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先生此話怎講。」
雲偊早猜到不會是什麼簡單的少白頭而已,否則別說是鳳舞山莊里的丹師仙醫,就算凡世的大夫也能醫治,怎會讓莊主關門弟子,後輩中的小奇才,頂著一頭花白頭發,依靠頭巾來掩飾?
「小不點是師徒莊中在一處神秘山林中撿回來的孤女,在遇到司徒莊主前,她一直生活山間野嶺中,似乎是得到了什麼奇遇,變成了現在這種資質靈根絕佳,卻沒有五行之力的特殊體質,據說頭發也是哪個時候變成這樣的。」這件事情關系到聖樹月華羅的消息,歐陽炎便沒有與雲偊細說,只說是傅新月得到了奇遇。
「……沒有化解的方法嗎?」。雲偊心中又是一疼,想起那羨慕的眼神,躲在被子里不肯出來的舉動,還有那鏡子前發呆的身影,即便得到特殊的修仙體質,不論是旁人還是她自己還是無法不在意外面的問題,自己一定是無意間觸痛了她的傷痛。
輕輕捏著自己的山羊胡,歐陽炎眯著眼道︰「暫時沒有,不過隨著小不點修為的進步,頭發得樣子也有些變化,倒是有跡可循……」
歐陽炎這麼一說,雲偊頓時來了精神,盯著歐陽炎等待下文,卻听歐陽炎道︰「不過,還要等她築基後方能斷言。」
看著幾乎沒問到什麼情報的雲偊走出房門,歐陽炎說不出的舒暢,不知道為什麼,他看見這小子受重視的時候,很心疼,卻格外喜歡瞧他受癟的樣子,就有點像是對自己孫女一般,莫非自己還是喜歡孫子的?
離開歐陽炎的房間,雲偊回到自己房中,推開窗側身坐了上去,風從窗外水塘掠過,吹在臉上濕濕涼涼的感覺,他的目光凝視在水面上,心如同杯風波動的水流,無法平靜。
「哥哥真打算用現在的身份去鳳舞山莊?為何不去玄冥山,去投奔大哥?」屋內簾床上,雲樂雙臂抱膝,把自己的頭枕在膝蓋上,側目看著坐在窗上的雲偊,明顯臉上帶著笑容,卻看上去叫人渾身不自在。
「我現在重傷未愈,我二人身上又沒有什麼信物,大哥也只在你滿月時見過一面,話都沒能說上,便被他那勢利眼的師兄領回門派,這等勢力之處若不能證明身份,根本不會收留我們。」雲偊的目光依然留在搖曳的江水上,沒有挪動。
「流雲寶衣不能證明?」雲樂的臉上依然掛著那不變的笑容。
雲偊嘆了口氣,目光依舊停留在水面上,有些無力得道︰「寶衣一事你我不也是在出事當天才知道的嗎?想必大哥也不知曉。況且,此次莊中遭難皆因這件寶衣和我而起,若是襲莊的歹人還在暗處,寶衣便不能隨意露白,跟著鳳舞山莊也是最安全。」
「原來哥哥也知道莊中遭難是因你而起,跟著鳳舞山莊,哥哥就不怕連累了那位救我們的傅小姐,還有歐陽先生麼?就像其他人那樣。」雲樂的蔚藍色的眼眸中充滿了怨恨,臉上卻依舊帶著溫和怪異的笑容。
雲偊的身子輕輕顫抖了一下,他回過頭來,淡紫色的睥子在月光的影射下泛起一抹幽光,與弟弟蔚藍色地眼眸踫撞在一起。弟弟眼中深深的怨恨刺痛著他的心,疼得幾乎無法呼及。
「同樣的事情我不會讓它在發生第二次!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在你有能力報仇之前,還必須乖乖的跟著我……之後,你隨時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雲偊的語氣很堅定,很強硬,心里卻在不住的顫抖,自己最疼愛,也是曾經最依賴自己的弟弟,從恢復神智後,便一直掛著幅不變得溫和笑容,眼神中卻透露著對自己的憎恨,似乎要將自己撕碎般的憎恨。
把臉埋在雙膝間,雲樂的聲音冰涼的讓雲偊從頭冷到腳︰「我是絕對不會原諒你的……」然後他的肩膀開始微微顫抖,漸漸變成抽噎,眼淚浸透了衣袖,但那稚氣未月兌的臉上依舊是盈盈的微笑,仿佛奪眶而出的淚水並不屬于他。
關上窗,雲偊走到簾床邊,將蜷縮成一團的弟弟攬進自己懷中,輕輕搖晃,一只手撫模著他碧藍色的頭發,他有著和母親一樣的碧藍色長發,另一只手在雲樂背上輕輕拍著。
雲樂沒有掙月兌哥哥的懷抱,靠在哥哥的懷里,就像是曾經在父親的懷里,並不寬厚卻覺得踏實,雲樂現在對自己的哥哥充滿憎恨,憎恨他連累全族人喪命,即便知道那並不是他願意看到的,不是他的錯,即便憎恨但依然依賴,一直最崇拜依賴的哥哥。
有哭了一會,雲樂漸漸睡去,帶著淡淡的微笑,眼角卻掛著淚痕。
輕輕放下睡熟的弟弟,為他蓋好被子,望著那依舊微笑著的小臉,雲偊的心糾成了一團︰他還只是個十歲的孩子,明明不該承受這些,明明不應該……
在魂泉鎮劉家又住了兩日後,傅新月身體已經恢復,而且還順利的突破了靈虛第十一障,達到第十二障的境界,這次突破後,傅新月自己剛覺到了一些與以往不同的變化,卻是說不清楚,但總的來說是好的方面,便也沒有多想,到了該明白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既然身體恢復了,就得開始辦正經事情,首先便是要親自前往雲家莊調查,作為鳳舞山莊輩分很老,莊主得入室高徒,著急了幾個世家門派幫忙搜救雲家族人,自己不露個面,也帶不給人家面子。
雲偊自然是要回去,雖明知道莊中定然慘不忍睹,卻依然想再看一樣。
傅新月並沒有帶上剩下的凡武弟子同行,而是讓他們和歐陽炎一起留在劉家,一方面是幫他在追魂山谷里選在特有的靈藥,一方面是保護留下得雲樂,他身上可穿著流雲寶衣,這東西便有可能是雲家莊遇襲的原因。
而她自己這和雲偊一起,混在劉家加派往雲家莊幫忙的隊伍中,向雲家莊而去,一路上旁敲側擊的從留下族人口中了解到不少追魂山谷附近,幾個世家門派的消息。
森羅天變歷兩千二百六十五年四月初五,傅新月抵達雲家莊,核對過周桐調查的結果後,于鳳舞山莊聯系。
次日,雲家莊遇襲的消息就傳遍了整個西部修仙聯盟。
(碼字速度太慢,沒能趕上十二點前,更新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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