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麼一件事就足夠受的了，還不算太可怕，不知道真正可怕的是什麼樣子的。
太醫立即猛地搖頭，濃重地喘息著，過了一會兒才咽下一口口水後，勉強用顫抖的聲音道︰「大，大人，今天就到這里。謝，謝謝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哈迪斯一笑，此時的笑容感覺是陰測測的，讓太醫渾身一栗，肌肉都緊繃起來。
「那好，如果想听，我只要有空，隨時都可以過來！」哈迪斯此時咧開嘴笑著，露出比皮膚還要雪白的牙齒，讓人感覺就象野獸的獠牙。
哈迪斯帶著輕快的步伐走出了醫療室，只留下面如死灰，正在做深呼吸的太醫。
看完了當時醫療時的錄像，辦公室里沒有一絲聲音。過了許久，睿恆才對著三個不發一聲的一品大臣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
惜妃慢慢地做著手鏈，這小東西無非是打發下時間，反正哪怕到了礦場，以前挖的礦也夠她吃一輩子的了。
吱吱在一旁，邊做著手鏈邊閑聊剛听說的事，哈迪斯那些出勤回來的兵，如狼似虎地洗劫了萬歡殿，讓三百個女人受傷，其中二百多個需要躺上了兩三天。說得很是詳細，活靈活現仿佛就在現場一般。
消息還真是靈通，這才是昨天萬歡殿半夜發生的事，才大半天的功夫就傳到了皇宮。
吱吱嘴巴咧開，笑了起來︰「我還真想去看看，听說萬歡殿的女人發覺事情不對。一個個能逃就逃，十幾個女人一躍三米高。借著柱子一路狂逃命、四肢都不敢沾地，據說那時情景壯觀得很。」
一旁編織腰帶的如花也樂了起來︰「听說他們連侍女都不放過。有幾十個侍女受傷呢！」
吱吱帶著幾分譏諷的戲謔了起來︰「你就听得進這條，大約恨不得當時也在萬歡殿吧？」
「看你說的！」如花立即叫了起來，隨後小心翼翼地詢問︰「我的樣子應該不比那些侍女差吧？」
還是想要男人呀，惜妃「噗嗤」笑了出來。
此時玄鴻用芯片聯系吱吱，說要過來。于是大家趕緊地將手上的東西盡快收尾或者固定好，收拾完玄鴻也就到了門口。
為了慎重，惜妃從軟榻上站起。而吱吱去打開門，將玄鴻迎了進來，玄鴻身後還跟著一個女官。手中端著裝著新衣服的盤子。
「這是按照陛下命令趕制出來的，因為來不及做，所以先拿來二件。」玄鴻示意捧著衣服的女官走到惜妃面前︰「請惜妃看看是不是滿意。」
「麻煩玄鴻大人了！」惜妃伸出手，第一件是件淡紅色的素雅裙子，寬大的荷葉邊袖口、長長的裙擺邊緣、小‘v‘字形的領口，都繡著深紅色的薔薇小花。
看到這裙子，惜妃就忍不住一聲嘆息。這裙子就跟以前玄鴻幫她挑選的一模一樣，就是照著樣子重新制作的。她微微一笑，眸光含著幾分復雜和激動︰「這件裙子樣式我一直很喜歡。」
玄鴻柔聲而言。藍眸就象當初將裙子拿來時一樣泛著漣漪︰「知道你喜歡，只可惜穿到前朝後再也沒有穿回來。」
那是為了一個受罰的女官，她與哈迪斯賭氣自願受下剩余的鞭子，結果裙子在治療的時候毀了。惜妃模著紅色的薔薇刺繡。帶著幾分失落︰「所以阿狄尼赫斯幫我做了六條裙子，結果沒有一條裙子能留下來。」
她穿回來的身上裙子，因為沾染著太多的血。再加上她要治療，被剪去後燒了。剩余的五條。一定是被送回了羽衣坊，但二百三十年的漫長歲月。除了哈迪斯送的冰蟬絲裙子，其余的都被時間風化，破損後淘汰改為它用，消失不見。
看著惜妃恬靜帶著幾分憂傷的臉，玄鴻微笑著轉了話題︰「再看看另一條是不是喜歡。」
惜妃回過神，淡淡一笑，轉而將壓在下面的裙子取出。這是件較為艷麗的，藝術夸張變形後的杏黃樹葉和孔雀綠枝條彎曲纏繞在一起，是吊帶裙的式樣，同樣在胸口出打了二層花邊。
「很漂亮，我很喜歡。」她不禁為玄鴻的眼光表示贊賞，玄鴻挑選的顏色哪怕艷麗，都感覺艷而不俗。
玄鴻見她很滿意的樣子，俊臉上的笑容更甚了︰「待會兒要去陛下辦公室用晚餐，惜妃正好能挑一件穿。還有二件大約後天就能做完，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一旁的吱吱乖巧地將兩件裙子從盤子里拿下，小心地交給了站在一旁的如花，隨後送玄鴻出門。
離午飯時間不遠了，惜妃叫如花將兩件裙子放在床上，想著穿哪件去吃晚餐。她本人中意的是重做的淡紅色裙子，但最後還是挑選了哪件孔雀綠的裙子。淡紅色的裙子雖然富含很多回憶，但孔雀綠裙子是從未穿過的，既然有了新裙子，自然要稍微顯目一些，畢竟這次的裙子是睿恆和哈迪斯送給她的。
