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醫者的下場很不好。
但是陵兮一場大病，彷佛改變了局面，大家不再敬重我們，反而打起了我的主意，各種威脅和折磨隨之而來，我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威脅。「從今日開始你做我的貼身大夫，不然我就殺了你。」
那人還想說什麼，卻手上一松，絕望的倒在了地上。
我拔出捅進他胸口上的刀，伸出舌輕輕的舌忝了一口，望著大家說道︰「誰還要試試看？盡管來。」
或許是因為我只有五歲，卻格外的陰森，大家都怕了我，不敢輕易的來惹我。
陵兮的高燒終于慢慢退掉，醒來的時間也慢慢多了起來，就是依舊軟弱無力，需要人照顧。
我和滄瀾一人守一人睡，兩人一邊謹防別人的偷襲，一邊要照顧昏睡的陵兮。
終于在下一次的野外廝殺中，我找到了陵兮說的可以治療發熱的藥，給陵兮喂了下去。
陵兮的身體開始好了起來，卻因為拖得太久，而導致身體格外的嬌弱，大病小病不斷，原本我是被庇護的那個，如今卻因為陵兮的而身體而調換了位置。
五歲的我，力氣懸殊，根本沒有辦法和別人持續很久，卻好在每次都有滄瀾幫我。
每一次滄瀾替我擋下殺招，都格外溫柔的模模我的頭。「翩翩，下次小心一些，不要留活口。」
我咬著唇瓣，無法認同滄瀾這種殺無赦的手段，畢竟我們是人，不是行尸走肉的殺人工具。
一年之後，我們都沒有被選中，不知道是不是上面看我們有趣，丟下來的人越來越強。
漸漸的，我學會了麻木，將刀捅進別人的肚子里，也不會覺得膽戰心驚，每每有新人被丟下來，我都會假裝示好，然後靠近他們，在他們沒有防備的時候偷偷的拿出刀，一刀抹掉他們的脖子。
溫熱的血液噴灑在我身上，我麻木的望著那尸體慢慢的倒下，然後回到角落里，任由陵兮替我整理身上的污濁。
有時候我會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一日又一日的廝殺，苟延殘喘的活下去，為什麼不干脆一死了之，陵兮還那麼小，那個江南人人驚艷羨慕的公子哥，如今卻要在這暗無天日的試煉窟中度日。
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他應該在義父義母的寵愛下慢慢長大，在江南女子艷慕的目光中慢慢成長為一個翩翩少年。
而不是……在這里。
我咬著唇，雙手陷入掌心，血肉模糊。
我恨，瘋狂的恨，恨殺掉美人娘親的女人，恨殺了義父義母的暗夜教主，我一定要活著，活下去，給他們報仇。
我以為我是個將什麼都看得很淡的人，卻發現，我其實是一個偏執到了一定地步的瘋子，是的，除了恨，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填補我的這些滿目蒼夷。
「翩翩，你休息吧。」
滄瀾溫柔的聲音是這暗無天日的生活中安慰之一，每一次，我累到沒有力氣，殺到雙眼泛紅，都是他們將我抱在懷里，親昵的哄我喚回我的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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