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十二章,何東進與伍子戌
難得有回家的機會,人一輩子想得到的東西得到了反而又感覺不爽,以前看著那些給領導當秘書的特別牛b,現在我自己當了秘書卻又感覺特別地苦。老百姓的工作是很苦的,可不見得給領導當秘書就是美差,這是當了秘書的人最大的感悟。有一句很老的話是「要做人上人,先吃苦中苦」,看來是很有點道理。
在安西遇見伍子戌後,一直不知道他的情況,一個人的秘密,他要不想叫別人知道,那就永遠爛在肚子里了。
我還躺在床上,就問宮燕旎伍子戌的近況。
宮燕旎還想睡覺,說禮拜天你也不叫人休息。我說已經好多時間了,我都沒見伍子戌,我們那麼好,我怎麼能不關注他的生活、工作和社會問題。我有忙的原因,但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社會上的習氣,很對不起過去的老朋友。
宮燕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嘆了口氣說,唉!伍子戌的情況並不見好,他們科室的人對他排擠,看似無風無浪的,其實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單位里也有些人真不是東西,比如他們背後說伍子戌技術如何時卻又加上他的人品,你說這扯得上嗎?這些人我都不知道為什麼對他有這麼多的成見。也沒見他招誰惹誰!伍子戌只是性格孤僻,平常不太和人搭話,又不喜歡求人,有一點傲氣。這都是不了解他的人對他的偏見,現在這社會,都是人哄人,誰不是在混社會?又誰喜歡把自己**果地晾曬到太陽底下呢。人人都是以利益為重,說是現實,我看,那幾乎是超現實的。單位有人去找大荊看病,大荊恰不在,就叫伍子戌看,沒想到大荊來了,子戌正看呢,單位人馬上讓大荊看。你說這種情況人受得了嗎?要是我也會氣個半死!這不是明性地侮辱人嗎?我後來听說凡是到他們科室看病的人本意不是叫子戌看的但卻叫他看時,子戌一概拒絕。子戌說,你還是叫他們看吧!當然了除了象我們和他的關系。子戌也有缺點,但這缺點構不成別人歧視他的理由。我到發現子戌是挺開闊的,很大度,不跟人計較。要不一準會鬧出什麼病也未可知。
我點了點頭,伍子戌就是這樣的脾性,我們圈里的人都熟知他。
我似有感覺,說你剛剛到醫院,居然說得那麼透徹,我看你不象是一個會計,到象是一個智人!你這麼了解他,是不是看上他了!宮燕旎說,去你老娘的!你把我看成什麼人了,象伍子戌那樣的個性,他能看上我,單位那麼多年青漂亮的他正眼看過誰了?而且我也不喜歡他的性格,只是因為你們的老關系,我不想和別人一樣對他有別樣的態度。而且你家什麼親戚來看病,不都是找的他,伍子戌連一次錢都沒收過,你們家那些親戚說到頭都是不長腦子的人,獨眼狼,連一點起碼的人情都沒有,還是我把家里的煙給了伍子戌了幾包。
我不言語,我認定了我的老友伍子戌的為人,他是夠朋友的,他雖混得灰頭土臉的,但絕對善良誠懇,待人溫良恭謙。我也沒法說我老家人,雖然宮燕旎說得沒錯,可他們都是窮人啊,人窮志短。我說,你給得對,給得好,他是我的好朋友!你是代我感謝他!
次日,韋達權沒有電話,我請示他是否回鳳凰縣?韋達權說︰「老家來了人有些事需要我去處理,今天下午再返回。你盡管休息,我有事給你電話。」我說︰「韋縣長,還是讓我去吧,您哪能親自去呢?」其實我是一萬個不想去的,但客套話還是要說到。韋達權說︰「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見不得人的。」我說︰「那好吧!」哼!娘的,當然是見不得人嘍!我哈哈大笑!
