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的新歡 97.床頭打架床尾和

作者 ︰ 十里紅妝1

「他……在嗎?」蘭惜惜猶豫的問,既希望他說在,又希望他說不在。舒駑襻這種感覺很復雜,因為擔心對方所以迫切的想听到對方的聲音,但真的是他接起電話,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道歉嗎?不,她說不出口。她再怎樣愛他,也還是有自尊的。哪有被那樣傷害過,還可以裝作若無其事的?

好在電話那頭的謝堯說︰「他睡了。」

蘭惜惜「哦」了一聲,就想掛斷電話,這時,听見謝堯說︰「惜惜,你在擔心他,對嗎?」

「我……嬈」

「是就是,承認一下有那麼難嗎?」謝堯嘆了口氣,「真搞不懂你們這一對夫妻。」

蘭惜惜默了默,說︰「給你添麻煩了,謝堯。」

「麻煩什麼?」謝堯笑了一聲,「惜惜,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用不著這麼客氣。你早點兒休息吧,我看你最近精神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了?碼」

「沒有……我很好。」

「真的?」謝堯有些不相信,「不要逞強,哪里不舒服記得告訴我,我可是你們家崇 聘用的‘家庭醫生’呢。」

「嗯,我知道了,」蘭惜惜說,「謝謝你。」

「好吧,你自己保重,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謝堯直接把手機丟到躺在沙發上仿佛醉的不省人事的顧崇 身上,對方眉頭皺了皺,但並沒有睜開眼楮的打算。謝堯說︰「還裝?」

顧崇 干脆翻了個身,拿後背對著謝堯。

謝堯又好笑又好氣的罵︰「幾瓶紅酒就能把你喝的爛醉如泥?你當我謝堯第一天認識你啊。顧崇 ,你最好給我爬起來滾回家去,你知不知道你老婆在等著你?趁現在,該道歉道歉,該哄就哄,你們v國不是有句老話叫‘床頭打架床尾和’嗎?」

「……」

「顧崇 !你想逼我對你用強是嗎?」謝堯擼起衣袖,虎視眈眈的盯著他。

「‘用強’這兩個詞兒不是這麼用的。」顧崇 翻過身,聲音沙啞的說。

他喝過酒之後眼眸變得極亮,臉色極白,唇色極艷,偏偏臉頰上染了兩抹酡紅,使他看起來與平時清冷的模樣大相徑庭。此刻他修長勻稱的身體躺在沙發上,黑色絲質襯衫被他在酒醉時扯開了兩粒紐扣,正好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小片潔白的肌膚,顯得誘人已極。

謝堯默默看了他一會兒,心里暗呼妖孽,在他們國家好男色的不少,好在他本人更傾心于大胸脯翹的美妞兒,否則,難保他可真的要對他「用強」。

「謝堯,你吞口水了。」好巧不巧,酒醉微醺的顧崇 眯著眼笑微微的指著他說。

謝堯不自在的別過臉去︰「你個男妖精,趕快回你自個兒家勾.引你老婆去!」

顧崇 雙手擱在腦後當枕頭,垂著眼晃了晃腦袋︰「不回去……」

「為什麼不回去?」

「她不喜歡我……」他黯然的說。

「不喜歡你?」謝堯好笑道,「你老婆不喜歡你還能喜歡誰?剛剛是誰打電話問你來著?」

他依然垂著眼,長長的睫毛在眼臉處投下一下片陰影,薄紅的嘴唇帶著點水光,看起來竟像個稚氣未月兌的少年——

這當然不可能是顧崇 ,謝堯想,他也只有腦袋不清醒的時候才這樣,心里想什麼說什麼,不裝模作樣,不把自己藏在盔甲里。這個樣子的顧崇 ,已經越來越少見了。也許沒有蘭惜惜,他永遠都是那個鎮定自若、運籌帷幄的v國財政部長。

他酒量很大,這件事只有謝堯知道。為了時刻保持清醒,不被有心之人利用,他平時很少喝酒。能夠醉成現在這樣,除非是他自己願意,否則沒有任何一個人能令他如此。

「她……問我什麼了?」顧崇 緩緩的問。沙啞的聲音仿佛劃過硬紙板上的沙粒,帶著一種難以描摹的磁性。

「她問你死了沒有!」謝堯惡作劇的說。

「真的嗎……」也許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腦,一向精明的顧崇 竟然毫不懷疑的相信了謝堯的話,臉上瞬間流露出受傷的神色,郁郁的開口說,「我死了……才、才順她的意麼……」

「喂!顧崇 ,你把智商丟在酒吧里了嗎?這種話你也信?」謝堯無語的在一旁坐下,「她要是想你死,你就真的去死啊?」

顧崇 的眼睫輕輕顫動了幾下,然後呆呆的望著天花板,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的可行性。

謝堯也忽然好奇起來,索性不說話,干坐著等著他的回答。

如果他說「是」,那他以後真的要拿這個好好嘲笑他一番了。如果他說「不是」,那也在情理之中,一個充滿政治理想和抱負的人,願意為一個女人去死,不是才真的好笑嗎?

