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致是以為我和剪瞳會在一起,引得暗夜和剪瞳兩敗俱傷,然後坐收漁利之利。
「不是陵兮。」我突然抬起頭,認真又倔強的看著闕月,一字一句的說道︰「絕對,不是,陵兮。」
闕月呵呵笑道,一副你在自欺欺人的模樣。
我咬著唇,推開他們兩,就要往外走去。
手腕卻被一人拉住。
我轉過頭,瞧見剪瞳擔憂的望著我。「他這時候認不得你,你就算找到他也于事無補。」
「不,他說過,上窮碧落下黃泉,他都會找到我,他既然死都不願意放開我,也絕對不會忘了我。」我甩開剪瞳的手,心里的念頭堅定。
暗夜……他一定會認得我。
然而等我找遍了整個山莊,卻見不到暗夜的人影。
我坐在比武台上,腳下霧氣縈繞,深不可測。
暗夜……
你到底在哪里。
我握著手中的瓷瓶,思量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吃了那解藥。
我不敢確定為什麼解藥會在闕月的手中,我不敢死,我怕……暗夜會傷心,所以我賭不起。
一直坐到日落時分,也不見暗夜尋來,我想起身,卻發現眼前一黑,沒有半分力氣,這時候才發現竟然一天都沒有進食。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身份問題,這山莊的人彷佛都將我當做透明一般,既不特意的疏遠,亦不會特別的親昵。
我從比武台的邊緣站起身來,一轉身,便瞧見剪瞳站在我的身後。
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風揚起他的發絲,衣衫蹁躚。
我走到他身前,忍不住問他。「你一直都站在這里嗎?」
剪瞳點了點頭,眼里是萬年不變的溫柔,彷佛對誰都這般,只是唯獨對闕月才會寵溺有加。「我見你心情不好。」
「怕我做傻事?」我好笑的揚起唇。「我又不傻,怎麼會因為暗夜不見了就去尋死。」
他搖頭,眼神里夾雜著七分擔憂三分同情。「不,我害怕是你吃了解藥之後尋死,而非現在。」
我更加好笑。「忘記你之後,我便能真正的愛上暗夜,為什麼會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報復,話說出口之後,我覺得格外暢快。
剪瞳唇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是啊!你的藥……真的很惡心人。」
很惡心人這四個字從剪瞳的口中說出來,也變得好似是夸獎一般。
他偏過頭,望向遠方,神色迷茫。「你以往對闕月很好,每次研究出新藥都給她玩,解藥自然也給了她,所以昨天我去找她拿‘淚眼看花花不語’的解藥,回來的時候……」
剪瞳眉間微微皺起。「我其實很羨慕你,起碼你忘了。」
他說罷,望了我一眼。「我希望你不要吃解藥,它不僅能解了你身上‘亂花漸欲迷人眼’的毒,還會將你原本封存住的記憶喚醒。」
我想笑。
笑剪瞳的溫柔,明明不愛我,卻任由我喜歡著他,離著我不遠不近的距離,每次以為他要離開的時候,總會靠近一步,讓我萌生他也有一些些在意我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