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奮斗紀 一 紛沓

作者 ︰ 桂月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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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松和杜鴻在園子里逛了一大圈,也約模有近一個時辰,等逛得差不多了,雲松身邊的小廝跑過來報信道是大理寺的官爺們都已經完事了,就要請世子爺和侯爺過去呢。

雲松把這些人都請到外院的書廳內,雲府的二管事一直在旁伺候著,忙命小廝婆子們備好了香湯面巾給這些人擦洗手臉用,完了又趕緊送上熱乎乎的香茶和剛出爐的點心。

大理寺這些人都是見慣了死人白骨的,面上倒沒有什麼不適,紛紛淨了頭面,也捧了茶來喝,只沒人用點心。

雲松給眾人道了辛苦,把下人都遣了去,這才開始問結果。

在給雲松和杜鴻二人推論之前,這些人就已經在底下討論過一番,意見都差不多了才在此時說出來。

原來這死的的確是個年輕女子,身穿的是黑色夜行衣,死因是刀劍割喉,時間大約是在七八年前,此外,這女子應該是身有功夫的,而且,這女子還是位生育過的婦人。

她死後,被埋在湖邊的泥地之下,約有半人高深,且這院子少有人行,因此一直沒有被發現,直到因大雨沖塌了湖堤,這才被人發現。

大理寺的人發現的有用線索也就是這些,畢竟年月久遠,泥中埋的幾乎快成了白骨,什麼詳細的根據都找不到了。

雲松與杜鴻客氣地朝這幾人道了謝,雲松命二管家送這幾人出府,使了個眼色,二管家了然地點點頭,等將出府門時,一人送上了個薄薄的荷包。

荷包捏著薄薄的,那自然不是金銀而是銀票了,如今錢莊面額最小的銀票也是五十兩,實則管家在這荷包里頭包了張一百兩的,這自然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了,這幾個小官吏有的一年到頭,薪俸也不到五十兩,不由得心滿意足,道謝而去。

雲松仍與杜鴻二人進了書房討論。

因那兩塊皇子府的腰牌事關重大,雲松一早就讓家中下人取出,因此大理寺的那些人並不知道還有這兩個要命的物件,只當那園子里的女人可能是國公府惹來的江湖女子。

杜鴻想著方才听到結論,不由得遲疑道,「雲兄如何知道那女子便是令姑的丫環?」

一個國公府小姐身邊的丫環,居然是個武林高手,這事說起來也讓人不信,畢竟若是王子公主什麼的,身邊有一兩個明面身份是丫環的女侍衛倒也有可能,這一般的貴族小姐,可沒听說誰家有這例子的呢。

且那尸骨埋入土中多年,都已腐壞,國公府又是如何知道那便是丫環倚蘭的呢?

雲松道,「當年我姑姑身邊有四個大丫環,我姑姑非常倚重她們,曾經專門在寶光樓為這幾個丫環一人定制了一套金制頭面,是獨有的花樣,首飾上頭都有代表她們名字里的一個字,而那女子頭上,便有這麼一對耳環。因為當年那套首飾十分獨特,府里好些年長的人都還記得,所以這才認定這人的身份。但那丫環有武功的事,我卻是不知。」

依著姑姑當年在府中獨受寵愛的程度,也許找兩個會武的丫環保護倒也不無可能,不過,一般即使找會武的丫環也是從家生子里挑,不然弄個武藝高強又不大可靠的,反而危險更大。雲松想著等父親回府倒要問問看那倚蘭會武的事。

「寶光樓?果然不愧是國公府中最受寵的啊。」

杜鴻看了雲松一眼,帶著些微訝然。

那可是京城最昂貴的老字號銀樓,人工費是最高的,多少尋常富室女子以能買得起寶光樓的首飾為榮,更不用說定制了,還是一下四套給丫環?

就是定國侯府,這兩年景況轉好,自己母親一年也舍不得買上一件,就是自己買了送她,也要招來一頓數落哩。

雲松赧然道,「那是早些年府里光景好的時候,這些年卻是…大有不如了。」

現如今就是雲棋這嫡女,想買寶光樓的首飾也得自己攢上一年的月錢了。

杜鴻了然地點點頭,這他倒是略有所耳聞。

當年皇子龍位之爭里,保國公雲家號稱要做純臣,于哪一派都是不得罪不支持的態度,而且還因為雲緲的婚事求親者眾,弄得最後哪一家都沒嫁成,結果新皇上位後,想起雲家那曖昧騎牆的態度來,自然就有些不待見保國公。

