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蘇陽大街,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是她要找的人。舒駑襻
鳳離歌鳳離歌,你是騙我的嗎?不,不,我不相信,難道我的眼楮真的有問題,連真假都看不清楚了嗎?
花沐顏一直跑到海邊,望著廣闊的江面,卻沒有了方向。10ggk。
世界那麼大,大到她從另一個時空混到另一個時空。榮華富貴、聲名權利她都擁有了,可是她想要的卻從來都沒有得到過。
女人最最渴望的愛情到底在哪里?她想要的溫暖又在哪里?
大滴大滴的淚滑了下來,洇濕粉面。
七年前的拋棄她一無所知,除了生氣憤怒以外沒有其它感覺。可是現在,她卻刻骨銘心的嘗到了那種被拋棄的滋味。
花沐顏啊花沐顏,你的命運只能這樣坎坷嗎?
苦笑一聲,她抬袖拭拭眼角的淚,慢慢的從頸間模出一塊潔白的平安玉,至今無法相信鳳離歌真的要棄她別娶。
兩度拋棄,兩度另娶。花沐顏啊,你還好意思戴著這塊玉嗎?眼中閃過一絲狠光,她用力一扯,生生把平安玉扯了下來,斷掉的線勒得脖子一圈紅。
用力握了握還帶著余溫的玉,她猛的抬手把玉擲了出去。潔白上好的平安玉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啪的一聲落進了流水中。
抬頭看看天空,金色的太陽在瞳孔中放大又縮小,縮小又放大……眼暈!花沐顏抬手扶額,腳下一個踉蹌,就往江中摔去。
「小心!」
熟悉的男子的尖叫聲響起,下一秒她就落下一個寬闊的懷抱。
那人一身出塵白衣,頭上卻戴了大大的黑斗笠,黑紗垂落,把他的面容完全遮住。
花沐顏可以肯定她不認識這個人。只是這個聲音好熟悉啊,是在哪里听過呢?
「人生苦短,須珍惜。小姐年輕貌美又何必跳江尋短?」一開口就是文縐縐的用詞,像極了那一日望江樓上貌然闖進的秦默。
花沐顏恍惚了一下,看著他不語。
「唉!」那人扶著她讓她重新好好站穩,才禮貌的松開手,後退一步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小姐,回頭是岸哪!」
這個好像知道她的事情。秀眉一擰,花沐顏向前一步,問︰「你是誰?」
「路過的……」話音未落,一陣大風吹過,把他的面紗揚了起來,露出一張斑駁恐怖的臉。華繁了她離。
「啊!」花沐顏驚叫起來,捂著嘴了幾步,難以眼中的震驚。那是一張怎樣的臉啊?就像月球的表面奧凸不平,整張臉都變形了,像被什麼用力給扭曲了兩圈一樣可怖。
她後退的同時,那人也倉惶的後退了幾步,沒有給花沐顏緩和的機會,轉身就跑了。
白衣和黑紗飄風飄飛,更顯和腳步踉蹌。
「這人……」直覺告訴花沐顏,這是一個舊識!心神陡然一凜,她提起裙角追上去,「等等!等一等!」
那人像沒有听到她的叫喊,沒命的往前跑去。花沐顏咬咬牙,也拼了命的去追。心中像撐了一個大泡泡,馬上就要破掉了,只要泡泡一破,答案就會出來了。
跑出一段路,那人也有些體力不支,漸漸慢了下來。花沐顏大喜,嘿嘿,小樣,這體力還敢和姐賽跑?
不知不覺,倒霉的蒙成人竟然誤闖進一條死巷。除了翻*牆,無路可逃。可是他手忙腳亂的試了幾次,別說是翻*牆了,就是用腳蹬兩下都蹬不穩。無奈之余,他只好轉過身來,氣喘吁吁的大聲吼道︰「你不要追了!」
這聲音就更熟了!
