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月抿嘴不語,神情雖然仍就冷硬,但是眉頭卻是微微的輕蹙了一下。
孟千尋看到她那細微的神情變化,心中微沉,能夠讓初月改變神情的,事情只怕有些嚴重了。
「姑娘盡管說吧,我自己心中有準備。」躺在床上的二夫人卻是望著初月微微一笑,淡淡的聲音中有著一種無所謂的淡然,她以為初月的猶豫是顧及她的情緒。
其實,她心中早就不抱什麼希望了,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也很清楚,如今,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飯也吃不下,這個樣子又能夠熬的了幾天?
好人不吃飯都熬不住,更何況她現在這個樣子。
「你就說吧。」孟千尋望向二夫人,看到她唇角的笑,心中忍不住的揪痛,然後轉向初月,沉聲說道,不管是什麼情況,她都要知道。
「二夫人這的確不是病,根本沒有生病,身體的一切都是正常的。」初月的唇角微動,終于開口說道,她的聲音很輕,但是隱約間卻帶著幾分化不開的沉重,很顯然,這種情況十分的嚴重。
做為一個病人,而且是病的這麼厲害的人,最怕的就是檢查不出病因來。
「連你也檢查不出來?」孟千尋的雙眸微微圓睜,神情間更多了幾分錯愕,她沒有想到,連初月也檢查不出來。
初月微微的搖頭,「我的確沒有檢查出什麼病來。」沉重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的歉意。
「那毒呢?她會不會是被人下了毒?」孟千尋微微思索了一下,再次問道,若不是因為生病,會不會因為被人下了毒呀?
「也沒有查出任何毒,應該不是被人下毒。」初月再次的搖頭,否認了孟千尋的說法。
孟千尋的眉頭緊緊的鎖起,臉上更多了幾分擔心,不是生病,又不是被下毒,那麼二夫人為什麼會突然的變成這樣,瘦的如干柴一般。
而且,還有瘦下去的趨勢,按這個樣子,只怕用不了幾天,二夫人瘦都瘦死了。
「難道就什麼都查不出來?」孟千尋想到那種可能,心中便忍不住的害怕,「那你覺的是什麼情況會讓她變成這麼瘦呢?」
「會讓她突然變瘦的原因很多,比如是太過思念,太過傷痛,但是,卻也都不至于瘦成這樣,她的這種情況肯定是不正常的,感覺似乎不是身體內部的問題,似乎是來自外力的破壞。」初月想了想,然後慢慢的說道,她的話說的比較的含糊,很顯然,此刻的她對于二夫人的情況也是沒有太多的把握的。
「外力的破壞?」孟千尋听到她最後的話時,卻微微的怔住,有些不解的望著她,「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外力的破壞?
「就是說,可能是被人吸了血,吸了氣,就像、、、」初月欲言又止,神情間更多了幾分怪異,話語微微的頓了一下後,再沉聲補充道,「就像是鬼附身一樣,不過那樣的情況,我一直不太相信。」
「鬼、、鬼、、附身?」孟千尋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她也不太相信,不過,她的靈魂卻是從現代穿越到這兒來的,所以,她又覺的這件事情,似乎也有那麼幾分可能。
不過,听說鬼附身後,會變的神志不清,甚至會變的十分的異常的,但是二夫人現在的情形卻又一切正常,不像是鬼附身的樣子呀。
吸血,吸氣?孟千尋的腦中不斷的想著這兩個詞語,吸血,吸氣的,並不一定非要是鬼附身吧?
比如說現在的那種水蛭就會吸血,而且,還會直接的進入人的身體中呢。
二夫人的身上會不會是被人放了什麼東西?
只是,初月剛剛細細的檢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若是二夫人的身上有東西,初月不可能發現不了的。
孟千尋靜靜的站在床前,眉頭緊鎖,不斷的思索著,她的眸子望向二夫人那慘白的臉,她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慘白的嚇人。
的確像是血氣不足的樣子。
二夫人此刻的手是放在外面的,那只手,就如同一只僵尸的手,干枯的讓人害怕。
二夫人可能是注意到孟千尋的眸子望向了她的手,下意識的,將自己的手慢慢的伸回到了被子里面。
「二夫人又感覺冷了嗎?」站在一邊的翠兒看到二夫人的動作,以為她冷了,連連向前,為她蓋了一下被子。
孟千尋看到翠兒拉著被子向上拉的動作時,微微的一滯,突然想起了剛剛她給二夫人蓋被子時,感覺到那被子有些僵硬的問題。
孟千尋的眸子猛然的一眯,問題會不會在被子里面。
會不會是在被子里藏了什麼吸血的東西?
