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歌又能怎麼樣?本尊等的就是他!」凰爵囂張的狂笑起來,他縮回手,緩慢而用力的縮起五指,「鳳笑歌已經是獄下囚,只要鳳離歌死了,那這天下……」
「就是鳳長歌的。舒殢獍然後,再是你的。」花沐顏終于笑不出來了,她看著凰爵臉色越來越難看,一如心底的擔心慢慢放大最終變成現實。
「沒錯!」凰爵給她一個贊許的笑意,「你很聰明,可惜,被花老頭埋藏了太多年,已經不是我的對手了!」
秀眉不自覺的擰了起來,心中的預感越強烈,花沐顏愈是平靜,一手緩緩的敲擊著桌面發出叩叩的聲音,在偌大的屋里顯得格外有節奏。
凰爵只是看著她,觀察著她的反應。這就好像是買東西講價還價,誰先報價,誰就輸了一樣。花沐顏雖然留不得,但若能暫時收為已用,他的事情會更加順利。畢竟馴服大漠地宮中的蛟龍,這霜雲帝姬的嫡脈傳承還是非常重要的。
半晌,她沉吟道︰「我听皇上說,開啟大漠地宮的令牌南凌、東玄、西鳳各持一塊,如果我猜得沒錯,西鳳那一塊已經在你手上了,所以皇上和皇後才會十分忌諱你,對不對?」
「哈哈,憑他們也守得住地宮嗎?他們不過是一群外人!大漠地宮本來就屬于凰氏一脈,本尊只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罷了!」凰爵烏紫色的唇揚了起來,似乎偷得令牌是件非常驕傲的事情。三百年來,他與其它凰氏族人的不同就是他早早就得到了一塊令牌,能力卓絕的表現。15401194
花有為說得沒錯,西鳳現在是內憂外患。外有凰爵虎視耽耽,內里那些不成氣的皇子還斗來斗去的,斗個屁啊!尤其是鳳天吾那個自私鬼,江山都快沒了還忙著算計自己的兒子,真他媽的混蛋!
「所以說,凰顏帝姬,識相的,就與本尊合作,我們一起把西鳳奪回來,讓凰氏一族重新稱霸天下!」凰爵you惑道,「算起來,你也是本尊的佷女,本尊絕對不會虧待你。你會像當年的霜雲帝姬一樣名動天下,到時候你就是要十個鳳離歌作面首也輕而易舉,何必為了一棵枯木放棄一片森林?」
「你以為只要開取了大漠地宮,就能顛覆天下嗎?」花沐顏冷聲道,「地宮中最多有批財寶供你招兵買馬罷了,可是螳螂之臂豈能車?若西鳳、南凌、東玄三國合力,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他們合不起來。」這一點兒凰爵非常有信心,「而且本尊要的只是西鳳!」
「然後你再賣城池給南凌、東玄,以感謝他們支持你顛覆西鳳嗎?」花沐顏接過他的話茬,事到如此,她反而不急了,尋了個凳子坐下,緩緩的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覺得你這龍椅能坐得穩當嗎?」
一語擊中凰爵的弱點,他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去。
「霜雲帝姬既能留下你們這一脈,想必也有其它脈系。凰爵,且不說我是不是真的凰顏,單單那些聞聲而來的,你能對付得了嗎?」美麗的唇角揚起來,星眸卻一眨不眨,緊緊的盯著凰爵,生怕錯過一個細節。
「這你就不必擔心了。」凰爵聞言哈哈大笑起來,「三百年來,已經只剩下凰這一脈了。」
「還真是人丁單薄啊!」心沉了沉,花沐顏忽的笑了,轉移話題︰「凰爵,我想問你個問題。」
凰爵沒有回答,只是揚了揚眉,看著她。
「鳳笑歌是不是你的人?」花沐顏輕輕的問。
「他?」凰爵眼中浮起一抹訝異。
「能從梅疏影眼皮底下偷龍轉鳳的,除了你凰爵,還能有誰?」花沐顏冷冷一笑,「鳳長歌都能為你所用……」
「不是。」凰爵打斷她的話,眼中布滿了厭惡,「這是鳳天吾安排的。若本尊出手,他還能有命留到現在嗎?那千草的種子還是本尊故意放出去的呢!」
「你說什麼?」陡聞千草的名字,花沐顏驚問。
「哼,梅疏影姐妹們同侍一夫本尊就知道她們遲早有一天會內訌!」凰爵得意的笑了起來,「這年頭,不怕外面刀山火海,就怕後院起火!哈哈,鳳天吾向來沒什麼能耐,靠的還不是梅疏影?可是梅疏影也是有弱點的……」
「景谷。」花沐顏白著臉吐出兩個字,聲音也不自覺的顫了起來。無法相信,凰爵的陰謀竟是從鳳天吾登基前就開始布局的!這個人太
可怕了!
