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第二卷第十二章何東進晉級安南再會舊友
我在鳳凰的那幾年里，別人奉送給我的錢財十分地可觀，即使我們一家三口用一輩子也用不完，甚至可以讓兒子何進將來出國留學都綽綽有余。在我不斷地斂財攫取時，我的心頭總然有一柄長劍隨時給我以迎頭猛刺，似乎魔鬼就懸在我頭頂的上空，我時時感到恐懼。
我不收農民的錢，如果他們表示感激之情拿點土特產之類的物件，我是非常樂意的。我的祖祖輩輩都是農民，父親何進行雖與歷史有瓜葛，但後來仍然變成了本分的農民，母親是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岳父家雖是官宦出身，但他們願意接納我這個農民子弟。所以我對農民有十分地親和力。而我不滿意的是那些有份工作的卻嫌掙錢不多；單位好的卻不滿意工種；有一個單位了總一門心事想去更好的單位；在鄉下的想到城里來；一個干部總想方設法拿錢買官；還有那些當了官的又是嫌官小，嫌他的官沒實惠，撈不到錢，挖空心事要到要害部門；不干實事，瞞哄捏造是這些人的本事；當了領導不想著為老百姓辦事，卻想著怎麼給自己搞錢；見了上級一副奴顏卑骨諂媚討好見了老百姓卻是橫眉冷對大拿架子官僚品性的人我是半個眼楮都不願意看他一眼，我對這些人沒有什麼興趣。這些人**的溝壑永遠填不滿，所以我受他們的錢絲毫不會心慈手軟。他們整天花天酒地還感到煩，去看看我們長年生活在土地上的農民，給他們一點好處，他們會永遠記在心里他們有一點好處就滿足的平常心，我就十分地不舒服。老百姓多麼憨厚，而身居國家工作崗位的人卻天天叫囂著痛並快樂著！這算什麼玩意！
鳳凰縣老百姓為我送行的事深深地刺痛了我也震撼了我。我深知為老百姓辦事他們心存的感激有多深厚。
徐力在為我送行的鳳凰縣所有部局領導里。她顯得很平靜。但我清楚她心里的波瀾。她在我走前的三天那個夜晚，來到我的住處。她什麼話都不說就把自己的衣服月兌得精光。也許她自信自己有魔鬼一樣的身材和狐狸精一樣的魅力可以讓我樂意看到她的全果的身體。她的心格外沉重，她使出了前所未有的力能使我感到快樂，也能使她自己感到快樂。
剝去掩蓋的偽裝，回歸到史前的原始，人活著是為了什麼？為了吃？為了性？為了享受？我們地方人有些粗野地把**說成是日！說人長的嘴是為了吃，下面長的東西除了導尿，就純粹是日了！這話象原始的還沒有進化完全的人說的話。
我想人在是為了吃飽腸胃後，而性不過是為了延續生命不到絕跡，等到人們感到性卻是有高度享受的時候，日和吃就是生活里十分重要的組成部分。人類所有的行為和活動都是為這兩項而疲于奔命。尋找最美麗的也可以稱為東西的人也只是提高日的質量。房子、錢財、糧食和一切的附屬物統統在為吃，為日服務。
徐力躺在我的床上絲毫不掩飾自己對生命存在的觀點。想來文明的詞匯只不過是冠冕堂皇，關起門來，放下窗簾，誰不是**果地象原始一樣，和街頭那些不知害羞的豬狗有什麼區別。
我說，我基本贊同你的看法。
徐力說，你現在要回安南去，留下我一個人，我夠苦了，你是不是要把我拋棄了？
我說︰你不是有我的電話麼？我用手撫模著她柔軟的**，說，你想去安西就電話給我，也許我們以後時間會很少了。但我會來和你約會的，和你在一起我是很快樂的。現在我要走也沒辦法，這是組織的事。但在鳳凰要你好好干，如果你有什麼事被別人傳到我的耳朵，那我們就算玩完！
我還說只要你徐力說的話是真的，等我混大了我還提拔你！
徐力深情地吻著我，她不說話，拿嘴唇在我的胸部不住地摩挲。
我扳倒徐力，重重地壓在她身上。
離開鳳凰，我回到了安南。我又回家了！
