往自己身邊擠,夏清杺就以為他又要胡扯什麼,因此就沒放在心上,可听著听著,竟然讓她微微想起了些昨天晚上的事情。
模糊的印象中,夏清杺記得自己好像是真的說過這麼一句話,只不過自己是在什麼情況說的卻是印象全無。
見夏清杺走神,蕭天成便知道她在想昨天晚上的事情,因此善意的提醒道︰「你昨天晚上說對不起一個人。」
思緒被猛地拉回來,听到蕭天成的話,夏清杺直說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昨天晚上你抱著我,一直說他不信你,他不信你。可究竟是誰不信你?」
听到這話,夏清杺心神慌亂,確實記不起自己昨天酒後到底有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可蕭天成說的如此理直氣壯,倒真的像是她說過一樣。
思來想去,夏清杺也不知道昨晚她還說過其他的什麼沒有,一時間,想到這些,她便心亂如麻。
「我問你呢,究竟是誰不信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從當事人的嘴里听到早已爛熟于心的答案。
不知怎地,听到蕭天成這樣問,夏清杺突然覺得于心不忍,不想將裴錢的名字說出口,因此胡亂說道︰「你啊,你不信我啊,你要是信我的話怎麼會一直問我。」
從未想過夏清杺會這樣說,因此,她一出口,蕭天成便有些後悔自己剛才的舉動,覺得自己幼稚,竟然為了這樣的一時之快將彼此都逼迫到了難堪的地步。
想到這些,蕭天成便溫和的一笑,指了指發白的窗戶,催促道︰「你趕緊收拾吧,今天是你作為太子妃第一次給母後請安,錯了禮數可是要被人說的,宮里規矩多,由不得你胡來。」
听著蕭天成的話,再想想皇後那嚴厲的面孔,夏清杺便覺得自己像是突然身處數九寒天的冰洞里一樣寒冷。
「皇後今天肯定會找我的茬兒。」
「為什麼?」
「你心愛的玩意兒要是被人奪走了,你會不會想著報仇?」
皇後中意的太子妃人選是隋輕晚,如今這位子被她佔了,換了是她她也會覺得氣憤,更何況被欺負的人是從未受過如此「挫折」的皇後。
听夏清杺這話里的意思,蕭天成便有些怒氣,什麼叫心愛的玩意兒,怎麼能將他比作玩意兒呢,難懂在她的心中,自己就是個玩意兒?
好好的蕭天成面色突然陰沉,夏清杺就知道哪里不對,仔細想了想剛才的話,才發現話里不合適的地方,于是趕緊補救道︰「你說皇後會不會故意為難我?」
「你現在已經是太子妃了,應該稱母後而不是皇後。」
听到這話,夏清杺便可以確定蕭天成並沒有真正生氣,為討好他,所以乖乖的哦了一聲,然後問︰「那你說母後會不會故意為難我?」
「為難你?頂多讓你多跪了一會兒,如今念在你懷有身孕的份上,估計連跪都不讓你跪。」
听到這些話,夏清杺才稍稍的有些放心,模了模並不存在的肚子,然後小聲哀怨道︰「皇……母後要是知道我這是假的,還不得砍了我的頭解恨。」
想起小時候看過的殺頭,夏清杺就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的頭。
見她懼怕的臉色發白,蕭天成便好笑的搖了搖頭,走近幾步,將那用來裝樣子的棉包給她遞了過來,然後笑道︰「所以你要裝好了,要是裝不好,倒霉的可是你。」
听到這話,想想未來的幾月,夏清杺就覺得無望,于是整個人便頹廢的趴在了床上,用被子蒙住頭哀嚎了幾聲。
扭頭看了眼桌上的滴漏,見已過寅時,蕭天成便催促道︰「好了,趕緊收拾吧。」
在被子里听到這話,夏清杺更覺無奈,不得已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舉著受傷的手問︰「我受傷了,能不能不去請安?」
蕭天成聞言看了眼她包著紗布的手,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說道︰「除非你今天病的不省人事,否則必須要去。」
得到如此提示,夏清杺興奮的跳了一下,然後瞬時躺倒在床上,閉著眼楮說︰「我病了,我不省人事了,我不能去請安了。」
面對夏清杺的耍賴行徑,蕭天成好脾氣的笑笑,抻手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
命夏清杺站好,蕭天成一邊遞衣服給她一邊笑著說︰「這也就是你,所以我才百般忍耐,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拖出去砍頭了。」
知道躲不過,夏清杺只好扭扭捏捏的站在那里,扯著蕭天成的衣角,可憐兮兮地問︰「能不能不去?」
「你說呢!」
「唉,不能!」
「明知道是這樣的結果,還問什麼。」說著,蕭天成便拉著夏清杺至妝台前。
「就是知道才問的,要不總也死心,總想著還有後路。」
見蕭天成拿著梳子,夏清杺心生防備,身體向後靠,倚在妝台上,看著一臉笑容的蕭天成問︰「你干什麼?」
揚了揚手中的梳子,將夏清杺的身體板正,笑著說︰「你說我能干什麼。」
僵直身體坐著,當蕭天成手中的梳子踫到自己頭發的那一霎那,夏清杺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強忍著想要站起的沖動,笑容僵硬地說︰「沒想到你還會做這些事情?」
「你覺得我不應該會?」擱在以前,他是不會這些事情,可如今,他已經能笨拙地替她挽起一個發髻。
「只是覺得有些意外。」
「他會這個嗎?」
「誰?」
「裴錢。」
見蕭天成突然提起裴錢,夏清杺很是意外,因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所以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將手上那縷頭發固定好,從銅鏡里瞧見夏清杺審視的目光,蕭天成微微一笑,說道︰「只是隨便問問。」
「既然是隨便問問,那我也隨便答答?」
「隨你。」
拈起桌上的一枚珠釵遞給蕭天成,對于裴錢,夏清杺格外慎重,因此說道︰「既然隨我那我就得好好想想再說。」
天色漸亮,帶著眾人守在門外的滿月心內焦急,雖然早已听到屋里的動靜,但沒有主子的吩咐,她們又不敢擅入。
眼見天色大亮,已是接近請安的時辰,不得已,滿月只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
听到滿月的叫聲,夏清杺沖蕭天成做了個鬼臉,借機笑著說︰「今天不能說了,改天有機會再說。」
本來就沒有打算從她嘴里得到什麼,因此听她這樣說,蕭天成也不生氣,只是搖頭笑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梳子,將那月兌落的頭發繞在指間打了個圈,最後放在了旁邊的荷包里。
收拾妥當後,蕭天成才輕咳了一聲,吩咐人進來。
听到叫聲,門外候著的宮人們都松了口氣。
站在其他宮人的前頭,听到蕭天成低沉的聲音,滿月打起淨勝吸了口氣,肅整了下臉上的表情,微微彎起嘴角,確定沒有問題後才上前一步,輕輕的推開了房門。
