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月……傾月……
對了!
傻眼的親兵們「嘩」地跪在地上,齊聲道︰「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傳說中幾乎沒有人見過的公主殿下,他們也沒見過,可他們心里明白,全天下也只有眼前這個女子能擔得起墨傾月三個字。
她就是那位傳聞中的公主!
墨傾月對跪在地上的人徹底無視,抓著簫離兮直闖進去。
「傾月,你以後不能這樣。」簫離兮可憐身後那些人,今天要不是有他,那些人少不了要重傷。
簫離兮錯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墨傾月早就飛身竄進世子府,來無影去無蹤。
墨傾月懶得和他解釋,一路上抓人,冷聲逼問風以辰的寢房,在差點嚇死那些嬌弱婢女前,終于看見了風以辰住的院子。
吟風閣。
風以辰正坐著小凳子,在院子里挑選藥材,大老遠就感覺到了森森的冷意,抬眸一看,果不其然,墨傾月已經跨進院門了。
「傾月!」他大驚,又大喜,這麼多年傾月從未來過他這里。
驚喜並沒有維持太久,他看見了傾月身後的簫離兮。
抽了抽唇角,他的笑容定格在臉上,「你怎麼會來?」
「給我解藥。」墨傾月直接伸出手,不浪費時間和他廢話。
「你來找我就是為了解藥?」風以辰的心里不好受,但讓他惱怒的是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掌。
「荼蘼是你的毒。」墨傾月堅持著︰「給我解藥。」
風以辰低頭看看手里的藥材,死死握住拳頭,從凳子上站起身,直截了當道︰「辦不到。」
「我會殺了你。」墨傾月亮出軟劍,直指風以辰。
風以辰算算自傾月出生到現在,被威脅會殺了他的次數大約已經數不過來了,只有這一次,他真真實實感覺到了絕望。
絕望……那股絕望並不是墨傾月為了另一個男人威逼自己,而是墨傾月當真找到了這樣男人——為了他,可以連最淡薄的親情都不顧及的男人,且,這個人不是自己。
多少年了,傾月高高在上,冷漠無情了多少年。那高山之巔皚皚白雪,他風以辰不敢踐踏,只能眼睜睜看著另一個男人拾走了這片陽春白雪。
「傾月。」風以辰無視那藍汪汪的劍刃,「你為了他,連表哥的性命都可以取走嗎?」
「是。」墨傾月堅定回答。
「他的身份你知道嗎,他的來歷你清楚嗎!」
「我知道,我清楚。」
「就算這樣,你還是要救他?」
「沒錯。」
「……傾月,你可知這麼多年,我一直都——」手里的藥材已經別捏成了粉末,接下去的話他卻說不出口。
一直。
一直都在喜歡你。
可我處處不如你,我沒有把握讓你也同樣喜歡我,所以我便不說,我不敢說,我怕你會更瞧不起我。
一年。
兩年。
……這麼多年,我看著你一點一點長大,看著你以我永遠也追不上的速度成長,我的愛再也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手指徒然一松,焦褐色的粉末隨風揚起,辛辣的觸犯讓他眼眶刺痛,幾乎要流淚——這味藥,叫獨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