韋達權掛了機,我才收線。我對宮燕旎說︰「今天我想找伍子戌聊聊,我們一起去陽化酒店二樓吃一頓,把子戌和他老婆兒子一起叫上。他媽的尤方昭送了一萬,我也不知道他找韋達權有多大的事!管他娘個球!」
我撥通了伍子戌的手機,說明了我的意思。我本打算再邀上何健彬、衛思成、高滿良的,我不知道伍子戌那次在安西驚慌落魄的情形究竟為了什麼,所以沒有叫他們三個。
十一時,在陽花酒店大堂,我看到走進大門的伍子戌,身後是他的妻子汪文花拉著兒子伍環。
我起身握住伍子戌的手,說︰「多久不見你了,身材還是這麼苗條!你是沒吃好,還是嫂子沒把你伺候好?」伍子戌說︰「我是心理有壓力,窮人的日子不好過,所以干瘦干瘦的。可你一天都陪著領導,山珍海味的,怎麼也是這麼精干?」宮燕旎說︰「你們是一對難兄難弟,沒別的本領,猴子一樣的身子吃啥巴啥,還能胖!」汪文花笑著說︰「子戌一天操心多,胖不起來不奇怪,可東進不胖就說不過去了。真是對不起那些雞鴨魚肉、飛禽走獸、魚鱉海怪!」大伙兒都哈哈大笑著朝樓上走,我兒子何進和伍子戌的兒子伍環正在一起比劃著說動畫片。
伍子戌還是老樣子,在我們這些朋友場,沒什麼別扭,說笑逗樂,葷話連篇。語氣還是那麼耿直,愛憎分明。說起話來手舞足蹈,挺有個性和氣質的,但他就偏偏學不會逢場作戲。他寫得一手漂亮的毛筆字,我就有一副他給我寫的條幅,就是韋達權在安西回來的路上告訴我《真心英雄》里的那兩句話,「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伍子戌做事專一,勤奮而努力,有許多作品在大報大刊發表,但好運總與他失之交臂。我心里在為他默默不平。
等菜的當兒,宮燕旎和汪文花坐在桌子旁說話,伍子戌問我︰「東進,你現在已經是縣長秘書了,你看咱們衛思成,都在組織部門十年了,還是起不起起,這是什麼緣故啊?我們一伙五人組,現在就你前途光明!把你的經給老衛傳授傳授。」我說︰「老衛比誰都明白為什麼!我是沾了天光,有一句話是︰‘王八中狀元,鱉命到了!’」「並不是的,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你有兩把刷子,我們難道不知道,號稱我們組的鐵筆!」我說。「大家都有一手,只是我的運氣好罷了!」正在說,菜端了上來,服務員給我們四人各倒一杯酒。子戌說︰「咱們踫了這一杯,祝願我們東進步步高升,我們的兒子健康成長,老婆們越活越年青!我呢,健康長壽就最為滿意。」我說︰「祝願我們全體同志官運恆通通,大作發年年,兒子健康康,老婆漂亮亮。」宮燕旎呵呵笑著說︰「用的什麼疊字嗎?還是漂亮亮,健康康,象哄孩子的兒語。」汪文花說︰「都是臭文人,酸不溜溜的,到還有意思!」何進和五環也端起他們的飲料和大人們象模象樣的踫杯。
兩個女人唧唧喳喳沒完沒了,兩個孩子已經跑出去玩,她們踫了一杯後不再動酒,只有我和伍子戌一杯一杯地踫。一會兒他的嘴咬住了我的耳朵,一會兒我的頭顱爬上了他的肩膀。
我老婆是個是非精,嘴上吧唧吧唧又吃又爵地,還惟妙惟肖地給文花說醫院某些人的緋聞,還說她看到高滿良的老婆就惡心,一副妖精似的模樣;又是院長養小蜜如如何何。這賊婆娘就喜歡搬弄是非!我瞪了她一眼,而文花卻是笑嘻哈嘻地不置可否,也不表態,一副處事不驚的神情。
宮燕旎不停地是是非非,文花岔開她的話,說「燕旎,你今天穿的這一身裙子真合身,顏色搭配也恰倒好處,不艷不俗。我一天沒時間上街,有空了你幫我到街上挑選一身。你也是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麼生了孩子一點都沒變,皮膚還和姑娘時一樣白。」宮燕旎一听文花的羨慕之言,立即眉飛色舞,大談健美密竅。這賊婆娘就不敢給她戴二尺五,一听別人說她美的話馬上不知姓甚名誰了。我和子戌又不能打斷,只好忍著性子听她胡咧咧。你听她說些什麼。1,每天吃一點點肥豬肉,這可以增白,不能多吃,只吃一兩口,飯後喝一杯綠茶;2,堅持每天早上鍛煉一個小時不簡斷,3。多吃新鮮蔬菜補充維生素,4,說罷,她爬到文哈耳朵根說起了悄悄話,說畢竟然哈哈大笑,文花的臉頓時紅成了蓮花。這賊婆娘不知道在文花耳朵說了什麼話?
