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舞如今身子愈發的重了,只覺得自己越發嗜睡了。
在安陽王的滿月宴上多說了些話,回去時便覺得有些乏了,梳洗完躺下一覺便睡到次日晌午。
悠悠醒來,卻見身旁的人早已不見了,歐陽舞的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今日休沐,並不用上朝。不上朝的日子,夜重華總是喜歡陪著她多睡一會兒的。
今日倒是有些奇怪了。
竹綠見歐陽舞已經醒來,便上前伺候著她起身,歐陽舞便不由問道︰「王爺呢?」
似是有難言之隱般,竹綠吞吐道︰「王爺在前廳呢。」
說完便伺候著歐陽舞梳洗打扮一番,歐陽舞的心里越發的奇怪了,梳洗完便帶著竹綠往前廳行去。
待到了前廳,便發現此時的前廳熱鬧的很。
廳中站著十來個妙齡少女,一個個長得很是窈窕,均是一幅柔柔弱弱的模樣,雖然一個個都低垂著頭,卻也看得出來容貌清麗,眉宇之間流露出幾分天然的媚態。
歐陽舞的腦海中不由地出現了四個字——揚州瘦馬。
夜重華正坐在一旁喝茶,頭也沒抬,正在低聲與小刀商量著什麼,小刀連連點頭說是,冷漠的唇緊緊地抿著。
似是交代完了,夜重華一抬頭便見到已站了一會兒的歐陽舞,便朝她招了招手,令她坐在身側,又對著竹綠吩咐道︰「去廚房將炖好的早點取過來。」
「是。」竹綠應了聲便轉身退了下去,只在眼楮掃過那些排排站著的女子時,眼中露出一抹復雜,王爺這是要納妾?還讓王妃幫忙選?
顯然,夜重華的想法,竹綠是猜不到的。
歐陽舞眼含笑意,小聲問道︰「王爺今早早起,莫不是被這些鶯鶯燕燕迷了眼楮。」
夜重華忍不住瞪了她一眼,將她冰冷的雙手握在手中,微頷下巴,隨意地朝眼前站著的一排排女子的方向指了指,道︰「你說,尹尚書會不會喜歡?」
歐陽舞正仔細打量著這廳中女子的容貌,正在思索夜重華要如何處理這些女子,冷不防听到他這般問,微微愣神。
待反應過來夜重華的意圖時,不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寧王賞賜,他豈能不喜歡?」
看著歐陽舞滿臉的笑意,夜重華的唇邊亦是綻出了一抹邪魅的笑意。
不過片刻,寧王府門口便開始敲鑼打鼓起來,響聲震天,吸引了不少的人過來圍觀。
寧王府外整齊的排著許多轎子,每座轎子都掛著紅綢,光鮮無比,在人們好奇的眼中,從寧王府內走出了許多打扮得體的女子,頭上皆是蓋著紅蓋頭,步履裊裊,被嬤嬤們一一請入了轎中。
小刀肅著一張臉,見眾人已準備妥當,便翻身上馬,手中的長劍一揮,便開始駕馬往前行去。
由小刀在前頭領路,後面浩浩蕩蕩的隊伍便整齊的跟著,很是壯觀。
兩排紅色的轎子後面,有一群年輕男子在敲鑼打鼓,起勁地吹著嗩吶,一時之間好不熱鬧,似是在嫁女兒一般。
本就在圍觀的人們不由的隨著隊伍走起來,這般壯觀的隊伍已是很久沒見了,不知道要去往哪里呢。越來越多的百姓都加入了觀賞隊伍當中,道路兩旁的百姓都伸長了脖子看熱鬧。
隨著隊伍的行進,人們討論的聲音愈大,不知這是誰家的女兒要嫁了,看著這行走的方向,似是要去尹尚書的府邸?
小刀絲毫沒有看到圍觀的人群一般,依舊繃著張臉不緊不慢的往前行著。
直到到了尹府門前,便猛的勒住了馬,手中的長劍舉起,身後的隊伍便停了下來。
這一支隊伍著實引起了整個京城的注意,途徑的各府的下人們也均是出來張望,尹府的下人們亦是在門口張望,本是瞧著熱鬧的,可看著看著,這隊伍怎麼停在自家門前不動了?