想到此處,孟千尋的身子微微的僵了一下,然後突然喊道,「把二夫人身上的被子拿下來。」
「什麼?」翠兒不知道是不是一時間沒有听清楚,轉眸,有些錯愕的望向孟千尋。
「被子,取下來。」孟千尋的神情一凜,見翠兒不動,快速的伸手,將那被子拉了下來,直接的扔在了地上。
「五小姐,你這是做什麼,二夫人她本來就很怕冷,你把被子拿掉,二夫人會受不了的。」翠兒愣了愣,回過神後,連連喊道,神情間似乎帶著幾分緊張,說話間,連連的彎身去搶那被子。
「王妃?」初月的眸子卻是微微的一閃,有些驚訝,又有些錯愕的望著孟千尋,隱約間也能夠猜到她要做什麼了。
孟千尋看到翠兒那慌亂的樣子,雙眸猛然的一沉,快速的抬腳,直接的踩住了被子,不讓翠兒重新的拉了起來,冷冷的望向她,沉聲道,「你把被子給我拆開了。」
就算她突然的扯掉被子,翠兒的反應也不應該這麼大吧,現在是夏天,就算是冷,也冷不到那兒,不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就把二夫人凍壞了。
翠兒的反應,讓她更加的懷疑。
「好好的,為何要拆開?」翠兒的身子微微的一顫,望向孟千尋時,一臉疑惑般的問道,「更何況,二夫人還要蓋呢,二夫人這段時間,可是很怕冷的。」
「不蓋這被子,可能反而就不會冷了。」孟千尋的唇角微微的扯出一絲冷笑,若是真如她想的那樣,問題真的在這被子里面,那麼這被子越是蓋著,對二夫人的傷害就會越大。
二夫人剛開始也覺的孟千尋的動作有些奇怪,不過她相信千尋,相信千尋這麼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于是,她慢慢的坐起身,一雙眸子望向翠兒,輕聲道,「翠兒,听五小姐的,把被子拆開。」
「可是,二夫人。」翠兒的身子再次的一顫,握著被角的手,下意識的一僵,那神情間更多了幾分慌亂。
「拆吧,五小姐吩咐的不會錯的。」二夫人是聰明人,看到翠兒此刻的樣子,心中也暗暗的意識到了什麼,不過,翠兒跟了她這麼多年,她真的不原意相信翠兒會害她,所以聲音仍就是極為的輕柔,不帶任何的異樣。
「好吧。」翠兒听到二夫人這麼說,只能點頭答應了,然後慢慢的拿來了一把剪刀,輕輕的剪開了被面。
被面剪開後,便是白白的棉絮,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也沒有什麼異常的東西。
被面全部打開,里面的棉絮都露了出來,也沒有掉出一點異樣的東西。
沒有看到任何異樣的東西,孟千尋微微蹙眉,難道是她猜錯了?
「千尋,好像沒什麼?」二夫人微微的松了一口氣,望向翠兒時,帶著那麼一絲歉意,她不應該懷疑這丫頭的,這丫頭跟在她身邊那麼多年了,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耽擱了,她的忠心是不容懷疑的。
半蹲在地上,拿著剪刀的翠兒似乎也微微的松了一口氣,雙眸微抬,望向孟千尋,輕聲說道,「五小姐,現在要把被子縫好嗎?」
那聲音倒是極為的自然,並沒有太多的異樣。
只是,孟千尋卻是眼尖的發現她握著剪刀的手在不經意間般的不斷的收緊,收緊,緊的她手上青筋都微微的暴出。
但是,她自己顯然沒有意識到。
很顯然,此刻的翠兒是緊張的,或者應該說是害怕的。
孟千尋想到先前,翠兒的反應,心中更多了幾分懷疑,先前,翠兒的舉動,明顯的是有阻止她打開被子的意思,若是這被子里沒有任何的異樣,翠兒為什麼要這麼做?
而此刻,被子里明明沒有找到任何東西,她為何還要這般的緊張,甚至害怕?
孟千尋覺的,這里面肯定有什麼蹊蹺。
所以,孟千尋沒有回答翠兒的問題,而是突然的邁動腳步,向著被子走近。
初月卻是突然拉住了她,「王妃懷有身yun,不可。」
眼面的情形,初月也有幾分懷疑,就算沒有發現什麼,她也不能讓孟千尋去冒險,畢竟現在孟千尋懷了身yun,容不得半點的閃失。
孟千尋停住腳步,只是,一雙眸子卻仍就直直地望著面前的棉絮,唇角微動,沉聲道,「初月,你檢查一下那棉絮?」
她感覺那棉絮中可能有什麼問題,雖然從表現上看不出什麼異樣。
「恩。」初月微微的點頭應著,然後半蹲,靠近棉絮,微微的伸手,去感覺了一下那棉絮。
頓時,她的眉頭突然的蹙起,神情也是微微的一沉,抬眸,望向孟千尋,唇角微動,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這棉絮有些硬?」
棉絮模上去的感覺,都是特別的柔軟的,但是這些棉絮,卻有些硬,似乎里面加了什麼東西?
