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第三卷第一章何東進主政安南游戲官場
我一直對自己的先進的思想和謀略感到自信。因為在我的十多年的生涯里，成就了許多大事。國家的，集體的，個人的；大的，小的，甚至于象我跟女人在床上的行為都沒出現過什麼紕漏。我也沒給誰留下話柄和關于把自己套進去的蛛絲馬跡。在我對白世棠、馮先等人的處理上更是表現出了卓越的果斷和非凡的機智；而象鳳凰縣世紀大廈的建設與鳳江河堤改造以及修築鳳凰高速等應該是給老百姓做了點事的；在徐力、衛思成、河雪文等干部的任用和改革領導干部任職方案上也得到了上級領導、政府和社會的贊譽。至于與徐力的曖昧關系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除了一些人給予的錢、物以及人情，還有那些賄賂都使我盡情享受到許多人享受不到的快樂。
這些年的官場我最大的滿足不是得到了多少錢、也不是多少財物，更不是有多少女人與我有床第之娛，而是至尊、威儀和順從。盡管有些人心里不以為然，但他們的表面仍然裝得象個孫子似的，這就夠了。他們也想得到這些，也想在人前充得象那麼一回事，而下去了就不知道都在干什麼！
人不到一定的狀態，是不會感知官儀的涵義的。
天上市委書記苗正國已經到安西做了建設廳廳長，韋達權則順利地接任市委書記之職。這一般都是權力職務接交的慣例，正職離任後基本都是二把手接管一把手的職務和工作。
韋達權︰前安南市財政局局長，前鳳凰縣縣長，前天上市副市長，前天上市市長，是我——何東進的前領導。現在是天上市市委書記。韋達權現在已經是一只羽翼豐滿的鷹隹，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在這只鷹隹的翅膀下，大樹下，我永保無虞。大樹底下好乘涼，這是真理！
韋達權喜歡什麼，愛什麼沒有我不知道的，我跟了他將近十年，就連他的嘴里有幾顆齲齒我也清清楚楚。我不象有些當官的愛財愛錢愛女人貪財貪錢貪女人卻不愛命的，他們只知道自己包里的少，只顧撈錢貪財玩卻不顧老百姓死活，只知摟錢而不知用錢去為自己鋪平仕途，清除官路障礙。這樣的事在安徽和東北的官爺們表現得最為突出，所以安徽年年有貪官落馬，都是大塊的，還有東北的也是大哥大式的。在北方，我們這些官爺們居然知道怎麼保護自己，不顧死活的確實不多！象馮先這樣的貨色只是沒有找準對象而已，他就是不但把自己丟進去了還把他的頂頭上司也帶進去了（前面沒說他的上司市國土資源局局長衣伯綏）所謂拔出蘿卜帶出泥。守財奴們都是沒知識沒水平的二桿子，總是擔怕自己的少，給了別人心疼。所謂錢為我所用，不用就什麼用處都沒有。你不付出，不想舍棄，何有得之理。另外我還在尤方昭處學到了一個訣竅，就是要把領導身邊的人籠絡好，隨時掌握領導的事。我對領導身邊的人也是極盡好處，出手也毫不含糊。有一次苗正國的老母病重我去送了三萬元的支票。他感冒了一次我也是送的錢——六萬，而去找他的秘書，我是請他去天上市天堂賓館桑拿娛樂。別看韋達權是我的老上級，我也得時不時地去問候，連一次簡單的拜訪我都不空，一萬的禮節性費用。大的就是他去美國考察我送了二十多萬現鈔換成的三萬美金。送錢是現在最為現實的實惠東西。我發現這些當官的不熟悉的是堅決不收，熟悉的得看具體情況而定。