沒完沒了,宮燕旎又對文花說︰「不過,你的身材也蠻不錯的,個子比我高,穿什麼都好看。」文花笑著說我都成了黃臉婆了,還好什麼。
我想問子戌的事因為有兩個女人在,卻什麼也問不成,只好和他慢慢地品酒。
兩個孩子一會跑出,一會跑進的,文花說我把孩子帶回去了,你們慢慢耍。五環一見有時間就沒命了,還有作業,我得走了。我看了看老婆宮燕旎,她也起身說要回去。「你們兩個少喝點,東進下午還要去鳳凰。子戌,別讓他喝多了!」我說︰「你羅嗦什麼!我知道!」
兩個女人走出了房間,我對伍子戌說︰「我那賊婆娘,真是話老婆。我出去就不敢帶。」子戌說︰「燕旎挺不錯的,你可別不知足!」
「唉!子戌,一年前我在安西見你時你驚慌失措的樣子,也沒說什麼話就走了。那次你有什麼事,我一直都記著,總是沒時間!你當時有什麼事發生?」
我突然提起過去的事,伍子戌似乎象是被打擊了一樣地不言語了!
「別提那事了!那是我一生做過的最大的錯,我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伍子戌突然兩眼汪汪地落下了淚。
「沒什麼,說出來,你會好受些!要是老憋在心里,身體吃不消。世上沒什麼大不了的事。其實我好長時間沒見你,你都消瘦了許多!我就想你一定有什麼心事窩在心里而無處排解!」我勸住他,讓他打消顧慮。
伍子戌說︰「這事誰也不知道,可別人不知道就能抹去我心里的傷痛嗎?文花至今都被蒙在鼓里,她什麼也不知道。」伍子戌說著用拳頭狠狠地朝自己的頭上打!
我拉住他,「別這樣,沒有解不開的結!人活一世,真的愛過了也別後悔,即使有無法彌補的過失,那只能說明是天意!」
伍子戌還是眼淚汪汪的,但似乎已有所平靜,他用餐巾紙擦了一下臉,說︰「我告訴你吧,我現在這樣的境遇,也許是一種懲罰!」
「幾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女子,你不要問她的名字,這永遠是個謎了。她與我過去失戀的那個女子宇文英十分相似,你見過她的照片。你知道我曾經為此而傷感。我是個懷舊的人,就因為我為她治好了病,她就瘋狂地喜歡上了我。我都告訴過她我是有家的人,可什麼都動搖不了她的決心,她不在乎我是什麼樣的人,就象汪文花一樣。她也不一定非得讓我娶她!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她如此地痴迷!她後來懷孕了,你見到我的時候就是我去安北看她的。」伍子戌說治好一個人的病對于一個病人再正常不過了,這姑娘為什麼這麼傻呢?我現在都不清楚她究竟喜歡我什麼,愛我什麼?——
何東進回安南休假,趁著空閑找伍子戌喝酒聯絡感情,宮燕旎也和文花快樂地聊天。隨便地何東進詢問一年前在安西巧遇伍子戌的事。一句話勾起伍子戌的傷心事,且看故事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