「雖然硬,但是卻的確是棉絮,可能是棉絮中加了什麼東西。」初月再次沉聲補了一句。
翠兒听到初月的話,身子似乎再次的僵了一下,握著剪刀的手更加的收緊,可能是因為握的太緊了,剪刀的邊緣卡進了她的手中,卡傷了她的肌膚,慢慢的滲出幾絲血痕。
但是,她似乎並沒有發現,甚至似乎沒有感覺到痛。
孟千尋望向她時,眸子再次的一沉,這個丫頭很明顯的是知道這被子里面有問題。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孟千尋一雙眸子冷冷的望著翠兒,聲音中也是讓人驚顫的冷意。
「奴婢、、奴婢、不知道,五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翠兒的身子微微的打了一個冷顫,望向孟千尋,急急的說道,很顯然是想要抵賴到底。
「你不知道?」孟千尋冷冷一笑,看來這個丫頭的嘴巴倒是緊的很,此刻,孟千尋沒有再急著逼她,而是突然望向了她握著剪刀,正在流血的手,輕飄飄的說道,「你的手流血了,怎麼?沒有感覺到痛嗎?」
若是她此刻不是太過緊張,太過害怕,有可能連受了傷都感覺不到嗎?
翠兒微怔,一雙眸子快速的望向自己握著剪刀的手,這才發現了自己的手真的受了傷,頓時一驚,快速的松了手中的剪刀,那剪刀便突然的掉在了地上。
她這一系列的動作太快,太突然,明顯的些魂不守舍的樣子。
孟千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冷冷的望著她。
翠兒在她的注視下,身子僵滯的更加的厲害,頭也拼命的垂著。不敢再抬頭望向孟千尋。
「你最好是自己交待,要不然等我查出來、、、」孟千尋看著時機差不多了,才再次慢慢的開口說道,那聲音雖然不高,但是卻有著一種讓人驚顫的危險。
「奴婢不知道五小姐在說什麼,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不知道五小姐要奴婢交代什麼?」初月的頭仍就垂著,小聲的說道,嘴巴仍就咬的很緊,死活不承認。
本來嘛,雖然是打開了被子,雖然是感覺到那棉絮有些硬,但是卻也沒有發現其它的異樣,這個丫頭肯定還存在一種僥幸的心理。
孟千尋的唇角微微的扯出一絲冷笑,看來,這個丫頭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孟千尋知道,找不出證據,這個丫頭肯定是不會承認的,所以,她沒有再緊逼翠兒,而是又一次的望向了初月。
初月撕下了一些棉絮,自然是想要細細的檢查一下,但是,一點一點的分開,仍就沒有發現那棉絮里面有什麼東西。
「王妃,什麼都沒有?」初月微微的搖頭,神情間帶著幾分疑惑,明明感覺到這棉絮很硬,應該是有問題的,但是卻又檢查不出任何的東西?真是奇怪了。
「五小姐,這被子本來就是二夫人一直蓋著的,已經蓋了這麼多年了,可能是因為時間長了有些硬了,怎麼可能會有東西?」那丫頭見初月什麼都沒檢查出來,似乎又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微微的抬眸,望向孟千尋,只是對上孟千尋的眸子時,卻是猛然的一驚,又快速的低下了頭。
「千尋,翠兒她跟了我那麼久,這件事可能只是誤會、、、」二夫人看到翠兒的樣子,有些不忍,畢竟是跟了她這麼多年了,她真的不相信這丫頭會害她。
二夫人的心永遠都是那麼軟。
孟千尋的眸子微閃,沒有說什麼,有些事情,的確要用事實說話。她現在沒有證據,不可能就因為懷疑而定了這丫頭的罪。
外面的孟冰等人也听到房間里的動靜,孟冰慢慢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北尊大帝與夜無絕畢竟是男子,不好直接的進入到二夫人的寢室中。
只是,房門打開時,兩個人的眸子都望向地上的棉絮,也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
「怎麼樣?發現什麼了嗎?」孟冰走進來,先望了一眼翠兒,然後才望向孟千尋,小聲的問道。
「還沒有。」孟千尋微微的搖頭,一雙眸子再次冷冷的望了翠兒一眼。
二夫人對她那麼好,這個時候還在為她求情,這丫頭但凡有一點的良心,這個時候,就不應該再這般的裝糊涂。
「這丫頭有問題?」孟冰的眸子也再次的轉向了翠兒,臉色一沉,「好了,把她交給我,我保證讓她開口。」
孟冰突然的抽出劍,直接的閃到了翠兒的面前。
「你?你做什麼?你要做什麼?」翠兒看到孟冰直直的刺過來的劍,嚇的臉色慘白,聲音中也多了幾分輕顫,「你們沒有證據,不能這麼冤枉我,你們總不能屈打成招吧。」
這丫頭反應倒是挺快的,嘴巴也挺溜的,快速的說道,說話間,一雙眸子更是望向二夫人,更著太多的委屈,「二夫人,翠兒跟了你這麼多年,翠兒對二夫人的忠心,二夫人應該是最清楚的,翠兒怎麼可能會害二夫人,還望二夫人為翠兒做主。」
這丫頭知道,這個時候,唯一能夠救她的就是二夫人,所以,她在這個時候,只能求二夫人。
而二夫人又恰恰是個心軟的。
「千尋,應該不管她的事,她不可能會害我的。」二夫人的心中也一直是相信這一點,將心比心,她這麼多年,對翠兒那麼好,翠兒怎麼可能會這般害她?