安南是我的家鄉市，是我曾經工作過的地方。這里有我的家，我的老婆宮燕旎，兒子何進。我父親何進行和我的母親，我的妹妹何小雯。我的朋友伍子戌、衛思成、何健彬、高滿良。我曾經為之奮斗過的財政局。現在我又回來了，就象胡漢山陰險地說「我胡漢山又回來啦！」我從安南走的時候是個秘書，回來的我成了安南市委書記，五十萬人口的一個縣級大市。
回到安南市的何東進面臨著他所能預料到的和預料不到的許多事。
以前，沒有誰看得起他何東進。和伍子戌他們一起的時候，何東進是何等的落魄，卻為了自己可以在報紙上發篇稿子而喝劣質的酒，抽低劣的煙草，可他們依舊群情激昂。現在何東進已是今非昔比。出行前呼後擁，到什麼地方都有電視台跟蹤采訪，除非是他回家吃飯偷偷出沒煙花柳巷。那些見風使舵的家伙如今說話都是顫微微地變成了結巴。何東進——我心里是哼出的，但我臉上只是微微一笑表示知道、理解、這沒什麼說的、好好工作、團結批評等等，為安南人民奉獻等等光面子話。那些曾經不可一世的女人們現在居然見了面連大氣也不敢順溜地說話，我不覺好笑。我暗暗嘆息︰何東進啊何東進！真是王八中狀元，鱉命到了！這一想，我——何東進！不覺哈哈大笑！
何東進同志順利進入安南市市委書記的辦公室，這對他是劃時代的!
何東進同志回到老家，就應該象在鳳凰縣一樣為安南人民出力流汗，要象一個人們的好官，老百姓的好公僕一樣。對那些不做事又事情特別多的人，何東進的策略是讓他原地不動。整整他殺殺他的囂張勁頭，這樣才過癮！看著有些人整天不謀事吊兒郎當的慫樣，心里就不舒服！推行干部年輕化已經是過去時了，現在全安南市正是實行他在鳳凰任用領導干部的政策。為這一事她還在省上被評為全省十杰優秀縣級領導干部。他還是為縣域經濟做出了巨大貢獻的人。
他——何東進——我沒有料到的是回來的前一年安南發生的一起挪用公款案。發案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老鐵哥們，朋友高滿良。其實這件事我在鳳凰已經听說，但不知道卻是自己的朋友，過去一起喝酒睡覺瞎聊的朋友。高滿良已經被判了刑。
我心里不是滋味！
過去高滿良可不是很在意的人，一副處世不驚的樣子，他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呢？我心里充滿了疑惑。
剛剛到家鄉，事多得纏頭，我已經一月沒有回家去。我在處理政務之空擋的間隙，讓秘書去把高滿良案子的卷宗悄悄調來。我吩咐他秘密地去公安局見局長。不要聲張。
還有一件事就是馮先**案件浮出水面。看著這惱人的事，我都頭疼！怎麼我一到就與這些不與老百姓沾邊的事攪和在一起。
我看到了無數封舉報國土資源局局長馮先仗勢倒賣市土地案件。也許這些事就象當初梁水網上丑化我一樣。我想無風不會掀起浪；但也有可能是某人想搞倒馮先栽贓陷害，法律講究的是證據確鑿依法辦事。
國土資源局歷來是非常熱點的單位。敢以身試法的人必定不是善種！我得給這些人個下馬威，要不然我以後還能在我的地方混下去嗎！往往是自己的地盤反而不好整，過來撞人，過去撞人，都不好得罪，我還怎麼當我的市委書記！娘希匹！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先在你頭上開刀，誰叫你那麼倒霉！我一來就有人奏你的本！
好的！但是我針對沒名沒姓沒性別的匿名舉報一概不予理睬！我去找誰查！看到有這麼多的舉報信上都是實名實姓的人！我先責成紀委按照舉報人盡快展開調查。
秘書把高滿良的卷宗帶了回來！
果然是高滿良，寫得明明白白。
高滿良︰男，安南市麻網鎮高棠村人。39歲。大專文化。x年x月x日，高滿良將四十多萬公款私自借給城關鎮張伊美做生意，後張伊美卷款逃逸。後高滿良向公安機關自首。