進門後,滿月見夏清杺已經梳妝完畢,不覺有些驚訝。
「小姐已經梳好頭了,我只當還沒起呢。」說著,便上來替她換衣裳。
接過宮人擰好的帕子擦了把臉,見滿月動作利索,蕭天成便笑著贊賞道︰「你這丫頭甚好,仔細看,樣貌倒和你有幾分相似,但卻比你更加清麗月兌俗,好看的緊。」
這是蕭天成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贊賞滿月,雖然是好話,但夏清杺卻從中听到了一些不尋常的意思,于是不由回頭看了眼蕭天成。
見他嘴角噙笑,于是夏清杺便厚著臉皮道︰「想夸我就直接說,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
蕭天成聞言一笑,指著夏清杺同滿月說︰「你的這個主子可不是什麼好人,進宮前明明可以替你找個好人家嫁了的,如今卻把你帶進宮中,不知何時才有出頭之日,分明沒安什麼好心。」
听到這話,夏清杺回頭狠狠瞪了蕭天成一眼,大聲說︰「你少在這里挑撥離間,我和滿月的關系,可不是你一兩句就能扭曲的。」
轉過身讓宮女束腰,對于夏清杺的話,蕭天成只是輕道︰「我只是隨便說說,你急什麼。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既然說她和滿月之間的關系不是一兩句話就能挑撥的,那就不應該對自己的這三言兩語緊張。很顯然,夏清杺也知道她和滿月之間的關系並沒有自己說的那樣牢不可破。
只是這些事情,恐怕她自己都沒想明白是什麼情況。想到這些,蕭天成便不覺苦笑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夏清杺惱怒蕭天成剛剛的言行,瞥見他苦笑搖頭,便狠狠地嘲笑道︰「你搖什麼搖,有什麼好笑的。」
見夏清杺生氣,蕭天成便沒再說什麼,只是眼神幾次從滿月的臉上掠過。
見蕭天成不時看滿月,夏清杺便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幾次張嘴都因為有人在場而作罷,只等到去請安的路上只剩他們二人時才偷偷地問︰「你是不是喜歡滿月?」
「什麼?喜歡滿月?」
听到這話,蕭天成一臉震驚,不覺仔細的打量了夏清杺幾眼,感嘆道︰「你這些想法都是從哪兒來的呀。」
聞言,夏清杺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解釋道︰「其實滿月真的很好,就是身世差些,如果你要是喜歡她的話,我就讓我爹認了她做干女兒,然後你再娶她。」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她?」這丫頭怎麼會誤會他喜歡滿月的,難道是因為他剛剛多看了滿月兩眼,還是因為剛才的那句贊賞?
「你要是不喜歡她怎麼總看她。」
蕭天成聞言愕然,夏清杺的心思果然如他猜測的那般,就是因為剛剛他多看了那幾眼。
可是誰說總看一個人就是喜歡一個人的,他明示暗示了那麼多,怎麼她理解的就是這些。
「昨天你還看了很多次呼延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你喜歡他?」
猛然提起呼延楮,夏清杺倒突然想起了昨晚的事情,因此說道︰「昨天坐他邊上的那個人是誰?看著呆呆傻傻的,病怏怏的,可偏偏穿戴的極其尊貴,應該是哪國的王子吧?」
听著夏清杺描述,蕭天成仔細地回想了一下昨天在場的人,然後說道︰「那是齊國二皇子齊思遠,听說之前大病了一場,路上又感染風寒,所以看著精神就不大好。」
想著齊思遠的那張臉和他看著呼延楮時的表情,夏清杺便嘿嘿直笑,湊近蕭天成,小聲八卦道︰「我看他不只是精神不大好,心思看上去也不正常。」
昨天晚上,她已經幾次看到齊思遠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盯著呼延楮看了。
听夏清杺話中有話,蕭天成一時不解,于是問道︰「怎麼講?」
聞言,夏清杺抬手撓了撓臉頰,覺得有些話不好說出口,只能含糊道︰「我胡說的,究竟是個什麼意思,還是等以後看看再說吧。」
听到這話蕭天成愈加不解,停了半晌,才恍然明白夏清杺所指示什麼,想著要同一個女子說這些,他便覺得臉上有些干燒。
見蕭天成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夏清杺便忍不住的想要和他溝通一番,可又覺得這話一個女孩子說不好,但心里又實在癢癢的想知道,因此強忍了半天,最後還是終于忍不住問道︰「你說呼延楮會不會接受他?」
听到這話,蕭天成只覺得尷尬不已,見夏清杺頗有一些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于是便也學著她的樣子撓了撓臉頰,陰陽怪氣地說︰「斷袖之癖這事兒拿到大庭廣眾之下談論是不是不太好?喜歡一個男人倒也沒什麼錯,就是看他們彼此的家人接不接受。」
听蕭天成語氣里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夏清杺便也覺得不好意思,因此毫不留情的諷刺道︰「你這麼了解,難道也喜歡男人?」
「如果男人都長成你這樣,我也就勉為其難的喜歡一兩個也無妨。」這些天,經過夏清杺的培養,對于這種挑釁的話,蕭天成早已是照單全收。
听到這話,夏清杺嘿嘿一笑,然後拍著他的肩膀鄭重承諾︰「行,改天我讓滿月女扮男裝給你看,保準你喜歡。」
听到這些無稽之談,蕭天成哼笑一聲,回頭看了眼遠遠跟在身後的滿月,然後問道︰「你就這麼想讓她嫁給我?」
話到這里,夏清杺便覺得有說清楚的必要,因為事關滿月,所以她說的格外認真︰「滿月從小跟我一起長大,她就像是我的親妹妹,既然是我的親妹妹,那我自然要為她打算一番。而且,關鍵在于你……」
說到關鍵處,夏清杺反而停了下來,扭頭很認真的看了眼蕭天成,然後才接著道︰「而且,關鍵在于你人不錯,待人和善,也算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俗話說的好,近水樓台先得月,這麼好的機會,我當然不會放過。」
「既然說我是個值得托付的人,那你為什麼不替自己打算一下?」
夏清杺不是第一次听到類似的話,所以再也不似第一次听到時那樣悸動,只是瞅著蕭天成淡淡一笑,輕道︰「她好就是我好,將來……我也好跟著她沾光。況且我也不喜歡宮里的生活,太壓抑了。」
听到這里,蕭天成終于收起來臉上的笑容,認真問道︰「你就這麼確定你不喜歡的,她就喜歡?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把她放在心上,你就是想找個人家隨便打發了她,好有機會自己隨著愛人遠走高飛?」
猛然听到這些話,夏清杺心中一驚,突然覺得自己很自私,也很無禮。但回頭想想,蕭天成的話雖然有理,但自己也沒她說的那麼不堪,之所以選中他,不就是因為自己覺得不錯,況且,他蕭天成是隨便的人家嗎?