「孟冰、、、」孟千尋只能喊住了孟冰,畢竟,她不想讓二夫人心中不舒服,而且也知道像孟冰這樣,根本就問不出什麼,只怕反而會讓那丫頭更加的有逃月兌的借口。
「哼。」孟冰冷哼,狠狠的瞪了翠兒一眼,「這丫頭太狡猾了。」
此刻,她倒是沒有去計較孟千尋對她的稱呼,可能是因為此刻的注意力都在翠兒的身上,忘記了,其實孟冰有時候就是這麼的簡單。
「初月,假如這棉絮里有東西,而且正是讓二夫人變的這般消瘦的原因,你覺的,這里面可能會藏了什麼?」孟千尋再次的望向初月,沉聲問道,原本,她以為被子里面可能會藏了像是水蛭之類的東西,但是現在卻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應該是吸血之類的東西。」初月思索了一下,然後慢慢的說道,她的說法跟孟千尋倒是極為的相似的。
初月微頓了一下,一只手,突然的完全的伸進了棉絮里面。
孟千尋一驚,她自然明白初月的用意,免不得有些擔心,不過,想到二夫人也不是一下子變成那樣的,肯定是經過了很長的時間的,所以,初月這麼做,應該也不會造成太大的傷害。
初月的手臂完全的埋在棉絮中,一動也不動。
翠兒看到初月的舉動,微愣了一下,雙眸似乎閃了一下,但是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慌張,反而似乎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眾人眸子都直直地望著初月,都沒有說話,只是靜等著結果。
孟千尋的心中有些擔心,也有些著急,若是仍就找不出二夫人的病因,就無法醫好她。
跪在初月身邊的翠兒,那僵滯的身子似乎微微的放緩了些許,似乎沒有那麼的緊張了,臉上的神情,也微微的放松了些許。
孟千尋轉眸,望向她臉上的神情時,微微的一愣,這丫頭此刻為何反而這般的輕松了?
孟千尋的眸子微微的眯起,竟然覺的,初月的這種做法,可能查不出什麼。
「初月,有反應嗎?」孟千尋轉眸,望向初月,低聲問道,這時間也差不多了,已經有一刻種了,若是有反應,早該有反應了吧?
「沒有?一點異常的感覺都沒有。」果然,初月微微的搖了搖頭,然後慢慢的抽出自己的手臂,細細的觀察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甚至連個小孔,連個紅痕都沒有。
孟千尋微微的愣住,怎麼會是這樣的?怎麼會什麼反應都沒有呢?
難道說,真的是她猜錯了嗎?
可能是她猜錯了嗎?
「千尋,會是會這里面並沒有什麼問題,也可能是棉被時間長了,所以有些硬吧。」孟冰微微靠近孟千尋的耳邊,略略壓低聲音說道。
其實,這樣的情況下,經過了所有的檢查,驗證,都沒有反應,只怕換了是誰都覺的可能是猜測錯了。
只是,孟千尋卻是相信自己的感覺,覺的自己沒有錯。
她的眸子仍就望著地上的血棉絮,臉色微微的陰沉。
孟冰看到沉默不語,唇角微扯了一下,再次小聲的說道,「若是真的如同初月剛剛所說的,棉絮里面藏著吸血的東西,不可能只吸二夫人的血,不吸初月的血呀?難不成二夫人的血特別香?」
孟千尋的身子突然的一僵,一雙眸子突然的轉向了孟冰,直直地望著孟冰,急聲道,「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孟冰被她的反應嚇了一跳,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一臉錯愕地說道,「沒、、我沒有說什麼呀?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
「你剛剛說的,最後一句話?」孟千尋仍就直直地盯著她,一臉急切的問道。
孟冰怔住,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了剛剛自己說過的話,「我剛剛最後說的是,難道二夫人的血特別香?」
