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第八節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這一年的六月中旬，鄔葉榮在防汛中評為特等勞模，並提拔當了副區長，雖然防汛開槍誤傷封金梅的婆母朱四姑致死，由于區委挑了擔子，對他的提拔沒有受任何影響。浪客中文網
在區委宣布鄔葉榮升任副區長的第二天，不幸他的弟媳，也就是鄔葉昌的妻子蔡銀釧難產去世了。鄔業昌是今天三月清明頭一天結婚的，鄔業昌十六歲，蔡銀釧大葉昌一歲。
菱湖區政府對門有一家歷史特別悠久的老飯店，它的招牌叫「菱湖酒館」。男老板叫蔡人和，女老板叫鄔壽珍，膝下無子只生了兩個女兒，大的叫蔡金釧，小的叫蔡銀釧，姐妹兩個生得特別漂亮，是菱湖街上的兩朵花。女老板的大哥就是鄔家渡的老中醫鄔濟周。鄔久貴在世時，常在「菱湖酒館」吃喝，無形之中就成了無話不說的酒肉朋友，兩家都有聯姻的意願，鄔久貴托鄔濟周作媒，讓葉昌和銀釧訂了搖窩親。後來鄔久貴去世，鄔葉榮家窮得討飯，蔡人和家就經常吵著要解除婚約，那時鄔葉榮的母親黃翠霞牽著三歲的鄔葉昌在外面討飯，只得表態同意，但婚書一直沒有退。
東縣城一解放，鄔葉榮家又紅火起來了，酒館的女老板鄔壽珍又去鄔葉昌家，找葉昌的母親賠不是，以婚書未退為由，還是承認這門親事。鄔葉榮和他的母親就堅決不同意，此事就僵持下來了。但由于蔡銀釧長得特別漂亮，不防鄔葉昌與她勾結上了，兩家的老人都還蒙在鼓里。蔡銀釧經常約鄔葉昌到野外去玩。「男大思婚，女大思嫁，人人一樣」。難免在麥田溝里，蘆葦蕩中「預支」，那時又不知避孕。不料在今年二月，肚子就挺起來了，如果不早點完婚就會出大丑。這時，鄔葉榮的母親因精神病流浪在外，重大的家務事只能找鄔葉榮商量。酒館的女老板心急火了地來找鄔葉榮和趙巧巧，都認為只有偷偷的把婚結了是上策。因此用一頂兩人抬的小轎，去偷偷地接過了門。既沒放鞭、打鑼、吹喇叭，也沒有舉行拜天地之禮和大宴賓客。結婚之後，女方還是住在娘家。今年三月初，鄔葉榮的母親黃翠霞從岳陽回了，病也好了，才把蔡銀釧從娘家接到烏 樹灣來。蔡銀釧回了兩個月就要生孩子，但不料遇到難產，嬰兒橫在肚子里，任麼樣也生不出來。姜菊香是當地有名的接生婆，黃翠霞和兒媳趙巧巧提了一大簍子雞蛋，去請她來接生，姜菊香說，您家的事，責任重大我不能去。黃翠霞一下子跪在地下求情，姜菊香才說︰「我去試一試，如果出了問題，就莫說又是地主份子搞破壞。」黃翠霞連聲說︰「姜妹子喲，那是哪里的話？」說著就動身去鄔葉榮家接生。姜菊香使盡了十八般武藝，但嬰兒只出來了一支腿腳，卡在月復里出不來，折騰了一天一夜，又去菱湖巷把衛生院的婦科大夫接來，結果還是沒有回天之力，母子一起夭折。
生孩子死了的婦女叫「月媽子」。農村有個習俗，就是要在墳地的棺材頭邊搭個蘆葦棚子，把生前用的紡線車，針線簸等日常用品及坐的椅子都擺在棺材頭邊。每天天黑之前，要用瓦罐送雞湯去，並要給一盞油燈加油，做到通宵達旦燃著燈火。這種待遇必須堅持一個月時間。所以到了晚上，那里顯得特別陰森怵目，行人走路都彎的遠遠的。
蔡銀釧死了之後，請道士開路，把黑漆棺材抬到亂葬崗擱起來。鄔葉榮家的墳地，正在從烏 樹灣到鄔家渡的大路邊上，鄔葉榮從鄉政府回來必須從那里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