換上衣服，讓吱吱幫她梳了頭後，就去十樓的辦公室。
坐在餐桌旁，這次玄攬和玄御沒有參加，但餐桌的氣氛並沒有緩和多少，四個一品大臣都埋頭吃著，沒有說一句話。
其實沒有說話好，要麼不說話，他們一開口就劍拔弩張、一股子火藥味。
今天有一道菜好象不大受歡迎，這事很少有。惜妃探出手來，拿起共用勺子在足夠三個男人吃但幾乎沒動的碗里舀了一勺，倒進了自己的小飯碗里。她拿起筷子，夾了點嘗嘗，不禁有點奇怪，這道菜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呀，怎麼就沒人吃了？
哈迪斯左右看了看，隨之嘴角微露幾分難以形容的復雜笑意，好似很尋常地淡淡道︰「這盤豆腐怎麼都不吃？」
說完伸手舀了幾勺放進自己已經喝完的湯碗里。喝了口︰「往味道不錯嘛，入口即化。我吃面包的都吃了。不要浪費了！」
「嗯，嗯！」睿恆清了清嗓子。也去舀了幾勺︰「那大家就分了吧。」
想起下午所听到的診療錄像，這盤豆腐很容易聯想到放在皇冠里的敵人腦髓……但王都舀了，于是其他四個一品大臣也不得不去盛些到碗里。
玄武盛飯好後，看著碗中白白女敕女敕的豆腐腦，真是一點食欲都沒有，斜眼輕聲責怪玄鴻︰「你就不能先看看今天的菜譜嗎？」。
哈迪斯好似嘴角的笑意更濃了，在自己湯碗里加了兩勺。
惜妃都看在眼里，卻不知道其中暗藏什麼玄機。
玄漪是等到最後，見碗里還多著。于是站起端起了這碗豆腐︰「陛下說大家分了，總不能剩下那麼多我全包了，來來來，每個人都再加點。」于是在其他三個大臣碗里再添上半勺，就連哈迪斯的碗里也照樣加上。
「這些差不多我吃了！」碗里剩下的豆腐跟他們碗里的差不多，玄漪的話讓原本帶著幾分哀怨、卻不敢說的玄鴻玄武心理平衡點。
舀了兩勺後，玄漪好似客氣地笑眯眯問︰「惜妃，你還要嗎？」。
惜妃覺得豆腐味道還可以，如果混著飯。讓飯更容易下咽，于是點頭說要點。玄漪一听，立即往她碗里滿滿地舀了一大勺，將飯都遮住了。
將玄漪還要舀。她趕緊地道︰「夠了，太多我吃不完。」
「豆腐多吃點好的！」玄漪硬是再加上了半勺。
這個狡詐的狐狸！玄鴻和玄武差點沒罵出來。但此事又不能說穿，心理疏導內容屬于官兵的隱私。是不公開的，當然可以說幫哈迪斯診療的太醫因為受不了。事後去治療時透露出一些信息，也遠不及如此的詳細。怎麼可能看到豆腐就反胃呢？
哈迪斯左右看了看。睿恆因為也就兩勺，也喝了。只剩下正用豆腐淘飯吃的惜妃，以及還在努力下咽的三個大臣。他臉上帶著幾分驚訝︰「挺好吃的，為什麼象是在喝藥一樣？」
玄鴻終于將嘴里的咽下了︰「今天本來就是沒胃口。」
玄漪嘻嘻一笑︰「噢，因為飲食不規律，豆制品據說不大消化，所以要慢慢吃。」
玄武總不能說自己沒胃口，于是也找了個理由︰「中午我吃了很多，然後一直在陛下這里，沒有練武消食。」
「這讓我想起以前打仗斷糧時，和手下打到了一頭不知道什麼品種的長著五只眼楮的野獸。」哈迪斯好似故意的，應該看出些什麼來︰「人多肉少不夠分，我就只能吃野獸的頭，其實腦髓的味道還是不錯的……惜妃，听說地球上將豬腦就成為葷豆腐對嗎？」。
惜妃抬起頭，客氣地回應道︰「是的，但這里不能吃葷的，仿葷菜可以以假亂真，營養也差不多，所以我也習慣吃素菜了。」
見惜妃依舊慢慢吃著，她本來就吃得慢。哈迪斯好似體貼地道︰「是不是惜妃也沒胃口，要不我叫人拿來紅辣椒油，倒上一點開胃。」玄漪一听，突然加快了速度，幾口就將碗里的豆腐給咽了下去，隨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仿佛完成了任務一般。
哈迪斯是關心她，于是惜妃微笑應之︰「辣椒油倒上一定味道更好，但我這段時間正在吃人參，不能吃辛辣的東西。」
「噢，這我不知道。那隨意吧！」哈迪斯卻好似沒打算這樣完，他拿起桌上的一道仿咕佬肉，將里面紅紅的番茄油汁倒進自己的豆腐里，隨後意味深長地拿起勺慢慢地淘了起來︰「這樣紅紅白白的才更好，看多開胃呀！」
看著哈迪斯的姿態就象當時在醫療室里做出的淘腦髓的姿態，而碗中的紅色油水漸漸在白色半凝固物里化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