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溫度都降到零點以下,不冷才怪。
哈迪斯微帶恭敬地回答︰「是,陛下。」跟著睿恆走進了房間。
睿恆已經在房間里準備了酒和酒杯,看到睿恆拿起了酒瓶,哈迪斯立即道︰「陛下我來吧。」
「不用!」睿恆倒了兩杯酒,親自遞給了哈迪斯一杯︰「你的手應該是握劍的,而不是拿酒瓶。坐吧!」
哈迪斯等睿恆坐下後,這才坐在了餐桌對面的椅子上,拿著酒杯喝了口,贊賞了一句︰「好酒,應該是地球上的。」
「是的!」睿恆拿起酒瓶看了看,自嘲地一笑︰「我們有著遠比地球發達的科技,可相比起來,我們的酒簡直就象酒精勾兌成的漱口水。」
哈迪斯又喝了口︰「阿狄尼赫斯陛下也曾想去地球,可他覺得地球尚未開化,到處都在內斗。文明出于較為原始階段,如果征伐,就需要提供較多的科技用于他們聯系確定納貢。索性就讓他們再發展一段時間。」
「阿狄尼赫斯二世確實是個明君。」睿恆看著手中握著的酒杯,帶著幾分崇敬︰「我想到的,他也早就想到了。我重生時,地球開始有了科技的雛形,要進入所謂的工業時代了,就沒去打擾他們。當然,叛亂不斷也是不去征伐地球的原因。那時我一直弄不懂,為什麼前朝只有滅朝時一次叛亂,而我這代卻那麼多。一直感覺少了什麼,現在知道了,原來是缺了你!」
「多謝陛下!」哈迪斯微微抬了抬眉︰「可陛下沒有我。依舊做得很好,不是嗎?」。
睿恆笑了。拿起酒瓶又斟酒︰「那是用血和生命堆積起來的經驗。這也是我愧對玄漪、玄武和其他為我死過幾次官員原因。如果不是他們一次次用身體擋住射向我的箭、劈向我的刀劍,也許你看不到我。」
「但沒有陛下。我又怎麼可能被惜妃帶回來?」哈迪斯說的也是實話。
阿狄尼赫斯二世封藏的基因庫,如果不是惜妃,也許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發現。等到礦場挖到那里時,可能已經過了幾世。
睿恆笑了笑後,看著桌面上他捏著的酒杯,好似想要說些心里話︰「知道我踫到惜妃時,是什麼樣的感覺?」
哈迪斯好似憋著笑︰「餓得眼花吧?」
「確實眼花。」睿恆樂得笑了幾聲,隨後慢慢收斂起笑容,帶著幾分溫馨般的回憶︰「但她模樣我看得很清楚。特別是她遞過食物的手,那雙手真的又小巧又漂亮,很美。我問她怎麼還給她時,她回頭對著我一笑,說不用了。那時我又困惑,又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
「這里好象有一股暖流慢慢的流入。」睿恆手輕輕點了點左胸︰「回來後,我就無法忘記她。哪怕過了三年多了,我還記得那時的情景,好似就發生在昨天一樣。從沒有一個女人所做的事能讓我記得那麼久、那麼深。她不合時宜的堅持和善良。總是讓我的心莫名的觸動。」
「而且她也讓其他玄漪他們動了心,這我都知道。我努力的想保留她這份特性,可現實總是事與願違。她比三年前有所改變,以前她更加天真。所以如果她變成了另一個人。是我的錯。」睿恆紫眸在黑暗中帶著一種憂傷的暗紫色,語重心長地道︰「哈迪斯,我喜歡她。就不要再試著改變她。早晚我們都會死,我的感情會隨著在火山岩漿里化為灰燼。而你的不會。你就不能耐心的等到那個時候?」
這是很明顯的表明,王活著的時候絕不會將惜妃賞賜給任何人了。
看著睿恆此時帶著隱藏極深的憂傷和期盼目光。哈迪斯知道,王動情了。就連阿狄尼赫斯二世對于寵妃,也從來沒有這樣過。
哈迪斯微微猶豫後,緩緩地說出一句話︰「真正的感情是自私的,陛下能肯定到了那時惜妃受得了?還不如現在就慢慢來,潛移默化到那時,她也能接受了。這樣陛下不是更安心?」
此時房間很安靜,但平靜的下面暗藏著內心的波濤駭浪。
睿恆低下了頭,又看著桌面上留有半杯紅酒的酒杯。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道︰「阿狄尼赫斯也喜歡惜妃,但為了你,他舍棄了一切,包括他的命。」
哈迪斯看著睿恆,一貫冷酷的灰眸多了幾分柔軟。他們擁有同樣的基因,同樣的外貌,二百三十一年前,他也曾坐在餐桌前和王閑聊,可是物是人非。
睿恆抬起頭,對著哈迪斯苦笑了一下︰「如果是我踫到了,我也會為了你了結自己,這是我的職責。我能體會得到,阿狄尼赫斯當時看著惜妃時,心里想著什麼。我和他都是君王,是整個星球的統治者,必須關鍵時刻為了星球獻身,就跟你一樣,哈迪斯。」
「我的特權說到底也必須為了星球而使用。」睿恆笑著面對,笑容美得令人晃眼,卻帶著苦澀︰「其中一條是能先擁有女人,可為了星球,有時也要賞賜出去。哈迪斯,阿狄尼赫斯給了你很多,我也可以給你很多,唯一不能活著給的除了王位之外,就是惜妃。當然讓我做出這樣決定的,還有玄漪等人的關系,所以為了我、也為了星球,你就忍耐一下,行嗎?」。
幾乎是懇求的話語,還能讓身為臣子的他說什麼?
