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春暖花開,氣溫極是舒適宜人,元嘉她們已經來到了江南的江寧地區。江寧是一個不大的小鎮,但是四通八達,往來不少各地域行商做買賣的,將這原本貧瘠的小鎮帶動的繁榮起來。
江寧盛產雕刻、刺繡、水產海鮮、陶瓷竹木工藝,茶葉也很是出名,黎相酷愛飲茶,元嘉買了好幾罐江寧特產的綠茶,像是碧螺春、陸郎茶、雨花茶之類的,打算回家送給父親,也買了好幾件精美的刺繡竹木工藝回去送給母親。
江寧臨海,是以盛產海鮮,元嘉三人在江寧鎮住了兩日,就打算去海邊看看。
來到海邊,元嘉才發現,以前書上描寫大海的詞語根本不足以描寫大海的萬一,站在海邊,才發現自身的渺小。遠處的海一眼望不到邊際,天是藍的,海也是藍的,幾只海鳥或遠或近的飛著,遠方幾只漁船上的漁民悠閑地撒網,甚至隱約還傳來漁民的歌聲。
她激動的幾乎落淚。深呼一口氣,都是帶著濕咸的有些土腥味的海水味道,可是元嘉覺得一切都好美,她深深地愛上了這里,這才是她所向往的生活。
腳上的軟緞鞋踩在細細的海沙上,覺得輕飄飄的,玩心頓起,元嘉月兌掉鞋子,一只手將鞋子提著,另一只手將裙擺拎起,飛快地在沙灘上跑了起來。
阿錦吃了一驚,緊追了上去,阿茂輕輕一笑,也不著慌,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跑的累到了極點,元嘉大笑著坐倒在地,阿錦也氣喘吁吁的跟了上來,噘著唇說︰「小姐,你跑這麼快做什麼。」
元嘉喘著氣笑道︰「真是暢快淋灕,很久沒這麼痛快了!」
阿錦也坐在沙灘上,側著臉看著元嘉,覺得元嘉的眉眼無一不帶笑,兩只眸子熠熠生輝,原本平淡無奇的臉孔也頓時讓人覺得生動起來。
阿錦笑道︰「小姐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
元嘉閉上雙目,感受著海風的吹拂,口中呢喃︰「是啊,我真想一輩子住在這里。」
在海邊逗留了很久,快到黃昏時,驚嘆于海邊落日的美麗,元嘉拿出紙筆,在海灘席地而坐,飛快地在紙上捕捉那一瞬間的美麗。她用的是靈犀走時留給她的鉛筆,一路走來,她都用的是這個,因為簡單、便捷,不用磨墨,攜帶也方便。
剛剛畫完,卻見阿錦輕輕牽扯她的衣袖,低聲說道︰「小姐,你看那個人。」
元嘉抬眼望去,卻見幾步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男子。那男子一身素白的錦袍,青絲如瀑散在腦後,面目極為俊逸。細長的鳳目定定的注視著落日,眸中顯出濃濃的悲傷,落日的余暉披在他的身上,顯得很是落寞孤寂。
元嘉不知怎的,心底竟然被也帶出一抹傷感。不知覺中手中已換上另一張紙,手中的鉛筆已在紙上臨摹出那人的肖像。還未完筆,那人卻已被她的舉止驚動,側過臉,彎起一對好看的眉疑惑地盯著元嘉。
阿茂遠遠的看見,趕緊上前幾步護在元嘉身畔,阿錦也趕緊站了起來,幾人都不知此人的來歷,心中有些緊張起來。
元嘉卻有些赧然,未經別人的同意,卻畫了人家的肖像。她輕聲說道︰「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同意……」
那人目光流轉,從她的畫再轉到她手中的筆上,未待元嘉口中的話說完,就從她手中拿過她的畫筆,放在手中仔細把玩。
元嘉眼中閃過一絲惱怒︰「請把筆還給我。」
那人目光清冷卻不答話,手中反轉,手中筆頓時被他藏了起來。元嘉怒的站了起來,「快將筆還給我!」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呼嘯,那人側耳一听,身形一動,遠遠掠了出去,幾個起伏就消失在了海邊。元嘉一驚,欲待去追卻被阿茂攔住。阿茂聲說道︰「小姐勿追了,那人輕功極佳,即使小人去追也未必能追得上。而且武林中人不是咱們能招惹的。」
