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妃很淡定 偷來的幸福(二)

作者 ︰ 蠟蠟蠟筆小素

晨起,小丫頭侍侯了她梳洗之後便不知道跑到了哪去,望著桌上堆起厚厚的一疊書藉,她抽了一本出來看。

這是臥在床上這幾日,季南殤怕她無聊給她找出來的一些戲文,小故事,打發打發時間倒是好的很。對于豎著排版的文字,她竟然也不會覺得奇怪,拿上手之後自然而然的就習慣了,這點連她自己都覺的很詫異。

就好像,她並不是第一次接觸這古書一般。

揉了揉有些酸漲的眼,她準備出房門走動走動。侍侯她的小丫頭正巧推門而入,見她動作,忙尋問,「王妃這是要去哪?」

她雖沒做季南殤的王妃,但府里的一些下人都已經開口這麼叫了,初時她會開口解釋,也讓他們別這麼稱呼,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這些皮丫頭總是笑著道,「遲叫晚叫都是要叫的,還不如讓奴婢們先提前練習練習,免得到時叫錯了嘴。」

「呆房里悶,我想出去走動走動。」

「王妃,你不能去。」小丫頭立馬阻止,蘇北悅挑眉頭,「為什麼不能去?」小丫頭臉色一慌,然後才笑著道,「王爺吩咐了,王妃身子上的傷還沒養好,今日外頭風大,還是少吹點風。」

嗯了一聲,蘇北悅坐回了原先的椅子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丫頭的眼神也越發亮了起來,大有灼人之感,她挑了挑眉,想開口問問看是否發生了何事,但想想自己並沒有什麼產場問別人的私事,便閉了口不言。

到了平日用晚膳的時間,卻沒見到有人端飯菜過來,倒是季南殤一臉笑意盈盈的踏門而入,「青鸞,跟我走。」

在她面前,季南殤一直用「我」字來自稱,並沒有開口閉口本王本王,這讓她心里少了一分疏離感。

季南殤在前面領路,她在後跟著,走過了長廊,過了七轉八彎,兩人來到聚風亭,里面早已侯著兩個小婢女,等他們一進去,小婢女躬身喚了聲王爺王妃。

季南殤沒在面前,听到王妃兩字她還尚能淡然處之,只是現在當著季南殤的面,她臉上多多少少也出現了一絲羞澀陰陽師異界游。

季南殤將她的反應瞧在眼中,薄唇輕抿,一個淺淺的笑意漾在唇邊。

「上菜吧!」在季南殤輕輕一聲吩咐下,一盤一盤小菜端了上來,菜色不多,只有三菜兩湯,蘇北悅看去,卻有點意外。

這幾個菜色竟然都是她平日極喜歡的菜肴。

「用膳吧!」季南殤咳了一聲,然後挾了一筷子竹筍到她碗里,接著便是桃花眼直盯著她瞧,直到那一筷子竹筍入了她的喉嚨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味道怎麼樣?」

竹筍入口鮮味十足,許是炒的時間有點久了,咀嚼在口中有了些老味,她抬頭,笑道,「很好。」

季南殤的桃花眼驀的閃過一絲欣喜,然後殷情的將其它幾道菜也布到了她面前,接著便是等著她給出評價。

季南殤的這個模樣,讓她想到了第一次動廚時的那種場景,等著外婆給出評價,菜燒的是好吃還是難吃。

她依次將碗里的菜肴送到嘴里,雞肉燒的有點咸,家常豆腐沒有入味,那道湯在四道菜色當中倒算的上比較美味的了,她擰眉,難道今日王府的廚師換人了?

「不合味口,那就撤下去。」季南殤伸出右手,將她面前的碗搶奪了過去,蘇北悅一把抓住他的手,盯著白皙皮膚上面的紅紅點點,問道,「這是怎麼了?」

季南殤立馬將手縮了回去,咳嗽了兩聲,「沒怎麼,就是被茶水給賤到了。」蘇北悅眯起眼,狐疑的看著他,這上面的紅點點倒更像是被油給賤到的。

「這是王爺親自為王妃下廚時被油給賤到的。」錦墨目不斜視的出賣了自家主子,對于季南殤投過來的警告眼神當做沒看見。

對一個女人好就得說出來,不說出來對方怎麼知道你的好?錦墨就不明白了,像爺一直都在花叢中打滾的人物,怎麼連這點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瞪了錦墨一眼,季南殤轉而將視線投到青鸞身上,尷尬的道,「你別听他瞎說,我堂堂一個王爺,怎麼可能會去下廚呢?」

錦墨不聲不響的開口道,「整個廚房的人都知道,王妃若不信,小的可以去把他們請過來對質。」

「錦墨!」季南殤厲聲喝斥。

「小的自願下去領罰。」說完,錦墨躬了躬身退了下去。昨日花園里王爺同容青鸞的對話,他一字不漏的听在了耳中,這兩日之約他自也是清楚,憶起王爺每日都要盯著那副畫瞧上一兩個時辰,他這個做為下人的,心里自是為王爺心疼的。

王爺也不知道打哪听到,今日是容青鸞的生辰,竟然聯合了整個王府的下人瞞著容青鸞,在偷偷布置,只為給她一個驚喜。

更讓他驚訝的卻是,王爺竟然親自動手下廚,一個從末踫過柴米油鹽的王爺,竟然為了替一個女人慶祝生辰而下廚。

王爺做了那麼多犧牲,即便是被罰,他也要說出來,讓那個應該知道的人知道,不能,王爺的這番心血豈不白白浪費了?

