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簡狸氣得拽緊拳頭,就知道不能相信跟他的約定。
「熊總,狸狸脾氣不好,您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徐慧真的是被要債的要怕了,一見兩人杠了起來,而熊敖又看起來真的生氣了,忙開口軟聲道。
簡狸就看不得她這樣兒,皺起眉毛,「外婆……」
「狸狸,快給熊總道歉。」徐慧打斷她的話,一雙歷經塵埃的雙眼哀哀看著簡狸。
喉嚨像是被大石堵上,簡狸只覺得難受極了,閉了閉眼,深呼吸。
是呀,她不能乘口舌之快而至外婆和簡小胖不顧,而熊敖也說得對,他確實有讓她立刻還錢的能力,二十五萬,對于平常人家來說是天文數字,但是對于莘家來說真的不多……她可以向媽媽求助,但是……她不要也不能。
媽媽在這個家,也吃了不好苦呵,以至于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沒有回來看過外婆一次。
緊了緊拳頭,睜開眼,強扯了扯嘴角,對著熊敖道,「熊總,剛才是我不好,我不該對您那樣說話,請您原諒!」躬身成四十五度。
熊敖對于她突然轉變的態度怔了好一會兒,心里卻更加不高興,他還是喜歡她在他面前張牙舞爪的樣子,于是恨恨的跺了跺腳,大手一揮領著一眾小弟離開了。
徐慧雙眼鋪滿水光,將她本就有些渾濁的眼眶襯得越發模糊了些,看著仍舊弓著身子的外孫女,捂住嘴,默默往里屋走了去。
簡狸眼眶發紅,好一會兒才直起身子,定定看著與她只有一塊簾布阻隔房間。
她能听見外婆壓抑的抽泣聲,但是她並沒有走進去,而是慢慢走了出去,往四合院另一邊的房間走去。
那一間房是她在五歲之前和媽媽住著的地方。也是她回到四合院第一次踏進那間房間,因為回憶太美好,所以總不能接受那份美好只是回憶。
大眼環過四周,讓回憶侵蝕瀲灩。
舅舅那時還沒有成家,卻早出晚歸,忙著他的賭^博事業,有時甚至連著好幾天也不見回來。
而外婆對她和媽媽一向不冷不熱,不是都說外婆疼外孫嗎?!
可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
她似乎很討厭媽媽,從來不給媽媽好臉色看,有時家里有點好吃的,媽媽總是給外婆留著,外婆卻從來不領情,送進去的東西不是丟了就是原封不動。
她看見媽媽每次從里面紅著眼出來,心里就對外婆越加不滿起來。
在她四歲那年,媽媽要值夜班,不得不留她一個人在家,走的時候囑咐外婆,讓她幫忙看著她。
或許是老天要讓她看看外婆到底有多痛恨媽媽。
那晚她發高燒,身上好疼,她到現在都還記得那種疼。
抱住身子,簡狸踏進對面的房間,房間結了厚厚的灰燼,牆角堆了好多蜘蛛網,探出指尖撩開簾布,里面只有一張單人床和床側的一張小小的梳妝台,那里是她和媽媽的小天地。
而那張床……是她生病的時候睡的那張,她仿佛能看到當時小小的她,痛得抱緊身子大聲喊著外婆,說她真的疼了。
可是……直到她嗓子啞了,外婆依然沒有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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