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寒門之商女 第一章、回到1995年

作者 ︰ 一念飛雪

「莫小茜,你給我站到教室外面去!」伴著憤怒的咆哮,一根白色的粉筆頭帶著完美的弧度拋出,準確無誤地落在靠窗心不在焉的少女頭上。

被砸中的少女身子條件反射地一顫,迷離的眼神散光逐漸匯聚,落到桌面上打著紅色六十分的試卷。

「成績不好,每次都拖班級的後腿,真不知道她還要不要臉!」

「上課竟然還走神,政治範脾氣不好,看這回還不得狠狠教訓她!」

「活該,平日里邋邋遢遢,看著就不順眼。」

不小的交頭接耳聲,帶著或囂張或含蓄的嘲諷,目光掃過統一校服的少年男女們,莫小茜嘴角噙出一絲苦笑,望著講台上戴著金邊眼鏡的高瘦婦女,站起身,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範老師。」

真摯的話,有禮的動作,憂郁的眼神,讓一臉怒容的政治老師神色稍緩,點點頭︰「坐下吧,下不為例!已經初三了,要應付即將到來的中考,這是決定你們一生命運的關卡點,可不能馬虎!」

「知道了。」莫小茜應一聲,余光掃過一教室由幸災樂禍轉為失望的同學,低頭坐回原位。從初二分班開始,她的成績在這所謂的尖子班就一直停滯不前,加上性格孤僻內向敏感,本來就不受這幫眼高于頂的尖子生待見,何況又得罪小公主江若雪……

說句實在話,莫小茜也不知道她怎麼就回到了1995年少女時代,明明陳浩那抵在腦門上的一槍,已經穿透了她的太陽穴!

平凡的人生充滿各種悲劇,還有什麼比口口聲聲說愛自己的男友跟最好的姐妹上床這事更狗血?而更郁悶的是,她的小命是被那個準備攜手共度一生的男人交代的。

世上通常追求的不多,得到的將更少。

那一天提前下班,打開房門的那一霎那,腦子轟然一炸,手中的購物袋 的落下,零碎的家居用品散了滿地。

想必那時候被背叛的痛苦勝過了憤怒,于是連解釋也不想要了,莫小茜閉了閉眼楮︰「要纏綿請到別地去,我家不是賓館。」

不夠寬敞卻溫馨的屋子,床上抵死纏綿的男女在她進門的時候已經停下所有動作。林柔抓過被子蓋住自己一身歡愛的痕跡,眸底快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狠,怯怯地看著莫小茜,如同一只受驚的小鹿,卻倔強昂起頭顱︰「小茜,陳浩本是我男友……」

這說明什麼,她才是第三者嗎?莫小茜忽然很想笑,只是笑不出。

「柔,事到如今,你還怕她做什麼!」陳浩站起身,修長的身軀,健美的體魄,十分養眼。走近來,在她一米前停下,嘴角嘲諷的上揚,「想知道原因?」

莫小茜抬眼看他,將眸中的傷痛深深埋葬,唯留波瀾不驚的平靜。

自然是想的,背叛的滋味太過難受,總得有一個讓她絕望的理由。早熟的她早就看得很開,戀愛是一種致命蔓延的毒藥,那苟延殘喘間的快活,是其後的悲傷。縱然明白,卻還是一往無前跳進他所設的陷阱。

只為那個很小就跟在她身後,海歸回來依然對她痴心不改的男人,只為那個讓她感到溫暖,用命去守護她的男人……

女人總是那麼容易被感動,而她,終究是個女人。

她要的從來不多,一份不離不棄的感情就夠了,愛情不過是幌子,需要的不過是個寂寞時的慰藉。不必轟轟烈烈,溫馨就好。

于是習慣了,生活需要不斷的磨合,他的溫柔體貼,他的關懷備至,他的承諾不離不棄。

可誰知昨天還那麼甜蜜,交換了信物,說好一生幸福,今天就……?

掃一眼那柔弱中帶著恨意的林柔,心也一揪,從初中就認識了,因為孤僻自卑,對友情特別的重視。現才發現,那推心置月復的友誼,只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莫小茜。」陳浩抱肩看她,眸中是不為她熟悉的陌生,「我們昨天訂親了。」

一怔,撇開眼,不看赤條條的男人,她承認,當這副美好的軀體去迎合別的女人之後,她對他已經完全失去興趣。

「所以……」難為他還記得,訂親之後就該是這樣的結局?都說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後,就不會再珍惜了,是這樣?

