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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蟲不愧為有祖蟲血脈的種族,啊嗚一口咬下去,氣牆緩緩松動,露出米粒大小的一個缺口。按照這種速度,啃上幾個時辰,應該就能打通一條道供兩人穿過。
忘憂心中涌起一股喜意,她對坐在一旁的阿蟲關切道︰「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阿蟲模了模圓滾滾的肚子,苦著臉︰「吃不下了,這個好難消化,阿蟲要過很久很久才能再吃東西了。」。
他將忘憂贈予的血瓶從懷中掏出來,垂涎地看了兩眼,然後戀戀不舍地放回了懷中。
看來這位蟲祖對奪得第一並不算太在意,這個時候還在遺憾沒有吃到純淨的美味。
事已至此,忘憂索性徹底放松下來,她幫不了阿蟲開道,在一邊盯著也只能干著急,不如打坐休息,養足精神應對接下來的挑戰。
喝一喝靈露,看一看天色,想一想心事。
天黑了,天亮了,阿蟲仍然是極「有分寸」的勞作著。
六七個時辰後,忘憂終于坐不住了,她來到阿蟲身邊,看他一點一點,慢慢地啃噬巨大的混沌牆,那里露出的一個洞——只有一指深。
按照這種速度,啃個十天十夜,兩人都無法通過。
她心中奇怪,伸手模著冰冷的牆面,一寸一寸撫過它韌性十足的格擋,終于從中發現了一絲微妙不可道的靈氣波動。
忘憂登時失色︰「糟了,這座牆還會自行吸收空氣中的能量來補充自身!」。
阿蟲撓頭︰「怪不得蟲蟲覺得奇怪,吃了好久都沒有吃出效果。」。
「這個氣牆也不知有多深,先把它打通,到時候沿著破損的地方發力,有可能效果會更大一點。」。
阿蟲神色凝重,也意識到了時間的緊迫,他不再一口一口咬,而是如同抵擋金元那般,張嘴一吸——可怕的能量彈射出來,凝成一線絞進禁制中,混沌的氣牆里立刻出現了一條頭發絲粗細的黑縫,這條縫以驚人的速度往遠處延伸,後來已經消失在忘憂的視線。
成功了?忘憂看阿蟲。
阿蟲的眼瞳專注于一點,煥發出璀璨若紅寶石的光芒,原本咧開的嘴緊緊抿著,從這個角度看來線條優美,有了一股魅惑的小男人味道,奈何忘憂剛剛對這種異樣的美生出一絲欣賞,阿蟲就破了功︰「嗚!」。
這聲嗚破碎淒慘,帶著犬類動物夾緊尾巴才有的抖索驚惶,隨著一線能量劃破長空威風歸來,他捂著肚子倒退三兩步,淚眼花花地坐在了地上。
「快……去。」阿蟲努力吞咽著體內躁動的本命能量,圓溜溜的眼楮瞪著不遠處的小縫隙,費力地擠出兩個字。
忘憂知道他是在催促自己借縫開道,當即心里一酸。
這家伙不知道,星帝掌管七域放棄蠻荒,可以容忍他混進來比賽,卻決不可能容許他拿第一。
地王榜昭然于世,前十必是各大家族注意力匯聚的所在,阿蟲蠻族的身份根本瞞不過去,一旦拿了第一,七域嘩然,必會引得人心不安。
她剛剛閉著眼楮的時候就胡思亂想過,甚至懷疑到了星帝頭上,靈尊這堵氣牆來得詭異,莫非就是阻止阿蟲繼續前進而臨時設下的?
不論如何,阿蟲這麼拼命,希望也是渺茫。
帶著復雜的心情,曼珠沙華的吞噬生機被忘憂凝于指尖,縴縴一指堅定地點到了阿蟲的戰果之上,絢爛的紅光綻放開來,沿著已定的縫隙不斷擴大,最後在混沌中開出了一朵朵朦朧的煙花。
氣牆不厚,忘憂安下心來。
多少稀釋了剛剛的惆悵,她立刻扭頭一望,這一望,她的面色立刻古怪起來。
難為自己剛剛還矯情地為他感傷了一會兒,沒想到這家伙根本沒放在心上,此時倒舉著自己剛剛盛精血的玉瓶,正望眼欲穿地凝視著最後一滴滑下的鮮血。
我道剛剛那幼稚的蟲祖怎麼開了竅,原來是想支開自己去喝血!
「好喝……」覺察到忘憂的動靜,阿蟲醉了一般雙眼迷蒙地看過來,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阿蟲喝了,感覺好很多。」。
「那你就慢慢喝吧。」忘憂看他咧開的嘴里面牙齒完好無缺,再看他臉色微微發紅,就知道這家伙沒什麼大礙,自己先前的心疼純屬多余。
沒想到與數十聖草交換生機後,連自己的血都成了聖藥,可以治愈他人的傷勢。
她確認了狀況,便立刻轉過頭研究起眼前的「通道」來,說是通道,還不如說是螞蟻洞,除了一開始阿蟲啃出來的大缺口,還有曼珠沙華生機吞噬的部分空洞,中間到末尾的那一段——恐怕也只有螞蟻才能通過吧。
靈王都沒有窺得借力門道,更別提掌握空間神通了,如今要想穿過這氣牆,也只能憑本體硬生生地擠過去。
忘憂本體植物,柔韌若蒲草,卷成煙葉一樣的確能被塞進去。
但她怕得就是不上不下,到時候拿又拿不出來,送又送不過去,要在這夾縫里硬生生地呆到最後一天,她會瘋掉的。
想想一個人全身扭曲地被塞在滾筒洗衣機里面,還不能移動分毫的場景……
靈氣在以人類無法看見的速度彌補著她和阿蟲拼命打出來的一條縫隙——時間不多了,忘憂回轉身,對阿蟲道︰「過來幫我一個忙。」……
半個時辰後,混沌涌動的氣牆那端。
一只螞蟻奮力地推著堵塞通道的「綠色長卷」,將它推到縫隙盡頭後,用長長的觸須點了點,毫不猶豫地踢下了氣牆,然後飛快地沿著即將閉合的通道爬了回去。
等在那頭的是一只臉盆大小的白玉蟲,一只眼楮緊緊貼在洞口邊,發出的紅光照亮了只有瞳孔大小的通道,專注而入神。
看到綠色消失在盡頭,他化為人形站了起來,委屈地嘀咕著︰「阿蟲過不去啊!十萬只螞蟻小弟都不能把阿蟲推過去,剩下的路只能你自己去走了。」。
他煩躁地在原地轉了許多圈,直到小螞蟻都爬了回來,氣牆已經徹底被混沌遮掩,才認命地仰倒在土地里。
心神一松,阿蟲忽然覺得很舒服,先前吸收的一小瓶精血好似陡然散開在了四肢五骸中,讓他懶洋洋地不想動,于是淚眼汪汪地打了個呵欠︰「阿蟲不管了,阿蟲現在好困,只想埋在地底睡一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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