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江少賢扶著老爺子往房間里走去,一向在唐素卿眼中非常高大的爺爺瞬間變得很蒼老,她鼻子不自然的一酸,用手臂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定楮楮的望著楚戰,楚戰立刻會意,對著唐素卿露出寵溺的淡笑,然後快步的追上老爺子,扶住他另一只手往房間走去。
老爺子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心里可樂翻天了,現在他不是跟孫女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多了一個親的像親孫子的人、一個孫女婿,在不久的以後還有一個曾孫子,到時候這個家就熱鬧了,老爺子心里開心的感嘆著。
唐素卿見男人進房間了,她立刻走向廚房的方向,心里想著午餐做什麼菜色才好。
一走進房間,老爺子並不著急休息,而是走到不遠處那一盤沒有下完的象棋面前,眼楮掃過楚戰,溫和的對著江少賢說道︰「阿賢,我們接著下棋。」。
「好的,爺爺。」江少賢走到老爺子的對面落座,認真的觀察著棋局,楚戰見兩個人那麼投入,而老爺子似乎沒有要理他的意思,他好奇的走到他們的旁邊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棋局讓他們那麼為難。
一看到棋局的走勢,楚戰挑了挑好看的眉頭,見兩個下棋的當事人都緊皺著眉頭,貌似無路可走的模樣,對于下棋楚戰是不會的,他從小到大學習經濟、研究人類心理學、計算機高級程序、密碼破譯、拳擊、易容等等,但是就是沒學過下棋,所以老爺子他們在下棋的時候,他認真的觀察著兩個人的棋局走勢,腦海中慢慢的研究著。
老爺子本來下到棋局最難走的那一步,心里有些急躁,見楚戰走過來觀察,立刻沉聲命令道︰「觀棋的時候,不要說話。」。
楚戰點點頭,安安靜靜的坐在一邊,認真的看著棋局,棋局下到末尾的時候,他瞧著茶水快沒了,靜靜地端起茶壺重新沖了熱水。老爺子剛好口渴要喝水,扭頭瞥見他細心地在替他倒茶,老爺子緊皺的眉宇舒展了些,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眼中滿意的神色一閃,然後繼續下棋。
「將軍——」老爺子執起棋子對了江少賢的帥,一盤棋以老爺子贏落幕。
老爺子嚷嚷著想再下一盤,江少賢見他的**oss一直安靜的坐在一旁貌似沒事干,想到自從進門之後老爺子對楚戰的態度,江少賢雖然心里對于這個奪他所愛的男人不在意,但是這樣讓唐素卿夾在中間始終不太好,他淡笑著說道︰「爺爺,我已經下了那麼多局都輸,我還是會去練好了再跟你下,下一次一定打敗你。」。
「好小子,有志氣,老頭子我等著。」老爺子笑呵呵的說道,平常這個時候他都是跟隔壁的老張一起下棋,下完棋之後才吃中午飯,今天因為老張去他女兒那里了,所以他才煩悶在家里,幸好江少賢來陪他下棋,這才解了他的煩悶,如今江少賢不跟他下了,老爺子的棋癮還沒過足,他為難的望向一旁默不作聲的楚戰,冷聲問道,「你會不會下棋?」。
「爺爺,我不會,不過可以試試。」楚戰微笑著回應,對于自身的學習能力楚戰是有數的,經過剛剛的觀察,多多少少掌握了一點點的規律,跟著老爺子下,估計能夠擋一陣子。
這話听在老爺子眼里就不是這麼一回事了,他自動認為楚戰不屑他的棋藝,指著對面的位置,沉聲說道︰「你來和我下。」,老爺子本來心里對于楚戰是有一些好感的,如今見他這模樣,自動將他歸類為傲慢型,決心好好的在棋局里教訓教訓他,讓他知道自己的棋藝是不錯的。
楚戰順從的坐到了老爺子的對面,開始和他下棋。
當唐素卿走進老爺子的房間準備叫男人們吃飯的時候,發現她家的男人正認真的跟著她爺爺下棋,而她爺爺一臉嚴肅的模樣,她對著旁邊的江少賢點點頭,然後往楚戰旁邊一坐,望向棋盤,眼底躥過一抹深邃,有些驚奇和了然。
她不動聲色地掃向老爺子跟楚戰,發覺老爺子眉頭緊鎖,正認真地盯著棋盤研究,想著克制的招數。而男人則一臉淡然沉靜,下棋的時候跟以往工作的時候是一樣的認真模樣。