高滿良對所犯事實供認不諱，並簽字按了手印。
我找了個休息的時間去了市看守所，找到看守所領導。看守所所長緊張地不知怎麼說好。他說何書記，您來有什麼事？並立即叫了一個警員把我接到他的辦公室。當時沒干淨的茶杯，他將自己珍藏的一副高檔的茶具拿出了兩只，讓那個小警員迅速為我泡了一杯茶水。
我告訴他我純屬私人之事，切勿驚動他人，更不要給他的領導電話說我到看守所來了。我說我想見見高滿良。所長沒有打磕頭就立即出去把高滿良帶到了辦公室。所長說何書記我出去回避一下。我說，你不要走，就坐在旁邊！高滿良沒想到我來看他，也許是所長告訴了他新任市委何書記來看你了！高滿良並不知道我現在是安南市委書記，他一見我就痛哭流泣，簡直是泣不成聲了。我等他哭過了安慰他說，你冷靜一下。
他停住了哭泣。我說你不要再難過了！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現在你主要的事情就是伏法改造爭取寬大減刑！家里你也不要操心！想想看這也是你的錯！
我沒說太多的話，我一直沉著臉。高滿良也一直沒有抬起頭！我對所長說，你把他帶回去。高滿良站起來離開時眼淚又汪汪地看了我一眼。這一看看得我很不是滋味！看守所所長出來時我叫給他五百元錢，給他吃好點，想抽煙了你給他買，沒錢了你給我的秘書電話。我走時把秘書的手機號碼寫在一張紙條上交給了看守所所長。看守所所長一直把我送到車旁，他說何書記，你就不要走了，我讓小江去準備飯了。我說好了好了我還有事必須馬上回去！我和所長握手，他滿臉微笑，燦爛成了一朵花，雙手熱情地象根本不準備把我放走似的。
我回到家問宮燕旎高滿良當時發生的情況。宮燕旎說︰「這件事當時傳得沸沸揚揚的。高滿良和那個什麼張伊美早就有關系了。張伊美讓高滿良給她借些錢，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把單位公款四十萬就給了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也不是東西，拿到錢就跑了。單位年底一查帳，少的四十萬是在他名下的。其實他老早就找張伊美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他又一時湊不齊四十萬，沒法子只好……不過高滿良怪可憐的！」我問高滿良的家現在怎麼樣？宮燕旎說︰「都不清楚，現在沒人去他家！我也不清楚!」我說︰「你抽空去看看高滿良的老婆孩子，送點什麼！不枉我們曾經好過一場！」
調查馮先的案子遠沒有我在鳳凰調查白世棠那麼輕松。但是紀委帶回的馮先家房屋的照片擺在了我的辦公桌上。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弄到的這樣齊全的明朗的豪華的簡直比我在安西勝德門商務酒店的豪華總統套間更甚。
我心里說「娘希匹！」你馮先是干什麼的，你的工資能蓋這麼闊綽的洋樓。政府借以讓他去外地學習考察！安南也開始了調查。根據調查的一些事實和舉報材料和人證，我立即責成公安機關協同紀委馬上對馮先進行突然檢查，隨即對馮先雙規。
馮先根本不把我這個市委書記放在眼里。
我就痛恨那些囂張起焰，不知姓甚名誰的家伙！他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在馮先家搜查出的珍貴文物就有上百件，還有一只雙管五連發！哼！私藏槍支已經觸犯法律！這就夠他小子受了！至于現金和有價票證和活期存折那簡直讓辦案的工作人員都大吃一驚！初步估算怕有六七百萬！還不算房產和財產以及那些文物！不知道這是怎麼整出來的！我暗暗驚訝！比老子都貪！