「我就是想讓她過的好些,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她好不就是我好嗎?」
听完夏清杺的話,蕭天成搖頭嘆息道︰「你這算盤打的不精呀。」
「此話怎講?願聞其詳。」
「你想,你……」
還沒听清蕭天成說什麼,夏清杺余光便掃到一個人影從旁邊的夾道中沖了出來,而且好像是故意撲向他們,情況危急,夏清杺怕出什麼問題,便在撞上前擋到了他身前。
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蕭天成還沒反應過來,對面那人就沖了過來撲進了他的懷里,將他撞了一個趔趄,緊接著他就听到了夏清杺唉喲呼痛的聲音。
捂著胸口,夏清杺只覺得頭昏眼花,眼冒金星,待看清來人後,她便下意識的握著蕭天成遞過來的手,咬牙道︰「義安郡主沒事吧?」
這次,蕭天成可沒了夏清杺的好脾氣,直接訓斥道︰「義安你沒事瞎跑什麼,我看你這是皮又癢癢了。」
知道自己又闖了禍,義安也不敢多說話,只一個勁兒的低頭道歉。
見狀,夏清杺急急忙忙的攔著蕭天成,強忍著痛勸道︰「算了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見夏清杺臉色蒼白,蕭天成便知道撞的不輕,此刻也顧不上和義安計較什麼,只說要重罰了幾個她的隨從。
胸口一陣一陣的疼,見蕭天成沒完,夏清杺便拉這他的手說︰「我胸口疼的厲害。」
聞言,蕭天成也無心再糾纏什麼,一個打橫將她抱起,轉身快步往回走。
愣在當場,義安望著蕭天成的夏清杺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過了好久,她才愣愣的將視線調整了下,不自覺的用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劃了下,喃喃道︰「怎麼她的肚子那麼軟?怎麼只能胸口疼呢?」
不遠處,隋輕晚已經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盡收眼底。此刻,她的臉上正帶著勝利的微笑。
剛才事情發生的全過程她都看的清楚,義安那一撞那麼厲害,可夏清杺的肚子居然沒有任何異樣,而且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先保護自己的肚子。
「小姐,我們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皇後?」
「為什麼要告訴皇後?」
小丫頭頭腦簡單,想的比較少,只是單純覺得告訴皇後可以使夏清杺獲罪,然後自家小姐就有機會當上太子妃。
听著小丫頭幼稚的話,隋輕晚無奈的笑笑,搖頭道︰「事情沒這麼簡單。」
夏清杺是太子妃的事情已成定局,僅憑這樣的事情是無法扭轉局面的,弄不好,反倒被她反咬一口,倒不如先將這個事情捏在手里,等有適當的機會再說出來,治她個欺君之罪,讓她永無翻身的可能。
而且不知為何,她隱隱覺得皇後是知道夏清杺假懷孕這件事情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不拆穿這個秘密,難道是因為蕭天成?
