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姑奮斗紀 二六 解藥

作者 ︰ 桂月迭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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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纓那目光有若實質,在高寒的手背掃過一眼之後,高寒方後知後覺,火速將那只沾了藥粉的手放到身後。

惱恨地瞪著對面,天光朗朗,這小丫頭的模樣在他面前一清二楚。

身條細長高挑,年紀雖不大,個頭已經比尋常的女子略高了,只不過模樣清淡得很,那張臉上還帶著嬰兒肥,長眉濃黑,眉宇間顯得比尋常小姑娘要凌厲一些,除此外再無特異之處,看不出有何吸引堂堂定國侯爺的地方,也絕看不出來,這小丫頭居然還是個蛇蠍心腸,下手狠毒的小妖女。

想起那夜里中了毒粉,又被這妖女伺機在背後一推,自己堂堂一個王爺之子,居然就那般狼狽不堪地滾落到階梯下頭,若不是心月復見機得快,只怕自己主僕二人就要陷落在保國公府,雖然若是說出真實身份,性命肯定無憂,但一場大大的丟臉卻是絕對的。

就連遠在西部的定遠王府,怕是都會受了影響。

那宮里的好皇叔,可不正是瞪大了眼楮,正細細追尋定遠王一系的錯處呢?

而在定遠王府里,想要他死的人也應有盡有。

何況那刁鑽的毒粉,讓他差一點就瞎了眼,毀了容,好幾月都不得出門見人,還被杜鴻這廝找上門來嘲笑,這仇恨一樁樁地,都記在他心中的小黑帳上呢!

若是姜纓知道了高寒的想法,定然會嗤之以鼻,既然怕被捉,就莫要做奸犯科啊?

好好的你一個王爺之庶長子,深更半夜地跑到人保國公府里來放火,自己當了賊,還怪人家下手狠,天下可有這般的道理?

高寒咬牙切齒瞪視著姜纓,冷笑道,「哼,換什麼解藥?杜侯爺身上的可是要命的毒,你的那點藥粉,還死不了人!你想要解藥,自己走過來換。」

手抖得已經拿不穩武器的侍衛甲乙內淚滿面,心中狂吼。

公子爺啊,這藥是不要命,但這癢起來,也跟要命差不多啊!

更何況那位是定國侯爺,皇上的信臣之一,他要真有個萬一,咱們這些人都落得個死啊!這里是京城,可不是在咱西邊王府境內啊!

姜纓眸光微閃,唇邊泛起一絲冷笑,「寒公子莫非是說笑麼?杜侯爺與我非親非故,我為何要用自己為他換解藥?嗯,說到這兒,我倒是奇怪,小女子與公子素不相識,著實不知有什麼地方得罪過公子,公子居然要帶著這麼多侍衛來為難與我?莫不是欺我國公府無人麼?」

高寒與姜纓這仇結得雖大,但卻是見不得光的,別說是讓高寒自己當眾說出來,就算是姜纓指著他說那天的黑衣人是他,他都不能對著定國侯承認的。

聞言不由得語塞,半晌才嗤笑道,「非親非故?杜侯爺,這就是你拼命維護的女子?不知你此刻做何感想?」

說完又是冷笑數聲。

杜鴻伸手將已經走上前兩步的姜纓拉了回來,鳳目半眯,輕蔑地看了看對面一眾人等,「我與三小姐的事,何勞寒公子操心…」

目光又轉回到姜纓身上,卻是變得柔和了許多。

此時雖非親非故,總有一朝,小纓纓會是自己最親近的人。

杜順卻是擔心著杜鴻臂上的傷勢,忍不住開口叫了聲侯爺。

杜鴻笑道,「杜順莫擔心,大不了回頭本侯爺進宮去求皇上,相信宮中太醫會有辦法的,就算是太醫解不了這毒,也能讓皇上看看寧遠王府特有的奇毒,本侯爺就是死也死得其所了。」

這話說得就十分誅心了,寧遠王府特有的毒,連皇宮中本事最高的太醫都無能為力,那皇帝本就多疑,自然會琢磨了,寧遠王府是想做什麼?用這奇毒去要誰的命呢?

皇帝會相信寧遠王造出這毒來,只是為了對付個小丫頭或是小侯爺麼?

高寒腦子轉得快,自然也想得到這方面去,不由得大怒,指著杜鴻道,「杜鴻你信口雌黃!…」

其實那箭上的毒也不過是比較一般的毒性而已,就是霸道了些,若無解藥,會讓受傷肌膚潰爛難愈,只能以刀剜肉,這樣就算傷好,也會留下難看的大坑。

本是高寒命人找來,好回報那夜的怪毒的,哪里說得上是寧遠王府的特制?

