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兒……」
睡夢之中,仿佛听到熟悉的呼喚,溫柔而又多情……一定是做夢!花沐顏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繼續睡。舒
「顏兒……顏兒……」
「煩!」花沐顏受不了,惱火的坐起身來,一睜眼,卻看到欄桿外的陳啟昊俊美的臉,她嚇了一跳,「啊,不是做夢!可是,你怎麼會在這里?」
「來看你啊!」陳啟昊微微一笑,額間的藍寶石在微光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芒,白希的面容清澈如水,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顏顏,你還好嗎?」
「你看我這個樣子,好不好?」花沐顏苦笑搖頭,珠釵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兩個,發絲也凌亂了,兩三棵斷碎的稻草沾在頭發上,顯得格外狼狽。
認識她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她如此狼狽。心,驟然一痛,陳啟昊難過的伸手模模她的臉,聲音低啞了下去︰「對不起……」跳你身陳。
「沒事啦!反正我是清白的,最後總能出去的。」花沐顏無所謂的笑笑,反過來安慰陳啟昊,「啟昊,你不會是來劫獄的吧?」
陳啟昊有些汗顏,問︰「若我說是,你會不會跟我走?」
「不會。」花沐顏老實的搖頭,燦若星辰的眸子暗淡了下去,「啟昊,你不知宮廷險惡,事情太嚴重了。我們就算跑到天涯海角也躲不過的。」
陳啟昊沉默了下去。宮廷險惡,他怎會不知?
「啟昊,你回去吧,我會好好的。」花沐顏勸道,眸光一如既往的溫柔,「幫我照顧好紫萱他們,還有我的小雪。」
「小雪已經吃了玉蟾,再過幾天就會醒了。」陳啟昊點點頭,「只是紫萱……因為沒能來救你,她對我有些抱怨。」
「這丫頭就是這樣子人,你別放在心上。」花沐顏笑了笑,摘下發上的金草蟲遞給他,「你把這個給她,她自會听你的。」
陳啟昊接過來,低頭看掌中的金草蟲,眼神漸漸復雜了下去︰「顏兒,你……會不會怪我沒本事……」
花沐顏怔了怔,旋即笑開來︰「啟昊,這樣的你才是我所認識的,干淨得像青州幽谷里的水。」
「你……真的這樣想?」陳啟昊抬起眼來,震驚的看著她。
「你再等一等,等這次的事情過了,我就想法子和你回青州去,遠離這個骯髒的地方。」花沐顏伸手握了握他的手,溫柔的眼中帶著些許異樣的情意。
陳啟昊聞言更是震驚得不可言語,他看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傻了?是不是太驚喜了?」花沐顏俏皮的眨了眨眼楮,有些害羞的紅了臉,「還是……你不願意?」
「不!我願意,我願意!」陳啟昊反握住她的手,緊緊的用力的握著。七年了,他百般示好她始終若即若離,如今她終于肯給他一句話,他如何會不願?
陳啟昊深情的注視著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許久,花沐顏才抽出手去,趕他︰「快走吧,不要讓人發現了!」
「好!我等你!」陳啟昊用力點點頭,握著金草蟲起身離去。
夜,靜悄悄的。花沐顏注視著他的背影,心里漾起一絲甜蜜,再沒有了睡意。
天牢外,紫萱和孟輝緊張的四下張望著,看到陳啟昊出來,他們趕緊迎了上去,擔憂的問︰「怎麼樣?小姐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陳啟昊微微一笑,展開手掌,赫然是花沐顏最珍愛的金草蟲。
「小姐……」紫萱瞬間紅了眼楮,那是小姐及笄那年她送給小姐的禮物。
如此,大家都放下心來了。孟輝道︰「好了,咱們快走吧!」
「恩。」
回到客棧,小雪趴在床上睡得正香。它已經睡了三天了!
陳啟昊走過去把小雪抱起來,親昵的揉揉它的毛發,溫柔低喃︰「小雪,她終于願意接受我了,怎麼辦?」
驚喜來得太突然,以至讓難以消化。他的心里卻掀起了驚天駭浪——她願意了,他卻不可能回青州了。這要怎麼辦才好?
