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茜頭也不回,又來這招,他煩不煩?
蘇溫禮見她不理,又膩上來︰「真是個好地方,去不去?」
「沒興趣。」莫小茜皺眉看他,哼了聲,「不是說給我一年時間,怎麼又來騷擾我了,難不成鼎鼎大名的蘇大少,也是不講信用的人?」
「信用,能當飯吃?」蘇溫禮嗤笑,見她面色慢慢變黑,趕緊補充道,「我是商人,更是熟人,我對別人可以不講信用,對你,可從沒說過謊話呢。」
鬼才知道你這話的水分有多高。莫小茜暗地里翻個白眼,不耐煩看著他︰「我現在心情還可以,你就讓我放松段時間愛你,行不?」重生過來已經有三年了,三年時間讓她悟出更多東西,性格也因為周邊的耳濡目染變了不少,愈發有了活著的信念和精神,有時候對面前這個人,也會有懶于掩飾的情緒。
「你心情可不好。」蘇溫禮笑盈盈看她,似乎大多時候他都很愛笑,不過和雲楓不同的是,他的笑容若如冰雪之巔的雪蓮花,美麗而危險,又如凶狠的狐狸眼楮,狡黠而充滿算計。「而你這心情,極有可能會延續好一段日子。」
莫小茜狠狠瞪他︰「你是算命的不成?」不要老是烏鴉嘴行不行?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來,不過最讓人郁悶的還是,只要是他預言的壞事情,還真沒一件事出錯。「既然你那麼有本事,想來知道了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要不給我說說?」
「我們現在的關系,可不同往日了。」蘇溫禮笑嘻嘻,「不過我對你的情意,就算海枯石爛也不會變更。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現在,我想讓你多快樂些時日,明日愁來明日愁。」
很多時候,是因為不知道,所以幸福。一旦知道後,就會身不由己,再也月兌不開身。
「也有道理。」莫小茜頷首,雖然被蒙在骨子里的感覺很不舒服,可蘇溫禮若不願同意告訴她,她也沒辦法從他給他嘴里撬出話來。明日愁來明日愁,不如先度過今天,至少還有幾天開心的回憶。至于那事……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會來。順其自然就好。
「怎樣,還是不願意跟我走?」蘇溫禮見她若有所思,提醒道。
「我現在想走自己的那條路。」
「你那條路,跟我的這條,接在同一個起點。」蘇溫禮瞳孔深深看她,眉眼灼灼,「而你遲早明白,你還是離不開我。」
「我拭目以待。」前世她沒靠誰還不是照樣活得風生水起?她性格素來堅強,不可能沒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呵呵,我的號碼你知道,有需要我的地方,隨時打電話,那個號,專門為你留的。」他自是看出她眼中的不耐。眼底苦澀閃過,化成翻騰的波浪,曾幾何時,她對他滿是芥蒂和防備,從不在他面前表露真實的想法。
不知什麼時候起,她會對他展露了她真實的性格,但他卻只能看到對他持續厭惡的一面……只是這樣的他,憑什麼要人家喜歡,喜歡到不可自拔?也許,她不愛他,是一種福分,可最後注定,她一定會喜歡他,卻是命運。
莫小茜嘴角一抽,這段話,哄過多少女孩子?可惜她不會是其中之一。揮揮手,「拜拜。」
「拜拜。」興許是真有別事,反正莫小茜從來沒看到他這麼爽快過。看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兜個尾,瀟灑奔馳向遠方,有些怔愣。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莫小茜心情也放松下來。但這件事情造成的損失,並沒有表面的簡單。因為安小可的污蔑和江若雪的慫恿,和她有牽連的生意往來的商店鋪,都紛紛選擇跟她斷交關系。如今的她,資金匱乏,周轉何止不靈!
再且她的惡行已經被人洋洋灑灑宣傳,雖然法庭宣布她是無罪釋放,有罪的是對方,可生意人最重名聲和誠信,沒有人願意和她合作,就是銀行知道她的困窘,也不肯給她貸款。而老家的父母,那點維持小康生活的資金,算是杯水車薪,她也開不了口,況且父母還正在生她的氣,安小可欠她的五十自然不用想(她家本就不富裕,五十萬簡直是天價),江若雪的五十萬,則是拖拖踏踏各種借口就是不肯還,莫小茜簡直快愁白了頭!