顧崇 想了很長時間,末了輕輕的說︰「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

「誒?」謝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種答案,不由大為驚訝。

「我死了,沒人能照顧她……她不會做飯、不做洗衣服,也干不了粗活,對錢財也沒什麼概念,性格又單純,容易被人騙……」顧崇 慢慢數落著蘭惜惜的缺點,嘴唇忍不住勾了起來,「她這麼笨,沒有我這麼一個……一個壞到掉渣的人留在她身邊保護她,她要怎麼活啊……」

謝堯徹徹底底的呆住了,他張了張嘴,想說顧崇 你就自以為是吧,但終于沒有說出口。他先前常說顧崇 禁錮了蘭惜惜的自由,幫她當籠子里的金絲雀一樣對待,但誰又能否認,這不是一種保護她的方式呢?

他像一堵牆一樣擋在她面前,保護著她的天真她的善良她的不食人間煙火,他變得千瘡百孔、面目可憎,可他從來不曾後悔過。他用他的方式愛她,哪怕所有人罵他自私。

「既然這麼愛她,你又為什麼要去折磨她?」謝堯忍不住說,「你知不知道你下午說的那些話,只要是個正常人听了都恨不得嘔出三升血來,更何況是你那個小綿羊一樣的老婆?」

「小綿羊?」昏昏欲睡的顧崇 听到這三個字,轉過頭一臉認真的對謝堯說,「錯了,不是小綿羊。」「不是小綿羊是什麼?」雖然抓錯了重點,但謝堯絕對不打算放過這麼難得的套話的機會。等他顧大部長明天醒酒了,再想讓他這麼老老實實的回話那可就難了。誰不知道他顧崇 嘴巴毒,說話三分真三分假剩下的還叫人模不著頭腦?

謝堯只恨沒提前預備一只錄音筆,要不然以後拿這個來要挾他絕對比什麼都奏效。像他這麼愛面子的人,要知道自己酒後吐真言說了這麼一堆膩歪兮兮的表白,還不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看好戲的那個人活活掐死?

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嘿嘿直笑。

「是……小白兔,」一張臉緋紅緋紅的顧崇 眯著眼楮念叨起來,「小白兔,白又白,兩只耳朵豎起來,愛吃蘿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真可愛……!」他手舞足蹈,臉上那副「天真可愛」的神情讓謝堯禁不住虎軀一震,活像是走夜路撞見了青面獠牙一只鬼。

「顧部長……賣萌可恥,」謝堯虛弱道,「快別念了,求你了……」

喝醉酒的顧部長果然十分溫順,乖乖的停了下來,伸手撈過一只靠枕抱在懷里,臉伸過去蹭了蹭︰「我好想你。」

「想她你就回家去啊!」謝堯忍無可忍,「你這麼引誘我這個純潔正直的直男是犯法的你知道嗎!」

「不回去……」臉埋進枕頭里,嘆息一般輕輕說了一句,「小白兔不喜歡聞酒味兒。」

謝堯黑臉︰「你家小白兔不喜歡于是我這只老白兔就很喜歡聞酒味兒是嗎……」

顧崇 ︰「我睡著了……不要吵。「

「……」

蘭惜惜一大早上就被辛妮的奪命連環call吵醒,剛剛頂著亂蓬蓬的頭發從床上爬起來,房門就開始咚咚直響,不用說,自然是辛妮這個急性子的姑娘。

「進來吧,辛妮。」蘭惜惜靠在床頭說。

辛妮推開門,探頭探腦的往里看了看︰「咦,你家雪人兒不在啊。」

蘭惜惜說︰「他昨晚在朋友家過夜。」

辛妮看著蘭惜惜臉色,小心翼翼的問︰「你們……該不會是鬧別扭了吧?」

蘭惜惜點了點頭,對于辛妮,倒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們爭執了幾句。」

辛妮了然的點了點頭︰「夫妻之間過日子嘛,難免有意見不合的地方,斗氣也是難免的,不過咱們老祖宗有句至理名言,‘床頭打架床尾和’,我打包票,過不了幾天你們就會和好如初,沒準到時候比之前還要恩愛呢。」

蘭惜惜微微笑了笑,沒有結過婚的女孩子總是會婚姻有一些幻想,以為結婚後的爭吵和戀愛中的意見不合沒什麼兩樣,其實這兩者說起來大同小異,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

戀愛中的人,即便感情再好,你還是你,我還是我,彼此沒有婚約的束縛,沒有家人的影響,合則在一起,不合則一拍兩散。而夫妻之間卻全然不是那麼回事,兩個人既然領了證在一起過日子,那麼你中有我,我中也有你,甜蜜起來是再美好的詞匯也難形容其萬分之一的甜蜜,痛苦起來卻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一團爛麻般撕扯不清的痛苦。明明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偏偏有一千種理由可以用來折磨彼此。