「對,就是這句。」孟千尋微微點頭,突然的笑了,「有可能,這些東西就是只認二夫人的血,也有可能,它們是認準某樣東西,某種氣味。」
孟千尋說這話時,一雙眸子卻是微微的望向一邊的翠兒,觀察著翠兒的神情。
果然,看到翠兒在听到她的這句話時,神情頓時變了,原本已經有些輕松的臉色瞬間的一沉,明顯的多了幾分緊張與害怕。
她的身子也再次的僵滯,繃緊,似乎比剛剛還硬了幾分。
「那你的意思?」孟冰听到她的話,有些意外,更有些驚訝,有些不可思議的望著她。
初月的眸子也是微微的一閃,多了幾分異樣的光亮,連聲道,「恩,的確是有這種可能。」
說話間,心中又多了幾分慚愧,王妃都能夠想到這一點,而她做為一個大夫,竟然沒有想到。
「那會是什麼特別的氣味呢?二夫人的血里面會有什麼特別的氣味?」孟冰的眉頭微蹙,望向端坐在床上的二夫人,臉上更多了幾分疑惑。
二夫人此刻雖然身體極為的虛弱,但是卻仍就坐的極為的端直,優雅的姿勢不見半點的狼狽。
「初月,你覺的,有沒有可能會是跟飲食有關的東西?」孟千尋的眸子微微的眯起,說出自己心中的猜測。
「很有可能。」初月點頭,給于肯定的回答,一般情況下,飲食是最重要的原因。
「娘親,最近他們經常會給你做什麼東西吃?」這一次,孟千尋直接的轉向了二夫人,而不是去問翠兒。
只是,孟千尋的眸子的余光還是望向翠兒那邊,看到翠兒那僵滯的身子明顯的輕顫,可能是因為太過害怕,身子有些支撐不住,一只手,也撐在了地上。
看到翠兒的反應,孟千尋知道,她猜對了。
二夫人想了想,唇角微動,「飲食上也沒什麼特別的,老夫人讓人做時,都會做一些我平時喜歡吃的,不過、、、、」
二夫人欲言又止,一雙眸子卻是望向了跪在地上的翠兒,臉上隱隱的多了幾分傷痛,微頓了一下後,才慢慢的說道,「翠兒經常會給我做一些魚湯,而且若婷有時候也會送一些魚湯來。」
二夫人雖然心中不願意相信翠兒會害她,但是若是事實真的是那樣的,她也斷然不能包庇翠兒的。
相反的,翠兒若是真的做出那樣的事情,會讓她心寒。
二夫人是聰明人,隱隱的也已經猜到答案,畢竟,以前的事情,她就感覺到這件事情的奇怪了,她以前並不喜歡吃魚的,總是覺的那魚太腥,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看到什麼都沒有食欲,只有看到魚時,才會有想吃的沖動。
所以,上一次,夢若婷端著魚湯來時,她雖然想吃,卻拒絕了。
「來人,卻拿一條魚來。」孟千尋听到二夫人的話,特別是在听到夢若婷也會給二夫人送魚湯來時,一雙眸子猛然的一沉,心中便已經有了答案。
夢若婷肯定沒那麼好心,無事獻殷勤肯定沒什麼好事。
外面的護衛听到孟千尋的話,雖然有些奇怪,但是卻還是按著她的話去做了。
房間里,翠兒的身子抖的特別的厲害,就如同那秋日里懸掛在高空中的最後一片落葉般,孤獨的,無依的,恐懼的顫抖著,不知道接下來會是怎麼樣的結局。
此刻,孟千尋沒有再問她,因為,此刻已經沒有再問她的必要了,真相很快就要大白了。
翠兒的眸子微微的抬起,望向孟千尋一眼,唇角微動,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孟千尋卻是一臉的陰沉,根本就看都沒看她一眼,現在她想說,孟千尋還不想給她機會了呢。
房間里,一時間變的格外靜寂,連向來最愛熱鬧,靜不住的孟冰也沒有說話,眾人都在等待著,等待著那人拿魚來後,看看這最後的結果。
很快的,護衛便拿了一條魚來,而且還是活的,好像是剛剛從池塘里抓上來的。
「二夫人,這魚?」護衛站在她房門外,有些猶豫。
初月卻已經快速的走了過去,抓過了他手中的魚,然後直接的扔到了地上的棉絮上。
那護衛眸子微微的圓睜,一臉的錯愕,一臉的不解,竟然愣在那兒,忘記了反應,這讓他找條魚來,竟然扔到了被子上,這是什麼意思呀?