把這些清單詳細列舉打印數十份，呈交天上市委和市政府，並在市委常委會上向常委們公開。
根據市委徹查的指示，安南市委和市政府開展了對馮先不明財產的公示。並讓市民積極檢舉馮先的犯罪事實。
一時間，舉報馮先的人排成了隊！把他的財物和現金和文物和槍支和豪華的房屋呈現給馮先的時候，連他也傻了眼！舉報的人里竟然有女人，這是我所沒有見過的。
強買強賣，現在是法制社會居然也有這樣的人就簡直令人不可思議。
倒賣房產、索要賄賂、吃拿卡要、婦女……
馮先不得人心，活該有今日！
處理馮先指日可待。迎接他的是牢獄和漫長的刑期！放下他是因為他根本不可在我的生活里和日子里亂了我的思緒，事情一個接一個地，誰有閑工夫永遠記住一個惡貫盈滿的壞人。
我算是放下了一件事。這家伙近半年來一直擾得我頭疼！
象馮先這樣的人,在安南怕不少吧!在全縣領導干部擴大會上,我提請所有領導干部以馮先為戒,扎實工作,勤政為民。要以民事為事,以市事為事，拒腐蝕，永不沾！做一個實實在在的老百姓的公僕！我說當然我們的干部總體是好的，而對那些害群之馬一定要嚴懲不怠！
我希望全市的干部對我的工作給予監督。
我到市委後把在全市那些愛好文學的人讓文化局給我列舉了一份名單，我要挑選自己的秘書。局長把一個年輕的二十九歲在老遠的洛源鎮當文書的河雪文推薦給我。當即我指示辦公室將河雪文借調到市委。我沒有馬上讓河雪文跟我，我和對徐力的考察一個樣，給他出了一個題目，給我寫一篇回憶性散文二天上交。這是我的作風，任用秘書的特別之處。我相信我的方法可以找一個非常優秀的秘書。我不想用那些已經在辦公室多年的老皮秘書，個個跟領導慣上了壞毛病！年輕輕的個個不學好！專事怎麼想著去當官！
二天後河雪文給我遞交了兩頁打印的文稿恭恭敬敬地放在我的辦公室桌上。我看到的是一篇充滿了淚水的文字《懷念我的姐姐河荷文》。
他最後這樣寫道︰我的親愛的姐姐，我們不知道你究竟為誰而執著地去死，但你這樣地去赴黃泉，疼的只是你的親人，苦的只是你自己。那一個人，我想也許是你最愛的人，可他連你最後一面都沒見，他值得你去愛嗎？你的愛自然有你的理由！可是善良的姐姐，你怎麼就不愛惜你自己的生命呢？你才二十四歲，而這也正是你人生里需要人愛的年齡！可你卻永遠別去了！
姐姐，我們已不想責怪你的輕率了，我們只是想念你，懷念你，祝願你在天之靈安息！
哦，我想起了伍子戌那家伙曾經有一個情人河荷文。難道是她麼？
如果是，那伍子戌該是怎樣的心情呢？
第二天我給市委辦公室主任吩咐讓河雪文到我辦公室。這本來是辦公室主任的具體工作，但我只想按照自己的方式。
我說︰「小河，從今天起，你做我的秘書！」
河雪文說︰「何書記，謝謝您的提攜，我一定不辜負你的重托！」
我對河雪文說︰「你姐姐的事發生後，你們是怎麼處理的？」
河雪文說︰「姐姐的遺體拉回來時，我正在外地上學。我不太清楚。我的父親和母親都非常傷悲，卻不知道是誰使我姐姐死去的原因。後來他們說收到了一筆八千元的匯款。匯款單的留言欄里寫了一句話‘壞人是要受到懲罰的！老天會保護好人的！’父親曾經按照匯款單上的地址去安西查找。原來根本就沒有一個那樣的單位！去安西匯款的郵局也根本查不出所以然。後來家里經濟緊張以及我上學，那些錢便用了許多！」河雪文說他听他父親說他們後來又收到二千元的匯款，卻是從安東郵寄的。他又去找了一次，仍然是一無所收獲。
我沒說什麼。河雪文走了，我沉思了一會，想著伍子戌確是一個有良心的人，這樣河雪文的父母心理也許好受些！——
何東進升任老家安南市市委書記,特地邀請舊日的朋友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