元嘉不禁氣餒,心中卻極是舍不得那筆,「那是靈犀送我的,原本就沒有幾只。」
阿茂笑道︰「雖是緊要的物事,小姐卻還剩幾只,咱們出門在外,還是不要多惹事為好。」
元嘉心中雖不舍,卻也只得作罷。她卻不知,因為這支鉛筆,她竟會與那個人有著無盡的糾纏,甚至他成為她糾葛一生的夢魘。
沒了興致,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三人收拾了一下就回到了小鎮,又住了兩日就再次動身向北走。越往北走,地勢越見平坦,民風逐漸豪爽彪悍起來,菜肴中也多見辛辣之物,菜品多以紅燒,鹵炖的為主,大米也逐漸被饅頭、面條所取代。
天氣漸熱,已臨近六月底,雨水也多了起來。北方多貧瘠,官道也不像南方那樣修的寬敞好走,多是坑坑窪窪的泥路,尤其是一下大雨更是泥濘難行。
這一日,天氣本來看著還不錯,因為酷熱難耐,元嘉幾人就在一條小溪邊補充了一下水源,本想洗洗臉休息一陣再走,卻不想一陣大風以後,天氣立馬陰沉下來,不出片刻豆大的雨點潑灑似的淋了下來。
元嘉和阿錦立刻上了馬車,阿茂飛快地駕起馬車奔馳了起來。雨越下越大,路面也更加難行。元嘉喊道︰「阿茂,要不你也上來躲躲吧,過一陣雨勢小了再走。」
阿茂大聲說道︰「小姐,這雨一時半會也停不了,眼看就要天黑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要是晚上還沒有住宿的地方,車和馬都會淋壞的。」
元嘉不再說話,她知道阿茂說的很對,而且北方沒有南方那麼安全。京師靠近南方,相對來說,南方的治理還算比較不錯,民風也很淳樸。但是北方本來就離京師較遠,近年來塔塔族也經常騷擾邊境,雖然此地離邊境還很遠,可這一路行來,卻仍是遇到過兩次匪盜劫徑的,幸虧阿茂功夫不錯,匪盜人數也不多,只是一些窮苦百姓討生活,也就躲了過去。
天快黑了,如果雨勢仍不停止,不光是馬和馬車會淋壞,人也受不了,何況沒有人煙的黑夜,安全沒有任何保障。
馬車飛馳著,在夜幕就要降臨的邊沿,遠遠的終于望見一個村落,阿茂長出一口氣,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打了一下馬背,大聲說道︰「小姐,前面有村莊了。」
元嘉和阿錦都松了一口氣,這對她們來說真是一個不錯的消息。
很快的馬車就到了村莊前,天已經全黑了下來,雨卻越下越大。阿茂將馬車停在一個廢棄的草棚下,元嘉和阿錦下了車,雖然打著傘,身上卻很快被雨水打濕。
元嘉四處望了一下,村莊很小,頂多也就十來戶人家,分的也比較散。農家一般都家貧,無錢點蠟燭,油燈也會很節省著用,一般都早睡。此時雖然剛剛天黑,卻幾乎沒有一家是亮燈的。阿錦來到一戶人家前,很用力的敲門,敲了很久才听見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問道︰「誰啊?」
阿錦大聲說道︰「老人家,我們是過路的,錯過了宿頭,又下著大雨,您老人家能不能收留我們住一晚啊?」
又過了片刻,才見一盞微弱的燈光亮起,又過了片刻大門才緩緩打開,露出一張蒼老的面孔。那老者面露驚疑的望著他們三人,兩個女子一個男子,雖不敢斷定一定是歹人,卻也不敢貿然收留。
阿茂見他面色遲疑,連忙說道︰「老人家,我們只是錯過了宿頭,想借宿一晚,並無歹意。」
元嘉此時渾身濕透,夏天雖然不冷,但是風雨中淋了半晌,身上也絕不好受。那老者見兩個女子身形瘦弱,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倒也不忍,就說道︰「我這屋子狹小,住不了你們三個人,你們往前走一百米,那是老頭子我平時放雜物的房間,雖然簡陋,卻是寬敞,你們就去那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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