小雪靜靜的昏睡著,沒有任何反應。
「呼——」
就在這時,窗外響起詭異的呼哨聲,極短極嘹亮的一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讓人還以為是耳鳴听錯了。
陳啟昊面色一變,推開窗戶。蒼茫的夜色如同蟄伏的猛獸,張著巨大的嘴,似要吞噬一切。
咬咬牙,他回身換了一套夜行衣,蒙上黑布,就從窗口飛了出去。輕靈的身影似午夜的幽靈,飛檐走壁。
******wzwo。
景陽宮里,鳳天吾負手背站著,牆上一幅游龍戲鳳圖生動得躍躍欲飛。明黃色的身姿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哲哲生輝。
「父王……」14059542
他恭敬的跪了下去。
「皇後失德,安王被連累,笑歌,這是你出現的最佳時機!」鳳天吾慢慢的轉過身來,語氣中掩飾不住的興奮。
「父王……」陳啟昊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亢奮,「真的到時候了嗎?」
「是的!」鳳天吾緩緩的點頭,「一直以來,朕最忌諱的就是皇後。只要她一倒……就是我們的時機!」
陳啟昊點頭,狹長的眼中閃爍起無盡的恨意。
「笑歌,朕已經作好了準備!三天後,你就持太子信物回宮吧!」鳳天吾走過來,親自把兒子扶了起來,輕柔的移開他額心的藍寶石,那里長著一塊難看的疤痕,「孩子,還痛不痛?」
「不痛。」陳啟昊有些抗拒的別過頭去,寶石重新蓋了下來,冰冰涼涼的。
那是當年虎口余生後留下的傷痕,時刻提醒著殘忍的過去。
兒子的抗拒讓鳳天吾更加愧疚,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給他︰「你拿著他去找右相海大人,他會為你安排進宮事宜!」
「好!」陳啟昊接過來,手都有些顫抖。上面記錄的人員就是父王多年來為他栽培下的力量,而他,將依靠這些力量重回皇宮,爬上權利的頂端!
「去吧,好孩子!」
「兒臣告退!」
鳳天吾大大的舒了一口氣,心滿意足的離開景陽宮,仿佛積壓了多年的郁氣都消盡了。
忽然,一個侍衛跑了過來,附耳對鳳天吾說了幾句。鳳天吾臉色大變,立刻起身︰「去芳華殿!」
芳華殿里,皇後梅疏影點燈看書,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
鳳天吾闖進去,看到她反而吃了一驚。
「皇上?」梅疏影似才看到他,驚愕的抬起頭來,旋即趕緊放下書走過去行禮。
「免了。」鳳天吾擺擺手,「這麼晚了皇後還不休息,看什麼書這麼入迷?」說著他就走過去,拿起她剛看的書來一看,錯愕的瞪大了眼楮,「這是……」
梅疏影低垂眉眼,聲音有些哽咽︰「很快就是姐姐的忌日了,臣妾思念姐姐……便拿了姐姐送的手札來看看……」
「悅兒……」鳳天吾怔怔的吐出兩個字,神情也恍惚了下去。
「皇上也在思念姐姐嗎?」梅疏影淒涼一笑,「臣妾以為皇上眼中只有瑾妃了呢!」
鳳天吾有些尷尬,放下書回首,看梅疏影的神色也緩和了許多︰「怎麼會?不過是瑾妃今天受了極大的驚嚇,朕才刻意去安慰安慰她……」
「是嗎?」梅疏影笑得更加苦澀,「那皇上快去吧!夜這麼深了,瑾妃一個人怕是不敢睡。」
鳳天吾更加尷尬,臉色有些紫漲︰「恩,朕要去陪他了。你也趕緊休息吧!」
「恩。」梅疏影點了點頭,恭敬的福了一福,「臣妾恭送皇上!」
鳳天吾四處掃視了一圈,帶著人離去。
目送他們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去,待到身影消失,梅疏影立刻收起淒苦的神情,面色一沉,冷笑道︰「二十年夫妻,換來就是這個嗎?皇上,你可真夠狠心的!」
「阿奴,替本宮換裝!」
阿奴趕緊拿了一套夜行衣過來,低聲叮囑道︰「魏門主就在宮外等候,如今芳華殿可有很多雙眼楮盯著呢!」
「本宮明白!」梅疏影點點頭,換上夜行衣,就悄悄的走了。
宮外,一輛馬車停在不起眼的角落,梅疏影戴著斗笠一揚手,簾子掀起,她輕盈的躍了進去。
一個銀面人坐在里面,看到她,立刻行禮︰「主上!」
「說!」梅疏影沉聲吩咐。
「主上,已經查出來了。凰爵後人就在瑞王府中。」魏青說。
「果然是他!」梅疏影冷冷的說,黑紗下看不清楚她的模樣與表情,「只有他嗎?」
「是的。初步懷疑應該是他身邊的妾室,但目前還不清楚是誰。」魏青說。
「他身邊有個紫葉夫人很是得寵。」梅疏影微微皺眉,想到那天的異樣,她彎起唇角,「在針上下毒那天,她也在現場!哼,沒想到凰爵的後人竟然甘當人妾!真是越來越沒品了!」
「現在最難辦的反倒是另一樁。」魏青彎了彎唇角,「剛得到消息,鳳長歌與花沐月是同盟呢!」
「她?」梅疏影錯愕了一兩秒,旋即沉下臉來,「愚蠢!」
「還請主上指示!」
「無用者,殺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