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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羅西北部,鳳凰山脈鳳舞山莊,百戀峰下一座小山上,幾間雅致的樓閣建于楓林之中,初秋季節,楓葉漫漫,五彩繽紛。
傅新月手里拿著毛筆,笨拙的抄寫者今天的功課,月華羅雖然教過她識字,但都是以樹枝為筆,地面為紙,像這樣手持毛筆寫字,她已經有好久沒有做過,顯得十分生疏。
這是鳳舞山莊的規矩,十五歲以下尚未成年孩子,每天除了修煉,要在「知書堂」做滿一個時辰的功課,並有專人監督記錄進度。
「刷啦——」
傅新月筆下的絹紙忽然被人抽走,劃出一條長長的墨痕。她抬頭看去,一名越有十二三歲的青衫少女,正站在她的矮案前,捏著絹紙看,縴細的眉毛皺得彎彎曲曲。
「字寫的真丑。」青衫少女抖著絹紙,出口就是句打擊人的話。
「請還給我。」被青衫少女說了字丑,傅新月並未生氣,本來就寫的丑了點,被說說也無妨,但是自己正寫著,連個招呼也不打,順手就扯,倒是覺得有些反感。
「這麼丑的東西留著干什麼?」那青衫女子見傅新月表情平靜,眉頭皺的更緊,竟然將墨跡還未干透的絹紙搓成一團,一甩手扔出窗外。
接著又指著傅新月的鼻子,尖聲怒道︰「你這白毛妖婆!到底是從哪里來的?莊子里並未收新弟子,你就這麼憑空冒出來,到底什麼來路?還頂著一頭白毛,真式礙眼!」
青衫少女口出說完,還嫌不夠解氣,竟然伸手去抓傅新月的頭發。
被說成白毛妖婆,傅新月本就已經有些微怒,見她竟然伸手來抓自己頭發,身子一縮,已經起身退到一旁,冰藍色的瞳孔盯著那青衫少女,平靜的說道︰「你不要太過分,我在這里與你有什麼關系,我既沒吃你家的飯,也未用你家的東西,若是不喜歡看我,不看就是了,何必要再我眼前晃來晃去。」
她跟歐陽炎的孫女歐陽若男一起來「知書堂」讀書已經半月有余,起初幾天並沒什麼特別,可是到了第三天,這青衫少女就開始找她麻煩,開始不過是冷眼相對,在一旁冷嘲熱諷她來歷不明,後來便開始拿她的花白頭發說事,沒想到今天竟然動起手來。
「你……」青衫少女一時氣結,沒接上話來,未等她相處反駁的言辭,旁邊已經有人看不下去了。
「孟婉兒,我說你多不多事?她現在吃我家的飯,住我家的屋子,寫字用的筆墨紙硯也是我家的,我還沒說什麼,你來什麼勁?就是那什麼那什麼,多管閑事。」
坐在傅新月前面一名小姑娘,站起身,一手掐腰一手指著青衫一通數落。不過這原本應該很有氣勢的舉動,配上她那小胳膊小腿,女敕得出水的聲音,就讓人有些哭笑不得了。
歐陽若男今天沒有穿藥童服,而是穿了條水綠羅裙,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和傅新月的感情已經極好,尤其是傅新月在山林里的生活,既讓她羨慕,又覺得可憐。
這兩個小姑娘雖然表面上一個乖巧,一個火爆,但是骨子里卻是一樣的倔強,自然極其合拍,當下這一唱一和,氣的孟婉兒一陣氣結。
孟婉兒已經十四歲,在這「知書堂」里算是年長的,好勝的性子加上自家長輩的身份,在女孩子中略有些威信,今天被這剛滿十歲來歷不明的白毛丫頭頂撞了不說,居然還被個六歲的小不點指著鼻子隱喻為那什麼,怎麼肯就此罷休。
斗嘴不行,那就動手好了,她已經到達靈虛期第六障,還怕這兩個修為遠不如自己的丫頭?
想到這里,孟婉兒也不說話,抬手就往傅新月肩頭拍去。要捏自然要挑軟的來,歐陽若男雖然年紀小,可是人家資質好,丹藥又充足,已然靈虛第四障,而傅新月剛來不久,還未曾修煉,就成了她下手的目標。
傅新月見孟婉兒竟然又要動手,骨子里的倔強與野性頓時被激發起來,冰睥中閃過一絲野獸覓食時的殺機,身子一矮躲過推向肩頭一掌,接著向前一挺,直接將近在咫尺的孟婉兒撲倒在地。
「啊!……」
孟婉兒的雙肩背傅新月抓的生疼,一聲尖叫出聲,馬上被她眼中流露出的氣勢噎了回去。
傅新月冰藍色的瞳孔已經蒙上一層紅霧,帶著野獸般危險的氣息,雙手十指緊緊的扣著孟婉兒的肩頭,整個人騎在她身上,用一條腿頂著孟婉兒的小月復,如果有人見過小黑捕食,就會發現,這動作與它幾乎有八層相似。
在山里生活了這麼多年,與小黑在一起的時間遠比月華羅要多,捕食,飲水,休息,潛移默化間,傅新月有一部分已經和小黑同化,不經意間就會露出那份野性。
這一幕驚的房中其她幾名女孩紛紛起身,想要上前勸阻,卻看見傅新月眼中那抹紅霧,配上花白的發色,在少女們眼中極其駭人,一時間竟然沒人敢上前去。
將人撲倒在地之後,傅新月的呼吸開始有急促,她現在有些無法控制情緒,原本被叫做白毛妖婆就有夠生氣,對方還屢次動手,不過現在真將人制住又該做些什麼?警告一下?
忽然,傅新月覺得衣領一緊,身子便懸空而起,然後自己就被轉了個方向,對上一張臉。
「在隔壁就听見你們這邊吵吵鬧鬧,今天可是乜師兄當值,小心把你們今年的用度都扣光。說,怎麼回事!」
來人是個少年,樣貌上看約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個子已經很高,一頭黑發,僅用一條護額固定了額前個兩鬢的碎發,一雙清亮的褐色眼瞳,透出一股睿智,他看了被自己拎著的傅新月一眼,有掃視了一圈屋內的十來名少女,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程公子,她要殺我!」躺在地上的孟婉兒反應過來,急忙翻身站起,指著還被拎著的傅新月,指控她的罪行。
這名少年也是同輩之中的佼佼者,父親更是掌管整個山莊財務外交的總管事,就算是些長輩也會給幾分面子,更不用說這些小女圭女圭。
「你胡說,明明是你先挑釁,先動手打人,新月才還手的!」歐陽若男可不是吃素的,听她惡人先告狀,急忙開口替傅新月辯解,她剛才也是被嚇傻了,沒想到從未修煉過的傅新月竟然一下子就把孟婉兒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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