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事情是我過分了,請你原諒。」高月沖她彎彎腰,一臉歉意,「畢竟四面八方能匯聚到一塊兒,都是緣分,小茜,人生孰能無過,不要告訴老班,我不想退學。」
莫小茜扯扯嘴角︰「那早上你冤枉我的時候,有想過我也有可能被退學嗎?」
「我……她們逼我的。」高月眼中慌亂錯微一閃而過,語氣訥吶。
「沒有誰逼你,只有你願不願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人貴有一顆明辨是非的心。」莫小茜淡然一笑,拿開她放在自個兒肩膀上的手,轉身走進教室。
如花的年紀,她也不想毀了誰,但前提是,別做得太過。
「小茜——」高月站在原地,兩手拉扯著衣擺,眼中流過迷惑和沉思。
「叮鈴鈴!」
上課鈴聲響了,這一節數學課,是老班張民的課。
難怪高月那囂張的孩子會亂了分寸找她求情,莫小茜笑笑,拿出本子溫習功課。整個課堂上,總感覺老班那若有若無的視線,不時掃過她和高月的身上,帶著幾分暗藏的犀利。
她倒沒什麼,只是苦于作于後排的高月,渾身冷汗直冒。
張民素有火眼金楮之說,八卦消息收集指數節節上漲,許多事情都瞞不住他。
果然下課後,張民走過來。「莫小茜,高月,听說中午你們鬧了些不愉快,是怎麼回事?」
「沒……沒事,小茜,沒事的對吧?」看到張民走進,緊張的高月猛然站起,兩只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眼楮錯亂地盯著淡然自若的莫小茜,一顆心幾乎要蹦出嗓子眼。
那細微的變化自然是逃不過張民的眼楮,而他也確實有過調查。細細的眼楮隱藏在寬大邊框眼鏡下,幾乎沒人看懂其中的表情,轉臉望向莫小茜︰「莫小茜,事情可是這樣?」
莫小茜看看嚴厲的張民,再看看慌亂的高月,又看看圍上來的一教室學生,面皮不可微見一抽,沉默不語。
「小茜……」高月的眼中滿是哀求。
哎,早知如今何必當初!莫小茜微嘆,對張民點點頭,道︰「只是同學間的吵吵嘴,沒有大事,有勞老師費心了。」
「沒事最好,同學間就應該友好互相幫助,而不是互相排擠!就要模底考試了,與其想那些餿主意,還不如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中考是一個大關卡,只有考上一所好高中,才是最主要的事情,你們的根基都不錯,我希望你們能珍惜最後一年的光陰。」張民神色不變,臉部的線條略微柔和下來,意味深長盯著莫小茜和高月。
莫小茜身正不怕影子斜,坦坦蕩蕩站著面不改色,倒是高月,在那道犀利的目光下渾身瑟瑟發抖。
這一刻,莫小茜似乎有種直覺,這個張副校長,魄力不該居尊在這小小中學里。
畢竟是學生,學生時代就是受教育的時候,如同一張干淨的白紙,而老師就是那描畫的筆,是非觀的勾勒,全在一瞬之間。張民緩下表情,轉身出門。
「哎呀,嚇死我了!」見人已走,高月立馬一坐到位子上,臉上呈現出後怕的表情。緩口氣,真摯地道,「小茜,謝謝你。」
莫小茜只是笑了笑,沒有回答。
嘴巴上的感謝誰不會說,她更希望的是,某人能記住今天的教訓,下不為例。畢竟她也沒那麼善良,盡管有些懶,卻還不至于讓自己被別人欺負去。
上完後面一節課,莫小茜從空間里模出兩個隻果解饑解渴,一邊往校門外挪去。有些擔心那重號傷員,好不容易救個人,總不希望他就那麼掛了,多劃不來。
往他臉上描了那麼多東西,也不知道追殺他的那伙人,會不會循著血痕或者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找到他,然後滅口。
東拐西拐,花了不少時間才走到那間小茅屋。莫小茜都有些佩服自己,這麼偏冷的地方,都讓她給找到了!
「誰在外面?!」還沒走近三米範圍,門里面就傳來一個低沉冷酷壓抑著警惕的聲音。
听到那聲音,莫小茜頓住的步子晃了再晃,臉色頓時如同染上雜醬,分外好看。
「吱呀——」小門猛然被拉開,緊接著有人大步跨出來,與莫小茜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嘴巴大張,掩飾不住表情的愕然︰「怎麼是你?!」
莫小茜眼皮子跳了跳,才要說話,里面又傳來一個聲音,「是小丫頭嗎?進來吧。」
小丫頭?她年紀可不小了。莫小茜笑笑,從驚訝不已的少年身邊走過,步進門里,目光落在炕上一臉花花綠綠看不清楚本來面目的男人,嘴角一勾︰「很好,活過來了。」
宋西南眉頭松動,嘴里發出幾聲吸氣,想必挺激動的。橫她一眼,道︰「還真毒舌!」
「小茜,原來是你救了我爸,謝謝你!」回過神的少年大步走過來,狹長的眼楮笑開,顯得越發的小,兩道的鉛筆眉高高揚著,痞氣中多幾分涼薄的氣息。
「不用客氣。」莫小茜瞥他一眼,十指無聊地絞在一起,「都是姓宋,我怎麼就沒聯想到你們是父子。」
「他是隔壁家的兒子,自然跟老子長得不像!」炕上的宋西南哼一聲,語氣中帶著淡淡的寵溺。
莫小茜奇怪地朝他投去一瞥,這男人,似乎在听到宋然那一聲「爸」後,心情變得格外的好。
「哼,這般裝腔弄勢,怎麼沒死你!」宋然臉上笑容倏忽一冷,折射向宋西南的眼中染出幾分一閃而逝的恨意。
宋西南語氣一塞,隨即身子猛烈顫了顫,沒有說話,卻低低咳出聲。
「都傷成那樣了,你還氣他。」莫小茜面皮扯了扯,忍住往前探查的沖動,淡淡開口,「你的傷已經月兌離生命危險,兒子也來接你了,這兒也沒我的事,我先走了。」其中的詭異糾葛,她並不想摻進去,他只是個世外人。
「等等。」還沒走出幾步,炕上的男人驀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