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去給鈺嬤嬤告狀，我怎麼會被逮到？」王思然說得咬牙切齒，「我就是踩了她的首飾又如何？她還要去告狀就去，我倒要看看，她能把我王思然怎樣？」
王思然一點兒也不避諱，聲音說得老大，嚇得蔓兒臉色又是一白。萬一這話被人听了去，傳到鈺嬤嬤耳里，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蔓兒跑到王思然身邊，有些慌張，「小姐又沒有證據，怎麼能說是周小姐告的密？」
昨晚，跟王思然一屋的秀女周璐可是早就睡了。
王思然冷哼一聲，眼里泛著冷光，「她跟我一個屋子，除了她知道我到了時辰沒回來以外，還會有誰？」
「可是昨天蔓兒見周小姐早早就睡了，哪有時間去找嬤嬤告狀？會不會是別人告了密？」
蔓兒這麼一說，王思然愣了下，蹙起了眉頭，腦海里浮現出當時去秋韻院時的情景，她好像撞見了一個人，對！她是撞見過，那個跟梁婉雲住一屋的秀女，叫什麼舞歌來著，也沒有什麼身份背景，難道是她告的密？
王思然越想這事，越覺得是舞歌做的，她那日隨口諷刺了她一句，也不見她反駁，以為她是個膽小的主，沒想到，她竟是用這種悶聲不吭的方法，給她一個反擊。
「沒想到她才是城府最深的一個，借他人之手，還差點兒讓我誤會周璐，倒也不笨！」王思然斜眼看了桌上的《女規》，冷笑道。
次日，秀女們早早集合，听了宮規，林嬤嬤說是要教授禮儀，給每人發了一雙小鞋，讓她們換上，大家都換好後，林嬤嬤便把讓她們站成了一排，教她們在宮里應該怎樣走路，自個先做了個示範，讓秀女們跟著做。
「那個誰，你看看你那腰，是挺直了嗎？老奴怎麼說的，你怎麼老記不住？」
「挺胸，走穩，步子不要邁得太開！」
耳邊不時傳來林嬤嬤的聲音，舞歌心里暗暗叫苦，當初練台步都沒有這麼麻煩，這小鞋也不知是什麼做的，穿著十分難受，也不好控制，天知道她有多想把腳上這雙鞋給月兌了，可是現實是殘酷的，她只有忍著不適端正了身子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著。
林嬤嬤瞧著這些秀女們學的都挺認真，心里有些得意，這些人中某些人未來可能是自己的主子，可是現在她們都得听從自己的。
叫停的時候，眾人都忍不住發出了一聲解月兌的長嘆，舞歌只覺得練得腳軟，快沒了知覺，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坐一坐。
「怎麼了？還練累了不是？」林嬤嬤眉一挑，似乎是有些不悅。
眾人听林嬤嬤這語氣，哪個還顧得上腳軟，都挺直了腰板，林嬤嬤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各位小主練得不錯，現在老奴隨便挑幾位小主來示範，看看各位小主學的怎麼樣。」
一陣嘆氣聲，林嬤嬤清了清嗓子，叫道︰「如煙小主，你先來示範一下！」
如煙沒想到第一個點到的竟然是她，只覺得手心直冒冷汗，低著頭走到前面，她咬了咬唇，硬著頭皮走了起來，每走一步都心驚膽顫，害怕被林嬤嬤說。
「好了，如煙小主走得不錯，接下來王小主，你來試試！」
林嬤嬤這話對于如煙來說，如獲了大赦一般，趕緊走了回去，王思然則是傲首挺胸的走了出來，這種最基本的穿小鞋走路自然是難不到她，走起來倒是有模有樣的，林嬤嬤滿意的點頭，王思然面帶笑意的走回隊伍中，眼楮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舞歌，微微抬了抬下顎。
「舞小主，你也來試下！」這時，林嬤嬤叫到舞歌的名字，舞歌心里有些郁悶，干嘛偏偏要叫她呢？她慢步走了出去，盡管她努力的控制了，但走起來還是一搖一晃似隨時會摔倒一般，林嬤嬤看了眉頭一皺，卻沒有說什麼。
周圍的秀女看舞歌這一步一歪的形勢，捂著嘴偷笑起來。
她在路過王思然跟前的時候，王思然迅速地伸出腳絆了舞歌一下，舞歌只覺得腳下被什麼東西給擋了下，由于慣性，一個不穩，直接叫了一聲朝前面撲去，摔了個狗啃泥的姿勢，惹得周圍一陣哄笑。
「笑什麼笑？」林嬤嬤的臉是徹底沉了下來，兩眼一橫，訓斥道︰「你怎麼練了這麼半天，連個基本的走路都走不穩，還怎麼做皇上的妃嬪？其他小主都回去歇著吧，舞小主，你自個兒留在這里多練習吧！」
說完，林嬤嬤哼了一聲，便走了，周圍的秀女也是嬉笑著離開，舞歌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梁婉雲與如煙趕緊去扶。
「舞姑娘，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如煙皺著眉頭說道，梁婉雲也是嘆氣，「看來今天中午你是吃不了飯了，你好好練習，我們就先回屋了。」
舞歌點點頭，抬眼鎖住一道身影，她剛才分明感到有人絆了她一下，剛才她剛好經過王思然的身邊，若是她沒猜錯，王思然一定把上次被鈺嬤嬤抓到的事怪在了她的頭上，真是無妄之災啊！
「舞姑娘，你早點兒練吧！練好了就能回屋了。」如煙安慰的拍了拍舞歌的肩，跟著梁婉雲一起走了。
舞歌嘆了口氣，也只得認真的練起來了。
等她回到怡香院時，太陽已經快落山了，這會兒大家應該都去用晚膳了吧！舞歌現在雖然肚子已經在打鼓了，可她實在是腿酸得沒有了氣力，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她學會怎麼穿著小鞋走路了。
「嘎吱——」
一聲推開屋子的大門，卻發現梁婉雲、如煙和煙柳都在等著她，一見她進來，便是圍了上來，煙柳帶上了門。
「餓了吧？」梁婉雲看著舞歌疲憊的臉，笑著說道，幾人拉著她往房里走，讓她坐好，變魔術似的變出了幾盤精致的糕點。
「這這是」舞歌頓時覺得一股暖暖的東西在心頭蕩漾，鼻尖有些泛酸，不知道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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