雲府的勢力下降,雲府名下的各種商鋪生意也受影響,年出息差的時候,怕是連鼎盛時的一半都不到。

還好的是這些年,皇上漸漸把舊事有些忘了,雲松又善長交際,與各方權貴結好,又有了兩門有利的姻親,雲家這才算是漸漸恢復了些舊日榮光。

「既然這般,這女子極可能真是丫環倚蘭,她十幾年前就月兌籍出了國公府,然而七八年前又偷偷地潛了回來,也許是因為故地重游,這女子才戴上了舊主給的首飾,身著一身夜行衣,在園子里徘徊。」

瞧著雲松專注地看著自己,杜鴻指著桌上的牌子,接著道,「這時,偏巧得很,園子里也來了另一個人,這兩人各為其主,便打了起來,然後,倚蘭被一劍封喉。那殺人者把倚蘭拖到湖邊,挖了個坑,埋了。卻不小心把自己腰牌給掉在了坑里,當然,也或許是倚蘭臨死之前,伸手揪下來的。」

雲松點點頭,「侯爺這般分析,的確能說得通,但就是不知道這倚蘭究竟是誰的人?又為何回來?」

一個坑,一個人,兩個牌子,自然代表著其中一個牌子是屬于坑里人的。

當然,也有微弱可能是兩方對立的人馬一起聯手干掉了倚蘭,然後埋之…

不過這樣推斷的話,未免有些太過奇葩了,因此雲松和杜鴻都直接棄之。

若說倚蘭是當今皇帝的人,且不管倚蘭潛入國公府的目的是什麼,皇帝手下的人死在了國公府,國公府就難免要擔些干系。

或者,倚蘭是當年八皇子當今寧遠王的人,這主不明不白的埋在國公府,國公府還是要擔干系,日後傳到寧遠王耳中,怕也是要得罪了這位勢力最大的藩王。

當然了,兩下比較起來,第二種情況還好交差些。

畢竟是皇帝的暗衛,把八皇子的人給殺了,至少上頭那位不會怪罪雲家。雖然有些得罪了寧遠王,但寧遠王遠在西邊可謂鞭長莫及。

杜鴻和雲松商量了半日,杜鴻決定帶著這兩塊牌子,去尋了皇帝在潛邸時的老人先問問看。

杜鴻拿了那個小盒子,起身要走的時候,雲松長長一揖,誠心道,「此事就仰仗小侯爺了,小侯爺此恩必不敢忘,日後有機會,自當相謝。」

杜鴻微微一笑,開玩笑地說了句,「雲兄莫愁無機會,把你家三妹妹許給我就是了。」

雲松听得一愣,正要細問,杜鴻已是笑了幾聲,出門而去了。

雲松送了人出府,當著兩家下人們的面,也不好意思再問究竟。

回頭就在那兒琢磨,杜鴻是認真的呢,還是說笑呢?

按說杜鴻雖然喜戲謔毒舌什麼的,但說出要娶哪個人來,還真沒听他說過。

可若是認真吧,這三妹妹出身有些不明,即使明了也是庶女,年紀才十三,跟十八歲的小侯爺怎麼看也不大相配吧?

而且這消息一旦傳到了雲棋雲楠的耳朵里,雲府還不立時變成這些妹子們的硝煙戰場?

唉,希望杜鴻只是開玩笑的吧,否則,這事跟父親一提,多半是會樂不可支地把這三丫頭嫁到皇帝寵信的定國侯府去的。只祖母那里,有些拿不準態度而已。

且說杜鴻離了雲府,因天色已晚,便沒有去尋他認定會知情的御林軍統領莫宗周,先回了定國侯府。

定國侯府其實離著保國公府並不遠,兩府挨著最近處也不過隔著四條街,只是這兩府都太大,正門間的路走起來也費些工夫,因此還是要坐馬車。

剛接近定國侯府門口,就見自己的小廝站在門口,打著盞燈籠,正朝著門外大路上伸頭伸腦地張望,一見杜鴻車駕,立馬樂顛顛地跑了過來,給杜鴻行禮。

「侯爺您可回來了…」

看這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府里又鬧出什麼妖蛾子了。

杜鴻瞥了他一眼,邊走邊沒好氣地問道,「又有什麼事了,趕緊的說。」

「今兒個,漣大爺和大*女乃又進了府里,見了老夫人一通哭訴,只說生計艱難,幾個小少爺都交不起束修,家里也周轉不開,快要沒米下鍋了。」

杜鴻冷哼一聲,他這位庶兄庶嫂前些年管著侯府,也不知貪了多少去,這才被分出去兩年,就回來好幾次了,無外乎就是見著他親娘心軟,想從這府里再多撈些回去罷了。

「然後呢?」

杜鴻幾乎可以想像出自己的親娘會做什麼事了,不由得打心里涌出陣陣暴燥。

「然後,老夫人就把自己攢的月銀拿了二百兩出來,說讓他們拿著救救急。其他的,等侯爺您回來再…商議…」

小廝說著說著,聲音已經降到了最低,腿也打著抖…

嗚,侯爺的臉色好可怕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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