他一臉的不解的望著那條被扔在棉絮上,還時不時的跳一下的魚。
而此刻,所有人的眸子都直直地望向那條魚。
房間里,那麼多人,那麼雙眼楮,都直直地望著那條魚。
奇跡出現了,原本還在跳動的魚,突然就像是粘在了棉絮上,一動也不動的,而更讓眾人驚訝的是。
只不過一眨間的功夫,本來烏黑的魚,卻突然的變成了白色的。
並不是因為那棉絮將魚包裹了起來,而是因為魚的身上,爬上了一層白色的生物。
那種生物極小,極小,若是單個的去看,只是肉眼都看不清楚,而且是跟棉絮一個顏色的,所以,藏在棉絮中,根本就發現不了。
而且它們剛剛都是附著在棉絮之中的,一動都不動,就像是完全死的一樣子,模著棉絮有些硬,但是又模不出它們,因為單個的它們真的很小。
而且,剛剛初月一點一點的分開棉絮,卻沒有將它們跟棉絮分離開來,可見,它們是緊緊的扒在棉絮上,幾乎是跟棉絮一體的。
若不是孟千尋一再的堅持,只怕真的就錯過了,什麼都發現不了。
而就是這眨間的功夫,原本還歡蹦亂跳的魚兒,卻在眾人注視下,快速的扁了,干了,只不過那麼短短的時間,一條魚就變成了干尸了,就只剩下魚磷,魚皮跟骨頭了。
眾人一個個都看呆了,一個人都目瞪口呆,久久的眼楮都沒有轉動一下,若不是親眼看到,誰都無法想像出這樣的情形。
很顯然,這些小東西是十分的喜歡魚腥的。
還好,二夫人平時吃的魚不是很多,畢竟,她們也不敢做的太明顯,不可能每餐每時都給二夫人吃魚。
要不然,二夫人只怕早就像這條魚一樣被吸的什麼都不剩了。
那條魚完全的干枯了之後,那些小東西們,便又都快速的縮回了棉絮,那速度又快,又整齊,一眨間的功夫,便一只都看不到了。
足以可見,它們的自我保護能力是十分的強的。難怪二夫人一直都沒有發覺。
「太、、、太可怕了、、。」孟冰回過神後,暗暗的呼了一口氣,她此刻正站在孟千尋的身邊,身子不斷的向著孟千尋靠近,緊緊的抱住了孟千尋的手臂。
縱是她是習武之人,平時膽子也已經夠大了,仍就嚇成了這樣,孟千尋原本是極為冷靜之人,此刻臉上也變了色。
就連站在外面的夜無絕跟北尊大帝都紛紛的驚住,臉上也都不同程度的變了色,像他們那樣的人,這世上能夠讓他們變色的事情只怕不多。
初月也是驚的身體僵滯,想到剛剛自己竟然冒險把自己的手臂伸進那棉絮中。
幸好她不是魚,要不然,現在,她的這只手臂只怕就沒有了。
最受驚嚇的還是二夫人,她畢竟只是大家小姐,嫁到將軍府中更是一直都在府中,很少出門,何時見過這樣的場面,更何況,那些東西可是藏在她的被子里的。
每次,在她吃了魚後,那些東西就是那麼吸她的血,吸她的肉的。
想到這些,二夫人的身子便不受控制的抖著,只感覺到一陣惡心。
孟千尋連連的向前,緊緊的抱住了她,輕聲的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只要找到了原因,二夫人就沒事了。
孟千尋雖然輕聲的安慰著二夫人,但是一雙眸子中卻是冰冷到極點的危險,這個人,真是太狠了,竟然這樣害二夫人,二夫人是最善良的,平時,從來不與人為敵,竟然還有人這般害她。
其實,孟千尋的心中已經猜到那個給二夫人下這些東西的人是誰了。
翠兒已經完全的癱軟在了地上,一張臉慘白的不帶絲毫的血色,全身更是嚇的不斷的發著抖。
「什麼人竟然會用這麼狠毒的東西?」一直沉默不語的北尊大帝也發了話了,畢竟二夫人對靈兒有恩,所以二夫人的事情,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眾人的眸子都紛紛的望向癱軟在地上不斷的發抖的翠兒的身上,很顯然這個丫頭是早就知情。
「翠兒,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麼做?」二夫人看到此刻翠兒的樣子,此刻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她就算不願意相信也沒用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她最相信的翠兒,竟然會這樣的對她。
翠兒的身子僵了僵,頭微動,似乎想要抬起來,望向二夫人,但是最後卻又垂了下去,可能是覺的無臉面對二夫人。
「你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害我,我這麼多年對你也不薄呀,我先前的時候,還怕我離開後,你會無依無靠,將我所有的首飾都給了你,你怎麼可以?」二夫人真的想不通翠兒為何會這麼做。
翠兒听到二夫人提起那首飾的事情,臉上多了幾分愧疚,唇微微的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但是最終卻並沒有說出口。
「你說,到底是誰讓你這麼做的?這東西到底是誰讓你放進我的被子里的?」二夫人見她不說話,臉上更多了幾分傷痛,她不爭辯,便說明就件事真的跟她有關系。
「二夫人,是奴婢,是奴婢對不起你,都是奴婢的錯。」翠兒的頭仍就極力的垂著,輕顫聲音中帶著幾分愧疚。
但是,卻沒有說出是誰讓她做的,似乎是想要自己承擔下所有的錯。
「你說,到底是誰支使你的,只要你說出那個人,我會念在你以前服侍了我這麼多年的份上,饒過你這一次。」二夫人望向她的眸子閃了閃,終究還是狠不下心來,打算只要翠兒說出支使她的人,就放過她的。
「沒有人支使我,是奴婢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求二夫人處置奴婢吧。」翠兒卻是一口咬定是怎麼做,死活不肯說出支使她的人。
她這話,眾人根本就不可能相信,那樣的東西,她們這些人都沒有听過,一個小小的丫頭,怎麼可能會用?
而且,無緣無故的,她一個丫頭為何要害自己的主子,畢竟她可是在二夫人的身邊待了十幾年了。
很明顯,她是在維護著一個人。
一個讓她可以背叛了自己的主子的一個人!