久已不發聲的姜纓卻忽然發出一聲輕笑。

「寒公子,你此時交出解藥,還有可能全身而退,我想小侯爺應該不會追究的,…」

很明顯的,高寒對于杜鴻,也就是能言語上冒犯下,那毒箭也是用來對付姜纓的,不過是杜鴻正好趕上了而已。

反過來,高寒身為質子,關系著皇帝和寧遠王府間的平衡,杜鴻就算是把高寒拿下,最多不過是讓高寒再受些責罰而已,並無關痛癢,這兩人之間,其實是誰也不能拿誰怎麼樣的。

所以現下高寒老老實實地拿出解藥,其實是最好的結果。

高寒磨了磨牙,一對上姜纓,他的心火就不是一般地旺。

「給我拿下這雲家的妖女!」

如今怎麼算都是自己這邊人多,且杜鴻還受了傷,就不信連個小丫頭都抓不來。

姜纓在心里翻個白眼,這高寒難道是跟雲家女子有仇麼?

啊?

忽然一個念頭閃現在心頭,莫非,這高寒是因為當年八皇子的心中所愛是雲緲,所以才這般恨雲家人麼?

高寒手下兩個完好的,還有兩個身中赤蠍粉的,其實心中都不大情願上去和杜侯爺為敵,畢竟在荒郊野外下手,和當著定國侯的面動手,可是兩回事,但主上有令,又不得不從…

雙方戰事一觸及發,忽然旁邊草叢里,傳來幾聲嘿嘿笑聲。

眾人齊齊轉頭去看,卻是身著身袍,頭梳道姑髻的小道姑妙媺。

「我看你們都莫要打了,…不如一道上山去喝茶吧?」

小道姑笑嘻嘻地,笑容還透著點傻氣,卻是帶著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勁頭。

杜鴻目光微閃,唇角帶笑。不用四處張望也明白是怎麼回事。

而高寒這個來京城不過一兩年的人就有些不明情況了,正待怒喝這莫名其妙的小道姑,卻听四面嗖嗖聲響,已是多了十數條青色身影出來,將幾人圍在中間。

各人俱是身形精壯,手持武器,一身的道士服色。

可不正是白雲堂的護觀侍衛麼!

白雲堂在大昭朝的道觀里,並不是最大的。

論起道法高深,白雲堂也不是最有名氣的。

然而白雲堂在大昭朝,卻是個最不好惹的道觀,沒有之一。

白雲堂的山規里有一條,就是在白雲堂的地界里,不許私自打架斗毆殺人害命等事,有犯者,不管是皇親國戚,還是平民百姓,一律照山規處置。

象高寒這樣,帶著侍衛企圖射傷人命,就是犯規極其嚴重,情節極其惡劣的了。

若不是看在他是寧遠王的庶長子的份上,這位怕是要直接關在白雲山的下院苦牢里,背上十年八年的磚了。

不過,即使白雲堂觀主玄止真人當著高寒的面兒,說出給他的懲罰,只不過是在白雲山禁閉四十天,高寒還是咆哮如雷了一陣,直嚷著要見碧靈真人。

碧靈真人說起來,算是他的親姑女乃女乃。

可惜這位親姑女乃女乃卻是對這位佷孫子毫無興趣,直接回絕了不見。

形勢比人強,高寒最終還是老實地交出了解藥,並在白雲堂侍衛道人的強力護送下,帶著他的幾個侍衛去了下院。

當然,姜纓也把赤蠍法的解藥拿了出來給他們解毒。

悲摧的某人,計劃失敗不說,在道觀里禁閉的苦日子即將開始。

其實認真算起來,杜鴻也是觸犯了山規的。

他不該在離白雲堂這般近的地方亂擺攤烤肉。

白雲山下那般多做小生意的,都沒誰敢到山腰和山上來,不就是因了這山規麼?

不過杜鴻的態度跟高寒比起來,卻是天差地別。

先是謝過了侍衛道士們出手相救,又謙虛地表示,「杜鴻此次有違規冒犯之處,願受山規處罰,到下院禁閉,絕不多言。」

唉,話說侯府里多了溫婉娘這個外人,杜鴻最近都不老愛回去了。

若是能住在下院離得這般近的地方,說不定還能時常溜出來看小丫頭哩。

玄止真人反倒微微一愕,有些無語。

卻是沒讓杜鴻心想事成。

「杜侯爺日後切莫再犯便是。倒不用禁閉了。」

這杜侯爺,禁閉不是你想關,想關就能關啊…

雖然表現得這般心悅誠服,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那,本侯身上有傷,可否在下院客房里靜養幾天?」

杜鴻反正就是一千萬個不想走啊,眼看著小纓纓似乎對他的態度有了變化,打鐵當然要趁熱了麼。

這幫年青人啊!

玄止真人心中搖頭,只得無奈地應了。

姜纓回了自己的小院,因在地上滾了一圈,模樣也有些狼狽,手腳上有些擦傷,怕院里的人大驚小怪就沒有把發生的事跟她們說,只道是自己在路上摔了一跤。

重新梳洗換了衣服,歇了一夜。

第二天才起床,就見小道姑興沖沖地跑來,說是她師祖碧靈真人,願意見姜纓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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