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如同冰冷的刀呈現在空氣中,帶著冷漠和無情,讓人渾身冰冷。
沐寶兒霍然回頭,心中升起巨大的憤怒,眼中滿是銳利︰「你有什麼資格這樣要求我?你在開玩笑嗎,我的事情根本輪不到你管!」
用那種獨斷專行的口氣,企圖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既然一直都不管自己,現在又憑什麼這麼理直氣壯要自己離開季陌。
「寶兒,我是你的母親,我所做的都是為你好!」風木未海皺眉,表情冷靜得近乎無情。
沐寶兒听著她那樣的話那麼冷靜的從嘴里說出來,突然覺得很可笑,又很可悲,心酸無比。
「為我好?你為我好,就是從小拋棄我,讓我三歲就流落街頭,差點死掉;你為我好,就是護著你另一個女兒,開槍打傷我;你為我好,就是利用我,達到你和莉莉斯不可告人的目的;你為我好,就是在我有人關心愛護的時候,逼著我離開對我好的男人。」
她的聲音不由得激動起來,眼眸死死的逼視著風木未海。
到最後尖銳的聲音卻變得低沉和傷心。
「我不需要你為我好,你的好,我承受不起。你生我出來,卻不養我,愛我,既然你要拋棄我,如果你根本不想要我,為什麼不早早把我扼殺在你肚里。那樣,我就不會恨你,不會二十年來流離失所,遭遇到那麼多的痛苦。」
風木未海徹底僵硬了,眼底閃過深深的刺痛和扭曲,手指抽搐不已。
「你就那麼恨我?覺得你所有的痛苦都是我造成的?」
「難道不是嗎?生而不養,將自己的孩子狠心拋棄,這是一個母親應該做的嗎?那你為什麼要生我出來?」沐寶兒痛苦的大聲質問。
風木未海卻憤怒的一巴掌甩過來,打了沐寶兒一巴掌,然後高傲的收回手,握緊拳頭,胸口卻起伏不定。
「你也沒資格這樣質問我,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麼恨嗎?你以為我想生你出來嗎?」她眼中激出恨意。
沐寶兒不敢置信的捂住臉,眼楮在黑夜中顯得那麼驚痛。
突然間,所有的憤怒和恨意都從她心底消失了,只化作了一種無邊的絕望。
「原來……你果然不想生我下來。」她的聲音沙啞而蒼白,嗓音里溢滿了悲哀。
心如刀割,割得每一寸心都血淋淋,比難過更深的是難堪,她以為她所有的不幸來自年幼被拋棄,沒想到,原來連她的出生,都是不被期待的。
她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是一個悲劇!
見她如此悲痛欲絕,風木未海才驚醒過來,發覺自己憤怒之下,竟然口不擇言,不由得驚慌的伸出手去︰「寶兒,對不起,我……」
沐寶兒瑟縮的避開了她安撫的手。
風木未海見此,手僵硬在空中,眼底掠過一抹黯然,收回手。
她並不想傷害她,可是這個女兒那麼怨恨她,認為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讓她想起過去那些齷齪事,一時控制不住的情緒,將對聶嶸的恨意發泄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