正是我不斷地問候和體貼領導才使自己能夠順利地升官，有了事他們也不會袖手旁觀，必定給我以特別的照顧。他們是大鷹隹，我是小飛鳥；他們是參天大樹，我只是樹下的一棵小樹苗。有他們在我不怕飛彈，不怕弓箭，不怕風雨，不怕寒冷。有一天我長大了，我的翼下也會有象我一樣的小鳥和小樹。但我只保護象我一樣的官，大樹底下好乘涼，誰也不敢說誰是最大的。誰大都大不過天。
我在為自己的官位殫精竭慮不遺余力，同時也為了老百姓的事不遺余力殫精竭慮。使我感動的是那些農民普通的老百姓，他們會因為你為他們做了好事給于了他們的生活上的輔助而感激你一生，他們有滿足，一點點好處就讓他們感恩戴德；而我厭煩的卻是官場上的流氓無恥，貪得無厭，**的井沒有底。對沒有實際好處的位子棄之若瘟疫避之若逐蠅；權力大多實惠的則是趨之若水騖親之若蜂蜜。
衛思成果然在市委辦公室搞得風風火火，把其他單位與市委的工作協調得天衣無縫。沒有一個市上的領導彈嫌他的工作。他為人公正，處事公道，辦事有原則也有風格，一副儒雅謙遜的形象。而且他在給我工作匯報上也表現出了精明能干且沒有一件事可以將他難倒過的情況。我為此感到欣慰。自我把他調進辦公室任主任後，衛思成還特意給我送了一副啟功的字。我看了非常吃驚。這是非常著名的學者、畫家和書法家。他著作豐富。他的書法清秀挺拔，超凡月兌俗，享有極高的聲譽。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搞到的。我沒有拒絕。而且啟功先生幾年前剛剛去世，無疑這副作品更具有非常的價值！我說這麼貴重的寶貝實在難得啊！我喜歡書法作品勝于錢。這是我心里暗藏的秘密，只有幾個人知道。
經常看到大把大把的錢，我已經沒有什麼感覺。我一看到有人給我送來錢，我心里就象看到了魔鬼站在我跟前。但我已經停不住腳步，不收他們的錢，這些人就要找機會尋事，收了他們的錢反而興高采烈。所以送一萬二萬的就讓他多等一年二年的，送八萬十萬的則是另一番結局，時間沒多久就得處理。不送的還想當的人是根本不予考慮。我不收給他個官做別人也要說我收了他的錢，我想天下沒有便宜的事，讓我煩的是有些人純粹的是不要臉面，就是那種還不想掏錢還想玩小姐的人。吊胃口是我經常慣于應用的手段。
市統計局局長殷少圖，想去林業局。已經找了我幾次，每次來都象個賊似的，包里揣個五千，八千的。先是給何書記何東進同志匯報工作以示其對工作常在他心中，二是統計局真不適合他想為安南市人民干一番事業的宏圖大志。然後說︰「何書記，您的工作太忙了，我真不忍心打擾您。但我看到我們市的許多山坡光禿禿地我看了都心焦，我真想把自己的生命交給我熱愛的安南林業，希望您給我一個機會。我原來是學習林業的，為林業工作是我最大的心願！」
然後把他處心積慮的裝在信封里的五千或者是八千快錢的活期存折輕輕放在我的桌子上。怕我看不見，還特意說，這是我給您的工作匯報材料。我知道他里面裝的是什麼。我正忙著看上面發的內參。我听他說話，抬起頭，重重地看了他一眼，他比我年齡大幾歲。被我那一看嚇了一大跳，渾身打了個顫！
這已經是這老小子使用的第四次招數了！
我說殷局長，我正想著這事呢？你來了！我不說這事是什麼事，我要給他個猜測不透的謎語。我說你的事情容我再考慮！殷少圖立即點頭哈腰地說謝謝何書記，謝謝何書記！你忙我就走了！
殷少圖出去把門帶好。我沒有看他放在我桌子上的信封。已經是深夜，我打了電話給衛思成，讓他幫我調查一下殷少圖的工作情況，不要明來，暗暗地掌握一點情況就夠了。我說殷少圖的工作是不是搞得很不錯你給我暗暗地查查。