門口的下人們面面相覷,一時之間都十分愕然。
這支隊伍便在尹尚書家門口這般穩穩的停著,不似要繼續的樣子。
這只喜慶的隊伍竟是沖著自己的府邸來的?可他們家中只有一個小姐,還有一個未到娶妻年紀的公子,也沒听老爺說家中什麼時候要辦喜事啊。
正疑惑間,便見小刀翻身下馬,幾步便到了跟前,聲音冰冷卻是高聲道︰「寧王殿下給尹尚書送大禮來了,你們哪位去通告一聲?」
守門的一听是寧王,眼楮一亮,臉上馬上露出喜色,道︰「請這位爺稍等,小的馬上去稟報。」
小刀依舊是那張冷冷的臉,點了點頭,便抱劍站著,等里面的消息。
不過片刻,尹尚書和尹夫人便都急急地趕了出來,臉上是一臉的喜氣。
方才尹夫人一听到寧王殿下,心中自是喜不自禁,她用手踫了踫尹尚書的胳膊,道︰「昨個兒幸好你問了,我就說寧王殿下會同意的吧。」
尹尚書也是吐出了一口氣,昨天他回來還忐忑了一個晚上,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揭過去了,只要沒惹惱了寧王便好,沒想到還有後續,寧王不僅沒惱,居然還同意了?
他的臉上帶著喜色,腳底生風。
遠遠地便瞧見火紅的隊伍排在門前,人未到聲先到︰「寧王真是太客氣了,老臣實在是擔當不起。」
可到了門口,卻發覺了一絲不對,這隊伍,不像是送禮的,倒像是……送嫁的?
尹尚書和尹夫人對視一眼,望著外面這樣一只熱鬧的隊伍,眼中盡是疑惑。
還未想明白,便見那轎子里走出約莫十來名女子,頭上的蓋頭已經半掀,只見各個年輕容顏貌美,嬌羞可愛。
尹尚書看的眼楮都直了,一時心里微微蕩漾,卻不明白寧王這是要做什麼?
小刀見尹尚書夫婦已經出來,便上前微微恭了身子,指著身後一排女子道︰「寧王說了,尹大人十分關心寧王妃,他心里十分感激,這便送上了謝禮,特地吩咐小的選了這十名揚州瘦馬,只說讓她們貼心伺候尹大人。」
小刀看著尹大人滿臉震驚,又道︰「寧王說了,若是尹大人喜歡,盡管與寧王開口,寧王再派小的送來。」
尹大人望著身後那排貌美的女子,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尹夫人本以為是好事,卻不想竟是這樣的事,再看身邊的丈夫一幅垂涎的模樣,便不由的惱怒起來,伸手就這尹尚書的胳膊便用力地擰了一把,口中咬牙切齒。
本是有些心猿意馬的尹尚書被尹夫人這一擰擰的回過神來,看著眼前年輕貌美的女子,干笑著回絕道︰「寧王的心意老夫心領了,只是這可受不起,還是請帶回去吧。」
小刀笑了笑,笑意卻未到達眼底,這一笑只讓人愈發的冷了︰「寧王的脾氣,大人想必也是知曉的。寧王殿下送出去的東西,豈有收回去的道理?寧王送禮可不是小的能夠置喙的,還請尹大人不要為難的小的了。」
說完小刀便不再停留,告辭離去。
尹府門前,滿臉青色的尹夫人正狠狠瞪著表情欣喜又為難的的尹大人,尹大人看著尹夫人一臉的無奈,眼底卻是欣喜若狂。
十名女子自是見慣了風月的,得此機會,自是更加會表現。
只見這十名清麗佳人自發的在尹大人的面前一字排開,整齊的朝他行了個禮,聲音若黃鶯般清脆︰「小女子見過尹大人。」