離歌只經來。「可惜景谷那個傻子,竟然會真的愛上梅疏影,一再與本尊作對!」凰爵冷冷一哼。
「把他逼到絕谷的是你?」花沐顏幾乎是吼了出來的,「凰爵,你好算計!就因為你,梅疏影才以為是鳳天吾對景谷下了毒手,才會生出恨意,一日復一日,那恨終于釀成了果子……毀了鳳氏,也毀了西鳳……」
「沒錯,都是本尊。哈哈哈……」凰爵頗為贊賞的點了點頭,「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猜中全盤,不愧是咱們凰氏一族啊!凰顏,若我們合作,這天下定是我們的。怎麼樣?考慮一下?」
精明如梅疏影,也會著了凰爵的當,那這宮中,這江湖還有多少人是凰爵的?或者,她的身邊……縴長的身子陡了陡,她看著凰爵,有那麼一瞬間,竟然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要怎麼做才能扭轉局面?
「怎麼樣,決定好了嗎?」凰爵步步緊逼,根本不給她謀劃的時間。
銀牙暗咬,花沐顏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凰爵一愣,似乎沒料到她會這樣問。抿抿唇,他道︰「本尊說話算話,只要你助我打開地宮之門,分你半壁江山!」
「好。」花沐顏似乎吁了口氣,「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你說。」
「我要鳳離歌活著。」花沐顏的聲音很輕,卻非常有力。
凰爵擰了擰眉,終歸還是點了點頭︰「本尊答應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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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還是沒有找到?」
已經整整一天了,花家能調動的人手都派出去找了,還是沒有消息!花有為急得滿頭大汗,他昨天才告訴了顏兒她的身分,怎麼今天她就不見了呢?
「老爺,要不報官吧?」管家提議道,這事太詭異了,昨晚上巡夜的家丁護院全部都已經詢問過了,竟然就沒有人察覺到異樣。
沉吟了好一會兒,花有為道︰「去通知安王吧!」
正巧花以楓走進來,聞言阻止道︰「爹,為什麼要通知安王?」
「因為……」花有為停頓了一下,看著花以楓目光變得哀傷起來,「以楓,你的意思是?」
「安王現在也自身難保,不如直接找君王幫助。」花以楓道。
花有為思索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吧,以楓,這事交給你去辦。」說罷,他從懷中掏出御龍令,「這個給你吧!」
「御龍令?」花以楓頓時兩眼放光,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塊令牌——那可是傳給歷代花家主人的御龍令啊!
「爹老了,有事些力不從心,就由你代勞吧!」花有為長長的嘆了口氣,似乎在一夕之間,他就老得沒用了一樣。
花以楓沒有察覺到父親的異樣,一心撲在這令牌上,喜滋滋的接過令牌走了︰「是。」12cym。
「老爺……」管家些著急,想要說什麼,被花有為抬手打斷。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事到如今,還有什麼辦法呢?」花有為苦笑著搖了搖頭,「去吧,派幾個人跟著他。另外,我要去見一見安王,你安排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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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里,鳳天吾像生了一場大病,焉焉的什麼精神也沒有。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花沐顏會是一個禍害!
「凰顏!」鳳天吾咬牙切齒吐出兩個字,一拳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朕……錯留了你!」
「可是怎麼辦才好呢?」殿門陡的被人推開,梅疏影緩緩的走進來,美麗的容顏上泛著嘲諷的笑意,華麗的鳳服在身後迤逶如花,「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皇上,凰爵已經找上了凰顏,你確定你還能殺了她嗎?」
「你說什麼?」鳳天吾臉色大變,忘了追究皇後冒犯君王的罪名,只听到凰爵二字就心里發寒。
「因為凰爵已經和凰顏相認了——畢竟是叔佷嘛!血脈傳承。」梅疏影輕笑起來,「西鳳的令牌是在皇上手上丟的,如果大漠地宮被打開,放也蛟龍,那麼天下蒼生……」說到這里,梅疏影刻意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著鳳天吾。
鳳天吾瞪大眼楮看著梅疏影,一個面色凌利,一個輕松的笑著,就這樣互看著。空氣中仿佛有兩股氣流在波動。許久,鳳天吾敗下陣來,他無力的癱坐在龍椅上,仿佛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連聲音也變得沙啞起來︰「皇後可有逆轉的辦法?」
「辦法是有,就看皇上願不願意了。」梅疏影清冷一笑,斜睨著鳳天吾,心里爽快極了。多少年沒見過他這慫樣了,她又找到了當年幗國女英雄的感覺。
鳳天吾的臉色剎的變成了青色︰「你不會是想朕的江山吧?」
「你還想留給鳳笑歌嗎?你恐怕還不知道,鳳長歌已經秘密入京,作了凰爵的走狗。如果你再不珍惜,你將什麼也留不住!」