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上幾騎馬匹飛奔而過,速度快的只留給路人一個個模糊的背影,還有馬蹄過後留下的漫天灰塵。
離高公公那日來江淮已過了七八日,洪水的確如秦檜所言是在這幾日,青鸞幾人冒著大雨前去大壩觀看。凶涌的洪水,狠狠沖擊著大壩上的岩石,發黃的洪水奔騰咆哮著,讓膽怯的人忍不住的發軟了雙腳。
洪水很凶猛,卻也沒有突破青鸞等人做的防護措施,洪水潮著大壩四周的小河流竄出去,成了數道細小支流,對周邊環境並沒有造成太大的沖擊。
天上下著傾盆大雨,大壩四周卻是圍著前來觀看的民眾,他們沒有撐雨傘,沒有任何遮擋物,他們看著發黃的凶涌的洪水,慢慢朝著其它小河流動過去,看到凶涌的大水沒有危害到自己的家園,他們激動了……
他們熱淚盈眶,他們欣喜若狂,他們無法用言語來表明自己的心情。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幾人辦到的,是皇帝派來的,是他們拯救了江淮,拯救了江淮的百姓。他們無以言謝,不知何時,人群中誰帶頭跪了下去,就如同蝴蝶效應,越來越多的人跪了下去……直到大壩邊只有青鸞幾人站那。
面對滿城百姓的熱情,青鸞幾人只能微笑以禮。事情解決,除了江淮百姓高興,那麼便是她,能不看到有人犧牲那是她最大的欣悅。
傾盆大雨漸漸轉換成淅淅瀝瀝小雨,周邊的群眾沒見少人,卻變的越來越多,場面一時沒法控制,為防出意外,季沐歌讓秦檜疏散百姓。
眾人雖不願離去,知縣大人發命令,他們只能相繼離開。在大壩上站了許久,看到洪水不會再有泛濫的痕跡,他們幾人也跟著相繼離開此處。
洪水一事已解決,也是該回大都了,季沐歌差了小僕去告知秦檜︰明日告辭。秦檜雖不舍,但宮里早已來了旨意,六王爺他們已為洪水之事多留了幾日,再呆下去,皇上那也不好交代,便也只是口頭上挽留了一番。
翌日,縣令門口,三匹高頭大馬被小廝牽在手中,正等著它們的主人。青鸞一行走出來,沒看到有馬車,倒是有幾匹高頭大馬,青鸞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這生物還真是嚇人……
「我們騎馬?」她小聲問道,眼神小心翼翼的。季沐歌知道其中問題,便好笑著回道,「騎馬快些,我們要趕時間,青鸞難不成是怕?」
瞪了眼季南殤,青鸞直直走向其中一匹馬兒,哼!她就不信自己降不了這動物?只是……面對著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馬兒,她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她還是有恐高癥啊。
「為夫來教娘子。」手上僵繩突然被一只帶著微涼的手給握在其中,青鸞怔忡了一會,隨即眉眼豎道,「用不著。」
季沐歌一笑,身子借著僵繩的力道,一個輕巧的飛越,人已穩坐在了馬兒上。她朝青鸞眨眨眼兒,壞壞笑道,「那麼還得勞煩阿鸞去讓秦大人那再給牽匹馬兒過來。」
青鸞氣的咬牙切齒,這個無賴!馬兒明明是她先看上的,不讓他教,竟然就搶她馬兒。她兩眸子欲噴出火兒,她還在為那日的吻在別扭,這會兒自是不想跟季沐歌有相處的機會。
「六王爺,等等裳兒,裳兒想清楚了,不管王爺你是男的還是女的,裳兒這輩子是跟定你了。」清脆的聲音竄入眾人耳內,青鸞一驚,機械式的轉過頭去。
一個著粉衣的姑娘焦急的從縣門內闖了出來,步子凌亂,身後疑似背了個大包袱,正一邊呼喚著六王爺,一邊朝青鸞他們這方急奔過來。
她口中的六王爺是指……她!青鸞眉目不停抽搐,她雖然對感情一事後知後覺,但也不會真的無知到一點都沒察覺出來。那日,被秦依裳一句︰你為什麼是男子?一話給震了半天,再想起往日間,她對自己的態度,便揣摩出了她那份心思。
只是,自己回應不了她那份情。
這會見她大有追出來的意思,青鸞立馬想逃。抬眸,季沐歌那廝正對著她笑的一臉欠扁,青鸞咬了咬牙,不甘願的朝季沐歌低聲道,「拉我上去。」
「嗯?阿鸞說什麼?」季沐歌眉眼一挑,墨黑的眸子閃過絲絲笑意。「讓你教我怎麼騎馬。」青鸞放大了聲線,瞪季沐歌的同時也不忘看秦依裳那里的情形。
秦依裳跑的太急,差點摔倒,被一旁秦檜拉扯了,才穩住步子,秦檜訓道,「傻孩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還不快回去。」
用力想甩去腕間的手,不得。秦依裳急道,「爹,您別攔我,裳兒已經想清楚了,這輩子就跟著六王爺了,沒有夫妻命,那麼裳兒也願跟著。」
秦檜臉上一紅,手上力道也大了些,「混話!」
身子臨空而起,青鸞嚇了一跳,再等身子落定時,人已整個的依在了季沐歌的懷里。耳側是他淺淺的呼吸,「阿鸞。」
青鸞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想月兌離那個人的懷抱一些,只是身後那人卻不允許,手上又加把了力,將她捆的更緊。秦依裳已經月兌離了秦檜的束縛,正朝她們這邊奔來,她急呼,「季沐歌,還不快走?」
季沐歌卻沒有動一下的意思,只是靠近了她的耳側,低低說道,「嗯?阿鸞剛才叫為夫什麼?」
深呼吸了一口氣,青鸞強壓下快噴出火的怒吼,強顏一笑,「夫君,還請快些離開這個地方,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