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玄武的壓制下,玄攬停止了掙扎,愣愣地看著玄漪。
玄漪又緩緩地重復了剛才說的話︰「這里沒你什麼事了,向陛下請示退下。」
玄漪是想讓玄攬全身而退,可是玄攬犯下了錯誤,玄鴻輕聲道︰「也許這樣不行。」
「怎麼不行?」玄漪斜著妖媚的眼楮,微微眯著反問︰「查查法律,並不是什麼大罪,最多屬于破壞公物罪,禁閉三天罷了,待會兒陛下會判罰下去的。」
這移植的肺畢竟不是在人身上的,有關條款里也沒有針對毀了移植器官的法律。以前太醫院也有過不小心毀損了移植器官的,也是按照玩忽職守的最輕罪責處罰,毀了再復制就行。
「哼哼!」哈迪斯冷笑了起來︰「看來兩個肺是白廢了,踩得還真是好呀。」
睿恆對著玄武下命︰「玄武,他是你的屬下,你處罰吧。」
玄武當然想重判,可法律放在那里,于是他推托著︰「玄鴻,你管文職的,你說如何判,我來執行!」
玄鴻正在想,玄漪就走到他身後,壓低了聲音︰「七天,七天……」
他立即會意,嚴肅地道︰「可根據的法律是破壞公物罪,但因為破壞的東西不是普通東西,再加上玄攬私闖醫療重地,所以緊閉七天。」
「好!立即禁閉七天。」玄武拉起玄攬的胳膊就往外面拖。
「不,我要決斗,決斗!哈迪斯你給我記著……」沖著哈迪斯繼續發火的玄攬。硬是被拽了出去。
什麼決斗不決斗,誰和哈迪斯決斗就等于是送死。一周後。王和哈迪斯的約定時間到期,就讓玄攬好好地關在禁閉室內。不要這個資歷太淺的小子,再出來橫出一杠子來。
「你們全出去吧,哈迪斯留下。」睿恆下命道。
其他人行禮退下,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睿恆走到被踩爛的兩個肺前,血水濺了一地。他看著地面上的肺組織,滿是惆悵地,隱隱透露著復雜的情感︰「也許我不應該把她帶來,就連她的肺都比我們小許多。」
「一切都是緣份。」哈迪斯回應道︰「如果陛下沒有點她,我也不會看到她。」
前兩朝的君王想盡一切辦法想讓找到哈迪斯中意的女人。就算阿狄尼赫斯二世隱隱藏藏寵妃的舉動也是欲擒故縱、可哈迪斯卻是一副愛給不給的樣子,這次不給,下次再要。如果真的有惜妃這樣讓哈迪斯極為中意的,真是晚上做夢都笑得出來的。
可睿恆卻沒有幸運的感覺,他深吸了口氣,緩緩地道︰「你寂寞,我也寂寞。我也二百三十二歲,明白身邊有個人陪伴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我和你又不同,我的壽命並不是無限了。終有一天惜妃還是你的。就不能讓她先留在我身邊嗎?」。
哈迪斯沉默了一會兒,只一會兒就回應了︰「惜妃陪在陛邊的時間越長,她的感情就越深。」
還是不肯放手,睿恆最後試探挽回一下︰「也許會漸漸淡了呢?」
「如果能淡的話。她也能接受。」哈迪斯的話讓睿恆感到了失落。
看著地上的那一灘血肉混合的器官碎片,睿恆冷靜得帶著幾分憂傷道︰「人其實就是最為精密的儀器,本身的價值並不高。可它偏偏就能創造無限的可能。我也知道,惜妃很普通。地球上到處都能找到,卻偏偏愛上了。怎麼也舍不得讓她離開。」
「陛下說得是,我也是這樣的。」這是王又一次的懇求,告知不想讓惜妃離開,可哈迪斯也下定了決心。
不用再說了,多說也無用。過了許久睿恆輕聲而言︰「你退下吧,」
哈迪斯行禮後走了出去,房間里就剩下了睿恆一個人。
此時此刻他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孤獨,不知道為什麼仿佛他的肺就象被踩在地上碾碎般的痛楚。
哈迪斯直接就往惜妃的病房去,他大步流星,帶著一股隱藏的怒氣……居然損毀移植器官作為要挾,實在太小看他了。
但他打開病房的門後,看到了靠躺在病榻上的惜妃,火氣好似不知不覺消散了大半。
惜妃正在休息,養了十來天,身體稍有好轉了。
感覺到門開了,她側頭看去,是一身制服的哈迪斯來了。
哈迪斯依舊坐在了床沿上,帶了一個消息︰「你的肺已經復制出來了,一共復制了兩個,想幫你將左右肺全部替換掉。只要換了,你的病就好了。」
她淡淡地笑了笑︰「嗯,好。」
「還有一個消息。」哈迪斯看著她,言語很生硬︰「兩個肺全部被人為的損壞了,只能重新復制。」
「是誰干的?」她有點吃驚,難道有人恨她嗎?
