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但拒絕了王的所謂「好意」還……玄漪听出了其中包含的其他內容,驚訝地看著哈迪斯。
哈迪斯跪了下來,正言道︰「我因一個女人而死、命運卻安排我魂靈永生不滅,永遠記住讓我愛極、也恨極的女人。從此我也不再相信女人有忠誠,堅信女人根本不值得去愛。多謝命運將惜妃帶到我身邊,讓我相信了女人還是有感情的。」
玄漪的心又提了起來,接下來就是索要惜妃了。此時此刻的心情,他真的想一死了之。
哈迪斯繼續道︰「惜妃就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女人,雖然她很弱小,但她值得任何一個人去愛!陛下,我……」
此時他閉上了眼楮,深深地吸了口氣後吐出︰「我願意繼續等待,並發誓等待中對陛下繼續忠心不二;誓死效忠陛下、效忠永遠的茜洛宇斯!」
如同炸雷響起,睿恆猛然從辦公椅上站起,而玄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麼,放棄了?哈迪斯已經勝券在握時卻放棄了,這是怎麼回事?
愣愣地看著哈迪斯睜開了眼楮,冷酷剛毅的灰眸中透露著一絲眷戀。玄漪猛然間明白了,剛才睿恆所說的,也許是唯一能留住惜妃辦法的真正意思。
哈迪斯是個極為聰明的人,睿恆同樣也是,三百多年,他們沒有白活。
睿恆頓時臉上恢復了以往的溫煦,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親自扶起了哈迪斯︰「我果然沒看錯你。從此後再也不在質疑你的忠心。」
「陛下!」哈迪斯站起後,趕緊地退後一步。也同樣恢復了以前的冷酷和沉靜。他恭敬地微微低下頭︰「對于此番考驗,惜妃證明了她的嫻淑和善良。我會暫時把她當做知心朋友看待。希望陛下不要介意。」
人都還回來了,還介意個什麼。睿恆笑著,用打趣的方式回答了︰「能有你這樣的騎士傾慕,任何女人都求之不得。」
哈迪斯抬頭看了看監控,惜妃的手術已接近尾聲,太醫長開始用機器復原她被切開的肌肉組織和皮膚,剛重合還能看得到復原線,但過一個月,就什麼痕跡都看不出了。
不用哈迪斯說。睿恆先一步道︰「去吧。」
哈迪斯嘴角終于微露笑意,點頭行禮︰「是,陛下!」退了出去。
看著睿恆和哈迪斯如此的默契,玄漪無語中,只有默默地看著。
惜妃慢慢地睜開了眼楮,看到的眼楮是淡灰色的,那是雙很特別的眼楮,除了睿恆的紫眸之外,這是她看到過最特別的眼楮。
呼吸變得順暢了。肺也不疼了,她微微笑了笑。
「你剛做了換肺手術。」哈迪斯輕輕拉起了她的手,溫和地道︰「以後身體就好了,不會動不動就病。可也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
肺換了嗎,如果能把心也換了、腦子也換了就好了。有時死亡並不可怕,死亡是解決一切爭端最為極端的方法。當承受不了時,死亡無疑是最簡單的。
此時此刻。她當做自己已經死了,以前的自己死了。而現在的自己。無論認識還是不認識,還活著;活著就需要接受一切,而以前,死了就死了吧。
哈迪斯輕柔地舉起了手,將她有點凌亂的頭發微微梳理了一下︰「三天內不能洗澡,讓傷口不要踫水。手術時失去了一些血液,身體可能需要一定時間去適應人工血漿,疲倦感大約一二天就可以消失。你身體差,最多一周時間就能好了。」
她微微點了點,身體確實感覺很累,老是想睡。
「惜之……」哈迪斯低頭看了看她的手,突然叫出她以前的名字。
猛然間忽然感覺這個名字好陌生,好象是別人的名字一般。她嘴角揚起笑意︰「以後我就叫惜之了嗎?」。
「會的,總有一天會的。」哈迪斯抬起頭,對著她也微笑著︰「我想問問你,你認真地回答我,選擇只有一次。你是真的想留在我身邊,還是留下陛邊?現在就想好回答我,如果你想留在我身邊,我現在就去陛下那里請命。如果你還愛著陛下,那麼……我會讓你如願的。」
惜妃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有點疑惑地看著哈迪斯。
在惜妃沒有胡思亂想前,哈迪斯趕緊地解釋︰「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你是第一個不希望我死,願意付出一切來挽留我的女人,我不想你是被迫留在我身邊的。」
他笑著道︰「不幸的是,我也愛上了你,舍不得看到你難過。」
惜妃依舊疑惑地看著哈迪斯︰「大人不是說過,愛是自私的嗎?」。