有時候她很懶,懶得動腦,懶得發脾氣,甚至,懶得去探究他的目的。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和你走在一起?」陳浩再問。

莫小茜搖搖頭,嗤笑︰「難道不是愛我?」這不是他一直糾纏她的借口嗎?

「你還真敢想!」林柔終究是忍不住了,裹著被子從床上爬下來,抓住林楚懷的手腕,得意洋洋地的眉目有著一分憎恨,「看到了嗎,是因為這東西,價值十個億的琉璃夢鐲,嘖嘖嘖,有眼無珠的東西,居然把它當成一樣裝飾品,真不會物盡極用。」

「原來是這樣。」點點頭,眼中劃過一絲嘲諷,「你呢,你接近我,也是為了琉璃夢鐲?」

莫小茜生在貧窮人家,一生從來沒有大富大貴過,這鐲子是老媽的祖傳之物,鄉下人不識物,還以為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她隨身帶著,只因為那是老媽給她留下的唯一紀念物品。

陳浩一直都很喜歡這鐲子,于是當他向她求婚,把自己心愛的寶貝送給她,並要求她拿一件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回饋的時候,心想著反正夫妻同一體,被他軟磨硬泡也就給了,沒想到里面還有這樣的因由。

「沒錯,不然以為你這樣冰冷討厭孤僻的性子,有誰受得了。」林柔踮起腳尖,挑釁地勾上林楚懷的脖子,「其實,準確說來,是我讓浩接近你的。只是現在無所謂了,你已經沒有利用價值。」

莫小茜皺眉,一股強烈的不安頓時涌上心頭︰「你什麼意思?」

「我的好妹妹,你會明白的。」林柔笑著,看莫小茜一臉不解,善意地解釋,眼中一片陰霾,「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本是同父異母的姐妹?」

這下子,莫小茜都愣住了,搖搖頭︰「我老爸很窮,估計沒錢搞外遇。」

「是你老媽懷了我爸的野種嫁給你那個笨蛋爹。」林柔輕輕淺淺的笑著,「你和你媽一樣,都守不住一個男人,你們注定是失敗者。可上天就這樣不公,琉璃玉鐲外婆沒有留給長女,我是她的女兒,我才該是這鐲子的真正主人!」

……

到後來起了爭執,陳浩手中的槍,毫不猶豫就抵上她的腦袋。

莫小茜臨死直到現在,都琢磨不出他手中為何會有國家都禁止攜帶的危險物品。或者那個陰謀,早就爭對開了。

看著手腕處那質樸的看不出什麼材料的鐲子,莫小茜搖搖頭,人生處處充滿誘惑,卻原來,經不起任何的試探。早該就看得明白的,卻貪戀那短暫的友誼、可憐的一丁點溫暖,于是注定受傷,怨不得別人。

「叮鈴鈴!」「叮鈴鈴!」

急促的鈴聲響起,放學了,政治範深邃的目光掠過顯然不在狀態的莫小茜,似有似無嘆口氣,夾著書本走出教室的門。

候在門外的老班走進來。

「這次國慶學校放假七天,由于我們要應付中考,全體初三同學從今天起放假,4號回到學校上課。下面我布置一下作業。」

已經飄遠的記憶回歸,重疊。莫小茜拿出筆,認真抄著黑板上的作業。太久沒用這種劣質的圓珠筆,筆墨點點滴滴花了一片,竟成為最後一個抄完作業的學生。等抬起頭的時候,教室里面迫不及待回家的同學已經走得干干淨淨。

也不對,還有一個人,班長雲楓還在。

莫小茜轉過頭,十五六歲的少年已經出落得高高瘦瘦,一米七八的個子吧,烏黑的短發梳得整整齊齊,太大的眼楮被一片密集的睫毛覆蓋,薄薄一點紅的嘴抿著,總是勾出溫潤的色彩,一身普通的校服穿在身上,干淨而爽朗,隱約透著貴氣。

公子如玉,他是真的長得很好看,就算以後莫小茜遇到更多的俊美人物,他也絲毫不見遜色。成績好,人緣好,難怪那麼多人喜歡他,甚至于江若雪為了他,不擇一切手段。

「還在發呆?是不是被政治範訓了不舒服?」將書包跨在肩上,高高瘦瘦的少年走過來,很自然地揉了揉她一頭雜黃的頭發,干淨溫潤的笑容,宛若三月的朝陽,讓人不禁沉醉在他的笑容里,不可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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