這些自然無法向辛妮解釋,她也不習慣于向人抱怨什麼,辛妮這麼興致勃勃,她更不好去用自己的煩心事來破怪她的心情,于是蘭惜惜決定暫時壓下郁結的心事,好好的陪辛妮度過一個愉快的周末。

「辛妮,托你吉言,我但願我們能夠早日和好,」蘭惜惜話題一轉,「我也希望能夠早日吃上你的喜糖,想必總統閣下一定早就等不及了吧?」

「哈,我爹地啊……他才管不著呢,」辛妮吐吐舌頭,「我都沒告訴他呢,不過他自己倒是說了,一切由我自己做主,哪怕我嫁個身無分文的窮小子,他也絕不強加干涉。」

「總統大人倒是很開明呢,」蘭惜惜說,「上次相親的事,你回去沒挨罵吧?」

「我正想說這個呢,」辛妮說,「你知道嗎?上次那個什麼議員家的公子居然自己跟我爹地說他臨時有事去不了,叫我爹地不要生氣,你說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好好的相親,結果兩個人都沒去,不過好在我跑了,要不然不是給他放了鴿子?」

此時,某「議員家的公子」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張開眼,抓了抓鳥窩狀的頭發,嘴里嘀咕著︰「奇怪,這麼一大早的,又是哪個美女在想我?」

在辛妮絮絮叨叨的閑話中,兩人在家用完了早餐。吃飽喝足的辛妮贊嘆道︰「你們家廚師做的小點心可真好吃,簡直比總統府的好吃一百倍!」

「真的嗎?」蘭惜惜忍住笑,「總統府的大廚要是听見你這麼說,可得難過死啦。」

「我說的是實話嘛。」辛妮說。

正好孫玉過來收拾餐具,蘭惜惜便對辛妮說︰「這位就是你欣賞的大廚了,還不趕快表達一下你的崇拜之情?」

辛妮揚起臉,朝面前這個身材單薄的女佣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你好,我是辛妮,你的小點心做的太棒啦,下次有機會可不可以教教我?」

女佣「啊」了一聲,連忙放下手中的餐具,飛快的朝辛妮比劃著什麼。

意識到對方是殘疾人,辛妮最初有些驚訝,但馬上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並且伸出手嘗試著比劃孫玉剛剛做出的那些手語。她每做一個動作,就試探著詢問她的意思,見她點頭,就再接著往下做,這樣以來很快她就弄清楚了她的意思。

「原來你是說做這些很麻煩,擔心我把衣服弄髒啊?」辛妮滿不在乎的說,「沒關系,只要能做出好吃的,衣服髒一點又有什麼關系!」

女佣點點頭,笑了。

蘭惜惜說︰「你該不是想做點心給阿月吃吧?」

辛妮被好友猜中心事,俏臉騰地染上一絲薄紅︰「干嘛要說出來啊……好丟人。」女佣拼命搖手,蘭惜惜也笑著說︰「喜歡一個人,想把自己吃過的好東西做出來給他吃——這可是天底下最美好的事情啦,哪里會丟人呢?」

女佣贊同的點了點頭。

這時,剛剛用完早餐的蘭惜惜忽然感到一陣熟悉的惡心感,連忙站起來說︰「不好意思,我去下洗手間。」

蘭惜惜伏在洗手台上一下一下的嘔吐,剛剛吃完的那些點心盡數被吐了出來,惡心感仍然沒有消息。這種感覺讓人很不舒服,她望著鏡子里臉色蒼白的自己,心想,最近她是怎麼了?

不僅心髒有點需要維修,連記憶力也變得衰退,現在,似乎胃部也開始鬧騰了。

她扭開水龍頭掬起一把涼水沖了沖臉,伸手去拿毛巾,這時,她的動作頓住了。一個念頭倏然浮現在她的腦海中。

以往顧崇 每每在用餐後都要離開一段時間,呆在洗手間並且把門反鎖上,是不是全都是因為胃痛呢?

離現在最近的一次,是那天早上,她逼著他喝下一杯牛女乃。

他微笑著喝完,然後就離開了餐桌。

再出來時,他的臉色明顯比之前更加蒼白,而且額角還掛著可疑的水珠。

此刻她站在這里,仿佛可以看到他那時候的樣子。

他也一定曾經伏在這里痛苦的嘔吐,他的秘書曾經私下里告訴她他的胃病很嚴重,但她幾乎很少見到他在她眼前表露。

她甚至曾以為秘書所描述的病情是夸大之詞,現在想來,一切只因為她的漫不經心。

因為她的粗心,所以才忽略了他的感受,甚至當他飽受病痛折磨還對著她強顏歡笑時,她居然一點都沒發覺。

蘭惜惜,你真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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