孟千尋眉角微挑,若是按翠兒此刻的反應來看,讓翠兒這麼做的人,應該不是夢若婷,因為翠兒沒有理由去維護夢若婷。
那麼,翠兒維護的人又會是誰?
是誰讓她這般的義無反顧,守口如瓶?
孟千尋心中反而有些奇怪了,那個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你這丫頭,毒害主子,嘴巴還這麼硬,我就不信,不能讓你說出真話。」孟冰氣不過,快速的走向前,手中的劍再次的向著翠兒刺去,想要嚇唬她。
只是,這一次,翠兒看到孟冰直直的刺過去的劍時,卻不再害怕,反而帶著些許的輕松,然後身子竟然突然的站起,將自己的咽喉對準孟冰手中的劍,直直地沖了過去。
很明顯,她是一心求死。
孟冰一驚,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做,她為了嚇翠兒,剛剛劍刺出時,故意的刺的很快,很猛,如今想收,一時間也無法完全的收回來了。
孟冰只能本來的向後一退,因為發現翠兒是用自己的咽喉直刺向她的劍的,所以,孟冰只能本來的轉動了劍的方向。
不過,因為翠兒的動作太快,太突然,孟冰雖然極力的收了劍,翠兒的脖子仍就劃在了孟冰的劍上。
頓時,她的脖子上滲出明顯的血痕,不過,好在,傷的不是很深,也並不是正對咽喉之處的,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
眾人都被她的舉動驚住了,沒有想到,她為了維護那個背後的人,竟然寧願犧牲自己的生命。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會讓她做到這般的義無反顧?!
「你?你這是何必呢?」二夫人暗暗的倒抽了一口氣,看到她無事,神情才微微的放松。
「二夫人,都是奴婢的錯,請二夫人處死奴婢吧,奴婢絕無怨言。」翠兒轉向二夫人,一臉的緊定,一臉的凜然,此刻,她對于死,是一點都不怕的。
二夫人的臉色微沉,神情間更多了幾分傷痛,「你跟了我這麼多年,你是了解我的,雖然你這麼對我,但是我也不可能真的置你于死地呀。」
二夫人是最重情意之人,那怕只是一個丫頭,那怕現在這個丫頭已經成了要害她性命的敵人。
孟千尋卻不同,孟千尋對待敵人可是從來都不會手軟,因為她很清楚,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若是這一次饒過翠兒,不找出真凶,那以後,二夫人只怕還會有不斷的危險。
她絕對不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你想死,是吧?好,那我就成全你。」孟千尋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冷冷的望向翠兒,一字一字慢慢地說道,她的聲音中有著一種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催命符般的恐怖。
翠兒微怔了一下,一雙眸子快速的望向孟千尋,原本凜然的神情,在對上孟千尋的眸子時,卻猛然的一驚,突然感覺到一種從頭到驚的冰冷,從內到外的恐怖,僅僅是那麼一個眼神,就讓她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瓦解。
讓她強裝的鎮定與凜然破裂。
翠兒不知道孟千尋所謂的成全她是什麼個成全法。
眾人也不明白孟千尋想要做什麼。
二夫人微愣了一下,望向翠兒時,仍就帶著幾分不忍,唇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是看到孟千尋的神情時,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再說什麼。
「來人,給我抓十條活魚來?」孟千尋沒有再望向翠兒,而是突然的望向外面的侍衛。
剛剛那個抓魚來的侍衛,此刻仍就沒有回過神來,仍就站在外面,沒有離開。
听到孟千尋的喊聲,才驚醒過來,只是卻有些呆呆的望著孟千尋,似乎一時間沒有听清她的話。
「去抓十條活魚。」孟千尋看到他迷惑的樣子,再次的吩咐道,這個護衛是二夫人的院子里的。
「是、是。」那個侍衛快速的應著,然後連連轉身離開了。
「千尋,你讓他抓那麼多魚干嘛?」孟冰是最沉不住氣的,忍不住問道,剛剛已經查明了真相了,為何還要去抓那麼多魚。
「很快,你就會知道了。」孟千尋沒有直接的回答她,而是略帶神秘的一笑,只是,一雙眸子卻是別有深意的望季翠兒一眼,讓翠兒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冷顫。
初月的臉上也帶著幾分疑惑不解。
站外面的夜無絕微愣了一下,神情間卻是多了幾分了解,他是了解她的,所以,他已經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了。
北尊大帝的神情間更帶著幾分高深莫測的輕笑。
他還真沒有想到,他的這個女兒竟然這麼的聰明,機靈,而且,而且觀察力更是十分的敏銳。
他倒是很期待她接下來的舉動。他相信,她要做的事情,一定不會失敗的。
她的身上比起當年的靈兒,更多了幾分絕世的鋒芒。
「干嘛?對我還要隱瞞,你明明知道我的好奇心重,還故意的賣關子,你是想要憋死我嗎?」孟冰的神情間多了幾分不滿,主要是此刻不知道答案,心中實在是太難受了。
孟千尋只是微微一笑,卻並沒有說什麼,不是她故意跟孟冰賣關子,而是她需要那種驚憾的效果,她要徹底的瓦解翠兒的內心的堅韌。
讓她無法抵抗。從而說出那個背後支持她的人。
孟冰見她堅持不說,想到她可能是另有原因的,便也沒有再繼續追問,而是跟其它人一樣的等著。
房間里再次的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微微的只听到呼吸的聲音,房間里的氣氛,慢慢的變的有些沉重。
翠兒坐在地上,慢慢的有些局促不安,剛剛的那份凜然,也慢慢的變成了緊張,害怕。
特別是在對上孟千尋那雙冷冽的眸子時,心中便不由的驚嚇,有著一種無處可逃的感覺。
終于那個護衛轉回來了,這一次,他提來了一條桶,桶里面真的有十條魚,魚還都是活的,不斷的跳躍著,有幾只還差點跳到了地上。
「五小姐,魚已經抓來了。」可能是因為剛剛那太過驚人的場面,那個護衛隱隱的有些害怕,聲音中帶著幾分小心。
「你去把這些魚給翠兒喂進去。」孟千尋望了一下那些跳的正歡的魚,然後再望向翠兒,突然冷聲吩咐道。
「喂?喂?給她喂下去?」那個護衛驚住,一臉的錯愕,「可是,這,這都是生的?」
而且還都是活的,鱗都沒有去呢,怎麼吃呀?