花沐顏喜形于色,腳下一刻不停,疾奔至離他三米遠的地方,站定了,雙手叉腰喘著氣問︰「我們是認識的對吧?告訴我你是誰?」
「我不認識你!」那人慌亂的搖頭,斗笠縫著的黑紗晃動不休,令人無法再看清他的面容到底有多可怕,「你不要再過來……」
「不,我認識你!」花沐顏堅持道,朝他步步逼近。
那人氣急敗壞的左右看看,一咬牙,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棒威脅道︰「我不打女人的。你再過來我就要打你了!」14938796
這威脅真讓人哭笑不得。花沐顏被他逗得笑了起來︰「你一向都是這樣威脅人的嗎?」
「額……」那人愣了一愣,似乎也覺得有些搞笑,扔了手中的木棒,無奈的問,「你到底要怎樣?」
「我想知道你是誰。」花沐顏輕輕的說,打量著他的身形,越發覺得熟悉。
那人安靜了一下,隔著黑紗看著她,眼中似乎有什麼在閃動。脖子有些發硬,他艱難的問︰「你真想知道嗎?」
「是的。」花沐顏堅定的說。
「你會後悔的……」那人痛苦的閉了閉眼楮,「而我,也不想讓你看見我現在的樣子,所以,你走吧!就當是放過我……」
放過我……花沐顏更加覺得蹊蹺,她遲疑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顫聲問︰「讓我看看你的臉。如果你真是我的朋友,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都不會嫌棄你!」
「朋友?」那人恍惚了一下,「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應該是朋友!」花沐顏用力說,「你的身形,你的身高,像極了我一個因我而死的朋友……」
縴瘦的身形明顯的震動了一下,他用力握緊了拳頭,啞聲問︰「你那個朋友叫什麼名字?」
花沐顏定定的看著他,眼角濕潤了起來,她輕輕的吐出兩個字︰「秦默!」
那人一下子就抖了起來,他抖得太厲害,以至于不得不靠在牆面才維持住站立的身形。他看著她,心里翻山倒海般難受。
他短暫的人生里惟一愛慕過的女子,雖然只有兩面之緣,卻把他當成了朋友!他是想殺她的秦然的弟弟啊!她差一點兒就死在他哥哥手里了,她怎麼還會把他當朋友?
「他是個傻傻的書呆子,第一次相見,就貌然闖了起來。第二次相見,卻是為了救我……是我害了她,若非我,他也不會被滅門……」說到這里,花沐顏落下了自責的淚水。
那人看著她顫了許久,終于抬手,慢慢的揭下斗笠︰「是我,我是秦默……」
傷痕縱橫的臉難以辨認,只是那雙晶亮的眼楮還和當初一模一樣。
「秦默,真的是你!」花沐顏激動的大叫一聲,沖上去撲進他懷里,緊緊的攬著他的背,「你沒死……太好了,太好了……」
晶瑩的液體自臉上惟一沒有變形的五官——眼楮中流下來,淌過奧凸不平的月球表現,滑進脖子里。秦默顫抖著抬起手,想拍拍她的背安撫她,卻又沒有勇氣,就那樣抬在半空中,抖得讓人心酸。
風兒吹過,白雲自藍天上飄過。孟輝站在不遠處的屋頂上,看著下面感人的一幕不勝唏噓——好好的一個秦家,好好的一個秦默,就這樣毀了!怪只怪,那人太狠!
她的擁抱就是這世上最好的良藥。幾個月來的心酸在這一刻都消失了。鳳離歌說的對,只要堅持就會有意外的收獲。他在他的鼓勵下活下來是正確的。得她銘記在心,此生足矣。
半晌,她才松開他,後退一步,兩手捧起他的臉,心疼的問︰「是誰毀了你的臉……是那場大火嗎?那又是誰救了你?你為什麼不來找我幫助?」
「沒關系,已經不痛了……都過去了……」秦默輕輕的說,星子般的眼楮浮起熟悉的溫和之光。
「你應該早一點兒來找我,興許我有辦法……」花沐顏自責的說。
秦默抬手模模自己的臉,想安慰她,于是笑了笑︰「現在這樣……也好。失去了秦家二公子的光環,我才能品嘗到真正的人生。」
那笑,比哭還難看,讓人心酸。
「是誰救了你?」花沐顏問。
「是安王。」秦默輕輕的說。
花沐顏一怔︰「他?怎麼可能?」
「就是他救了我。」秦默點點頭,「多虧他,否則我也面對不了自己現在這個鬼樣子。」
花沐顏後退兩步,有些難以置信。那個時候他就已經來了嗎?天,他到底跟了她多久?
「你是為了安王要娶妻的事煩惱嗎?」秦默忽然話鋒一轉,問。
「你都知道了?」花沐顏難過的垂下眼瞼,挑著衣角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把眼中的水霧重新咽回肚里。
「你愛他,就應該相信他!」秦默嘆口氣,「你知道我為什麼能堅持下來嗎?」
「為什麼?」這點兒花沐顏倒很好奇。秦默只是個養尊處優的書生,竟能堅持下,十有**是為了活下為秦家報仇血恨。
「因為我听到了安王的事。我這點兒苦難比起他的來說,簡直不值一提。」秦默認真的注視著她,「花小姐,安王是愛你的。請你相信他,不管他做什麼,到最後都是為了給你幸福。」
「難不成他要在娶了南凌公主後再迎我去當妾?」花沐顏苦笑,「秦默,你太單純了,不懂得這些……」
「你看到他背上的那些傷了嗎?」秦默打斷她的話問。
花沐顏愣了愣。
「那些傷……都是為你而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