「哎呀!剛才你那麼下,原來算到了這一步!還說不會下,這不是騙人的狗屁是什麼?」男人的「馬」上位,和「炮」前後夾擊,老爺子這才想明白之前那麼多步的「埋伏」,只為了此刻。他猛地拍案底氣十足的說道,嚇了坐在男人旁邊的唐素卿一跳,對于自家這一向很注重素質的爺爺突然爆粗,唐素卿咳了咳以示提醒。
「爺爺,那是我剛剛見你們下的時候自學的。」楚戰無辜的解釋道,這一解釋讓老爺子心里微微一愣,想著剛剛學會這麼資深了,這小子不是個天才吧。
「再來一盤!」老爺子大喝道,一副興致高昂的模樣。
一連下了幾盤都是老爺子輸,看的坐在一旁的唐素卿看不下去了,相處了這麼久,男人什麼性格她最清楚不過了,月復黑到極致,偏偏他把你賣了,你還傻到謝謝他的地步,為了避免自家爺爺被這月復黑的男人算計了,唐素卿終于在一棋局結束的時候插嘴道︰「爺爺,我和你下吧!」。
「不和你下!我要和他下!」難得遇到一個比老張都要厲害的棋手,老爺子棋癮上來了哪里肯,何況咱們的先人說過︰強對強才會變更強,他開始擺棋。
唐素卿湊近楚戰的耳邊低聲說道︰「讓著點爺爺。」。
「是爺爺不讓我。」楚戰向著身旁的小女人投去委屈的眼神。
唐素卿有點詞窮,的確是從一進門開始,她家爺爺就對男人冷言冷語的,那麼強悍的一個男人在接受老爺子冷言冷語的時候還能笑臉相對,這不完全是因為愛她嘛,鼻子一酸,唐素卿心里感動著。
兩人在竊竊私語,老爺子喝道︰「不要說悄悄話!」。
「噢!」兩人默契地同時出聲,相視一笑。
坐在一旁的江少賢見唐素卿與楚戰這麼親密,心里有著澀然,也有著釋然與祝福。
經過那麼多局,老爺子斟酌再三,每一步都下得很謹慎。不僅是要扳回一局,也是要扳回顏面,怎麼說他都是一個長輩,結果卻下不贏一個晚輩,這面子上怎麼都過不去。
男人趁著老爺子思考的瞬間,在桌子底下的手牽住她小巧女敕滑的手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圓潤的大拇指時不時的摩擦著她的手背,感受著她手里的溫度,剛開始的時候唐素卿還會有所顧忌,但是礙于男人那執著地大手,見老爺子與江少賢的注意力都在棋局上,遂而隨了男人的意願,任由他拉著自己。
「啊?將軍了?」老爺子濃眉一皺,瞪大了眼楮。
唐素卿回神,視線掃向棋盤,卻見男人的棋子已經對上了爺爺的「王將」,不管是左躲右避還是前後進退,都沒有轉圜的余地。再望向老爺子,只見他目瞪口呆,口中念念有詞訴說著剛才下棋的棋路,時而輕笑,時而撇嘴。像個老頑童一樣,表情也開始生動活潑,唐素卿是第一次見自家爺爺這麼開心,比當年她當上了副市長還要來的開心。
「你真是剛剛開始學的?」老爺子不信的問道,哪有人這麼厲害,能夠在短短的幾分鐘內打敗他這個五六十年的老棋手,就連隔壁家的老張都跟他的棋藝不相上下。
楚戰誠懇的點點頭,開始擺棋局。
見老爺子還不是很相信的神色,唐素卿笑呵呵的出聲道︰「爺爺,他的學習能力很強的,是個天才。」。
老爺子哭笑不得,笑罵道︰「不害臊,哪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夸自己丈夫的?」。
「其實我也就掌握規律,其他的都還要慢慢的模索,還有很多要向爺爺學習的地方。」楚戰謙虛的說道,一副真誠的模樣,瞧得老爺子心里對于他又滿意了一份。
「其實下棋蠻好的,可以從一個人的棋局中看出一個人的性格與品性。」老爺子淡笑著說道,之所以對于這個孫女婿多了一份欣賞,主要是他棋局里表現的沉穩內斂、不驕不躁的心態。
老爺子跟楚戰就這麼隨意地攀談閑聊,恐怕是連他們自己都沒有發覺,氣氛漸漸由緊滯轉為緩和,唐素卿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卻微揚起唇角,而江少賢則作為一個傾听的角色,認真的看著棋局。這個時候她不忍心打擾他們培養感情,坐在一邊親自為他們倒茶。
「咚咚咚——」佣人敲門而入,「老爺,大小姐,姑爺,午飯做好了。」
這個時候棋剛剛下完,老爺子意猶未盡的想著再下一盤,但是礙于大家都餓了,這才戀戀不舍的起身,叮囑道︰「今天別回去了,吃完飯繼續下棋。」。
楚戰望著老爺子跟江少賢出去的背影,門一關,他這才緊緊的抱住旁邊的小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