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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匠見柳兒干旱時呢。操著發洪水的心,自然是想不通的,但對于自己能賺銀子是不計較的,也按著水利官員的圖紙,結結實實的修了一圈,因著外面糧價瘋漲,還沒得買的店,家家糧店都掛出了無糧的牌子,工錢就直接的要了糧食,一大家子人在這個災年,也活了下來。
進了七月,災民多了起來,在鎮上,村里各處要飯,要不到的就搶。柳兒同里正、村長商量了下,將存在柳宅的糧,趁夜都按人頭分到了村民家里,一一交待了,這就是這一年的糧了,各家收好,只分這一次,以後沒有了,村民們自然感激不已,都把糧緊緊藏了,大王莊的人在這後面的二年旱災中,沒餓死一個人,
但每戶人家都按里正的吩咐,簽下了以後年成好還糧的協議,當家的人都按了指模,此糧爺死父還,父死子償,夫亡妻賠。這是柳兒的主意,意思是要這些人家不以為是白來之食,胡亂糟蹋,得省著吃,人都是這樣,吃別人的狠,吃自己的省,這災年可不定多久呢。
後來,這個想法,可救了不少人家,這一旱,就是一年半,第二年中秋後,才下了雨,種了秋糧,沒等收呢,又是一年的澇災,直到第三年秋末,才停了,整三年,大楚國沒收上一粒糧食的稅。
大王莊用著這批糧食,加上村里先跟著柳兒種了洋芋、紅薯的人家,夏收的洋芋、紅薯全被村長由村里統一收了,全做了種子,抵扣了這些人家的糧債。這十幾戶人家也是大度的,都同意了,故而這全村子里,卻安排好了,這秋種,就種洋芋這些。
剛入秋,自然家家都平了田改成地,跟著來的秋季,就全種了洋芋、紅薯,這些種子,剛剛好,夠了,秋後自然的也豐收了,照舊留了種,多的再分到各家去,混著糧食吃也混過了春節,
秋種前,小王莊這些村子,早就無糧可種,官府里也沒有發種子下來,這天都沒下雨,發來不也是吃掉的多數?沒有種什麼東西一些人家。也加入了討飯的大軍。
一時間,听著王明、姜管家探得的消息,這旱情呀,是越發的嚴重了。
「姑娘呀,你是沒見,我親眼見得了,半尺這麼寬的裂縫,這一眼看去,丁點兒綠色都見不到!」
「一路上,官府里施粥的棚子,火就沒停過,災民們都等在棚子邊上,」
柳兒有心伸手,但最後還是保持沉默了。
柳兒地里產的紅薯,除了留種,產量這可不是少數,就賣給忠王府里、小王莊仍留在家里的村民去種了,勉強把忠王府里的莊民給保住了命,也救助了半個小王莊。
這些帶著前語的後話的,不能不先提掉,現回過頭來講,這夏收前的日子。
由于災民到處游蕩,不少流民,上山去找吃食,但都沒有人闖過五里的荊棘林,現在的荊棘林強度可真是不小,這二年多產養護,不是白費勁的,林子朝外,都被災民砍開了不少口子,但最長的才不過丈許。這讓柳兒放心不少。
王明扮成難民在山外巡了一圈,又放些放謠言出去,說這兩座山,光長這不見天日的毒刺,什麼都不長,這人言就怕傳,一傳二傳,全都信了。
路大少爺留下的兩人,更是心狠手辣之輩,全沒把人命當成什麼事情,居然用噴槍在林子的邊沿噴上毒藥,這試圖穿林子的幾十個災民中了毒,躺下幾天才撿回命來,一傳十,十傳百,就少有人來以身試毒了,
本來災民中毒,柳兒十分之害怕,這據說有二三十人呢,真是去報官,可怎麼說。
這人命關天,叫來這兩人問,人家滿不在意,「回周少爺,請放心吧,我們下的毒藥不是致命的,就讓他們受兩三日的罪就沒事的,如有萬一,也怪不得少爺,是他們命不好,時運不濟。」
听得毒性不致命,柳兒就放心下來,讓王明時不時的在外面巡一下,專等浮橋修好,莊門堵塞後,把浮橋收起,周莊就會安全多了。
柳莊在這修浮橋的一個月間,趕走了數十批找到大門的災民,柳兒一點也沒心軟,嚴命王明帶護院死守,決不能放進一人,
柳兒這段時間,變得如此的心硬如鐵,這讓楊嬤嬤十分之不解,更不贊成,跟著柳兒身前身後的勸說了幾次。一心總想要柳兒救人一命,造它幾個浮屠。
柳兒不說行,也不說不行,仍舊命令王明嚴守著莊口。
