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長到二十四歲的時候,嬸嬸正著急的為堂哥說一門親事,卻不想堂哥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懶做,人也長得像極了嬸嬸,尖酸凶惡的嘴臉,加上脾氣非常不好,家里經濟屬于中下等,所以村里根本沒有姑娘願意嫁給他,找不到本村的姑娘,嬸嬸干脆跑遍周圍的村莊,這其中當然得花費大量的說媒費跟路費,看的叔叔焦急不已。
而我的姿色長得越發的俊朗,可能是常常有空就跑到學校圖書館看書的緣故,身上總是有一種與世無爭的書卷子氣,村里的一些姑娘常常羞答答的望著我,對于這些並不能讓我倍感自豪或者什麼,生活依舊還得繼續,或許我知道我未來孤獨的命運,不想再掙扎。
直到不久後我才知道我不是對命運的低頭,而是村里的那些姑娘們不能走進我的心里,她們一樣是我不在乎的人,所以無所謂,當那個絕美的強大女人出現的那瞬間,我終于發現了原來人一旦對某種東西有了執念,那麼就會不顧一切的去追尋,即使這個過程有多麼的傷痕累累。
對于堂哥找不到對象,而我卻輕易的惹來姑娘們的媚眼,嬸嬸憤恨不已,常常瞪著我指桑罵槐,說我長得像死去的媽媽,都是狐狸精轉世。
對于嬸嬸這些言辭剛開始的時候我還會生氣的頂撞幾句,到了最後我終于想通了,狗咬了你一口你不能直接咬回那狗,沒素質的人才會天天潑婦一樣發癲,何況嬸嬸有叔叔可以治,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嬸嬸說媽媽的不是的時候,一向憨厚老實的叔叔總會情不自禁的發火,那種怒火連嬸嬸這種刁蠻的人都覺得害怕,連我都要覺得叔叔以前是不是喜歡媽媽了。
我很清楚的記得那一天,那天我在工地做完工之後沒有回家,而是像往常一樣習慣性的跑到村口的方向,即使知道爸爸媽媽他們不會回來了,可是我還是習慣性的一年一年的等著,這樣我的心情異常的平靜開心,不像回到家里等來的卻是嬸嬸的責罵,雖然我對于嬸嬸的責罵不放在心上,可是沒有人喜歡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被人罵的,除非那個人是神經病。
那一天,等我走到村口方向的時候,很多的村民已經紛紛干完農活準備回家了,禮貌的跟著那些村民打招呼。
天漸漸的變黑了,農村的夜晚是黑蒙蒙的,到處都是蟲子嘰嘰喳喳的叫聲,作為從小生長在農村的我來說,這些情景並不能讓我害怕,反倒是心情平靜,我每次來村口的時候都會走到附近的一條小河邊走動,那天我也是像往常一樣慢慢的走向小河邊,聞著清新的草香和舒適的空氣,我心情特好。
正在這個時候,我清晰的听見一聲悶哼聲,這個時候這麼晚了,這里怎麼會有人,我嗤笑自己太過孤獨了,竟然出現了幻听,這個時間不正是每個家庭的溫馨時刻,有誰會跑來這里。
在我轉身也準備回家的時候,那種悶哼的聲音再次傳來,我感覺自己不是出現幻覺,站在原地認真的听了一遍,可是周圍除了蟲子叫我根本听不見任何的聲音,我踏出腳步慢慢的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有人嗎?」就在我踏出踏出腳步的瞬間,一個輕的不能再輕的蒼老嗓音傳來過來。
我轉過身邊往聲音的方向走去邊問道︰「誰在那里?」。
現在回想起來,或許是當時的我太過無聊了,又或許當時的我潛意識里對那種無所謂的生活已經絕望了,一般的人听見這樣的聲音,應該會立刻轉頭跑著離開,而不是這樣不怕死的過去,畢竟這個社會壞人太多了,而且當時農村里有一種說法,相傳一到晚上河邊就會出現孤魂野鬼勾魂。
夜晚非常的黑,我憑著自己的感覺與對河邊的熟悉情況慢慢的走向聲音的發源處,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小伙子,救救我。」。
聲音越來越近,可以從那個人的聲音中感覺到了虛弱不堪,我沒有多想,加快了腳步,溫和的問道︰「你怎麼了?」。
這一次沒有任何的聲音響,果然在不遠處我的腳踫到了一個‘物體’,我蹲子查看著那個龐大的‘物體’,耳邊那不斷的呻(和諧)吟聲正是從這個龐大的‘物體’口中發出來的,在黑夜中,我可以看清這個龐大的‘物體’是一個人。
「你怎麼了?還好嗎?」我溫和的問道,結果地上躺著的人回答我的只是難受的呻(和諧)吟聲。
天人交戰之際,我的行動已經比思維更先一步做出了決定,我慢慢的扶起地上的人,然後背著這個陌生的人類在黑夜中往回家的路走去,路上我想著如果此刻帶著這樣一個陌生人回家,必定惹來嬸嬸的責罵,而且最後不一定能夠幫助到背上的人,思慮再三,我將這個陌生人背到了村里的祠堂。