哈迪斯笑著,灰眸卻深深地看著她︰「所以我允許你自私一回,讓你做個選擇,我、還是陛下。」
惜妃愣住了︰「大人真的願意放棄我?」
「不是放棄!」哈迪斯更正並解釋道︰「而是繼續等待。陛下對我不公,讓我不想再等待;可你讓我改變了主意。你想讓我活著,所以我活著的時候只想看著你幸福。」
哈迪斯真的願意放棄嗎?可為什麼她此時卻不想回到睿恆身邊,只感覺好累好累,什麼都不想。
她過了許久才喃喃道︰「可我已經答應了大人……」
「那是你手術前,神志不清的時候。」哈迪斯找起理由來可以說是信手拈來。
看著惜妃滿臉倦容,愣愣很久的樣子。哈迪斯微笑著道︰「你累了,此時也不能想太多,那就讓陛下來安排吧,惜妃!」
一句惜妃,讓她知道了哈迪斯的打算。哈迪斯願意繼續等待了,可她沒有一絲欣喜的感覺,什麼感覺都沒有。
哈迪斯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後,放進了被子︰「你好好睡一覺,陛下這兩天特別忙,等你身體好一些,他會過來看你的。放心的睡吧,以後一定沒有任何煩惱了,我將會永遠等著你。來閉上眼楮!」
真的好累好累,腦子一片空白,她閉上了眼楮,很快地就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旁邊的各種儀器顯示,惜妃目前一切安好、已經進入深度睡眠。哈迪斯這才放心地站起,最後看了眼惜妃,轉身離開。
玄攬和玄御全被放了出來,他們走進浴室,到了儲物箱前開始月兌衣服時,在旁邊穿衣的一個官員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嗨!」玄攬對著這個官員微微揚眉︰「如果你也關在禁閉室七天的話,說不定比我更臭。」
那個官員多看了玄攬幾眼,隨後抓起儲物箱里全部衣物,抱著到另外地方去穿了。
「哼!」玄攬沒個好奇地轉過身,繼續月兌衣服。
「早就說過在官邸里洗了算了,這下可好了。我都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不要說你了。」玄御說歸說,繼續月兌著衣服。
「你還比我少關了二天。」玄攬恨恨道繼續月兌衣服。其實關上十天八天的也沒那麼臭,最主要是又是吵又是鬧,汗出了不少,再加上時不時要啟用隔音裝置,他們吵得太厲害了,室內空氣不流通,導致一股子濃重的汗味。
「其實直接去延,哪個女人喜歡我們身上的汗味,就點哪個女人留夜。」玄御月兌下自己的內衣,微微嗅了嗅,立即皺眉,趕緊地扔進了儲物箱里︰「這些衣服都臭得不用再洗了,直接倒進火山燒了算了。」
兩個人走向了浴池,玄攬邊走邊道︰「真要好好泡泡,身上大約都可以搓出厚厚的泥來了!」
浴室是不斷流淌到另一處,過濾殺菌消毒後再流入浴池的。可浴池的人都紛紛上去,讓出了地方來。反正天天可以洗,沒必要跟著兩個身上全是汗味的人泡在一起。
玄攬和玄御舒服地坐下來,浴室里的其他人都去儲物箱那里擦干身體穿衣服了。
「你說哈迪斯為什麼要放棄惜妃?」玄攬百思不得其解,側頭問坐在旁邊的玄御。
玄御微微皺眉︰「公共場合談這個合適嗎?」。
「老子死也不怕,為了惜妃關在禁閉室里,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一身的臭味。」玄攬瞪著個眼,肆無忌憚地道︰「別以為我除了打仗什麼都不動,上古法律就規定,浴室里無論說什麼都免罪。」
確實有這個法律。也好,再不說說,真感到憋屈,玄御微微嘆氣,開口道︰「當然是為了愛,就跟玄漪大人一樣。」
「我不懂!」玄攬手指抓著腦袋很是不解︰「你給解釋解釋。」
「那個……」玄御剛要說,感覺身後多了好多腦袋。
原先離開浴池的人全都跑了回來,大約都連穿好衣服打開浴室門,猛地听到他們說什麼,都跑了回來,一個個蹲在他們身後的浴池邊上,豎起了耳朵。
此時不怕臭了,其中一個還催促著︰「說呀,快點說呀,浴室說什麼都不犯法。」
立即得到其他人相應︰「對,說呀,我們還等著听呢!」弄得玄御直翻白眼。
萬歡殿內,玄漪在大殿中央的高台上,半靠在軟墊上,他想一醉解千仇,可怕酒後說出不該說的話。
看著台下二個女人在跳著舞,越看越惱火,他將手中的水晶酒杯,連里面的酒一起扔了下去。
「呯~」酒杯在地面上碎裂,紅色的酒隨著水晶碎片濺撒一地。高台上傳來暴怒的聲音︰「滾,全給我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