聲音婉轉的直讓人的心跟著轉了幾轉,尹大人不自覺的伸出手,道︰「起來起來,都起來。」
尹夫人臉色鐵青,見尹大人這幅模樣,便氣的甩袖直接往里面走了去。
小刀回來復命之後,雖然他用語簡短,可歐陽舞一想起尹夫人的那張臉,還是忍不住吃吃地笑起來。
她本來就是想將女兒塞給夜重華,如今自己的丈夫多了十來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嘖嘖……
之前這件事皇後和李芸菲都參與了,只是如今一個被禁足,一個不再人世,若是她們知道了,又會是什麼表情呢。
夜重華見歐陽舞面容含笑,清妍的臉上帶著萬丈光芒,心仿佛漏跳了一拍。看著她笑起來的模樣,真的是覺得為她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他不怕高調地寵著她,她值得被這樣對待。
他鬼使神差地朝她伸出了手,像個孩童一般與她討獎勵︰「舞兒,你要怎麼獎勵我?」
歐陽舞哼了一聲︰「為什麼還要跟我要獎勵,難道你做這件事很為難嗎?還是說你很想將尹大小姐抬進門來?」
夜重華哭笑不得,他又想去掐這個女人的脖子了。
歐陽舞看著他的模樣,唇角還是輕抿起來,她拉過他的手,飛快地在他的手背上親了親,隨意便淡定地看向別處,仿佛什麼都沒發生過。
良久,便傳來夜重華壓抑著的,淡淡的聲音︰「不夠。」
「什麼?」
「這樣不夠。」
「……」
夜重華給尹大人送了揚州瘦馬一事很快便在京城中傳了開來。
京城中許多夫人知道之後,再想起自己家中的老爺更不止三妻四妾,心中十分羨慕。
「寧王妃有福氣啊,寧王殿下竟然能為她做到這等地步。」
「可不是?之前那個汪將軍就被寧王給修理了一頓,誰讓他說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來。」
「寧王妃如今懷有身孕,寧王更是將她寵上了天……這樣幸福的女子,恐怕天下找不出第二個了吧。」
京城中,貴婦討論著,百姓也討論著。
連太後都從楊嬤嬤那兒听到了這件事,不由地會心一笑。
非白做得這樣高調,以後想必是再也沒有人敢大著膽子往他的府里送人了。非白這樣疼這舞兒,令她都覺得羨慕。
可她心里高興,終其一生,她都得不到的東西,舞兒得到了。
就連皇上都從夜非卿那里得知了這件事,卻只是呵呵地笑著道︰「這個非白,還真是……」
夜非卿見皇上似是並不在意,微一思索,便道︰「父皇,看來二哥當真是心系二嫂,心中只有她一人,竟是為了二嫂再不肯娶其他的女子。二哥這般重情自然是好,只是……」
夜非卿頓了頓,看了看皇上,這才繼續道︰「兒臣先前便听說,尹家小姐的這門婚事,二嫂之前是應了的,就連賢妃娘娘都是允的……」
說著略略皺眉,似是為難道︰「如今這般,會不會有些不妥?據說現在尹夫人都氣的病了,好些天都在臥床養病。」
皇上對此事卻是當真的不在意,在他看來,夜重華之前一直不娶,後來能娶了歐陽舞已是不錯了,且歐陽舞確實是個福星,夜重華娶了她後便是好事連連,如今又是懷了孩子,這樣還要納什麼妾呢?
