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說話的語氣，行為舉止，根本就不象一個剛重生的人。」玄鴻更是體會到這一點，要不是哈迪斯樣子太過陰鷙冷漠，高高在上，他一舉一動涵著的底蘊也只有睿恆能有一拼了。他細細分析道︰「剛重生的人，步伐輕盈，舉止莽撞輕佻；就算天性再穩重的，也會有犯傻的時候。而哈迪斯舉手投足之間的優雅高貴簡直……簡直就象個活了很久的貴族。」
貴族，古代和現在都沒有這個名詞，但玄鴻找不到其他詞來形容，只覺得這個字最為貼切。但一個剛重生的人，就有所謂的貴族氣質，這怎麼可能？
睿恆對著三個滿是疑惑的大臣，笑了起來，大步走向了辦公室。走到內室坐下後，笑著道，︰「沒錯，你們說的沒錯……」這就是阿狄尼赫斯給他的又一份大禮，甚至比十二萬人基因庫同樣難得。
三個大臣頓時瞪大了眼楮，驚愕到無以復加的地步。
睿恆手指點擊了辦公桌面，一個監控被調了出來，睿恆的笑容頓時凝結，哈迪斯正摟著惜妃，低頭吻著她……哈迪斯將嘴里的葡萄咬破，甜美的汁水就順著舌尖而下……
吱吱和如花頓時傻了眼，呆呆地愣住了，從未見到一個大臣那麼膽大包天，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親吻王妃，更何況是寵妃。
惜妃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如果哈迪斯不肯放開她，也就不要白費力氣了。
幸好哈迪斯並沒有進一步。他的目地應該只是「喂葡萄」，唇很快地就離開了。
看著哈迪斯眸中那熟悉的寒光。冷得讓人的血液都能凝固起來。惜妃的瞳孔一下縮緊了，她明白了什麼。這一切果然是真的，但依舊不自信地驚愕地看著這個冷俊無比的人︰「哈迪斯……怎麼會……」
哈迪斯攬著惜妃，薄唇揚起一個冷艷絕美的弧度，微帶欣賞地看著她臉上錯愕的表情︰「沒錯，我和其他人不同，我能記得前世所有事！」
怎麼可能？不是人一死，前世所有記憶都會消失，想知道前世的事情也只能通過芯片里記載的了解，據說就算有了芯片。也知道了事情，也象看著別人的事一般，自己卻沒了感覺。
哈迪斯嘴角蕩漾起一絲淺笑，讓薄冷的美唇柔和的不少。輕捏著她的下顎，柔聲道︰「阿狄尼赫斯叫你盡量把我新鮮的基因帶去，可沒叫你那麼拼命。」
吱吱听到這話，也驚訝得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但見惜妃還在哈迪斯懷中，趕緊上前勸阻︰「大人請快放開惜妃，她是陛下的女人。按照規定是不能不尊重的。」
「我有對王妃不尊重嗎？」。哈迪斯灰眸只那麼一掃，就讓吱吱怯懦地停住了，他轉而看著懷中的惜妃輕聲細語︰「我這樣的特性，讓我能不犯同樣的錯二次。所以沒有打過失敗的仗。有一次我被活埋了，二個月後我將當時活埋我的人，他們和他們全部家眷一起活埋了！還有一次。我被抓住燒死，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燒了他們整個星球，燒死了大半個星球的人口！我用的正是漢人所說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敵人想殺我之前就要先想想可能會象我一樣死、而且更悲慘。」
這就是阿狄尼赫斯為什麼那麼器重哈迪斯的原因，也正是他為什麼非要將哈迪斯的基因給睿恆的原因。
終于明白了睿恆一直以來覺得少了什麼的原因。其他戰艦指揮官一旦戰死，所有的經驗都隨著記憶化為烏有，需要重新培養、積累經驗。而哈迪斯死後只需要二個月，就能帶兵上戰艦殺回去。再回去時，敵人根本就沒有還手能力，只有引頸受戮的份。所以阿狄尼赫斯雖然三十多年沒親理朝政，依舊是附屬星球最多的君王。
惜妃還有事情不明白，此時的驚愕和緊張讓她口干舌燥，咽下一口口水，微帶結巴地顫抖問︰「但，但為什麼還要我取下你的基因？」
「那是因為基因庫里的基因是我死時半個月前的，阿狄尼赫斯是想讓我記得最後一刻。」哈迪斯長長嘆了口氣，好似對于前朝王的死帶著幾分遺憾，繼續道︰「用什麼時候取下的基因克隆我，我就保留那時之前的記憶。我每次打仗前，都會留下最新鮮的基因。如果我戰死，就會盡量找到我的尸體，然後將尸體上的基因取下，以便讓我保留更多的經驗。」