走進祠堂將背上的人放下來之後,我才看清這個陌生人長什麼模樣,他的嗓音和他的人一樣蒼老,身上染了許多的血跡,此刻正難受的昏了過去。
那個時候我雖然很擔心老人這副渾身上下都是血的模樣莫不是壞人,可是我身上的仁和道義在作祟,最終哀嘆一聲,悄悄地跑回家里拿了我藏在床頭里瞞著嬸嬸積賺了十幾年的私房錢,跑到村里唯一的診所懇求了醫生去祠堂為那個陌生的老人治病。
看著我匆匆忙忙的回家,嬸嬸少不了一頓罵,然後沒听見我的任何聲音,又一副匆匆的模樣走掉,嬸嬸感覺像是彈在了棉花上一樣,很沒趣,就接著去忙活她的事情了。
我引著醫生到祠堂里為老人治療傷口,忙活了大半個鐘頭,醫生終于把老人的傷口包扎好,囑咐我二十四小時之內要好好地看著病人,中途會出現發燒的可能等等,然後提著醫藥箱離去了。
我認真地守著躺在地上的老人,果然到了半夜的時候,他真的發起了高燒,我拿著一塊濕布慢慢的為他降溫,直到凌晨,老人的高燒才退去。
很久之後,每當回想起當時細心照顧老人的情景,我的心里就會覺得慶幸,幸好我救了老人,這才有了後來改變我一生的命運,才認識了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早晨的時候,我偷偷的跑回了家里熬了粥,這是我第一次偷偷的瞞著所有人,一個人在廚房煮東西,要是嬸嬸瞧見了,又要大喊大叫的說我是白眼狼了。
我將熬好的粥拿到祠堂,放在老人的旁邊,然後寫了一張字條,之後才去工地開始一天的工作。
一整天我的心思都在老人的身上,擔心自己不在旁邊照顧,老人會不會不方便,要是難受了怎麼辦,各種各樣的思緒縈繞在我的腦海里,工地上第一次頻頻出錯,害的包工頭還取笑我莫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
晚上差不多下班的時候,包工頭取笑了我一下,然後讓我提前半小時下班了,我拎著在工地里中午省下的飯菜,快步的往祠堂的方向跑去,等我走到祠堂的時候,哪里還有老人的身影,只剩下一只空了的碗筷,我頓時有點失落也有點擔心的,不知道老人什麼時候離開的,身體還好嗎?
本以為這件事情是個插曲,接著的幾日我都是按照往常的作息習慣,天天忍受著嬸嬸的責罵與工地的繁忙,直到老人離開的一個星期之後,村里駛進了一輛銀色的小轎車直奔工地的方向。
村子里祖宗三代都是窮的 里啪啦響的,沒有人見過這麼絢麗的小轎車,村民們眼里染上了羨慕、驚嘆,還有好奇,紛紛丟下手里的耕作工具,快步的跑著往小轎車的方向去,想瞧瞧小轎車去他們村里的什麼地方。
那個時候我正在工地里挑著磚頭,滿身都是水泥和塵土,絲毫不知命運已經開始向我駛過來,該要幸福的人最終還是要幸福的。
小轎車穩穩地停在了工地旁邊,正在工地做工的公民們都非常好奇車里的人要干嘛,只見車子里走下了一個身著筆挺黑色西裝的男人,男人手里拿著一張照片,巡視了工地一圈,慢慢的向著我走來,停在了離我三步之外,輕聲問道︰「請問是江少賢先生嗎?」。
我非常的疑惑,貌似我不認識眼前這個西裝男,我沒出聲,周圍的工友們已經開始大聲幫我答了。
那個身著西裝的男人從口袋拿出了一只手機,正恭敬的對著手機說什麼。那個時候的村里連電話都是少見,別說這樣精致的手機,還有眼前的小轎車,村里根本就沒出現過,從農田里趕來的村民們好奇的望著這一切。
男人掛斷電話之後,立刻對著我低著頭恭敬的說道︰「江先生,我們主子有請!」。
我的腦袋嗡嗡作響,我並不知道他的主子是誰,那個時候的我很傻的問了一句︰「我認識您的主子嗎?」。
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恭敬的請我坐上他的車。收到消息趕來的嬸嬸與叔叔看到了這一幕,嬸嬸帶著獻媚的嗓音大聲的傳來過來︰「先生,請問您是怎麼認識我們家小賢的?您這是要……」。
我還是第一次听見嬸嬸這麼親切的叫我的名字,以往她總是用喂、掃把星或者狐狸精的兒子來稱呼我,我突然想到原來錢財竟然對于一些人來說這麼的重要。
男人沒有理會嬸嬸,只是恭敬的將我請上了小轎車,然後在所有村民的嫉妒羨慕的目光下飛奔離開,從後視鏡中看著越來越遠的村莊,我希望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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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賢的番外要明天才能完結,至于正文就星期四才來了,有了靈感不寫,怕到時候忘記了,哦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