只怕是那婦人想要攀夜重華這支高枝吧。
皇上笑了笑,擺了擺手,開口道︰「本來是要嫁女兒的,到頭來卻是自己的丈夫多了幾個妾室……這換了誰,擱心里總歸是不舒服的。」
夜非卿亦是笑道︰「這倒是自然,便是二嫂,怕也不是真心肯讓尹大小姐進門的……這件事,莫非是她聳著二哥……」
夜非卿似是想到什麼,語氣試探,卻是故意將這妒婦的罪名往歐陽舞身上引。
可皇上卻根本沒有听到他說的話,剛才提起納妾一事,皇上才想起來,眼前的這個兒子,也是老大不小了,卻仍是沒有成婚,便開口道︰「非卿,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是時候大婚了。」
夜非卿本在專心的想著如何能將夜重華的錯處呈現在皇上面前,卻不想提到了自己的婚事,便不禁錯愕地看了皇上一眼。
大婚?夜非卿的腦中不由的閃過一雙清亮的雙眼。
他夜非卿娶妻定是要娶一名聰穎的女子,能夠助他一臂之力,就像……就像歐陽舞那般。
如此想著,便起身跪了下來,推辭道︰「父皇,兒臣忙于朝政,尚未有此心念。」
皇上有些不悅道︰「男兒先成家再立業,再拖下去可要有損皇家臉面了。」
「說起來到有個現成的人,武寧侯的孫女是個美人兒,與你年齡又相仿,朕想問問你的意思,覺得如何?不如等你過了今年的生辰,朕便替你們賜婚。」
皇上明著是問夜非卿的意思,可實際上,已經是一語捶音了。
夜非卿眼中閃過一抹抗拒,隨即消失不見,他的臉上依舊掛著那絲淡笑,朝皇上磕了磕頭,道︰「非卿謝過父皇。」
若說這武寧侯武大人倒是位高權重之人,若是娶了他的孫女,就權勢上來說倒是可以助夜非卿一臂之力的。
可是,他的孫女安雅音自小便被慣壞了,性情潑辣,手段狠毒,十分厲害。
夜非卿在回京時,本也存了心思求娶這位安小姐,卻不想打听過後,竟發現她三年間明面上便已是整整打死了十個貼身婢女,暗地里的那便更不可知了。
這樣的女子若娶到家中來,還不攪得不得安寧,又如何能將偌大的一個五皇子府打理妥當。
夜非卿想到這里便有些頭疼不已,再過三日便是他的生辰,皇上的賜婚如今已是鐵板釘釘的事,可他卻是委實不想娶這個女子。
許是心有所思,接連幾個晚上一睡下,夜非卿便夢到安小姐拿著刀子要殺他,當下便是驚出了一身冷汗,醒來時心中便是不停地想著有什麼辦法能拒了皇上的賜婚。
被噩夢驚醒的夜非卿發現天色已是大亮,抹了抹額上的細汗,便听見管事的在門外道︰「五皇子,有人一早便送了大禮來,說是祝賀您的生辰。」
替他賀生辰的禮物多得去了,夜非卿心里掛念著賜婚的事情,便沒有什麼心情打開來看,待梳洗過後,出門卻看到所謂的賀禮竟是一個很大的木盒子,便令管事的抬了進來。
待放置妥當,夜非卿看著這麼大的木盒子,心下便是有幾分好奇,上前將木匣子輕輕一抬,低頭一看,臉上神色便是一變,冷汗不由的冒了出來,躺在木箱子里的分明是——孫公公的尸體。
管家見他臉色不對,正要探頭一看,卻見夜非卿快速地將木匣子給關上了,喝道︰「出去!」
管事的不明所以,卻也不敢停留,急忙轉身出了去。
夜非卿的手直發抖,腦中不禁回想起剛才看到的孫公公,他的臉色蒼白,脖子上還有一抹尖銳的傷口。孫公公是替他辦事的人,如今被人殺了送到他面前來,這不是警告他是什麼?
夜非卿顫抖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眼中都能噴出火來。
夜非白,定是他,只有他有這個能力!
夜非白,我不會放過你!
