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座上的君熵墨摘下了眼楮上的墨鏡,露出了一張猶如刀斧雕鑿般英俊的面容。濃眉如劍,帶著一份張揚和狠戾,眸光深沉,總顯得有些讓人打從心底里害怕。鼻梁英挺,一張嘴巴線條分明,卻薄得很。
五年的時光流逝,並不能夠給這個英俊的男人帶來一絲絲的蒼老。歲月仿佛是對他特別的眷顧。如果說真的有什麼改變,也只能說為這個男人平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
當候鳥飛過大廈的頂端,在夕陽下劃破長空而去,君熵墨也會想起自己年少時候的荒唐,和那份荒唐之中丟失的人和過去。
然而,只要想到自己的媽媽,君熵墨便會覺得,自己偶爾軟弱下來的心,會瞬間變得堅硬無比。
當初,假如不是何久微的媽媽林美杏,自己的媽媽又怎麼會死?自己又怎麼會那麼對待何久微?
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林美杏,都是那個賤人。君熵墨握緊了拳頭,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外泄,母債女償,很公平,不是麼?
君熵墨總是這樣安慰自己,然而每當午夜夢回,君熵墨還是忍不住會想起。想起那一天,她在自己的身下婉轉承歡,想起她白皙女敕滑的肌膚,想起她身上淡淡的馨香,想起她水光瀲灩的雙眸。
她猶如一朵在暗夜里綻放的百合花,在自己的記憶力散發著灼灼的香氣。
想起這些,便會忍不住想起,自己對她痛罵,拿著話傷她的時候,她那一向水光盈盈的眸子里,突然噴涌而出的疼痛和難過,像是突然漲起的海潮,一瞬間把自己淹沒。自己除了匆忙的甩門而去,竟然不知道要做怎樣的動作才合適。
何久微……君熵墨忍不住閉上了雙眼,想起佣人說的她留下的那封信,你,大約是很後悔認識我了吧……
夜幕漸漸的深沉,沉寂的夏夜安靜的籠罩到了整片的大地上,拋卻都市的白日里的喧嘩和沸反盈天,這條小巷里,反而安靜的有些滲人。
一個縴細瘦弱的身影逐漸的出現,因為一整天工作的勞累,女子一邊走一邊揉著有些酸痛的肩膀,手里提著一個小小的白色塑料袋,里面是專門買回家的面包。
看到前面在眼簾中的家門,女子的臉色露出了欣喜的微笑。兒子應該等急了,自己可要快點回家才行。
顯然回家的期待取悅了女子,使得女子忽略了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伺機而動的,猶如餓狼一般的眼光。
一個身穿骯髒軍綠大衣,頭發粘連成片,長到腰際,臉上有著髒髒的泥土和黑灰的流浪漢突然沖了出來,一把奪下女子手中的面包就跑。
「站住!」女子心中大急,那可是專門帶給兒子的。兒子上次去自己工作的超市,看這個面包看了好久,怎麼能讓流浪漢給搶走。
一個女子,是弱小的。可是一旦成為一個母親,她就會突然之間變得強大堅強,並且一往無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