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不停從衣服下擺低落,狼狽不堪,慘淡落魄。
她的卑微,他的傲慢,簡直就像一種極度的諷刺對比。
「你在這里搬了三個鐘。」寒冽意味不明的拋出一句話。
「哦!」沐寶兒有氣無力的應了聲。
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屈尊降貴跑來和自己說話?
大概是,想看看自己到底有多狼狽,多慘,來滿足他那報復的心理吧!
「我真不明白你在干什麼?你覺得這樣做顯得自己很偉大,很特別,很善良嗎?」雨傘下,寒冽的聲音清洌洌帶著嘲弄的意味,比起雨夜里的寒風,更令仍冷徹心扉。
沐寶兒錯愕的看著他眼底深處那種鄙夷輕蔑的神色,身體更加僵硬了。
半響才僵硬的開口︰「這工作難道不是你命令我做的麼?我只是在完成自己的工作,不讓你找到借口炒我魷魚。」
「哈哈,那你覺得這樣的情況下,你能完成這項工作麼?你是天真還是在裝傻?」
寒冽掃了眼她手中捧著那盆被打得早就斷了的花苗,薄唇露出更殘酷的弧度。
「看看這花苗,已經不可能活了,你弄死了我很多花,你就是干一輩子的活也賠不起,所以你確實可以滾了。」
沐寶兒仿佛被驚雷劈中,整個人都懵了。
雖然她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是真知道她要滾時,還是覺得心髒顫抖,難以接受。
幾度淪落街頭,窮得連買饅頭的錢也沒有,每天生活在彷徨無助中,只祈求能找到一份工作,求職中所有鄙視的眼光都經受過,最後只有一個答案︰我們不要有犯罪前科的員工。
好不容易遇上李經理,他是個有同情心的人,給她這份工作,可是現在她又丟了。
那種失去生活保障的心慌,讓她所有的傲氣和骨氣都沒有了,忍不住低聲下氣。
「寒總,難道你看著我這麼努力的堅持,就不能同情一下我嗎?我即使沒有完成工作,也很盡力去做了,換任何一個人來,也不會比我做得更好。沒功也有勞,至少我也淋了幾小時不是嗎?」
他不過要她屈服,那她屈服就是了。
窮人總是能屈能伸,她絕對不會是那種為了骨氣讓自己陷入絕境的傻瓜
可惜她的低頭沒有換來寒冽的任何同情,只換來一聲嗤笑。
「沐寶兒,你以為這是在演偶像劇嗎?一個瞧不起女主的驕傲富二代,故意折磨女主角,可憐的女主角卻頑強不屈,傻傻的在狂風暴雨中艱難的搬花,無論多辛苦都不放棄,她的品質是多麼優秀,和那些庸俗的女人一點也不同。那麼堅強特別的女人,即使心腸硬邦邦的男主角,都在暗處頭注視著她,忍不住被她的堅強和純真打動了,然後不經意間慢慢愛上了這個女子。你不覺得這種情節很庸俗嗎?」
沐寶兒怔怔的听著,渾身僵硬,這是一個濃濃的諷刺,諷刺她自以為是的愚蠢舉動。
她突然明白,無論她做什麼,即使跪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同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