改天後，衛思成的調查材料送到了我的辦公室。調查材料上說殷少圖有抱怨思想，工作倒還是積極的。但他似乎老感覺自己懷才不遇。
我弄清楚了這老小子的情況後。就把他擱下了。我想你沒什麼突出成績，非常不自覺地抱怨組織，在是什麼態度！我簡捷的辦法是好好地焦慮一下他的情緒。我沒有把殷少圖的事情記在心里。全市一天工作多得跟牛毛，主要的事得領導特別重視，誰又閑心管殷少圖的要官。你越急我就冷冷你！越想要官我就越不給你！
五個月後，這老小子真急了。我正有重要事情去北京，市委大院的主要領導干部以及市政府主要官員都在市委大院送別。不想我的車剛到安西國際機場，殷少圖這老小子已經在等我了。
小河去機場辦理登機手續。
殷少圖走到我跟前對我說︰「何書記，我剛剛知道您要去北京，我來送送您。」他說我知道您這次去事情非常多，我特意給您準備了一點禮物，他雙手把一個精致的鱷魚皮夾遞給我。說你也許到首都能用得上。說完後又說我幫忙小河去。
殷少圖真是個老小子。他急急忙忙地跑去。我坐在車里，打開錢夾，里面有一張安西交通銀行的銀行卡和一張便箋，便箋上面寫道︰何書記，卡上有十萬，是安西交通行的銀聯卡。是以您的名字開的戶。也許您到首都能用上。殷少圖敬上！即日。
他媽的，你比我大，還敬上！老小子！我去首都是公差，花錢需要你操心！你有多少錢老子都不稀罕！不過錢這玩意也不是不好！既然拿來了就拿來吧！
我從北京返回一個月後，經常委會研究決定任命殷少圖為市林業局局長，部分部局和鄉鎮領導也得到了調整。
無疑，被提拔的和重用的人都春風得意，殷少圖就是一個。我听衛思成給我反饋的信息是︰殷少圖在接到任命文件後，甚是意氣風發，還把他原來統計局的職工請吃了一頓。
為了貫徹中央文件精神，我在市委常委擴大會上要求領導干部嚴于律己，以身作則，自覺維護領導干部形象的通告並下發全市各級領導干部。當然這主要是針對殷少圖之類的人。現在都是領導負責制，我還給辦公室衛思成掛了電話，讓辦公室敦促各級部門一把手向市委和市政府遞交一份工作預想報告以及對未來工作的思考。
兩天後，殷少圖的書面報告是《關于我市林業工作未來十年的預想和既定方案》
我想︰我就看你老小子今後給我怎麼整？
在安南這片土地上，我以一個最高領導人的身份叱 風雲，一言九鼎。正確的也當然是正確的，錯誤的也是正確的，沒有人說出我的錯誤和缺點。我還發覺如今的安南市的所有干部不是給黨和國家工作，是給我干，安南的一個單位所有員工不是給單位干是給那個單位的一把手領導干。這簡直是一個怪圈，我再囂張，再玩得大，安南市都是黨和國家的，是全安南人民的。但這是現在的事實，我一個市委書記何東進奈何不了全體安南人民的意志，隨他們去吧！
衛思成的事總算了結了我的一番心願，他也是個隨和的好同志，工作也干得沒說的。
令我遺憾的是我不能為伍子戌提供一個可供他發揮的舞台，朋友歸朋友，但他的個性及處事方寸總有與人不合拍的地方，而且他根本不能與常人為伍，所以也就不能為人所用。伍子戌喜歡用自己的方法做人，傲世傲物，即使實心實意卻總不盡許多人的意。他總認為自己沒有錯，比如人人都愛錢，他也愛，但他不喜歡甚至是不喜歡別人的方式。我听宮燕旎說她們院長病了，伍子戌他們幾個人的進修費還沒有報銷。幾個人商量去看望。拿什麼好呢，那幾個都是女同志，提議每人一百元送去。伍子戌說︰怎麼是這樣啊？太**果了吧！人現在怎麼都變成這麼的樣子？直接拿錢去，我覺得太不妥當了！一點物品還可以的，拿錢太讓人想不通！這把人本性里最底層的見不得人的東西抖落了出來！