這個問題隋輕晚百思不得其解,最後能做的只能是耐心等待這件事情的最後結果,誰能笑到最後誰才是最終的勝者。
見義安郡主愣在那里不動,隋輕晚身邊的丫頭便小聲詢問道︰「小姐,那現在怎麼辦?是不是要義安郡主到皇後那里替咱們傳個消息,免得將來咱們落下什麼不好!」
「幫不幫傳話什麼的倒沒什麼意思,但是義安要是再這麼站下去,恐怕就會有人傳話了。」
听到這話,隋輕晚的丫頭一愣,怯怯地說︰「小姐,那咱們應該做什麼?」
聞言,隋輕晚回頭看了眼夏清杺消失的方向,微笑道︰「這個時間還不去請安,擺明了是無視宮規,她懷有身孕罵不得、打不得,她身邊的丫頭恐怕沒有這個特權吧?」
話到這里,那丫頭才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因此猛地點頭,笑著贊嘆道︰「小姐這招兒真是高,也得讓她們瞧瞧,這太子妃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好佔的。」
想起和夏清杺有幾分相似的滿月,隋輕晚便冷哼了一聲,心中閃過一絲陰狠和殺機。
一個小小的丫頭也敢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就是痴人說夢。
「走,咱們去給皇後請安。」
「那奴婢要怎麼做?」
听到這話,隋輕晚一笑,伸手指了下還愣在原地的義安郡主,「這天愈發熱了,郡主這麼在日頭下站著可不行,還不請到皇後的宮中坐坐。」
那丫頭接受到隋輕晚的意思,沖著自家主人乖巧的一笑,快步向義安郡主走去。
「郡主,這大熱的天,您站在這里做什麼?」
听到這話,一向大大咧咧的義安郡主吐了吐舌頭,望著夏清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我好像闖禍了。」
「闖禍?」
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義安便有些不安,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懊惱地說︰「我好像撞到皇嫂的肚子了。」
「不行,我得去告訴姑姑去。」說著,義安便撇下那丫頭向皇後的宮中跑去。
等義安走遠,那丫頭才扭頭向隋輕晚所在的方向點了下頭,比了個手勢。
收到信息,隋輕晚整了整衣衫,然後緩步向皇後宮中而去,準備去看一場好戲。
被蕭天成抱回宮內,等候太醫來的時間,夏清杺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
想到這個錯誤的嚴重性,夏清杺便覺得胸口也不是那麼疼了。
見夏清杺故意將屋內的宮人都支了出去,蕭天成便知道她有話說,因此端了茶杯踱步過去,柔聲問︰「現在覺得怎樣?」
伸手按了按胸口,夏清杺疼的呲牙咧嘴,感覺這義安郡主簡直就是她命中的禍星,每次踫到她,準沒有什麼好事兒發生。
「剛剛義安撞到我的時候,我只顧著胸口疼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還有肚子這回事兒,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見。」
听夏清杺這樣一說,蕭天成才恍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面上的神色不由嚴肅了幾分,半晌後才說︰「為保萬無一失,等會兒看過太醫後,我會讓他稟報母後說孩子沒了,只是可惜了……」
蕭天成的話沒有說完,但是夏清杺卻敏銳的意識到他隱含的意思,因此直接拒絕道︰「絕對不行。」
「這是最安全的辦法。」
「不行,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你怎麼下得了手。」
「這是她的命。」
听到如此冷血的話,夏清杺面色一寒,沉聲道︰「命?如果將來我也面臨這種狀況,那是不是也要說這是我的命?」
「你怎麼可能會面臨這種狀況?」
疼痛傳來,夏清杺倒吸了口氣,然後怒道︰「我不過是你婚姻路上清障的工具,怎麼就沒有可能面臨這種情況。」
不允許,她絕對不允許因為自己的失誤而讓一個生命無聲的消失。
听到這話,蕭天成只覺得怒不可遏,一步上前,伸手扶了她的胳膊,大聲道︰「什麼叫你是我婚姻路上的清障的工具,你當我是什麼,我對你的這些好難道你都看不到,瞧不清嗎?你是真不明白我的意思,還是裝糊涂?」
被蕭天成晃的胸口疼的厲害,耳朵嗡嗡作響,對于這些質問,夏清杺只覺得心煩意亂,因此胡亂喊道︰「不明白,不明白,我都不明白。」
听到這話,蕭天成只覺得怒火沖頭,也顧不上照顧她的身體,只想將心中的委屈釋放出來,因此說道︰「好,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
說完這話,他便將夏清杺從床上扯了下來,拖著她往一個方向走。
撦拽之下,夏清杺只覺得胸口疼的難受,眼前也是一陣一陣的發黑。
雙手抱著床柱,面對蕭天成的拖拽,夏清杺只一個勁兒的大喊︰「我不去,我不去。」
領了太醫進來,滿月便看見已經吵成一團的蕭天成和夏清杺。
見狀,那太醫急急忙忙低頭,悄悄退了出去,站在離門口不遠處的地方候著。
滿月一愣之後回身,見太醫退了出去,自己也急急忙忙的回身將房門關上,站在一邊焦急的問︰「這是怎麼了?」
可蕭天成和夏清杺兩人都在氣頭上,哪里有心思理她。
見狀,滿月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小聲勸道︰「兩位主子,宮人們馬上就回來了,你們這樣吵被人看到,要是傳到了皇後娘娘那邊,可怎麼得了。」
這話說完,滿月見他們兩人還是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依舊執拗的在那里對峙。
無奈之下,滿月只能將希望寄托于稍微理智些的蕭天成。
「太子爺,你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姐身體不適又懷著身孕,您大人不記小人過,今日無論如何都暫且擱下這事兒,如果小姐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滿月代她給你賠罪。」
說著,滿月便跪在地上咚咚的給蕭天成磕了幾個響頭。
見滿月如此,夏清杺心疼不已,不自覺的松了抱著柱子的手。
見狀,蕭天成冷笑一聲,竟一把將她從地上攬了起來,繼續往一個方向走。
跪在地上的滿月瞥見夏清杺的滿頭大汗,瞬時蒼白了臉頰,因此一個箭步上前抱著夏清杺,沖著暴怒的蕭天成道︰「太子爺,您快松手,讓太醫先給小姐看看傷吧。」
听到這話,盛怒中的蕭天成一怔,抿著唇狠狠地吸了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怒火,過了好久才蹲子將夏清杺抱回了床上。