將被搶走的碗奪了回來,蘇北悅朝季南殤露出一個哀怨的小眼神兒,「季南殤你這算做什麼,本姑娘肚子正餓著呢,你竟然就將碗給搶了過去,你是不是不想讓本姑娘吃飯?」

季南殤躊躇了片刻,才開口,「這不是怕菜肴不合你胃口嗎?」

「合,合的很,這幾個菜可都是我蘇北悅平生最愛農門春色。」說完,為了驗證自己話中的真實度,她往嘴里狠狠塞了幾口。

再次入口,這菜肴的味道比之先前也有了天差地別的距離。

「蘇北悅?」季南殤雖欣喜她的肯定,但她話中的蘇北悅三字,他可沒有遺落掉。

「呃。」蘇北悅愣了愣,然後才意識到剛才自己說了什麼,亡羊補牢的接了一句,「這是我的小名。」說完,忙低頭扒飯,來躲避接下來可能會有的尋問。

這個小名跟大名差距的倒也真大,季南殤沒再接著問,而是桃花眼靜靜的盯著面前的女子用膳,心里也溢出一股滿滿的滿足感。

那是他生平從末有過的感覺,將他的心房填的滿滿的,在心里祈禱著,這失憶就困著容青鸞一輩子吧!沒了記憶的她,心中便沒有六弟,沒有段景遇……

三菜一湯被她風卷殘雲之後,就只余下一些殘渣,蘇北悅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似乎坐對面的季南殤還沒動過筷子呢,她一臉訕訕,「你剛才怎麼不吃?」

季南殤笑,本就風流的一張俊顏更是風情無限,「我已經吃過了。」看著她吃,即便自己不動上一筷子也會覺得飽。

天色慢慢暗沉了下來,兩人在聚風亭坐了半刻鐘,季南殤突然從椅子上站起,眨了眨眼很神秘的道,「走,帶你去另一個地方。」

蘇北悅狐疑的跟著季南殤的步子往前走,依舊是七轉八拐,兩人足足走了有七八鐘的路程,臨跨過一道門檻,兩個本跟在後頭執燈籠的小婢女停步不前,將手中燈籠遞了一個給季南殤,彎身道,「奴婢在此侯著。」

季南殤接過燈籠,步子停止往前,蘇北悅卻是越發的猶疑了,今日從早晨開始,小丫頭便是奇奇怪怪的,季南殤更是親自下廚,還被油給傷了手,現在更是……

她甩了甩頭,對于想不通透的事情就暫時先將其擺在一邊,等到該知道的時候,答案自然而然的就會出現。

手突然被另一只大掌給握了住,她驚詫的抬頭去看,因為夜色朦朧,季南殤臉上的神色看的並不透徹,就著燈籠微弱的光,只看到他耳跡爬上了血一般的潮紅。

掌心傳來的潮濕,蘇北悅知道,那是季南殤掌心出的汗液,他似乎很緊張?

「燈籠的光不夠亮,我怕你摔著。」某人在為自己吃豆腐的行為找理由解釋著,兩眼卻直直盯著前方,並不敢看那雙清澈之極的雙眸,他怕看到眸色中有拒絕。

蘇北悅掀了唇,露出一個無聲的笑容。

季南殤停住了腳步,從懷中掏出一塊絲巾,轉過身來說道,「青鸞,你先朦著這張紗巾。」

搞的倒也真神秘,蘇北悅從善如流的照做,紗巾朦了眼,眼前之路可真的是一點也看不到了,季南殤帶著微濕的手掌握著她的小手,大手握小手,這一刻,她竟覺得分外的安心。

在季南殤的帶領下,大概走了二十幾步,兩人停住步子,季南殤將她朦在眼上的紗巾取下,然後輕輕開口,聲音竟然溫柔至極,「到了,可以睜眼了。」

這是王府的荷花池,她听小丫頭講起過,但因為離住的廂房太過遠,季南殤不讓她過來,說是要等身子好些了才讓過來。

小丫頭說,這荷花池是王府的一大特色,往年王爺會舉辦個賞荷宴之類的小宴會,邀請一些朝中朋友來此賞荷,連片連片的荷花盛開,那不是一個美字所能形容的。

學識粗淺如小丫頭般的人物,都知道荷花盛開之美並不是一個「美」字所能形容,那如果讓她看到目前的荷花池,那她又會發出什麼贊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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