她們說︰現在都是這樣的！拿東西反而不恰當！人家也不稀罕！
伍子戌說︰唉！拿就拿吧！于是他們幾個就每人一百共四百元去了！
宮燕旎告訴我的時候說︰伍子戌也是的，都什麼年代了，他還跟不上形勢！
我說︰他是不是與人格格不入，這也許就不是伍子戌的錯，是這個社會病了！病得不輕！他是正確的。但可惜現在他的路卻很狹窄！注定了他的生命軌道不順趟！
我有一次牙病了，衛生局長、醫院院長、副院長以及有些部局領導一干子人前擁後呼地來了一大堆！院長走在我身旁，把我領到一個大個旁，我看到許多病人都擁在那個大個周圍，科室的器械簡直讓人惡心！黑不溜球髒兮兮的！伍子戌在看書。我沒有打攪他，院長也沒有叫他。伍子戌似乎沒有見我。院長將我介紹給大個，說何書記的牙疼，你看一下，沒有商量的意思！伍子戌听到院長的話音時看到了我，他抬起頭沒有說話，臉有些紅。院長一直陪著我的周圍看大個給我看牙！
大個為我看完了病，院長陪我走出病室。但伍子戌已經立在了里間看著我離去。我似乎看到他一臉茫然。
我把院長叫到旁邊故意問，那個看書的醫生叫什麼？
院長顯然不知道我問話的動機，說，他叫伍子戌。
我又說，他怎麼不看病呢？那麼多病人？
院長說，他這人不知道究竟有什麼才而恃才放曠，非常傲慢，常人與他搭不上話。一副超然于世的精神。他連領導都不放在眼里。何況一般人。我看不出他有什麼本事！醫院里沒人喜歡與他交往，也沒人喜歡他！我也不喜歡他！
我沒說話！我心里卻說︰「他媽媽的，我的人你也敢說這樣的話！你不想混了！」我一笑。不了解他的為人，你怎麼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我豈有不知他是什麼人！
我早有想叫他出來做事的想法，給他找一個有點職務的部門是很容易的。可朋友歸朋友，象伍子戌這樣的人，朋友還罷了。他的個性往往叫人無法預料。如果到一起工作，他也難免使自己被動。所以我想他還是以他的技術吃飯最為妥帖。丟掉了技術，他難立足他周圍的環境。人現在都是逢場作戲的，而伍子戌又不想扭曲自己的靈魂，所以他活起來自然十分累。
我在診室見到他時他那淒然的笑和微紅的臉使我的心理受到了震撼。也許我的病他是可以看好的，可院長並不找他，他無奈的！豈止是我，就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也同樣無可奈何！
我知道他並不開心，一個痴情的人，一個重情重義的人是容易受到傷害的。我怕自己不經意的行為傷害了他。在他，我是好朋友，在別人，他也不一定買帳。這是特殊原因，沒有誰更了解他，除了我。他的老婆汪文花更是一個了解他而理解他的人，朋友不在一起生活，倒也無所謂；夫妻一起一輩子，能適應他的脾性和不拘的情懷，可見汪文花真的不簡單！
話說回來，伍子戌並沒什麼缺點，他甚至是個非常好的人，有他非常優秀之處。可這種優秀與這個世界這個社會所要求的優秀是不一致的，得隨大流。
都說商界，官場的人是精英。我想他們只是腦子轉的快，環環多，善于投機，處人多變罷了。他們的心謀只是用來算計別人，戰勝別人，自己上風。
我以為這是幾千年人常規的錯誤。
我認為我的觀點沒有錯。
這是正確的——
何東進主政安南，游戲人生游戲官場如魚得水，伍子戌走不進社會主流，依然茫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