哈迪斯緩緩地吐出一個人的名字︰「是玄攬。」
玄攬,她很是吃驚。玄攬昨天還來過。因為來的時候她正好睡著了,所以沒有吵醒她。听吱吱說,玄攬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很久,大約一個小時都有了。
「這好象不大可能,玄攬現在怎麼樣?」她急著問。
哈迪斯冷嗤了一聲,好似饒有興趣地看著她︰「自己要移植的肺不去關心,卻在問毀了器官的人怎麼樣,你還真是有意思。」
「玄攬怎麼樣了?」她又追問了一聲,見哈迪斯冷笑著,于是側過頭︰「吱吱,聯系玄鴻大人……」
「不用問了。」哈迪斯打斷了她的話,回答道︰「破壞公共財物,禁閉七天。」
惜妃這下松了口氣,沒有降職,只是禁閉而已。關上七天也好,雖然不知道到底怎麼了,但玄攬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的。
「你那麼關心他?」哈迪斯灰眸中好似含著醋意。
「他是我的朋友,前世我們就認識了。」她也不想讓哈迪斯想太多,有時這些外出打仗的人想法很難理解。
「前世他好象還打斷了你的肋骨、骨頭穿透肺部,就是那時你落下了病根吧?」哈迪斯好似就針對著玄攬了。
「那只是個意外。」但這話應該很難搪塞哈迪斯,她無奈地道︰「大人,他前世已經結束了,總不能讓他對不記得的事情負責吧?再說那時陛下也罰了他一百棍子,他在太醫院趴了足足半個月。就算有錯,該罰的也罰了!」
「那你呢?」哈迪斯嘴角邊嘲諷的意味更濃了︰「他只是趴了半個月,而你養了半年都沒好。到現在還因為舊傷復發躺著!」
惜妃微微皺眉︰「大人為什麼對于得失總是耿耿于懷呢?那都過去了,我想玄攬大人應該不會故意毀了我要移植的器官。不都說了禁閉七天,陛下都罰了。而且大人也說了,可以重新復制。」
「我記仇?」哈迪斯冷笑了起來︰「沒錯,我非常記仇,每次戰爭,幾乎每次失敗我都會記下原因,隨後回去後加倍返還。而回來後,一點點的小事我都會記下,等到以後積累得多了,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時一起算賬。玄攬顯然靠得你太近了!」
「他只是把我當做朋友而已。」惜妃生怕哈迪斯對玄攬不利,趕緊解釋著︰「他從來都沒有對我不尊重過。」
「是嗎?」。哈迪斯好似越發生氣了,帶著幾分嘲笑道︰「顯然你這位朋友對你一往情深,剛才在陛下面前,當著所有人口口聲聲說愛你,還要和我決斗!不要老是天真的以為,男人都只是把你當朋友,男女之間不可能存在友情。」
這下惜妃愣住了,玄攬從未在她面前說過愛她什麼的話,總象一個大男孩那樣,帶著小翠鳥過來,逗著她笑。
看著哈迪斯惱火的樣子,她只能喃喃地安慰著︰「他還年輕,胡亂說話的,誰會把一個只有三年資歷人的話當真。」
「作為一個戰艦總指揮官,哪怕剛活了三年,說出來的話也是當真的。」哈迪斯的目光又冷又亮,就象看著說謊的女人一般︰「這里的男人不會輕易說愛,你以為我們象地球男人一樣,隨隨便便任何女人都說愛嗎?」。
惜妃火氣也慢慢升起了,但這幾年宮廷生活,讓她能克制住了許多︰「大人是認為我勾引了他嗎?那麼很抱歉,我是無意的,我也無意勾引大人,請大人走吧。」
「想趕我走嗎?你好象還沒弄清狀況。」哈迪斯坐在床邊紋絲未動,沒有要走的意思,甚至用憐憫的口吻道︰「王妃這個頭餃你還有什麼可以留戀的?不要認為我說過愛你,你就可以用死來逼迫我放棄。」
此時不想再說什麼,說下去的後果就是吵起來。她就算口才能勝過哈迪斯,身體也不允許生氣。于是惜妃側過身,背對著哈迪斯不理睬。
原以為哈迪斯要麼生氣地扭頭便走,要麼就是大發雷霆,沒想到哈迪斯語氣一下變得溫和了起來︰「好吧,我說話說得重了點,你沒看到剛才玄攬給我多大的難堪。」
惜妃的心雖然稍微有點好轉,但恨恨地想,哈迪斯臉皮多厚,再大的難堪算什麼,憑什麼要把怒氣轉到她身上。
就听到哈迪斯柔聲道︰「轉過來吧,我不喜歡你背對著我。」
喜歡不喜歡管她什麼事,她是王妃。惜妃就是不轉身!
此時哈迪斯站了起來︰「你好好休息吧,有空時我再來看你。」
行,快走吧,沒人攔著……就听到哈迪斯輕聲道︰「既然閑著了,我就去找玄攬,滿足他決斗的要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