看著這麼多年的心血就這樣流失,說不遺憾也不可能。雲楓看她日漸消瘦,心疼不已,道︰「我可以出五十萬。」他雖然是國內數一數二公司的繼承人,但畢竟還沒上位,大權還掌握在雲非隱手中,公司的資金他不能動,手中根本沒什麼錢。
莫小茜搖搖頭︰「不用,這幾天你陪我東奔西走已經很累,我不希望你再為我遭受一些冷遇。你的心意我明白,實在沒辦法,我就放棄吧,回家幫我爸經營魚塘,和我媽搞養殖業,也算盡了天倫之樂。」
「你……」雲楓輕微一嘆,「你還是把我當成外人。」他何嘗不知道,她拒絕他的幫助,只是因為不想用他的錢?其實若真是一對情侶,早已不分你我,怎還會那麼客氣?
「我就是把你當成自己人,才不想和你有一道隔閡。」莫小茜慎重凝望他,自古以來因金錢糾紛引發的離譜事還少嗎?何況他們並沒有親密到讓他可以為她拿出那麼多錢……感情,不是交易,他們之間的感情應該是純潔的,她不希望沾染上這些東西。「我的為人,其實你最明白的。」
他眸光跳了跳,閉上眼楮摟住她︰「我尊重你的決定。」不管是好的壞的決定,她開心就好。
莫小茜寬慰笑了,也伸手抱著他︰「做你的女朋友,真幸福。」也許將來走到末路,帶著有他的記憶,也不會寂寞。頓了頓,「我若是一無所有回家種田,你還會要我嗎?」
雲楓睫毛輕眨,垂頭看她,眸子如水︰「這話問你,不問我。」
「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若不離,我便不棄?」莫小茜也看著他,從他眼中看到認真和柔情,她是快樂的。只是……
雲楓含笑,沒有說話。
莫小茜眼皮一垂,心中微黯。他還是不肯告訴她那個原因,他明明知道她一直在等待他的自我解釋……她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她終究還是在意。
時間就在相抱沉默中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雲楓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我去接個電話。」雲楓笑笑,拿手機走到一邊去。
莫小茜還不屑于去偷听別人的談話,無聊地看著門外路邊飛馳的車輛,心中不免有些揣測。不一會兒雲楓過來,眼角眉梢都是喜意。雖然他經常笑,不過笑容卻不真實,莫小茜難得看他笑得歡愉,不由打趣道︰「中獎了,那麼高興?」
「差不多。」雲楓拍拍她的臉,眸中水光瀲灩,漸欲迷亂人眼,「小茜,我找到一個朋友,或者對你的生意,會是個轉機。」
「真的,誰?」莫小茜大喜過望,她雖不接受雲楓的現金,可沒說不接受他的幫助啊。果然她眼光沒錯,找到了個知心細膩的男友。
「八字還沒一撇,明天再告訴你。」雲楓喜氣洋洋,語氣遲疑,可神情中充滿自信,哪里有半點不確定。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這莫小茜倒是不擔心,世上能難得住雲楓的事情,少著呢。
雲楓含笑點頭,忽然想起一事,擰眉︰「小茜,你應該去學校上課,快要高考了。」
之前盡管聖代高中堅決要把她開除學籍,卻被唐海天和宋然先後威脅一番,一個省書記的公子,一個是黑道王的少爺,一政一黑,加上雲楓從旁的側敲,除非校長不想混了,才敢動她。于是,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只是莫小茜經此一事後再不回學校,加上這段時間為生意等事情的忙碌,更無心學習。不管怎樣,莫小茜畢竟是個學生,拼了多少的努力才考上高中,眼看就要高考,怎能因為一些外界的問題,就放棄了?
莫小茜噗笑一笑,推他一把。「別瞎擔心,我自有打算,我不會放棄高考的。」這麼多苦都熬過來了,怎會因為一些微末的事情而舍棄,就算她不需要那知識,文憑那小本本,于她還是挺重要。
「那就好。」有莫小茜這一句話,他也就放心了。
因為剛才的那個電話,雲楓匆匆忙忙離開了,莫小茜無聊看著天邊的雲彩好久,正準備回房關門睡覺,蘇溫禮來了。
莫小茜近來心情不好,看到他就有氣。「我暫時不想見你。」
「我今天來找你,是因為一件你可能都很感興趣的事情。」蘇溫禮絲毫不介意她惡劣的態度。
「哦?」她實在想不通,什麼事情會讓她那麼感興趣?好事沒多少,壞事……目前這家伙,還不想跟她徹底翻臉吧?
「你不是一直再為資金短缺而煩惱嗎?」蘇溫禮見她回應,笑得很是夸張。
莫小茜心一動︰「你是想當好人?」
「我沒那麼多周轉資金。」蘇溫禮聳聳肩,「不過嘛,有錢人多的是,這要看你的眼光和運氣。」
莫小茜訝然,這根運氣沾邊?「說吧,想要我干什麼?」
「賭一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