因為剛才的糾纏,此刻夏清杺只覺得胸口像是插了根利劍般疼痛,可是,身體再痛,也比不上心里那種錐心蝕骨的疼痛。
蕭天成的那些話,她怎麼不懂,她怎麼會不明白。只是有些事情,她不能看,也不能听。
見夏清杺突然流淚,滿月便以為她難受的厲害,因此,也沒等蕭天成吩咐,便跑著去將太醫請了進來。
在蕭天成殺人目光的注視下,太醫哆哆嗦嗦的坐在一邊給夏清杺診脈。
過了好久,那太醫才站了起來,說夏清杺的脈搏一切正常,現在覺得胸口疼,應該只是外傷。
說完這些,那太醫便請滿月細細復述了剛才被撞的情景後,然後小聲說︰「臣乃外人,不便查看傷處,還請太子爺將娘娘的傷處查驗一番告知于臣,臣也好研制涂抹外傷所用的藥物。」
說著,那太醫便退到門口。
听完太醫的話,滿月為難的看了眼蕭天成,見他不動,沒辦法只有自己挪到了床邊,伸手解夏清杺的衣裳。
蕭天成本來在氣頭上,可听到這話,他又狠不下心不管。
「我來,你去吧。」將滿月支開,蕭天成坐在床邊親自替她查看傷情。
滿月依言退了出去,順手將門關上,然後跟太醫詢問剛剛脈搏的事情。
「不要你管。」
蕭天成的手甫一伸過來,夏清杺一直憋著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
見她流淚,蕭天成終于先示弱,咬牙道︰「如果可以,我寧願這輩子都沒有遇見過你。」
輕輕的扯開她的衣裳,剛到肩膀處,蕭天成便看到一片青紫。
指月復輕輕劃過那片青紫,「覺得怎麼樣?」
疼痛傳來,夏清杺忍不住的瑟縮了一下,「疼。」
將衣服替她掩上,蕭天成蹙眉道︰「可能是傷著骨頭了,你忍忍,我出去跟太醫說一聲。」
見蕭天成要走,情急之下,夏清杺忍痛伸手拽著了他的衣裳,懇求道︰「孩子的事情,手下留情。」
蕭天成聞言一愣,好半晌才點頭應了一聲。
見蕭天成答應了自己請求,夏清杺咚的一聲躺回床上,可心中的負罪感卻並沒有因此減輕。
胡思亂想間,她突然听到皇後的聲音。
那聲音由遠及近,逼得她不得不打起精神。在這宮中,每一刻都是煎熬。
扶著義安的手進門,見太醫在外面候著,皇後便直接問道︰「太子妃怎樣?」
剛剛看過蕭天成和夏清杺的吵鬧,如今再听到這話,那太醫心虛的看了眼蕭天成,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問你話,你看太子干什麼?」
听到這話,蕭天成抿嘴一笑,上前扶著皇後的手,瞪了眼旁邊的義安郡主,轉移話題道︰「母後,清杺的情況如何,你還不如直接問義安。」
听到這話,義安尷尬的笑笑,解釋道︰「我真不是有意的。皇嫂現在怎樣了?」
「剛剛義安都已經給跟我說過了,我已經是責罰過她了,太子妃現在如何?情況嚴不嚴重?孩子怎樣?」
見自己的刻意轉移的話題被輕易拉了回來,蕭天成心生惱怒,近前一步扯著義安的衣裳訓斥︰「你這鐵頭功再好些你皇嫂可就不止是傷身了。」
蕭天成的話雖然簡單,但卻帶著諸多信息,只要稍稍有心的人都能听懂,除了闖禍精義安郡主,因為她一臉疑惑地說了句我沒練過鐵頭功。
听到這話,在場的眾人皆是一愣,繼而大笑出聲。
「義安,你可真是個開心果。」
笑過之後,皇後突然冷聲道︰「太子,母後問你,欺君之罪該如何處置。」
皇後的話一出口,整個院子便靜了下來,尤其是那太醫,竟然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見狀,蕭天成面色一變,扭頭看了滿月一眼,然後就見她也急急忙忙的跪了下去。
听到外面的局勢陡變,屋內的夏清杺便再也躺不下去,強撐著從床上下來,慢慢的往門後挪。誰知她剛硬撐著走了幾步就听蕭天成問道︰「母後怎麼突然問這個?」
听到這話,夏清杺便下意識的停了下來,用手扶著桌沿兒仔細听他們說了什麼。
見自己兒子避而不答,皇後心中便有些動怒,回頭看了眼管著的屋子,說道︰「你就說著欺君之罪該當如何?」
想了想,蕭天成開口道︰「按照本朝律法,欺君之罪當斬,但也不是沒有例外。」
听到這話,皇後拍手一笑,指著蕭天成道︰「那好,你記著今天說過的話,如果將來有一天有人犯了欺君之罪,你可不要偏幫偏袒,記得秉公執法就好。」
因為皇後這話說的非常突兀,在場的眾人皆是不面面相覷。
可知母莫若子,皇後的這番話,蕭天成是听得明白,雖然不明白指的具體是什麼事情,但明白所指之人是夏清杺。
見沒人說話,皇後便指著蕭天成道︰「這話,你可要記記在心里。」
無可奈何,蕭天成只好應了聲是。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一點都听不懂。」直到這時,一直將自己置身事外的義安虎頭虎腦的打斷了他們的猜謎,也很快的轉移了這個顏色的話題。
撓了撓頭,義安見在場的人都唬著一張臉,便小心的提議道︰「咱們是不是應該先去看看皇嫂了?」
皇後聞言一怔,片刻後憐愛的拍了拍義安的頭,和藹地說︰「怎麼了?現在才知道著急,你跑的時候怎麼不知道慢些,你看看你,這進宮才幾天,就已經干了多少這種事了。而且,要是你皇嫂今天真的有事,就是你皇兄不追究你,我可是不饒你的。」
許是因為疼愛自己這個佷女的緣故,所以皇後這話雖然說的嚴厲,但語氣卻沒有半點責備的意思,仔細听,反倒有些寵溺在里面。
「姑姑,我已經知道錯了,現在趕緊去看看皇嫂吧。」說著,就拉著皇後往里面走。
屋內的夏清杺听到這話,急急忙忙的往床上撲,因為太過慌亂,她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一直綁在身上的那個棉包早已掉落。
剛躺回床上,房門就被打開,帶進了一陣微風。
掩著的床帳在這輕風中蕩漾了幾下,驚魂未定之時被一雙芊芊玉手猛地掀開。
「皇嫂,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隨手床帳掛在旁邊的玉鉤上,義安返身坐回床邊,將夏清杺的一只手從被子下拉了出來,覆上一塊帕子,扭頭沖太醫喊︰「趕緊過來診脈。」
听到這話,那太醫一愣,不自覺地看了眼旁邊的蕭天成。
注意力本就在蕭天成身上的皇後當然不肯錯過這個細節,直接問道︰「你和太子究竟誰是太醫,讓你給太子妃看病,你總看太子做什麼?」
說到這里,皇後冷哼一聲,然後接著問︰「還是說,太子妃的身體究竟如何,都是太子一個人說了算,你不過是個傳聲筒。」
听到這話,那太醫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大聲說不敢。
將那太醫支開,蕭天成笑著岔開話題,「母後,我可不會什麼歧黃之術,你這是取笑兒子呢。」
立在皇後身側,直到此刻,隋輕晚才覺得皇後不是面上看著的那樣簡單。剛才那席話,初听時沒覺得什麼,可細細想來,又覺得句句有所指,倒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