噴地一聲響起,夜非卿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上。
「真冷啊,這天氣真是越來越冷了。」歐陽舞縮在榻上不住的嘀咕。
不知道是因了懷了孕的關系,還是這西陵的冬天格外的冷,歐陽舞只覺這些日子身子冷極了。
白日里除了必要的活動,歐陽舞便縮在屋內,根本就不肯出去,她賴在床上,用厚厚的被子將自己裹起來,懷中抱著暖手爐,還不住的嘀咕︰「竹綠,西陵的冬天都是這麼冷的嗎?」
「好像也不是呢,就是今年特別的冷。」竹綠眼楮一瞥,不由地哎了一聲,「這風雨太大了,窗紙又破了,奴婢馬上令人過來修補。」
歐陽舞聞言看了眼窗紙,重重地吐了一口氣。這連日來都下著雨,這種紙雖然韌性很是不錯,糊得很是緊實,可水一潑上去,馬上就很容易破,一到雨天便得重新換過,著實麻煩的緊。
而且用這種窗紙糊著,光線度又不好,外面的光照都被攔了。
歐陽舞很是懷念現代的玻璃,若是有玻璃就好了。
其實來這里不久她便有了這個想法,只是忙于各種事情,便沒有實施起來。
之後跟夜重華提及,夜重華二話不說便找來了幾個能工巧匠,歐陽舞將玻璃的配方交給對方,又給了他們玻璃的樣品,甚至許諾過,若是能制造出來,便重金有賞。
玻璃的配方是用海沙、石英砂岩粉、純堿、白雲石等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制,經過各道工序便能切割程透明無色的平板玻璃。
在現代倒是大批量生產,有現代化的機器,那不過是很簡單的事情,可是擱在古代,沒有合適的環境,更不知道方法,要做出來便不好說了。
果然,到現在都已經好些時間過去了,卻還是沒有消息,歐陽舞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若是真的制造得出來,那該多好啊。
到時候就不僅可以把房間的窗紙換成玻璃,還可以再生產出一些玻璃杯,放在甜品店里賣,這樣品相肯定會更好看,對,還有鏡子,光滑的玻璃鏡比古代這些看影子模模糊糊的銅鏡好上百倍。
歐陽舞的腦子里都已經出現了各種成品,可是……
許是歐陽舞的運氣實在太好,這會兒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了。
正皺眉想著,便听竹綠過來稟報道︰「王妃,林先生有事稟報,說是給你送玻璃來了。」
「啊?是嗎?」歐陽舞眼楮一亮,面色一喜,她這剛想著呢,這便有結果了,急忙將身上裹著的杯子掀開,道︰「扶我起來吧。」
歐陽舞抱著暖爐出來,就見到林青恭恭敬敬地站在外面,臉上帶著欣喜的神色,這個林青便是夜重華請過來的能工巧匠之一,是西陵有名的人才之一,她有一雙十分巧的手,和一個靈活的腦子。
歐陽舞之前見過他一面,許是藝術家都有些傲氣,之前見歐陽舞令他做一樣東西,他想也不想便還夸下海口,說是是什麼東西都能做出來。
可等見了歐陽舞手中的玻璃之後,一雙眼楮便瞪得極大,當他問清楚了這樣東西的用途之後,便更是說不出話來了。
歐陽舞當時只是道︰「這也是我無意得到的配方,不過能不能做出來就看林先生的了。」
林青當下便著了迷,回去之後連夜便開始燒制玻璃,可試了很多次都無法成功,便又是找上門來。
與歐陽舞探討了一番後,便找了一座山開始燒玻璃,期間也是失敗了無數次,制造出來要麼是不均勻,要麼是半透明的,卻比原來連形狀都出不來的好些了。
直至今日早上才將這樣光滑的玻璃做出來,一做出來,便馬上小心保護著送過來給歐陽舞過目。
林青的臉上藏不住的興奮,他再沒見過比這更神奇的了,他雙手奉上玻璃,語氣激動道︰「王妃,請看。」
歐陽舞亦是眼中晶亮,她本以為制作玻璃還要廢一番功夫的,不想竟是真的被制造了出來,一時之間,心里也很是十分喜悅,這就表示,她剛才的那些個想法都不是空想了。
伸手接過林青手上的玻璃,放在眼前仔細一看︰「林先生真是好手藝,這便是我所說的玻璃!」
林青得了歐陽舞的認可,臉上頓時欣喜的愈加厲害了。
歐陽舞自然不會放過利用玻璃的想法,馬上道︰「不知林先生能否再為我做幾塊出來,這大冬天的,想用玻璃將這窗戶擋得嚴實些。」
林青的眼中一亮,口中自是連連道︰「自然可以。」