對楊嬤嬤不理解自己的用意及苦心,柳兒也不說話,卻讓姜管家帶著她去了鎮上,又去外面的幾個村子邊去視察了一轉,楊嬤嬤對災民之多有點感性認識了。
也親眼見得官府里的施粥棚子,排著的長龍,災民一個個的,拿到一碗又排到隊尾去,等著領二碗,就這樣,一天也吃不到三次粥。
再加上隔縣一個員外家,好心人啦,居然自己家門口開了個粥棚子,施得有一個多月,這支持不下去了,人太多,善事不是這麼好做的,就收了棚子,但是由于露出有存糧的事,被一些無良的人一挑動,餓急眼的一批災民,居然破門而入,一頓哄搶,不但糧食搶光不說,整個家都被搶劫一空,報了官,也于事無補,滿世界都是流民,到時那去講理?最後落得四處買米度日的下場,到楊嬤嬤去看時,還不知這家人結局如何。畢竟,這災年間的米可不是好買的。價格高不說,他家的銀子可也被搶了不少……
這也是姜管家听煩了屋里這個婦人之仁的慈婦,一天在自己耳邊叨叨叨,這姑娘如此通透明白的一個人,還有什麼不知道的,救災,不要惹火燒身害了主子,故意帶她去見識一翻。勝過自己跟她說破嘴皮子。
又跟她說了,莊子里的糧食,拿出來救災,不用三月,肯定全光,這還不說是做干飯,全上粗糧粥,只搭一個棚子,都不夠。三月後,你就等著被搶吧。著實的嚇唬了一頓。
灰頭灰臉的嬤嬤回到莊子,這時心里才明白,別看自己听著這莊子里糧多,可在這天災面前,真是不夠看。
柳兒這才對她說道,「嬤嬤,不是我狠心,實是我管不了這麼多人,我的能力只能保得我們周莊二百口子人能吃飽,穿暖,不去要飯。再來就是救助一些大王莊里的人,只要不動我周莊的存糧,我能救一個就救一個,你明白嗎?」。
楊嬤嬤這回想通了,一通百通,對王明把持的大門加大了支持的力度,大力支持了。
柳兒的耳邊也清淨不少。
周莊的大門封上很簡單,果然不出所料,就是拿著山石堵塞住了原來進出的洞口,拌著泥巴什麼的,王明作的主,還移了內莊子的一些雜木,將這平時出入的形成的小路給封上,緊著專人撒水,本來路就是在林子間的,草木只要長好了,外面就看不出這原有個路來,原大門邊的河面上搭上了一座浮橋,進出就從這橋上過,這船過水無痕,如果需要,就把這橋向莊里一收,外人就很難進得來了。
浮橋落成的這天,
柳兒叫齊了姜管家、楊媽媽、王莊頭等內院的人中、莊民家的大人,全部都叫來,全都在場院里坐好,柳兒開了在大楚的第一個全莊大會,說明了自己的想法,講清了周莊今天起就封莊了,這一個集體,對內要統一思想,才能一至對外,柳兒知道自己手下的人,都是些爛好心的好人,不能不打好預防針,要是從內里亂起來,周莊必敗,自己得帶著這一堆人去要飯。柳兒可不想去加入這外面的要飯大軍。
「我們莊子這周圍,這天已經是接著快十年的豐年了,去年起,按農書上說過,這氣候就不正常,所以這旱災出了,要多長時間不能保證,但按書上說的,前朝的記錄,估計是短不了,我們要做好長期的準備,再說了久楮必雨,大旱之後必有大澇,我們還得打好主意,所以不能拿內莊的糧食救助災民,我們得自保。我們自己保住了,也是幫官府的大忙了,這縣里,鎮上官家都有存糧,只要上面下了旨,肯定會開倉放糧的,我們平時交的糧稅里也含有這一部份糧的,災民太多了,我們管不了,顧不過來,這樣的事,自有官府去管!」
「現在莊子外面很亂,這疫病說來可就來了,周莊以後禁止出入,以防傳染上,實在要出去,必得由王院頭同意。」
以上的話,大部份人都听不太明白,只知道書上說了,這旱情估計小不了,時間長,不定幾年呢,後面還有大澇,這話都書上說的,也就跟神仙說的差不多了,也都一一信了,再提到官府,對官家老百姓可是又怕又敬的,有多遠離多遠,官家管的事,自己可不能管,
再加上這大部份的莊民,都是北方、南方逃荒過來的,用親身經歷,自然是害怕重走‘長征路’,這一回憶起二年前自己一家受的罪,吃的苦,一一的言傳身教,也感化了一些心軟的好人,一個個都‘自私’起來。
其實,不管什麼時候,自保是救人的先決條件。保得了自己才施援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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