想到這些,隋輕晚便將已經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一面靜听皇後下面會說什麼,一面慶幸自己剛剛沒有隨便插嘴。
對于蕭天成的話,皇後一字未言,反而指著地上那太醫道︰「既然不敢,那還不趕緊去診脈,還跪在這里做什麼。要是皇嗣出了問題,你一個小小太醫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听到這話,隋輕晚不禁蹙眉,她本以為皇後會說一些更嚴厲的話,甚至當場戳破這個謊言,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最後說出來的,竟然是這句話。
握著夏清杺的手,義安明顯感覺到她在顫抖,于是沖其他人說道︰「姑姑,你們別吵了,先來看看皇嫂吧。」
「怎麼了?」幾步行至床前,將義安從床邊擠了下去,拉著夏清杺的手使勁握了下,然後才命太醫過來診脈。
在眾人灼灼的注視下,那太醫顫顫巍巍的將手擱在了夏清杺的手腕上。夏清杺本來就沒什麼,他怎麼可能診的出來。
「太子妃的胎像如何?」
「……好。」
听到這話,站在旁邊義安終于松了口氣,拍手笑道︰「沒事就好。」
可皇後卻不一樣,听到太醫的話,反而是帶著些意味的反問道︰「好?」
太醫聞言一怔,迅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急急忙忙補充道︰「娘娘的脈象不錯,但胎略有不穩,胸口的傷是重處,臣馬上會配置藥膏,其他的傷處,只需靜養些時日即可。」
皇後聞言微笑的點了點頭,起身行至床前,看著夏清杺說道︰「既然這樣,那這些天你就好生養著,暫時不要挪動,這請安的事情先暫時往後擱擱,皇嗣事大。這些天想吃什麼喝什麼就告訴太子,養好身體是正經。」
從進宮到現在,皇後從未這樣和顏悅色的同她說過話。這樣一來,夏清杺反倒不適應起來,總覺得皇後這話里有陰謀。
果然,她的直覺沒錯,因為這句話後,皇後緊接著說︰「這些天就讓輕晚服侍你吧。」
「什麼?」
相對于蕭天成的震驚和其他人的意外,夏清杺因為心里早有準備,所以倒是格外的鎮靜,略微思考了下後,委婉拒絕道︰「母後,這樣不合適吧?」
「怎麼不合適?」
「這宮里服侍的人已經很多,實在是不用再麻煩隋小姐了。」說到這里,夏清杺猶覺得理由不夠充分,因此想了想後補充道︰「再說了,隋小姐的身份尊貴,如果來服侍我的話傳出去也不好听,恐怕有損天家顏面。」
似乎早就知道夏清杺會這麼說,因此只等她話音剛落,皇後便接著道︰「是,如果她是以隋家小姐的身份來伺候你,傳出去確實不好听,可她如果以太子側妃的身份來伺候你,那是天經地義。」
至此,夏清杺才真真明白了皇後此行的意圖,既要打壓她的氣焰,又要借故將隋輕晚合理的放在蕭天成的身邊。
想到這些,夏清杺就覺得頭疼,覺得自己說什麼都不對,不如將這問題拋給蕭天成,讓他去處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皇後總還是要顧念些他的意思。
可她還沒張嘴,皇後便已經看透了她的心思,因此在她開口前先說到︰「輕晚這側妃的身份是我許了的,沒有商量的余地。」
此話一出,即便是夏清杺有再多的話,也不得不閉上嘴。
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余地,與其得罪皇後,倒不如將順了她的意,反正對于自己來說,並沒有什麼損失。
見蕭天成絲毫不避諱的瞪著自己,夏清杺便又覺得或許隨著隋輕晚的介入,蕭天成的注意力會分散些,不總盯在自己的身上。
一時間,各種心思從腦海里轉過。但轉眼想到蕭天成和隋輕晚在一起的畫面,夏清杺剛剛還很堅定的心思又開始微微動搖。不知道讓隋輕晚靠近蕭天成是對還是錯。
見夏清杺不說話,皇後便扭頭直接沖蕭天成道︰「等會兒就讓輕晚過來,她的冊封儀式,我可是要重重辦的,不能委屈了她。」
听到這話,隋輕晚羞紅了臉,微微低頭,站在一邊嬌羞不已。
就在大家都以為事情已成定局的時候,蕭天成突然說道︰「母後,您不舍得委屈她,所以您就舍得委屈我?」
蕭天成說這話的聲音不大,可在場的人卻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蕭天成這樣直白拒絕的話,隋輕晚頓時煞白了臉頰,站在皇後身邊,眼淚簌簌地往下掉。驕傲如她,幾時嘗過被人拒絕的滋味。
所有的人都不明白,為什麼蕭天成會反對。這種事,換了任何一個人,恐怕都不會拒絕。
可是,他蕭天成偏偏就是回絕了。拒絕的人是蕭天成,遭殃的人卻是夏清杺。
皇後不舍得罵自己的兒子,所以便將所有的矛頭直指夏清杺。
「你身為太子妃,未來的皇後,這樣管束太子,將來怎能母儀天下,如何……。」
欲加之罪,夏清杺真是百口莫辯,只能哭笑不得的等著皇後說完。
好半晌,皇後才停了下來,接過義安遞過來的茶杯潤了潤嗓,正待開口被蕭天成打斷。
「母後,父皇的後宮不也只有您一人。」
听到這話,皇後的臉色驟變,雙眼含淚,狠狠地給了蕭天成一巴掌,轉身大步離開,閉口不提剛才的事情。
見狀,義安也趕緊拉了隋輕晚離開。
熱鬧的屋子里頓時寂靜了下來,夏清杺嘆了口氣,小聲說︰「你這是何必,明知道……」
可是她的話沒說完,便被蕭天成打斷。
因為知道他心情不好,所以夏清杺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沉默了一段時間後才勸道︰「隋小姐挺好的,你不是喜歡她,不如將她娶回來,我……」
「你什麼,我幾時說過我喜歡她的?」
听到這話,夏清杺還真是努力回想了一下從認識蕭天成至今,好像還真沒听到他說過喜歡隋輕晚的字眼,好像這一切都是她認為的。
「當初我說你喜歡的人是隋輕晚的時候,你也沒有否認呀。既然沒有否認,那就是喜歡。」
見夏清杺如此解釋,蕭天成冷笑一聲,指著自己道︰「照你這麼說,我當初問你是不是喜歡我的時候,你也沒有否認,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認為你喜歡我?」
這話說的這樣霸道,夏清杺當然不會放過,況且,她也從來不記得蕭天成問過這樣的問題,因此便直接否定道︰「你根本就沒有問過這樣的問題。」
「好,既然你說我沒有問過,那我現在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
「你沒有否認,那就是喜歡了?」見夏清杺一副吃癟的樣子,蕭天成就忍不住生氣,「我明天就差人去告訴裴錢,說你喜歡的人是我,不是他。」
提到裴錢,夏清杺的理智暫時消失。
「你放屁,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你要是敢跟他說這樣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听到這話,蕭天成冷笑一聲,「死?你倒是死一個給我瞧瞧,我看到時候是誰傷心誰得意,你以為你會是他的獨一無二?你也不睜大眼楮瞧瞧,他是為什麼喜歡你。你不過是拿著自己不在意的東西傷害在意你的人。」