見到惜妃身體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太過緊張而發軟了，哈迪斯換了個姿勢，將惜妃的身體全部抱在了盤起的腿上，摟著她微微笑著︰「想知道死後的世界是怎麼樣的嗎？」。
玄漪和玄鴻看了看臉色有點不大好看的睿恆，睿恆的手原本要按向辦公桌面，大約讓最近的侍衛過去，但听到哈迪斯跟惜妃所說的話，手慢慢地縮回，還坐下了下來。
哈迪斯橫抱著惜妃緩緩道來，仿佛不是說自己的事，而是別人的事一般冷靜︰「學者和專家一直討論和研究人死後是否有靈魂，我的答案是有時會有。有時死了什麼都感覺不到，就象睡著了；而有時會到一處黑暗而幽深的地方，可能是冥府；而絕大數，我會象靈魂出竅般，在尸體旁游蕩。最長的一次，是我死了後一個月還沒找到我的尸體，尸體腐爛得厲害。我看著蟲在我身體里進進出出啃著我的肉，卻什麼也做不了，就在我的尸體旁、眼睜睜地看著我的漸漸被啃食完，只剩下一堆骨頭。要不是從我的一個牙齦里提取出了基因，才讓我保留了這段記憶。」
「而上次，你割了我的頭發，讓我記得了最後的一刻！就是這只小手。」哈迪斯捏捧起惜妃的右手，放在他薄唇邊親吻了一下，聲音顯得越發的柔和︰「那時其實我就在你身邊，看著你為了留下我的基因拼命。我雖然做不了什麼，而且死後大腦好似就沒什麼用了，一切按照本能，意識只有最基本的。我就站在露台那里看著，想如果你死了，我就等你一起過來，帶著你去冥界，去找阿狄尼赫斯。」
惜妃听得是淚水漣漣，一半是對未知世界的恐懼，一半是為了恍如昨日般清晰的二百三十年前舊事。
辦公室里的所有人听得呆住了，幾乎忘了惜妃還在哈迪斯的懷里。
睿恆終于開口說話了，他點擊了下辦公桌面︰「哈迪斯，到我這里來。」
收到命令後，哈迪斯還是旁若無人的專注著惜妃，他冰封般的冷冷灰眸帶著幾分化冰般的水波，手指輕輕捻著惜妃微微顫抖的唇︰「其實我早就對活著厭倦了，但阿狄尼赫斯不想讓我好好休息。好了，我要去見你的睿恆，你想坐一會兒就再坐一會兒，那串葡萄還有，可以繼續吃。」
說完將惜妃扶起，放到了一邊。站起後往十層而去！
看著哈迪斯強壯偉岸的背影漸漸遠離，惜妃坐在地墊上，感覺到渾身無力，就象魂魄遠離了一般。
「他居然什麼都記得？」玄武失聲道，剛毅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要不是剛才親耳听到，他簡直不能相信。
不要說玄武，其他兩位大臣也渾身的冒汗。玄漪緩緩道︰「我查過哈迪斯的資料，他是第一個克隆的茜洛宇斯星人，比阿狄尼赫斯一世還大上三十五歲，他在六十五歲克隆前，也就是五十歲時已經是能文能武的智者。如果他每次重生都能記得以前的事，那麼少算也應該有二百七十年左右的資歷！」
二百七十年，听上去就可怕，到現在為止能活上三百年的大約也只有上古的少數幾個人。而哈迪斯和這些人又不一樣，五十歲上了智者。
玄漪前世也在五十歲成為智者，只可惜因為叛亂死得早。這可是智者最低年齡界限，也許哈迪斯的智商早就在這界限之前就達到了。
而且哈迪斯不是出去征伐、就是在皇宮協助王料理政事，經歷的事一定比活了二百三十年的睿恆還要多。皇宮里的其他大多壽命不足三十五歲的官員，根本就不是哈迪斯的對手，怪不得哈迪斯只要一開口，玄攬和玄御只有慘敗听從的份。
此時感覺到阿狄尼赫斯二世其實並不簡單，無論用什麼辦法，能讓這麼一個大臣誓死效力，本身就是種成功。
那麼睿恆能牽制住哈迪斯嗎？就怕以後象阿狄尼赫斯二世一樣，除了一品大臣之外，所有官員均要對哈迪斯行跪禮，哈迪斯有著跟王一般的生殺大權。
三個一品大臣頓時充滿了對以後迷茫和彷徨，心中的不安，蜂涌而至！
辦公室里很安靜，三位大臣是滿心的話語，卻無從說起。怎麼說？哈迪斯獨特的特性，讓王無法拒絕啟用他，有了哈迪斯，收復那些月兌離管制的附屬星球是早晚的事。如果哈迪斯能任用下去，甚至此朝的附屬星球會更多，而功績成為睿恆是明君的一部分計入史冊。
此時哈迪斯來了，看到了辦公室里還有其他三個大臣，于是行了跪禮後站在桌前。
睿恆坐在寬大的黑水晶辦公桌後看著哈迪斯，哈迪斯站在辦公桌前也看著睿恆。
君臣相望許久後，哈迪斯還是先開了口，這樣僵持下去沒什麼意思︰「不知道陛下找我有何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