如今他已知道了制作的方法,別說幾塊,便是幾十塊也沒有問題。
歐陽舞派人將窗戶的大小尺寸量好,寫在紙上,遞給林青,心中喜滋滋的,很快她就不用擔心冬日里的寒風將窗紙被吹破了。
林青將紙張收好,放進懷中,剛要離去。便听見歐陽舞道︰「請林先生稍等,還有一事勞煩。」
她轉身回屋,迅速的畫了幾幅尺寸圖,圖上分別是魚缸、燈罩和玻璃杯。
待著幾張尺寸圖到了林青手上時,林青的眼中疑惑頓現,不由道︰「這是做何用的?」
歐陽舞仔細的將幾種物品的用途解說了後問道︰「林先生可有法子做出來?」
林青清楚了這幾樣物品的用途後,頓時似是如獲至寶般,道︰「王妃果然是奇女子,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東西,林某回去一試。」
歐陽舞淺笑道︰「那便麻煩林先生了。」
「不麻煩,不麻煩。」林青向來痴迷于制造,如今生命中多了一樣玻璃的東西,又得知玻璃有那麼多的用途,心中自然更是喜不自禁,他匆匆告別之後,便又是投入了生產之中。
這回歐陽舞等的時日很短,才不過過了五日,林青便又上了門來。
歐陽舞以為是制作時有了問題,來探討下,卻不想一出門,便見林青帶來了許多東西。
沒想到林青的動作如此之快,歐陽舞看著那些個成品,面色很是驚喜。
這些正是歐陽舞要的東西,雖然制作工藝還不是很高級,不過既然能做出來,那麼以後便必然能夠將它做精了。
玻璃制品本就容易碎,雖然林青極力保護,可在途中還是摔碎了一只玻璃杯,林青為此心疼得不行。
等歐陽舞看過大塊的玻璃後,便馬上讓人將自己的睡房全都換上了玻璃。
待整個房中煥然一新時,歐陽舞站在其中,看著窗明幾淨的房間,頓時心情極好。
竹綠開始時便很是好奇,待看到了換上玻璃之後的房間,整個便是亮堂了許多,陽光透過玻璃照進來。
竹綠站在中間,透過玻璃往外看去,一片美里的雪景都收入眼中,便不由的哇了一聲,神態很是驚訝︰「王妃,這種東西真新奇,奴婢可是從未見過呢。」
歐陽舞笑笑,心想,你還未見過的東西多得去了呢。
看著那透明的魚缸,歐陽舞的興致頓起,令竹綠拿著魚缸去灌了水,回來時便將從空間里取出的幾條金魚和水草放了進去,看著似是少了些東西,想了想,便令竹綠去外頭撿些小塊的鵝卵石,洗淨了拿進來。
帶魚缸中放入了鵝卵石,整個魚缸便顯得鮮活了起來。
竹綠被這個新事物吸引著,一直瞪大著眼楮看著,不由的失聲喊道︰「王妃,好漂亮,好漂亮,原來還能這樣賞魚!」
歐陽舞對竹綠的大驚小怪不以為意,以後,還能看到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呢。
魚缸做了好些個,歐陽舞便派人將幾個魚缸養了魚後送到了安陽王府,說是給幾個弟弟瞧的。
待魚缸送了出去後,歐陽舞閑了下來,圍著那一推的玻璃制品饒有興致的想著該作何用途。
林青倒是能觸類旁通,其中有一對成品,歐陽舞看著做燈罩正合適,便不禁想起了那日為自己出頭的夜虞飛,最近她擇了一門好婚事,這禮物倒是正合適。
想著便從空間中拿出了一對精致的蠟燭,與那兩個燈罩一起,用一個盒子裝好後派人送了去。
一直忙忙碌碌,待夜重華回來時,便見到臥室已是變了樣子,乍看一眼,還以為是所有的窗紙都被撕掉了,仔細的靠近看了,才知並不是如此,便不由地伸手敲了敲,遲疑道︰「玻璃?」
歐陽舞點了點頭,眼中流露出得意的神色︰「不錯吧?」
夜重華看了看四周,微微思索,便皺起雙眉,搖了搖頭︰「不好!」
「什麼不好?怎麼不好了?它能擋風,又使得房間明亮,即便是用幾年也不會壞,怎麼不好?」歐陽舞見夜重華居然說不好,便將玻璃的好處月兌口而出。
夜重華走了幾步,站在她的面前,一雙好看的眉頭微皺起來,突然俯身在歐陽舞臉上親了一口,看著歐陽舞道︰「這樣,會被人看見。」
歐陽舞怔了片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個啊,不怕,我已經令人做了窗簾了,等一下掛上去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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