眾人听到孟千尋的話,也都是紛紛的愣住。沒有想到,她抓魚來,竟然是讓人生喂給翠兒吃的。
「就是生的效果才更好。」孟千尋卻是微微一笑,妖灩中有著一種異樣的冷酷,看的翠兒不斷的驚顫發抖。
此刻眾人也都已經隱隱的猜到了孟千尋的用意了。
那個翠兒也不笨,自然也明白了,身子下意識的向後縮著,本能的與地上的那些棉絮拉開了距離。
那個護衛看到孟千尋一臉的堅持,也不敢違抗,便提著水桶,走到了翠兒的面前。
從水桶里撈出了一條魚,猶豫了一下,然後拿出了隨時攜帶的一把小刀,把那魚切開後,才拿起其中的一塊,伸向翠兒的面前。
「不要,我不要,不要。」翠兒拼命的搖頭抵抗,身子也不斷的向後退著,然後求救般的望向二夫人,她就是吃定了二夫人的心軟。
「喂。」孟千尋卻是根本就沒有給二夫人開口的機會,再次的冷聲吩咐著那個護衛。
那個護衛一只手固定住翠兒的頭,一只手,強行的將手中的魚塞進了翠兒的口中。
翠兒畢竟是一個丫頭,怎麼可能反抗過一個護衛,沒多久,護衛手中的那條魚便都被硬塞進了翠兒的肚子里。
塞完一條魚後,護衛望向孟千尋。
「繼續。」孟千尋毫不留情的說道,對付這種謀害主子性命的樣子,她絕對不會手軟,更何況這個丫頭害的還是二夫人。
那個護衛微愣了一下後,便連連的拿出了第二條魚,用同樣的法子將那魚硬塞進了翠兒了的肚子中,這一次,那個護衛沒有停下,又撈了一條,繼續喂著、
本來就是生魚,吃起來就十分的惡心,而且,此刻又是硬被塞的,翠兒一臉的難受,眼楮都漲紅了,不斷的流著淚水。
眾人看到她那個樣子,都微微的搖頭,不過,對她卻並沒有同情,像她這種謀害主子性命的丫頭,誰都不會同情。
這一次,就連向來最喜歡打報不平的孟冰都一直沒有出聲,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只有二夫人似乎有些不忍心看了,便轉過了眸子,不再去看,但是這一次,她也沒有再為翠兒求情了。
那個護衛竟然真的把十條魚都塞進了翠兒的肚子里,翠兒那原本平坦的肚子已經明顯的鼓起來了。
「用那條棉被把她包裹起來。」孟千尋冷冷的望了一眼地上的棉被,一字一字慢慢的說道。
「不,不要,不要,不要。」翠兒徹底的驚滯,雖然早就想到了那種可能,但是現在,孟千尋真的下了那樣的命令,她還是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害怕。
剛剛她可是親眼看到那些東西一眨間的功夫就把那條魚吸干了的,而且,二夫人的樣子也擺在這兒。
她剛剛可是被硬塞下了十條活魚,那些東西只怕會像剛剛吸掉那條魚一樣的,把她全部的吸干了。
那個護衛的手微微的輕顫著,猶豫著。
「怎麼?我的話听不懂嗎?」孟千尋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冰冷的聲音中不帶半點回旋的余地。
那個護衛這才快速的拿起了那條棉被,然後向著翠兒伸出。
「不要,不要呀,我說,我說,我都說,請你放過我。」翠兒看到那移動到她面前的棉被,臉色瞬間的變了,一雙不斷圓睜的眸子中更是絕望的害怕。
這一刻,她再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