阿狄尼赫斯二世對他有恩,惜妃對他也有恩,而睿恆的話中肯又現實。
不用多說其他的,哈迪斯猶豫了許久後,終于對著滿懷期盼,正對著他的睿恆,點了下頭行禮︰「是,陛下。」
睿恆目光變得越發的柔和,輕聲道︰「去吧!」
哈迪斯站了起來,退出門外。他看了看惜妃寢室的門。惜妃的寢室和王的寢室只隔著一條道,面對面。
他不經意地微微吐出一口氣。轉身離開了。
不浪費任何東西是這個星球的準則之一,睿恆將杯中的酒飲完。看著放在桌另一邊的空酒杯。
哈迪斯做任何事情都一絲不苟,規劃詳盡。就連喝酒,都是在不經意中喝完後離開。如果是玄武,走時一定匆匆忙忙將剩余的酒全部倒進嘴里。
睿恆看著哈迪斯喝下的空酒杯,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來,輕聲地自言自語︰「真厲害,怪不得要把惜妃托付給你。」
命運真是件奇妙的事情,如果哈迪斯沒有封存了二百多年就跟隨朝代一起重生、如果他提早踫到了惜妃、如果……沒有如果,一切都這樣進行下來。不可能回頭重來。
睿恆站了起來,聯系主機︰「寢室地熱關閉。」
溫暖的地面立即就寒冷了下來,不久後就能滴水成冰。現在正是半夜,一夜當中最冷的時候,只要過了這段時間,外面草地上的霜就不再增加,天亮後就會融化。
到時又是樹木成蔭,鳥兒飛出尋食。
房間里越發冷了,睿恆感覺到寒冷帶著一絲孤單。他多想有個人在。
站在房間中央,四周看了看,他不知道為什麼自言自語著︰「阿狄尼赫斯,怎麼樣。我做得還不錯吧?」
當然,空無一人的房間里,沒有人回答他。
他轉身走出了房間。打開門就看到惜妃寢室的房門就在對面。
走了過去,打開了門。
外室的侍女床上躺著一個。見到是王來了,立即下了床。下跪行禮。
睿恆繼續往里走,惜妃正躺在床上,另一個老鼠模樣的侍女正蜷縮在床腳,用月復部暖和著惜妃的腳。這侍女也算是靈敏,耳朵動了點,就知道有人來了,立即抬起了毛茸茸的身體。見是他,立即下床下跪。
惜妃經過今晚,臉色又蒼白了。睿恆伸手模了模惜妃的腳,腳在侍女的暖和下還算可以︰「太醫看過了嗎?」。
睿恆坐到了床沿邊,將手伸進了被子,輕輕握住了惜妃的手,這小手還冰涼著。
吱吱柔聲回答︰「看過了,說沒什麼大事,就是有點虛弱,可能要調養個幾天了。」
「嗯,你們退下吧。」睿恆依舊看著床榻上的惜妃。
兩個侍女退下了,睿恆站起,月兌去了長袍,躺在了惜妃的身邊,將她還沒暖和過來的身體摟在了懷中。
不會了,再也不會了。不再讓她神經緊繃、把她的道德和準則推翻、讓她身心都受到煎熬,身為王不但要統治好星球,也應該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
哈迪斯只要答應,就一定能做到。
睿恆摟緊了惜妃,好似暖意從自身穿到了惜妃身上,又轉而回來。他喜歡這種感覺,安心、溫暖、平靜。
玄武那里則沒那麼太平,十層某處簡直熱鬧極了。
「兩位,兩位,你們快點下來呀,快點!」玄武用少有求的語氣,又是陪笑,又是好言相勸。
「我好高興,好高興呀!」玄漪坐在露台的扶手上,兩只腳就在深達上千米的懸崖上晃呀晃︰「這里風景真好,沒想到這里能看得好遠。火山,我都能看到火山了,哈哈哈,那是我死後要去的地方。」
「是嗎,哪里?」玄鴻醉得也是迷迷糊糊,雙腳虛軟的也要往扶手上爬,爬了好幾下都沒能上去。
「我的好大人呀!你就別添亂了。」玄武只能一只手拉著正坐在欄桿上的玄漪,另一只手將不斷努力往扶手上爬的玄鴻扯下來。真的好累,他靈機一動,喊道︰「我們這就去喝酒,就在隔壁,有好多好酒。」
「酒,酒?」醉眼惺忪眼全睜開了︰「好,我們去,去喝酒。」
「行,行慢點。」玄武松了口氣,終于將玄漪哄下來了。
「哎呀,不是這間;哎哎,你上哪里去,是這里……」「啦啦啦,好開心,好開心呀……」玄武的官邸里充滿了大呼小喚以及嬉笑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