故意無視掉蕭天成的某些話,吵架時,總要有個人是不講理的。
「死就死,誰怕誰?」夏清杺不管不顧的脾氣上來,也是絲毫不肯示弱。說著,就要從床上爬起來,只是手剛撐到床上,胸口傳來的疼痛便讓她忍不住的哎喲出聲。
听到夏清杺的申吟聲,蕭天成終是不忍,板著臉上前將她扶好,無奈道︰「如果我狠得下心,就應該讓你疼死,不管你。」
面對蕭天成這樣惡毒的詛咒,夏清杺心里卻恨不起來,只是疼的呲牙咧嘴,「有本事你別管我。」
听到這話,蕭天成輕輕的嘆了口氣,將她攬進懷里,無奈地說︰「我就是沒本事不管你。」
兩人正鬧著別扭,滿月拿著藥從外面踱步進來。見他們二人姿勢曖昧,一張俏臉頓時變得通紅,將手里的東西放在桌上便轉身跑了出去。
蕭天成伸手將那藥取了過來,揭開聞了聞,遞給夏清杺,「剛才太醫說你傷了骨頭,恐怕這幾天都不能動了。你先歇著,我去給母後請安。」
听到這話,夏清杺反倒蹙眉道︰「你去那里做什麼,難道還沒挨夠打?」
說著,夏清杺便將手中的藥遞了過去,朝他的左臉努了努嘴,「你還是先把你那臉處理下吧。」
聞言,蕭天成將臉抻了過去,笑道︰「你給我抹。」
見狀,夏清杺嗐了一聲,將那藥扔到他的胸前,然後啐道︰「你被打的是臉又不是手,自己抹。」
蕭天成聞言一笑,將那藥瓶捏在手中揚了揚。然後大步出去。
只等蕭天成走後,夏清杺才將臉上的笑容卸去,顧不得傷痛,頹然倒在床上,剛才的一句話不停的在腦海里回響。
「你沒有否認,那就是喜歡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在听到這句話的一剎那沒有否認呢?難道說,她真的喜歡上了蕭天成?
不,她心里裝著的人是裴錢,喜歡的人也是裴錢,她不可能喜歡蕭天成,根本不可能,自己之所以沒有否認,是沒有辦法拒絕他的好。
可是,夏清杺從未想過,蕭天成之所以對她好,不正是因為喜歡她,或許,就是她根本不想明白這件事情。
見蕭天成離開,滿月不放心夏清杺,因此端了熱水進來,準備替她敷一上的淤青。
可等她拿著毛巾靠近後,才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夏清杺的肚子……。
「小姐,你的肚子……肚子怎麼沒了?」
听到這話,夏清杺急忙低頭查看,然後果然看見自己的肚子平平,再查看時,才發現那棉包此刻委身于桌下。
順著夏清杺的目光望去,滿月恍然明白了今天皇後所說的話。
欺君之罪,這果然是欺君之罪。
「小姐,怎麼能……」
「噓,小聲點!」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見瞞不住滿月,夏清杺索性將所有的話都攤開了說。
「其實我並沒有懷孕,這一切都是假的。」
听到這樣的事實,滿月並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只是遲疑的問了句為什麼。
這問題一下將夏清杺也套了進去,一時間,她也想不明白當時是為什麼突然說了句那樣的話。
「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樣,走一步算一步了。」哭笑不得的拿著那個棉包,也不知道皇後剛才看見了沒有。
輕輕替夏清杺將藥抹在胸前的青紫處,听到這話,滿月不禁蹙了蹙眉頭,小聲問道︰「那這事兒太子爺知道嗎?」
提到蕭天成,夏清杺就覺得火大,「每天朝夕相對的,他怎麼能不知道。」
說到這里,夏清杺突然覺得心里萌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不自覺的將整件事情從頭至尾想了一遍,最後竟覺出點陰謀的味道來。
「滿月,你說這是不是蕭天成給我下的套啊?」
「為什麼會這麼說?」
「感覺,只是突然感覺到有些事情,好像是避不開一樣。」
「那小姐喜歡這樣的生活嗎?」
說完這句話,見夏清杺一臉不解,于是滿月又解釋道︰「雖然是在宮中,但太子爺對你諸多照顧,日日陪你用膳,游園賞花,明著暗著替你安排一切,從不讓你為後宮瑣事煩心,為你不惜同皇後吵架,而且關鍵在于,他肯為你屈尊,只娶你一人。」
听滿月話里都是贊賞的意思,夏清杺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此問道︰「他有你說的這麼好嗎?」
听到這話,滿月抿嘴一笑,將那藥瓶收好放在床邊,替她掩好衣服,輕道︰「小姐,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又怎麼了?」無故被說,夏清杺自然不服。
「小姐,我勸你好好想想,有些事,只是鏡中月水中花,看著高潔美麗,可一切都是虛妄,看似得到卻什麼也得不到。」
夏清杺明白滿月說的是什麼,但有些事情,並不是說看得明白就能放得下,因此取笑道︰「你什麼時候開始參禪了,以前也沒見你跟蕭天成說話,怎麼最近總是替他說話,難不成是看上了他?」
听到這話,滿月羞紅了臉,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苦笑道︰「小姐不要再取笑我了,這樣的話要是傳到那些嬤嬤的嘴里,那奴婢可就是個死。」
「怎麼會?」將滿月從地上拉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從小陪伴自己的玩伴,夏清杺卻是收起了玩笑之心,認真說︰「滿月,我真心問你,你對自己的將來有何打算?」
突然听到這話,滿月一臉驚疑之色,詫異道︰「小姐怎麼會突然問這個,我自然是在你身邊好好服侍你。」
因為有些事情不好讓滿月知道,所以夏清杺只能挽著她的手認真道︰「將來的是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即便對我是水中花鏡中月的事我也要試試。只是這將來的路注定艱辛,我不想你和我一起受罪,所以,未行之前,我希望你能安穩度日。」
夏清杺的這番話說雖然說的隱含,但滿月自小跟她一起長大,有什麼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小姐,你是太子妃的事情已成定局,況且,太子爺人又不錯,你又何必犯險做一些不值得做的事情?」
听到這話,夏清杺莞爾一笑,避而不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滿月,你心里有想到達成的願望嗎?」
「有。」誰的心里會沒有願望呢。
「那你想過願望實現的那天嗎?」
「想過。」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想過願望實現的那天,可是,真的會有這天嗎?
「滿月,既然有夢想就知道夢想的珍貴,如果將來有機會實現夢想,你會放棄嗎?」
「有機會實現夢想,我自然不會放棄。」
「是,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機會在,我自然不會放手。」有些事情,值不值得,只有自己知道。
說到這里,滿月才明白夏清杺這番話的意思,因此笑道︰「小姐,你騙人。」
听到這個,夏清杺便知道滿月將自己的話听俄進去,因此說到︰「我幾時騙過你,倒是你騙了我。」
「我的事情小姐有什麼不知道的,哪里曾騙過你什麼。」
「你看你有夢想的事情我都不知道,趕緊說說,看我能不能替你完成。」
听到這話,滿月一愣,強笑道︰「小姐的夢想是什麼?」
「你看你就會轉移話題。」
兩個人誰都不想多談自己的私事,因此都是笑笑把話岔開。
「滿月,我胸口疼的厲害,你去看看那藥熬好了沒。」
听到這話,滿月急急忙忙的站了起來,一邊走一邊說︰「你這會兒才覺得胸口疼,我以為你都忘了自己受傷了。」
捂著胸口訕笑一聲,夏清杺替自己辯解道︰「宮里的藥就是好,抹上就不疼了。」
「不疼了你吆喝什麼。」
「哎喲,哎喲。我就吆喝,你趕緊去看看那藥好了沒,要是我疼死了,你可就沒有主子了。」
兩人吵吵鬧鬧,像是突然回到了在夏府的日子。可惜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卻再也回不來了。
皇後宮中,蕭天成被罰跪在當屋。
放下手中的茶碗,畢竟是自己的兒子舍不得罰,只過了片刻,便讓蕭天成站了起來。
見狀,蕭天成借機撒嬌,輕喚了聲哎喲。
果然,皇後听到他的哎喲聲,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松懈了下來,一邊命人替她按揉膝蓋,一邊嗔怪道︰「你這孩子,就會欺負母後。」
此時,兩人有說有笑,好像剛剛掌摑的那一幕根本就沒有發生過。
因為知道皇後此番叫自己來的意思,因此蕭天成也沒想藏著掖著,反而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母後說笑了,我這不娶了媳婦來服侍你。」
果然如他所想,皇後听到這話便很自然的將話題轉移到了夏清杺的身上。
「你娶了媳婦來服侍我的還是來氣我的?」
「母後,其實她很好,只是需要些時間來適應宮里的環境,所以還請母後多多管教。」
听到這話,皇後冷哼一聲,將手中的茶碗重重的磕在桌上,冷聲道︰「管教?我還沒張嘴呢,你就替她求情,我說一句,你便有十句百句在那里等著我,還說讓我管教,倒像是她在管教我。她的好我消受不起,而且那好也恐怕只有你能消受。」
「不會的,假以時日,母後也會喜歡她的。」
「我不會喜歡她的。」
「為什麼?當初她第一次進宮的時候母後不是挺喜歡她的。」
「我不會喜歡一個心思完全不在你身上的人。」
「總有一天她的心思會回來的。」
「哪天?」
說到這里,蕭天成也覺得有些煩躁,「母後,你這樣逼我也不會喜歡你指的那個人。」
「你喜歡誰我不管,但是我不允許有人傷害我的兒子。」說到這里,皇後嘆了口氣,望著地上的窗影道︰「輕晚喜歡你,你是知道的,我只希望你不要這麼排斥她,有她在你身邊照顧,我也就放心了。」
「母後,我……」
「你如果還認我是你母後,那就娶了輕晚放在身邊。」
「母後……」
「如果你決意如此,那就不要再叫我母後。」
事到如今,已成僵局,蕭天成無奈,只好點頭答應。
「輕晚的身份雖是側妃,但我不許你委屈了她,要個隆重點的冊封儀式才好。」
蕭天成同意隋輕晚為側妃已經是相當勉強,如今皇後又提出這樣的要求,他自然不會同意。
「母後,這樣做是要昭告天下你兒子是個薄情寡義之人嗎?」誰家會在剛娶妻之後就納妾的。
「皇家無家事,家事即國事。」
這理由冠冕堂皇,也可以說此話一出,蕭天成再沒有轉圜和反駁的余地。
氣結告退,對于自己的母親,蕭天成一向是沒有辦法的。
從皇後宮中出來後,蕭天成無處撒氣,猛地想起呼延楮,便出宮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